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皇子出逃太子追-《常说帝王无情,这届皇室却有反骨》

  大辰国都,皇宫金銮殿内,檀香袅袅,气氛肃穆。

  建安帝端坐于蟠龙金椅之上,眉宇间凝着化不开的倦意与威压。

  太子南宫叶云侍立御案旁,正低声禀报着近日积压的棘手政务,朱笔在奏章上圈点,落下沉重的墨痕。

  忽闻殿外脚步声仓促,一名小太监面无人色,踉跄扑进殿门——

  “放肆!”

  殿前侍卫长厉声怒喝,腰间佩刀铿然半出,“金銮圣地,岂容冲撞!拿下!”

  “陛、陛下!大事不好!”小六子伏跪在地,声音凄惶。

  建安帝微微抬手,止住了上前拿人的侍卫。太子见状躬身道:“父皇,此乃八弟贴身内侍小六子。若非十万火急,断不敢如此。容他禀明原委再议不迟。”

  天子目光如冰掠过阶下:“讲。”

  “是……是!多谢陛下!太子殿下……”小六子磕头如捣蒜,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小六子,莫怕,究竟出了何事?”南宫叶云放缓语气,试图安抚。

  “回、回太子殿下……是、是小殿下!小殿下他……他带着我家殿下,还有二殿下、四殿下、五殿下他们……全都、全都偷偷跑出宫去了!”小六子带着哭腔,一口气喊了出来。

  “什么?!”建安帝如遭雷击,猛地从龙椅上霍然站起。

  宽大的龙袍袖摆带倒了御案上的玉圭,发出清脆的碎裂声,在死寂的大殿中格外惊心。

  他脸色瞬间铁青,额角青筋暴跳。

  “父皇保重龙体!”南宫叶云急忙上前一步,随即转头,目光如电射向小六子,沉声道:

  “混账东西!还不快从实招来!他们何时走的?如何走的?你为何此刻才来报!”

  小六子吓得魂飞魄散,涕泪横流:“殿下息怒!”

  “今日午膳过后,小殿下突然来找我家殿下,说了些什么,几位殿下就……就都换了常服。”

  “奴才拼死拦着我家殿下,被……被小殿下命人绑了手脚,堵了嘴,塞在偏殿的柜子里!直到方才……方才有个打扫的宫女无意中打开柜子,才……才把奴才放出来!”

  “奴才赶紧去寻殿下,可几位殿下的寝宫都空了!宫门侍卫也说没见着!奴才这才……这才斗胆拿着我家殿下的玉佩,一路闯来禀报陛下啊!这都……这都过了快两个时辰了!”

  “孽障!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孽障!”建安帝气得浑身发抖,一掌重重拍在御案上,震得砚台里的墨汁都溅了出来。

  若非侍立一旁的老总管眼明手捷,一把搀扶住,这位九五之尊恐怕真要当场气厥过去。

  南宫叶云心中亦是翻江倒海,一个念头不受控制地蹦出:“这群混小子……这般热闹,竟不知会孤一声!”面上却不敢显露分毫。

  “云儿!”建安帝喘着粗气,倚着老总管,指向南宫叶云,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杀伐之气。

  “你!即刻点齐一百御林军!给朕把那几个不知死活的东西,一个不少地抓回来!尤其是那个领头的小混账!”

  “儿臣遵旨!”南宫叶云肃然领命。

  “切记!”建安帝咬着牙补充,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

  “动静小些……莫要惊扰市井,更不可走漏风声……朕,丢不起这个人!”

  “儿臣明白!”南宫叶云深深一揖,转身大步流星地走下丹墀,经过小六子身边时低喝一声:

  “跟上!”小六子连滚带爬地紧随其后。

  南宫叶云步履生风,心中盘算着。一百御林军,绝非小题大做。

  别人或许好办,但那位“小殿下”……若没有足够人手,怕是真抓不住。他必须快!

  百花楼,天字雅间。

  轻纱幔帐,熏香缭绕。丝竹管弦之声靡靡入耳。

  几位换了锦绣常服的皇子围坐一桌,桌上珍馐美酒琳琅满目。

  二皇子南宫清泸斜倚在软榻上,捻着一颗晶莹的葡萄丢入口中,目光慵懒地追随着台上花魁曼妙的身姿和叮咚作响的金步摇,惬意地喟叹:

  “还是宫外舒坦啊!宫里那四方天,规矩比砖头还沉,闷也能把人闷死。”

  “二哥说得极是!”四皇子南宫明徇举杯附和,脸上带着微醺的红晕,“可怜大哥,这会儿怕是正对着成山的奏折,听老头子训话呢。”

  五皇子南宫宇程闻言,玩世不恭地一笑,将一颗葡萄高高抛起,精准地用嘴接住,含糊笑道:

  “哈!谁让他是太子呢?这福气,咱们可消受不起。”他朝门口努努嘴,压低声音。

  “唉,小十六,你那边的苹果递我一个。”八皇子南宫春雨懒洋洋地朝软榻前的地毯上歪了歪头。

  那里,年仅八岁的十六皇子南宫星銮正毫无形象地躺着,一边啃着果脯,一边津津有味地看着楼下舞姬的水袖翻飞。

  “好嘞,八哥,接住咯!”南宫星銮脆生生应道,小手抓起一个红彤彤的苹果,也没起身,就那么随手朝八皇子抛了过去。

  苹果在空中划出一道小小的弧线。

  南宫春雨探手稳稳接住,笑着道了声:“谢了,小十六。”话音未落——

  “砰!”雅间的雕花门扇被猛地撞开!十皇子南宫泽业面无人色地冲了进来,气息紊乱,声音都变了调:

  “糟了!二哥!天杀的……御、御林军!他们把百花楼围得水泄不通了!”

  “什么?!”方才还弥漫着慵懒放纵气息的雅间瞬间冻结。

  二皇子南宫清泸手中的葡萄“啪嗒”掉在桌上,四皇子南宫明徇惊得打翻了酒杯,五皇子南宫宇程更是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噌”地从座位上弹了起来。

  所有人都脸色煞白,心脏几乎跳出嗓子眼。

  “跑!”南宫清泸不愧是兄长,反应最快,一声低吼如同惊雷炸响在死寂的雅间里。

  这声令下,刚才还手足无措的皇子们瞬间化作受惊的鸟雀,几乎是凭着本能,朝着记忆中楼内不同的出口方向——楼梯、后廊、甚至窗户——狼狈不堪地扑去!

  他们太清楚了,御林军拱卫宫禁,若无父皇谕旨,京兆府衙役足以应付市井之事。

  如今竟是御林军围楼,必是宫中震怒,父皇下了严令!此刻若被抓住,回宫后一顿皮开肉绽的板子都是轻的!

  然而,他们终究低估了太子南宫叶云的决心和御林军的数量。百花楼外,早已布下天罗地网。

  “噗通!”“哎哟!”“放开我!”

  “大胆!你们可知……”

  混乱的惊呼与呵斥声几乎同时在楼内各处响起。

  二皇子南宫清泸刚冲下楼梯拐角,就被两名如铁塔般的御林军士兵一左一右架住了胳膊。

  五皇子南宫宇程试图翻窗,脚还没跨出去,窗棂外便探出几杆冰冷的长枪,寒光凛冽,逼得他僵在原地。

  八皇子南宫春雨和十皇子南宫泽业在走廊里撞个满怀,随即被蜂拥而上的士兵按倒在地。

  “天杀的!怎么这么多人?!”四皇子南宫明徇最为狼狈,他慌不择路地摸到后门,心中刚升起一丝侥幸。

  猛地推开那扇小门——迎接他的,不是自由的空气,而是门外早已列阵、密密麻麻指向他的数根森寒枪尖!

  冰冷的金属反光映照着他瞬间失去血色的脸,他甚至能感受到那锐利枪尖传来的寒意,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双腿发软,再不敢挪动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