第22章 等会?让我杀人?-《代号超自然:超自然公司入职计划》

  解决完凶蛋仔后,小黄呆立在原地,瞳孔仍因震惊而微微扩大。方才那一幕在她脑海中不断闪回——逍遥的身影快得几乎拉出残影,刀光如银蛇般撕裂昏暗,精准刺入凶蛋仔鼓胀的腹部时发出的闷响,还有那腥臭液体溅在石壁上的黏腻声响。

  “继续探险咯~”

  逍遥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他正甩动着那把短刀,血珠沿着锋刃飞溅,在斑驳的墙面上画出一道猩红的弧线。昏暗光线下,他的侧脸线条格外锋利,瞳孔里跳动着危险的火花,唯有嘴角那抹玩味的笑容依旧熟悉。

  小黄深吸一口气,潮湿的空气中混杂着铁锈味与苔藓的腥气。她强迫自己迈开脚步,靴底碾过碎石发出的声响在甬道中格外清晰。比起上次任务时的青铜遗迹,这里的墙壁更加破败,青黑色苔藓如同某种活物般在石缝间蠕动,每当光线扫过,那些菌丝就会泛起病态的荧光。

  逍遥的脚步在注意到一扇打开的门时突然变得谨慎起来。小黄注意到他持刀的右手肌肉紧绷,左手握着的手电筒光束不再随意晃动,而是有规律地扫过每一个阴暗角落。他的嬉笑神色褪去后,整个人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剑,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寒意。

  他突然停下,手电光束凝在一处。石壁上刻着一幅模糊的浮雕:无数跪拜的人影环绕着一口黑色棺椁,棺盖已经被打开了,里面静静躺着一个玉扳指。

  更令人不安的是,浮雕旁的地面上散落着几枚崭新的弹壳,黄铜外壳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逍遥蹲下身,指尖轻轻捻起一枚弹壳。“有意思...”他的声音低沉得几乎听不见,突然调试了一下耳边的无线电,“安娜,这里是逍遥,你在哪里。”

  “大门往下一层的石俑房,怎么了?”无线电另一头的安娜声音似乎有些沙哑,可能是刚解决完怪物。

  “没什么,这次任务其实是多队你知道吗?”

  另一头沉默了好一会,才小声回应道:“我找老板确认一下。”

  小黄在一旁听的发愣,似乎在好奇什么是双队。

  逍遥“嗯”了一声,接着又调了调无线电,声音迅速冷了下来“老板,解释一下,为什么任务单上标明是单队,遗迹里却有其他队伍的痕迹?”

  这次小黄没能听到无线电里的内容,但看逍遥的脸色,他们谈话的内容并不美妙。

  “她只是个新人!”他突然提高了声音,吓了她一跳,“杀人这种事情她不会做也做不到!”

  小黄的心跳漏了一拍。杀人?什么杀人?她的手指不自觉地绞紧了衣角,喉咙发紧。

  无线电里又传来一阵杂音。逍遥的表情突然凝固了,他低声喃喃道:“零前辈...”这个名字让他的眼神瞬间柔和下来,紧绷的肩膀也放松了几分。

  小黄趁着逍遥专注通话的间隙,悄悄从腰间摸出了特殊扫描仪。冰凉的金属触感让她指尖一颤,按下按钮的瞬间,熟悉的电流感再次窜过全身。她的视野中突然浮现出一条金色的光路,蜿蜒指向遗迹深处某个方向。

  “逍遥前辈...”她小声呼唤,手指不自觉地指向那条只有她能看见的路径,“那边...好像有什么东西...”

  逍遥挂断通讯,锐利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令人意外的是,他没有询问她如何确定方向,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带路吧。”他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轻快,但小黄注意到他的手指始终没有离开刀柄。

  沿着金色光路的指引,小黄带着逍遥穿过几条错综复杂的甬道。墙壁上的苔藓随着他们的脚步泛起诡异的荧光,像是某种活物在呼吸。转过一个拐角时,她的余光突然捕捉到一抹温润的绿光——

  在布满裂痕的青砖地面上,一块翠绿色的玉佩静静躺着。双鱼造型的玉身在昏暗中也流转着莹润的光泽,两条鱼的鳞片雕刻得纤毫毕现,鱼眼处镶嵌着细小的金箔,在黑暗中闪烁着微光。

  “这是...”小黄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拾起玉佩。当她的指尖触碰到冰凉的玉面时,扫描仪的声音突然在脑海中响起:“双鱼玉佩,价值:”

  逍遥的呼吸明显停滞了一瞬。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玉佩内侧的纹路,瞳孔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爱丽丝说的没错...”他的声音低沉的近乎耳语,“你的运气确实非常好。”

  小黄正想询问,突然发现逍遥的表情变得异常凝重。他猛地按住她的肩膀,力道大得几乎让她疼痛:“别出声。”他的唇几乎贴着她的耳廓,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垂,“有人来了。”

  黑暗中传来细微的脚步声,像是皮革碾过碎石的声响。逍遥的手已经按在了刀柄上,另一只手将小黄往身后带了带。他的背影在昏暗的光线下如同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散发着令人安心的气息。

  受到这股肃杀氛围的压迫,小黄的呼吸不自觉地变得轻浅。她将手掌虚按在腰间,指尖距离刺刀柄仅剩半寸,肌肉绷紧得像拉满的弓弦,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指腹能清晰感受到金属刀柄传来的冰凉触感,上面细密的防滑纹路仿佛已经烙进皮肤。

  “逍遥前辈...多队是什么意思?”

  逍遥的嘴角扯出一个没有温度的笑容,手中的短刀在指间灵活地转了个圈。“字面意思。”他的声音轻得如同羽毛落地,“有些遗迹里的资源太丰富了,公司会派多支队伍同时进去。’’

  小黄眉头微蹙,手指在刀柄上轻轻摩挲:“那...他们不算是战友吗?”

  逍遥突然转身直视着她。昏暗的光线下,他的眼睛冷得像极地寒冰:“战友?”他嗤笑一声,声音里带着几分讥诮,“同队伍共享战绩的才叫战友。不同队伍的,在价值连城的宝物面前,有多少人还记得这个词?”他的指尖轻轻点了点小黄手中的双鱼玉佩,“更何况是素未谋面的陌生人。”

  小黄的心猛地一沉,玉佩在掌心突然变得沉重起来。“杀人...这种事情肯定是犯法的吧?”

  逍遥的声音突然贴近她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所有人都签过合同了,死去的人连尸体都会随着遗迹的关闭而消失,只要对外宣称是怪物所致的死亡,没有任何人会知道。”

  “退一步说,就算真的知道了,超自然公司的手段谁都不清楚。多队的存在就是为了筛选人才,能在这种环境下活下来的,都是公司需要的人。”

  “换句话说,超自然公司会保护他们。”

  就在这时,甬道深处传来一声金属碰撞的脆响。

  逍遥话音一顿,将小黄护在身后,“记住了,一会儿无论出现的是什么人...”他对着小黄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小黄的手指不自觉地绞紧了衣角,布料在掌心皱成一团。她的喉咙发紧,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连吞咽都变得困难。逍遥的话语如同一把锋利的冰锥,狠狠凿进她天真的认知里。

  “可是...如果他们没有恶意呢?”她的声音细若蚊呐,尾音几乎消散在潮湿的空气中。这句话刚说出口,她就后悔了——逍遥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眼睛里跳动的危险火花让她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

  她的指尖在玉佩上轻轻摩挲,冰凉的触感却无法冷却掌心的冷汗。

  从小到大的课堂上老师们讲述的法律条文,宿舍里和室友讨论的社会新闻,母亲多次叮嘱的“与人为善”...这些记忆碎片此刻却像锋利的玻璃渣,扎得她生疼。

  “我...我做不到...”她的声音颤抖得厉害,像是风中摇曳的烛火,“那是杀人啊...”最后一个音节几乎变成了气音,嘴唇因为恐惧而微微发抖。

  如果未来的工作内容都是这样...

  那辞退工作的话...

  逍遥突然凑近,高大的身影将她完全笼罩在阴影里。他修长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对视,另一只手夺过她手中的双鱼玉佩。

  “你以为...”他的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下巴,力道温柔得不可思议,说出的每个字却像刀子般锋利,“那些人在看到价值八万的玉佩时,会因为你是个‘善良的大学生’就手下留情?”

  “所有特级员工,包括不苟言笑的薇薇安,疯疯癫癫的巫玲儿,彬彬有礼的艾伦,手下的人命都不少于十条。”

  小黄的身体猛地僵住了,像是被一道无形的闪电劈中。她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嘴唇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血色从脸上迅速褪去,连指尖都变得苍白如纸。

  “十...十条?”她的声音破碎得不成样子,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双腿突然失去了力气,膝盖一软,整个人踉跄着后退两步,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石壁上。粗糙的石面硌得她生疼,却远不及这句话带来的冲击。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揪住胸口的衣料,指节因为用力过度而泛白。呼吸变得急促而紊乱,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那些熟悉的面孔——

  “呕——”小黄猛地弯腰干呕起来,却什么也吐不出来。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在脸上留下冰凉的痕迹。她的手指死死抠住墙壁,指甲在石面上刮擦出刺耳的声音。

  逍遥静静地站在一旁,没有上前安慰。他的蓝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他知道这一刻必须让小黄自己挺过去——就像他当年一样。

  他突然伸手按住她的肩膀:听着。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杀人和善良并不冲突。我们只是在保护自己,保护在乎的人”

  “你会习惯的。”

  小黄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但眼中的绝望丝毫未减。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纤细的手指上还沾着刚才的泪水和冷汗。这双曾经只握过笔和试管的手,如今却要拿起屠刀...

  “我...我不知道...”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我能不能...”

  逍遥突然笑了,那笑容里带着几分残忍的温柔:“你已经在路上了,小可爱。”他的指尖轻轻点了点她腰间的刺刀,“从你拿起它的那一刻起。”

  远处传来水滴落下的声响,在寂静的甬道里格外清晰。小黄怔怔地看着地面,泪水滴落在尘土上,形成一个个深色的小圆点。她突然意识到,这些泪痕很快就会干涸消失,就像她曾经坚信的那些原则和底线。

  逍遥站起身,向她伸出手:“走吧。”他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轻快,但眼神依然锐利,“该面对的,总要面对。”

  小黄看着那只手——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整齐干净。这双手可能结束过多少生命?而现在,它正等待着她做出选择...

  她颤抖着伸出手,却在即将触碰到的瞬间缩了回来。喉咙里挤出一声呜咽,她猛地转身扑向墙壁,额头抵着冰冷的石头,肩膀剧烈地抖动着。

  “再给我...一分钟...”她的声音闷在石壁上,带着令人心碎的哽咽,“就一分钟...”

  逍遥的手悬在半空,最终轻轻落在她颤抖的肩上。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着,像一堵沉默的墙,隔开了她与这个残酷的世界。

  在这一分钟里,小黄知道,那个曾经天真的大学生已经留在了这条甬道里。而当她再次抬起头时,眼神中某些东西已经永远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