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身份揭秘-《古代女暗卫:开局被猴养大》

  许嘉竹刚把匕首插回腰间,左肩就抽了一下。

  不是疼,是麻。像被蚂蚁啃骨头缝。

  她低头看,血已经结成暗红硬壳,衣服粘在皮上,一动就扯着肉。

  死士影的软剑没刺中她,但剑风刮破了袖口,露出底下三道细长白痕——那是小时候被猴爪挠的,现在还留着。

  她抬手想摸,指尖刚碰到布料,头顶瓦片“咔”一声轻响。

  人来了。

  她立刻伏低,九节鞭缠上手腕,鞭尾垂在身侧。

  死士影从屋脊另一头翻上来,面罩还是那张女子脸谱,手里软剑滴着水。不是血,是刚下过雨,檐角积水顺着剑尖往下淌。

  他没说话,直接起手。

  剑尖点地,身子前倾,右脚蹬瓦,整个人弹射而出。

  许嘉竹脑中瞬间亮起气流图:三点轨迹,第一剑虚晃,第二剑封退路,第三剑直取喉结。

  她向后仰倒,鞭子甩出,缠住对方持剑手腕。借力一拽,想把他拉离屋脊。

  结果死士影纹丝不动,反而手腕一拧,软剑顺着鞭身滑上来。

  她松手。

  鞭子收回,人却失衡,半个身子悬在屋檐外。

  死士影腾空跃起,一脚踹来。

  她蹬墙借力,连踏三步,在邻宅屋顶稳住身形。左肩撞上烟囱,火辣辣地烧。

  守卫的脚步声更近了。灯笼光扫过墙头,像探照灯。

  她喘了口气,正准备跳,一道剑光斜刺而来。

  “当!”

  清脆一声,死士影的软剑被震得偏开三寸。

  他落地后退半步,面罩下的眼睛盯着巷口。

  许嘉竹也转头。

  月白锦袍,袖口银狸纹,发间半截玉簪在火光里反光。

  裴无垢拎着酒壶,壶嘴还沾着一点酒渍。

  他朝她笑:“姐姐,这么热闹,怎么不叫我?”

  许嘉竹没答话,手指按在腰间匕首柄上。

  裴无垢走近两步,停在屋脊边缘。风吹得他袍角翻飞,他抬手把酒壶塞进怀里,空出手来。

  “你倒是会捡便宜。”她说。

  裴无垢没反驳,反而又往前凑了一点。近到她能看清他耳尖泛红,也能闻到他身上那股熟悉的、甜腻腻的香。

  他压低声音:“我告诉你个秘密,换你今日放过我。”

  许嘉竹挑眉。

  “说。”

  裴无垢抬手,指向三皇子府方向。

  “我可不是三皇子的人,我是……”

  他右手抬起,食指微曲,拇指内扣。

  许嘉竹瞳孔一缩。

  这手势她见过。在七宫密档《前朝仪注考》残卷里,只有一行小字注解:“折枝礼,皇族幼子见尊长所用,今已绝。”

  她没眨眼,盯着他手指。

  裴无垢嘴角刚扬起一点弧度,远处突然炸开一声吼:“有刺客——!”

  火把光猛地晃动,脚步声杂乱逼近。

  裴无垢脸色一变,那点笑意瞬间收干净。

  他看了她一眼,眼神很短,像刀锋擦过。

  “改日再聊。”

  话音未落,他纵身跃上墙头,衣袂翻飞,几个起落就没了影。

  许嘉竹没动。

  她还站在原地,盯着他刚才站的位置。

  风从北边吹来,带着湿气。

  她伸手摸了下左肩伤口,硬壳裂开一道缝,渗出血珠。

  死士影也没追。

  他站在原地,软剑垂地,面罩下的视线扫过她,又扫过裴无垢消失的方向,最后慢慢收剑入鞘。

  他转身,跃下屋脊,红衣一闪,钻进黑巷。

  许嘉竹低头,抽出匕首。

  刀柄上的“裴”字被磨得有点模糊,但底下那道刻痕还在。

  她用指甲抠了抠。

  不是“裴”。

  是“此”。

  她想起废弃兵器库竹根下的木屑,“埋”字还没写完。

  还有那块黑布条,烧之前她多看了一眼——布角绣着半朵并蒂莲。

  墨书的。

  她把匕首插回腰间,左手按着左肩,慢慢蹲下。

  破庙屋脊不高,底下是片荒草堆。

  她盯着草堆看了三秒,忽然抬脚,踩碎一块瓦片。

  瓦片滚下去,砸在草堆里,发出闷响。

  草堆没动。

  她又踢了一块。

  这次草堆动了。

  一只灰毛小貂从里面钻出来,嘴里叼着半块布料。

  玄冥的小貂。

  布料边角绣着并蒂莲。

  她伸手,小貂没跑,把布料放在她掌心。

  布料上沾着泥,还有一点干涸的血迹。

  她翻过来。

  背面用炭笔写着两个字:

  “快走。”

  她捏紧布料,抬头看向三皇子府方向。

  府里灯火通明,主殿窗纸映出人影。

  一个高瘦,一个矮胖。

  她数了数,一共七盏灯亮着。

  七宫规矩,七灯齐亮,代表宗门密令已发。

  她没动。

  只是把布料塞进怀里,摸出腰间九节鞭。

  鞭子缠上左手腕,一圈,两圈,三圈。

  她站起来,望向裴无垢消失的那堵墙。

  墙头有片瓦缺了角,露出底下青灰色砖。

  她盯着那缺口看了五秒。

  然后抬脚,踩上屋脊边缘。

  风灵果气息在体内转了一圈。

  她没跳。

  只是把右手按在左肩伤口上,用力一按。

  血涌出来,顺着指缝往下流。

  她低头,看着血滴在瓦片上,慢慢晕开。

  一滴。

  两滴。

  第三滴刚落下来,她抬脚,踩上墙头缺角那块砖。

  砖面粗糙,硌着鞋底。

  她没跳。

  只是站着。

  风吹起她额前碎发。

  她抬手,把碎发别到耳后。

  耳后有道浅疤,弯弯的,像个月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