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0章 血书反噬-《快穿:天选,挑个开挂系统检测》

  ——北苑幽影,天牢雪刃

  长安冬月,风卷残雪。

  北苑旧殿,曾是先帝避暑的行宫,如今成了幽禁李泰的樊笼。

  殿门漆色斑驳,铜铺首结满冰凌。

  李泰披发跣足,紫蟒袍早被剥去,只穿一件灰白囚衣,袖口血迹斑斑。

  案上残灯半明,他一遍遍在墙上刻画“承乾”二字,每划一笔,指甲便崩裂一分。

  墙外铁甲碰撞,是禁军换岗的声响。

  李泰抬眼,眸底血丝如蛛网——

  侯君集今夜若不能成事,他便再无翻身之日。

  同夜子时,天牢深处。

  侯君集着夜行黑衣,脸覆青铜鬼面,背后十二名死士皆持短弩。

  牢门锁孔被灌了铅汁,他们以火折化开,悄无声息。

  然而推开牢门,稻草堆上只躺了一具“裴矩”——

  面孔肿胀,十指残缺,血已凝成黑痂。

  侯君集瞳孔骤缩,鬼面下呼吸粗重。

  “中计!”

  他低喝一声,转身欲退,牢门却已轰然阖死。

  甬道两侧火盆齐亮,铁甲如潮。

  张思政执弓而出,弓弦满月:“侯大将军,久违了。”

  弩机骤响,死士纷纷倒地。

  侯君集左臂中箭,仍悍勇夺路,一刀劈翻两名禁军。

  血线溅上火盆,嗤啦作响。

  张思政第二箭射他膝弯,侯君集跪倒,青铜鬼面碎裂,露出一张狰狞不甘的脸。

  翌日卯正,含元殿。

  雪光透窗,百官噤声。

  裴矩青袍乌纱,左臂吊着白绫,一步步踏上丹陛。

  他双手高举一幅白绫,绫上字迹暗红,淋漓未干——

  “臣侯君集,受魏王指使,贪墨军饷三十万石,私铸兵甲三万口,谋刺太子于骊山,罪该万死!”

  末尾一方血指印,清晰如烙。

  李世民端坐龙椅,面色铁青。

  裴矩俯身再拜,声音嘶哑:

  “昨夜,臣于天牢暗室亲书此状,以血为墨,以命为证。”

  殿内落针可闻。

  皇帝抬手,指尖轻触血书,血已凝,却仍透纸冰凉。

  良久,他吐出两个字:“腰斩。”

  行刑日,长安西市。

  雪未停,天地皆白。

  侯君集被绑于木驴,上身赤裸,胸背鞭痕纵横。

  他仰头大笑,笑声震落檐雪:“成王败寇,奈我何!”

  刽子手举刀,刀光与雪光交映。

  刀落,血喷三尺,染红白雪,像一树怒放的腊梅。

  头颅滚出老远,眼睛仍睁,映着灰白天空。

  百姓欢呼,又惧又喜;

  百官低头,兔死狐悲。

  李世民立于高台,袖中双拳紧握。

  他想起当年玄武门下,侯君集也曾为他执弓挡箭。

  如今箭矢倒转,射穿的是帝王自己的旧影。

  同日午后,敕书出紫宸:

  魏王李泰,谋逆未遂,贬为东莱郡王,即日离京,无诏不得入长安。

  城门风雪交加。

  李泰着素衣,披枷锁,一步一踉跄。

  昔日蟒袍金冠,今日麻绳粗布。

  城楼上,崔昭独立。

  她穿月白狐裘,风帽下露出半截青丝,手中一盏梨花白,酒水在寒风里凝成白雾。

  她缓缓倾杯,一线清酒自城垛淌下,落在李泰脚边,瞬间被雪吸收。

  李泰抬头,目光怨毒如蛇:“崔昭,你不得好死!”

  崔昭笑了,声音轻得只有两人能听见:

  “殿下放心,史书由我书写。

  东莱风寒,您会‘病逝’于某年某月,无疾而终。”

  酒尽,灯灭。

  她转身,斗篷扬起一道雪弧,像一把收鞘的刀。

  城门下,李泰的骂声被风雪撕碎,只剩铁链拖地,沙沙作响。

  雪停夜静,东宫偏殿灯火未熄。

  崔昭展开新纸,提笔蘸墨。

  第一行写下:

  “贞观十二年十二月,魏王泰谋逆,贬东莱,卒于道。”

  墨迹未干,她吹了吹,轻声自语:

  “殿下,一路好走。”

  窗外,残月如钩,照见纸上“卒”字,冷冽如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