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5章 太后寿宴-《快穿:天选,挑个开挂系统检测》

  六月初七,太后五十圣寿。

  慈宁宫自昨夜起便撤了铜鹤灯,换成西域进贡的“万烛琉璃塔”;一塔七层,每层七盏,烛火透过琉璃,映得金砖地一片鎏金,连檐下铜铃都似镀了火。

  辰时正刻,鼓乐齐鸣。

  慈宁门洞开,命妇们鱼贯而入,彩绣迤逦,香风如潮。最前头是一乘软轿——轿帘半卷,露出郡主沈明昭的侧脸:十六岁,杏面桃腮,额心点朱砂,发髻累金凤,一颤一颤地闪着宝光。

  今日,她是寿星最疼爱的侄孙女,更是众人心照不宣的——

  “未来九千岁正妃”。

  太后着绛紫缂丝百福袍,倚在雕凤软榻上,手里捻一串檀香楠木佛珠。

  帝后缺席,寿宴以太后为尊。她抬抬手,乐声便歇;目光掠过殿内,落在右列首位的萧凛身上。

  “厂臣劳苦功高,至今中馈空虚,哀家于心不忍。”

  太后声音不高,却足以让殿中针落可闻,“哀家欲以明昭赐婚,择吉与厂臣完婚,如何?”

  殿中一静,旋即响起低低的抽气声。

  萧凛蟒袍曳地,眉眼不动,只拱手:“臣,惶恐。”

  一句惶恐,不谢恩,也不拒绝。太后微微眯眼。

  就在此时,左侧席位上,宋菀起身,衣袂扬火——她今日着了绯红蹙金飞凤罗衣,腰间玉带勒得极细,一步一折,像把利刃裹着软绸。

  她行至殿中,掀袍跪地,双手奉上一只鎏金卷轴。

  “臣妇宋菀,贺太后万寿,特献《凤鸾殿密道图》,以表寸心。”

  殿中哗然。

  凤鸾殿——中宫所在;密道——犯禁中之禁。

  太后指尖一顿,佛珠“嗒”一声轻响,眸光终于起了波澜:“哦?密道图?哪来的?”

  宋菀不疾不徐,俯首再拜:“昨夜督主夜巡,偶得叛党余孽口供,绘成此图。臣妇不敢私藏,特呈慈览。”

  一句话,把来路扣到了萧凛头上,也把自己摘得干净。

  太后垂目,示意内侍展图。

  卷轴铺陈,朱线蜿蜒,果然绘出凤鸾殿地底暗河、翻板、机关、出口,一一标注细若蚊足。

  太后看得极慢,末了抬眼,目光在宋菀脸上逡巡:“你倒忠心。”

  宋菀莞尔:“臣妇更忠太后。”

  殿内气氛微妙。

  太后赐婚在前,宋菀献图在后,一硬一软,却把萧凛推到了风口浪尖。

  众命妇屏息,等着看这位“九千岁夫人”如何收场。

  宋菀却叩首再拜,声音清亮:“臣妇另有一请。”

  “讲。”

  “臣妇愿以平妻之身,自请退居侧位,使郡主正位中馈,免得九千岁为难,太后忧心。”

  殿中顿时炸开锅。

  ——平妻?自请为妾?

  这是把刀尖递到太后手边:若允,则郡主进门便是正妃;若否,则是太后强夺人妻,逼臣为宦。

  郡主沈明昭坐在太后下首,闻言俏脸涨得通红,霍地起身:“谁要你让!本郡主堂堂皇族,岂与庶女共侍一夫!”

  宋菀抬眸,眸色极淡,声音却温软:“郡主息怒,臣妇只是顾全大局。”

  说话间,她已行至沈明昭面前,袖中玉指轻抬——

  “啪!”

  一记耳光,清脆响亮。

  殿中乐工、内侍、命妇,齐齐失声。

  沈明昭被掼得踉跄,金步摇坠地,碎珠四溅。

  她捂着脸,不敢置信:“你敢打我?”

  宋菀垂眸,声音依旧温温淡淡:“郡主年幼,口不择言。臣妇代为管教,太后勿怪。”

  一句“代为管教”,把郡主的气焰硬生生压成笑话。

  死寂中,太后忽然笑了一声。

  笑里带着历经三朝的锋利。

  “好,很好。”

  她看向萧凛,“厂臣的意思呢?”

  萧凛自席位起身,蟒袍拂过金砖,声音不高不低:“臣但凭太后做主。”

  既不推拒赐婚,也不否认宋菀。

  一句话,把皮球又踢回太后脚下。

  太后转着佛珠,目光在宋菀与沈明昭之间来回。

  良久,她抬手,示意内侍收起密道图。

  “此事再议。哀家乏了。”

  一句“乏了”,便是寿宴散场。

  众命妇跪安,鱼贯退出。

  沈明昭被宫人扶起,含恨而去,临出门前回头瞪宋菀,眸光怨毒如蛇。

  宫门外,长巷幽长。

  宋菀踩着金砖,步声轻缓。

  萧凛落后半步,忽地伸手,扣住她腕间金环。

  “打得爽么?”

  宋菀侧眸,唇角微弯:“督主心疼?”

  “心疼手。”萧凛低笑,“郡主脸皮薄,别硌着你。”

  宋菀嗤地一笑,抬手看金环内侧倒计时:

  【87天 05:12:33】

  她声音极轻:“太后在试探。”

  “嗯。”

  “试探你,也试探我。”

  萧凛指腹摩挲她腕骨:“所以你把密道图给她?”

  “给她,才坐实中宫皇后私建暗道,坐实皇后娘家谋逆。”宋菀眸光冷亮,“太后要的是皇后娘家死,我们递刀,她岂有不用之理?”

  萧凛俯身,贴着她耳廓,声线低哑:“那便等中秋。凤鸾殿的暗河,正好做皇后娘家的黄泉路。”

  长巷尽头,风灯摇曳。

  灯影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两条交缠的蛇,一路游进更深的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