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闫召卡耳录-《神川纪》

  【太史阁长编·元帅卷 卷十 闫召卡耳录】

  (本章纪皓镇帝裂夜年间,闫召卡耳以长安王族支系之身执玄影枪镇西疆,平山海之术定瀚海三载,灭特沙拉二十载,终以五毒证归心圆满,魂化安乐永照西域。)

  【长安王家·西州胎息】

  长安,皓月当空,王气蒸腾。

  王氏一族,自极昼时代便是帝京柱石,掌皓月枪,镇西疆三百年。

  然主脉与支系之分,如日月之别,主脉如日中天,支系则如月之暗面,永难见光。

  闫召卡耳便生于长安王家支系,其父闫破军,曾是皓镇帝潜邸时马夫,因驭车救主,断一臂,得赐白玉虎幼崽一只,世代为骑。

  卡耳降生那夜,长安西门外镇西碑无风自鸣,碑上二字,渗出殷红血痕。

  稳婆抱出婴儿,见其不哭不闹,左手紧握一枚自白玉虎项圈脱落的,右手五指如钩,死死扣住母亲衣襟。

  最奇者,婴儿眉心浮现一道淡金色枪纹,如西坠落日,转瞬即逝。

  其父闫破军,独臂抱子,老泪纵横:

  皓月赐枪,虎符授命!此子当承我支系之志!

  卡耳之名,由此而来——

  者,召唤虎符也;者,聆听西疆之风也。

  幼时,卡耳不爱金玉,独喜攀爬镇西碑。

  七岁那年初夏,他在碑顶观皓月西沉,见月影击中碑身,碑裂而月影不消,反被碑中涌出的西疆煞气包裹,化作玄色枪影,盘旋九匝,复归地底。

  卡耳心有所感,奔回家中,取父亲断臂后所用拐杖枪,在院中模仿那玄色枪影之势,乱舞一气。

  其父初时以为儿戏,未予理会。

  然卡耳舞至第七日,院中石板竟被其枪尖点出密密麻麻的,手中拐杖挥动时,竟引动地下煞气,在背后形成一道玄色幕墙!

  闫破军震惊,请来支系长老观看。

  长老摩挲着卡耳眉心重新浮现的金色枪纹,长叹道:

  此子非是舞枪,是在与西疆对话。”

  “枪为阳,影为阴,阴阳合一,便是伐西之魂。

  遂将支系祖传玄影枪取出。

  枪名,长丈二,枪尖以西疆陨铁打磨,重九九八十一斤,非天生神力者不能持。

  枪身更奇,可一分为九,每段皆为独立短枪,亦可合一,成九节玄影。

  十五岁的卡耳,第一次握住玄影枪,竟单手举起,枪尖指天,镇西碑随之轰鸣!

  他左手举起白玉虎符,符面虎纹大亮,引下一只白虎虚影,绕枪盘旋,却不伤其分毫。

  长老跪拜:

  伐西再现,王氏当兴!

  卡耳不解,问:

  何为伐西?

  长老答:

  伐者,开拓也;西者,西疆也。”

  “伐西元帅,乃皓月时代王家先祖封号,曾以玄影枪镇守西域三百年。”

  “今器择主,你便是新一代伐西。

  自此后,卡耳日夜与玄影枪、白玉虎为伴。

  枪刺虚处,西疆回应,百里之外狼烟自熄;

  虎啸长空,煞气反震,十丈之内金石俱焚。

  他悟出平山海雏形——

  以枪为引,聚西疆煞气于九天;

  以虎为基,引地脉之威入九地。

  枪虎合一,山海之力平推而前,无坚不摧。

  十八岁,西州安乐郡遭沙盗围攻,三千盗匪欲夺镇西碑。

  卡耳独守碑前,玄影枪一顿,地脉如龙破土,将百丈内沙盗尽数震飞;

  白玉虎一啸,煞气成幕,将碑顶封死。

  盗首大惊:

  此子竟能引动西疆之魂!

  卡耳不言,枪尖指天,轻声道:平山海。

  轰隆隆——!

  镇西碑后,万钧玄石如暴雨落下,却不是无差别砸落,而是精准地砸向每一个沙盗头顶!

  三千沙盗,无一幸免,皆被西疆煞气凝成的虚影镇压,化为肉泥。

  此役后,卡耳平山海之名,传遍西疆。

  然他并未欣喜,反独坐碑顶,对着玄影枪自语:

  我以影杀人,影本无形,人有形。”

  “罪在何处?在于心不平。

  他不知如何平心,直到那个清明夜,遇见皓镇帝派来的伐西参政。

  【皓镇授命·玄影封疆】

  皓镇帝即位之初,西疆虽已收复,然西域特沙拉帝国崛起,拥兵五十万,号称太阳后裔,欲东进夺皓月之地。

  帝在朝堂问策,有老将进言:

  特沙拉势大,非武力可定,需以伐西之术,平其山海之志。

  帝问:

  何人可任?

  老将答:

  长安王氏支系,有子名召卡耳,年方二十,平山海之术已臻之境,可平十万之心。

  皓镇三十年清明,帝遣使至王家,征卡耳入京。

  然卡耳不愿离家,以玄影枪开,藏身镇西碑影中,使者竟不得见。

  使者回报,帝不怒反笑:

  连影都寻不到,谈何平山海?

  帝亲自驾临,未带仪仗,独身立于碑前。

  碑影中,卡耳闻帝音:

  朕非来征召,是来求学。解特沙拉之患,需伐西之力;安天下之心,需玄影之枪。

  碑影顿消,卡耳现身。

  他打量帝,见帝额间皓镇日印记光华内敛,无暴戾之气,遂问:

  陛下知平山海何意?

  帝答:

  平者,平衡也;山者,势也;海者,心也。”

  “平山海,非推平山海,乃平衡势与心,使山势不压人心,使海心不覆山势。

  卡耳眸光一亮,金色枪纹游动:

  陛下此言,已得伐西三昧。

  然平易,守平难。

  帝笑:

  所以朕来,请你教我如何守平。

  卡耳摇动玄影枪,枪身分九节,九节化九影,将帝卷入一场梦境。

  梦中,西疆化为十万影狼,每狼皆载一民心念。

  帝见有狼欲奔向北,化作沙盗;

  有狼欲潜向南,化为妖雾;

  有狼欲啸于天,沦为叛匪。

  帝欲伸手驯狼,卡耳声音响起:

  陛下,狼不可驯,可引。”

  “以影为笼,以虎为狩,让狼自归。

  帝顿悟,梦境中额间皓镇日印记化为一轮,缺处藏虎纹。

  梦醒,帝向卡耳躬身:

  请将军出山,为朕平西域山海。

  卡耳收枪,枪身九节合一:

  臣骑虎不便,然枪影可达万里。

  帝大喜,封伐西元帅玄影虎符,符形为影中藏枪。

  自此,卡耳未离安乐西州,却掌西域征伐大权。

  【闪击瀚海关·三年平沙】

  皓镇三十三年,西域特沙拉帝国东征军十万,据守瀚海关。

  此关建于之上,瀚海非海,是百万里流沙汇聚而成,沙流如浪,可吞千军。

  关以日曜石铸就,白日吸光,夜间放光,光芒如刀,触者即焚。

  关下更有沙魔窟,窟中沙魔无数,昼伏夜出,专噬人影。

  卡耳奉命西征,率明理军五万,对阵特沙拉军五万。

  明理军,乃他亲手训练,人人皆持字旗,旗上以玄影枪刻纹,可定乱心。

  副将裴夜,本是长安乞儿,无姓无名,卡耳赐姓,赐名,意为暗夜之中,方为无名英雄。

  裴夜善使无名链,链长百丈,链身刻满二字,可锁敌名,夺其志。

  第一战,瀚海关下,特沙拉军以日曜战阵猛攻,阵中五万将士气焰相连,如一轮移动烈日。

  卡耳不乱,明理军列,玄影枪一挥,枪身九节化九影,影中白玉虎咆哮,沙海顿起九道龙卷。

  龙卷非风,是影,是西疆煞气凝成的玄影龙。

  龙影过处,日曜光芒被噬去三成,黯淡无光。

  特沙拉军惊:

  这是什么妖法!

  平山海。卡耳轻声道,枪尖指天。

  天地骤变!

  瀚海关后,万钧玄石如暴雨落下,却不是砸人,而是砸向流沙!

  每一块玄石落下,流沙便凝固一分,百万里瀚海,竟被凝成一片玄石平原!

  平原之上,九道玄影龙化为九条字长河,河中流淌的不是水,是——

  是是非之理,善恶之理,忠奸之理。

  五万特沙拉军,踏入平原,如陷泥沼,每一步都需辨理,理不清,则寸步难行。

  卡耳坐于白玉虎上,虎踏玄石,如履平地。

  他每日只出一枪,枪影化字,悬于关前。

  特沙拉军欲攻关,先需读懂字。

  然字由九节玄影枪写成,内含九重理义,一重更深一重。

  第一年,五万军,无人能读懂第一层,全军困顿关下,粮草耗尽。

  第二年,特沙拉军请来读,理师读至第三层,吐血而亡。

  第三年,特沙拉军太子亲自来读,读至第六层,幡然醒悟:

  此理非理,乃心。心不平,理不明。

  他弃刀跪地,请降。

  卡耳收枪,九影归一,瀚海关玄石平原,竟生出嫩草,草叶上皆自然生成字。

  史称三年闪击,瀚海生春。

  皓镇帝大喜,欲加封西域王。

  卡耳固辞:臣支系之身,得封元帅,已属天恩。封王则理不通,理不通则枪不利。

  帝叹息,赐他安乐侯金印,许他见帝不拜,枪不离手。

  【血洗特沙拉·二十年证道】

  皓镇三十六年,特沙拉帝国内乱,新帝烈日王登基,撕毁降书,再起五十万大军,号称复仇之战。

  此战,特沙拉倾举国之力,集五十万太阳军,皆身刻日轮纹,刀戟带火,可熔玄石。

  更兼特沙拉国中,有名不灭山,山高三万仞,山顶有,乃万年岩浆所化,可喷灭世火。

  烈日王以五十万军命为祭,引动日心,欲将安乐西州,化为焦土。

  卡耳率明理军十万,并调裴夜无名军五万,合计十五万,对阵五十万。

  此战,皓镇帝亲征,立于镇西碑下,对卡耳道:

  此战若胜,西域定;若败,西州亡。朕与你,共生死。

  卡耳玄影枪一顿,枪尖九节齐鸣:

  臣的枪,只平山海,不判生死。生死在心,心平则山海平。

  第一年至第五年,卡耳以平山海之术,于不灭山下,布九影理阵。

  阵中九影,化为九座,每山皆由玄石铸成,山上刻满字。

  五十万太阳军,攻山不止,然每破一理字,需辨一理,辨一理,需明一心。

  五年间,太阳军破字三万,却明理者不足三千。

  余者皆陷阵中,进退维谷。

  第六年至第十年,烈日王怒,以日心喷灭世火,焚毁三座理山。

  卡耳不退,反将玄影枪插于不灭山前,枪身九节,每节化一影,九影合一,化作一杆万理枪,枪尖直指日心。

  平山海·万理归宗!

  枪出,无声无息,日心喷出的灭世火,竟被枪影去!

  火遇理,如顽童遇严师,自动收敛。

  烈日王惊:

  这是什么枪?

  理枪。卡耳道,理之所在,火自退避。

  第十一年至第十五年,特沙拉军士气崩溃,五十万大军,逃散二十万,投降二十万,只剩十万死士,护烈日王退守不灭山顶。

  卡耳不攻山,反令裴夜率无名军,于山下唱无名歌。

  歌声无词,只有二字,反复吟唱。

  十万死士闻歌,想起自己出身贫贱,本是无名之辈,却被烈日王强征,家破人亡。

  他们心中复仇之火无名二字,蚀去根基。

  第十六年,十万死士,倒戈八万。

  第十七年,烈日王身边,仅剩两万死忠。

  第十八年,卡耳玄影枪一挥,九影化九门,门门通,引两万死忠入梦。

  梦中,他们见自己功成名就,却独坐孤峰,万民背离,如瀚海关下之景。

  梦醒,两万死忠,弃刀自尽。

  第十九年,烈日王孤身立于不灭山顶,手持日心,欲与安乐西州同归于尽。

  卡耳坐于白玉虎上,虎啸震山,他玄影枪指天:

  平山海·山海同寿。

  枪影化作一道玄色长河,河分两支,一支绕山,一支入海。

  山不动,海不波,烈日王手中的日心,竟被长河去光芒,化为一颗温润的理心石。

  烈日王痴痴地看着手中的石头,喃喃道:

  我五十年霸业,竟敌不过一个字。

  他投石自尽,石落山底,生根发芽,长出一株,树上每片叶子,皆自然生成字。

  第二十年,特沙拉帝国灭,五十万军,化为五十万,安居安乐西州。

  卡耳命裴夜,以无名链,于不灭山上刻字,链过石裂,字成理显:

  山海不平,以理平之;人心不平,以枪平之。

  皓镇帝亲至,见满山字,抚掌大笑:

  二十年血洗,洗的不是血,是人心。”

  “卡耳之平山海,平的是山海之势,更是人心之山,欲望之海。

  赐特沙拉旧地,改名,永属安乐西州。

  【明理军·裴夜无名】

  闫召卡耳麾下明理军,号称理字营,人人皆持字旗,旗上以玄影枪刻纹,可定乱心。

  裴夜,无名将军,本是无名乞儿,被卡耳于长安街头所救。

  当时卡耳坐于白玉虎上,见街头一少年,被地痞围殴,却不还手,只以一根铁链护身,链上刻满二字。

  卡耳问:

  为何不报姓名?

  少年答:

  无名之人,无姓可报。

  既无名,何来二字?

  正因无名,才需刻,以记我本是无名。

  卡耳大笑,收其为亲卫,赐姓,赐名,授无名链。

  你既善守无名,便为我守住这十五万大军的。

  裴夜不解,卡耳解释:

  兵有名,则有私;兵无名,则无私。无私之军,方能明理。

  自此,裴夜掌无名军,军中五万人,皆不刻姓名,只佩字牌。

  战死后,牌入无名冢,冢前不立碑,只种一株眠灯草。

  卡耳对裴夜道:

  无名非无命,乃是将命融于理中。理在,则命在。

  二十年血洗特沙拉,裴夜率无名军,每战必先,以无名链锁住敌军,夺其名,灭其志。

  特沙拉烈日王明月王,善使月轮刀,刀过处,留名刻魂。

  裴夜以无名链迎击,链缠刀身,二字如活物,侵蚀之名。

  明月王刀断名消,沦为无名之辈,疯癫而去。

  战后,裴夜向卡耳复命,卡耳问:

  你夺人姓名,可曾有愧?

  裴夜答:

  无名非辱,乃归元。明月本无名,悬于夜空,人强名之。我夺其名,是助其归元。

  卡耳颔首:你已得明理军真意。

  【归心圆满·平山海真义】

  扬厚四十年,卡耳已至归心圆满。

  他悟出,平山海非是枪法,而是心法。

  山,是人心之山,高耸入云,遮蔽天日;

  海,是欲望之海,深不可测,吞没万物。

  平山海,非推平,而是——

  让山不过高,让海不过深,让山海之间,有风可过,有月可照。

  他玄影枪九节,每节皆藏一:

  第一节,第二节,第三节,

  第四节,第五节,第六节,

  第七节,第八节,第九节归心理。

  九理合一,便是平山海。

  扬厚四十二年,卡耳于安乐西州建,塔高九层,每层悬一节玄影枪。

  塔成之日,九节枪影冲霄,化作九道,环绕理州。

  塔下,他坐于白玉虎上,对裴夜道:

  我死后,勿葬我身,将骨灰撒于九条理河,让我之平山海,永镇西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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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夜跪地痛哭:

  元帅何出此言?

  卡耳道:

  我这一生,平瀚海,洗特沙拉,看似战功赫赫,实则杀孽深重。”

  “二十载血洗,五十万亡魂,虽为理故,终是杀生。

  归心圆满者,非是杀尽不平,而是与不平和解。”

  “我与不平和解的方式,便是化作理河,让后世之人,行于河上,思我之杀,省己之生。

  【五毒绞杀·白玉悲鸣】

  扬厚四十五年,卡耳七十五岁。

  二十年血洗特沙拉,虽定西疆,却得罪南疆五毒神教。

  此教信奉五毒圣母,以蛇、蝎、蜈蚣、蜘蛛、蟾蜍为圣物。

  特沙拉灭国后,五毒神教圣山毒龙岭被理河环绕,教徒无法出山采集毒物,视为奇耻大辱。

  扬厚四十六年冬至,卡耳于理塔第九层闭关,欲将最后一节归心理融入玄影枪,完成平山海终极一式。

  五毒神教圣女毒观音,率五万毒兵,潜入安乐西州。

  毒兵非人,乃五毒炼成,身带奇毒,触之即死。

  毒观音更以自身心血,炼成五毒绞杀阵,阵成之日,五毒化五龙,绞杀一切生灵。

  她知卡耳归心圆满,刀枪不入,唯毒可侵。

  五毒非物理之毒,乃心之毒——

  贪、嗔、痴、慢、疑。

  五毒入心,可坏归心之境。

  五毒龙潜入理塔,塔周九条理河,竟无法阻挡。

  因毒非实,是念,是欲,是人心之恶。

  卡耳于塔中静坐,额间金色枪纹璀璨。

  五毒龙至,化作五道毒念,钻入其识海。

  他见自己贪功,欲称帝;见自己嗔怒,欲灭尽五毒教;见自己痴迷,欲平山海永无止境;

  见自己傲慢,视五十万亡魂如无物;见自己疑忌,怕裴夜夺权,怕皓镇帝猜忌。

  五毒绞杀,绞的不是肉身,是道心。

  卡耳边角渗血,却大笑:

  五毒,五毒,我心本无毒,毒从何来?

  他睁开双眼,左眼映出毒观音身影,右眼映出五十万特沙拉亡魂。

  我的毒,是因杀了你们;你们的毒,是因恨我杀你们。

  然杀非我意,乃理不得已。理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

  他玄影枪九节齐断,断口处喷涌出九道,血洒理塔,塔身九层,每层皆被血染。

  平山海·归心化毒。

  九条理河倒流,河水化作,毒中含理,理中藏毒。

  五毒龙遇理毒,如冰雪遇暖阳,瞬间消融。

  然理毒反噬,卡耳肉身被理毒侵蚀,皮肤寸寸龟裂,裂口中长出,花生九瓣,每瓣皆刻字。

  毒观音于塔下见之,惊道:你……你竟以归心化毒,以毒证道?

  卡耳端坐塔顶,肉身已成理毒之躯,他微笑:

  我非证道,是还道。我以二十年杀孽,还西域一个理;以我之死,还五毒一个缺。

  毒观音,你教之毒,非真毒,是缺。”

  “缺爱,缺理,缺容人之量。”

  “我今以身补你之缺,望你之教,从此化毒为药,救世济人。

  言罢,他肉身炸裂,化作万千理毒孢子,洒落毒龙岭。

  孢落之处,毒草变药草,毒虫变灵虫,毒龙岭改名药王岭。

  白玉虎悲鸣,以虎身接住卡耳一截指骨,指骨上金色枪纹未灭。

  虎驮指骨,奔回长安,跪于镇西碑前,悲啸三日,气绝而亡。

  虎尸化为白石,永卧碑侧,碑上二字,血泪未干。

  【安乐追封·伐西灯永】

  皓镇帝闻讯,亲赴安乐西州。

  他立于理塔废墟,见九条理河依旧环绕理州,河中理花盛开,每朵皆映卡耳面容。

  帝以安乐侯金印叩击塔基,印中虎符与河中理花呼应,发出清音。

  帝默然良久,下旨:

  闫召卡耳,平瀚海,洗特沙拉,定西域三十载,功盖天地。”

  “今以五毒证道,化身理毒,补五教之缺,还西疆太平。”

  “追封安乐侯,谥武烈。”

  “其安乐西州,永为安乐侯封地,镇西碑改称安乐碑,世代祭祀。

  裴夜率明理军十万,披麻戴孝,跪于碑前,泣血高呼:

  元帅虽去,理河永存!

  十万将士,同时以无名链刺破掌心,血滴入河。

  河中理花游来,花口轻张,吞尽十万滴血。

  霎时,十万将士额间,皆浮现理花符,符中枪影矗立,如得神佑。

  自此,明理军改称理河军,世代镇守西域,永不他调。

  皓镇帝晚年,常独卧安乐碑,观理河流淌。

  有宫人问:陛下思闫元帅乎?

  帝不答,只以安乐侯印轻敲碑面,印中虎符应声亮起,理花游来,吐一气泡,内映玄影枪图。

  帝叹曰:

  他非死,是化作了西疆的理。这理,永不会乱。

  【史臣曰】

  《安乐侯歌》

  长安支系孕玄影,白玉虎符镇西疆。

  三年平海瀚海关,二十年血洗特沙拉。

  五毒绞杀证归心,理河倒流化毒花。

  身殒塔顶魂化理,西域从此无狼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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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曰:

  此篇以四韵凝练安乐侯一生。

  首联述其出身与天赋,支系血脉,虎符授命。

  颔联显其功业——三年闪击定瀚海,二十年血战灭国。

  颈联记其殒身方式,五毒证道,以毒化理。

  尾联咏其身后,理河永存,西疆永靖。

  闫召卡耳之平山海,实乃之化身。

  山海不平,是因理不清;理不清,则心不平。

  他以二十年杀孽,为西域理清道理,为五十万亡魂正名。

  五毒绞杀,非真毒,是人心之毒。

  他以身化毒,以毒攻毒,最终化毒为药,补五毒教之缺。

  此非战死,亦非坐化,乃证道之死——

  以死亡证明之不可灭,之不可缺。

  追封安乐侯安乐二字,道尽其一生——

  他镇守安乐西州,却让西疆百姓安乐;他生于长安支系,却为支系正名。

  安乐侯,安的是西疆,乐的是民心。

  十万理河军,得其血佑,额生理花符,成为他道统在世间的延续。

  皓镇帝深知其意,故不立陵,不建祠,唯留理河环绕理州,河水不枯,则卡耳不死。

  每年清明,西域百姓皆至理河畔,取河水饮之,水味甘甜,饮之可辨是非。

  他们说,这是安乐侯的血,在教我们明理。

  ——安乐侯·闫召卡耳录终——

  (注:本卷重纂,保留核心意象,去谶纬而存平山真意,突显以理证道、以缺守全之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