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成宇在沙龙后的动向？”沈砚问。
“很活跃，也很焦虑。”顾琛调出另一份情报，“他频繁联系鼎晖海外的几个账户，资金调动异常。另外，他私下约见了两位之前与我们有过接触、但被婉拒的独立科研团队负责人，开价很高，询问方向都指向地磁异常数据的长期监测和分析。看样子，马克的失联让他慌了，想尽快找到替代方案或者……另辟蹊径。”
“垂死挣扎。”沈砚语气冷淡。他走到舷窗边，望着外面墨蓝色的海水。这次行动，与其说是“钓鱼”，不如说是“敲山震虎”。用一份精心伪造、但细节足以乱真的“深海异常数据报告”作饵，果然引来了对“钥匙”相关线索极度渴求的“暗星”外围人员。拿下马克，不仅斩断了对方伸向苏晚的一只触手，更可能挖出“暗星”在亚太地区更多的网络节点。
代价是，他们彻底从暗处走到了明处。接下来，“暗星”的反扑只会更猛烈。
“少爷，亚历克斯问，马克怎么处理？他建议……”顾琛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沈砚沉默了片刻。主控室内只有仪器运行的轻微嗡鸣。
“留着。”他最终开口，声音没有什么起伏，“他脑子里的信息还有价值。而且，一个活着的、落在我们手里的‘暗星’成员，本身就是一个信号，也是一种筹码。告诉亚历克斯，把人看好，别弄死了。等我回去，亲自审。”
“是。”顾琛记下，又补充道，“家里传来消息，太太收到照片了，反应冷静，已让周晴联系我确认。另外……”他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的神色，“林小雨小姐，好像正在帮太太调查王成宇的……私生活。似乎是从某个‘小三疑似卧底’的八卦入手的。”
沈砚：“……”
他揉了揉眉心。即使隔着千里重洋，他也能想象出林小雨那副发现新大陆般的兴奋表情，以及苏晚可能又是无奈又是好笑的样子。这种时候，还能有心思关注这种……接地气的八卦，某种程度上，也算是苏晚和林小雨特有的抗压方式。
“随她们吧。”沈砚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有时候，最不可能的方向，反而会有意外发现。让家里保护好她们的安全就行。”
“明白。”顾琛点头，正要继续汇报其他事项，主控台突然响起急促的警报声。
“报告！东北方向，距离15海里，发现高速移动目标！型号识别……是‘海鹰-3’型武装快艇，未挂任何国旗或标识！”监测员的声音紧绷起来。
屏幕上的雷达图立刻放大，一个醒目的红点正以超过40节的速度，笔直地朝着“探渊号”所在的海域冲来！
“‘海鹰-3’？那东西不是好几年前就停产了吗？”顾琛皱眉。
“走私货，或者某些私人武装的收藏品。”沈砚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刀，“来者不善。通知亚历克斯，准备接客。全船，一级戒备。”
就在沈砚的海上堡垒进入临战状态时，千里之外的S市，林小雨正坐在自己那间堆满漫画手办和零食的公寓里，对着电脑屏幕，双眼放光，手指在键盘上敲得噼啪响。
屏幕上是复杂的社交关系图谱软件，中心节点是王成宇的照片，周围密密麻麻延伸出数十条线，连接着不同的人物头像、公司Logo、事件标签。
“晚晚！我就说这个王副总有问题！”林小雨对着手机吼道，电话开着免提，“你看我挖到了什么！他那个‘红颜知己’李薇薇，表面上是鼎晖投资部的经理，实际上三年前在另一家叫‘启明资本’的对冲基金干过！而‘启明资本’两年前因为涉嫌内幕交易和操纵市场被调查过，虽然最后没实锤，但好几个高管都离职了，其中就包括李薇薇！”
电话那头，苏晚正一边陪沈佑搭积木，一边听着闺蜜激情澎湃的“案情分析”，心情复杂。她没想到林小雨行动力这么强，才两天时间，就把王成宇的“八卦”挖到了这个深度。
“所以……你的意思是，李薇薇可能是商业间谍？”苏晚试图跟上闺蜜的思路。
“可能性极大！”林小雨语气笃定，“你看啊，她离开‘启明’没多久，就进了鼎晖，很快成了王成宇的心腹，还跟他……嗯，你懂的。而王成宇这几年主导的好几个大项目，竞争对手的信息总是泄露得莫名其妙。还有，我通过一个在券商工作的师兄查了查鼎晖一些海外投资的流向，啧啧，复杂得跟迷宫似的，其中好几个空壳公司，注册地都在那些有名的避税天堂，而且跟‘启明’当年用过的壳有重叠！”
苏晚听得心头微动。如果林小雨的推测方向没错，那王成宇的问题，可能不止是觊觎沈氏的“钥匙”，他本身在鼎晖的内部运作，恐怕就藏着不少雷。而那个李薇薇，如果真是对手派来的“卧底”，那王成宇现在的处境，简直就是坐在火山口上。
“小雨，这些信息……你从哪里搞来的？”苏晚有些担心。深入调查一个背景可能很复杂的企业高管，存在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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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啦，我很小心的！”林小雨语气轻松，“大部分是公开信息交叉比对，加上一点点……嗯，我的人脉资源。你忘了？我大学室友的男朋友的表哥在经侦支队！虽然不能查机密，但一些公开案件的基本信息还是能聊到的。还有，王成宇和李薇薇的社交媒体，简直是个宝藏！李薇薇晒过几次海外旅游，住的酒店、吃的餐厅，消费水平明显超出她的正常收入；王成宇有一次不小心拍到了半张会议纪要，虽然打了码，但我用软件还原了一部分关键词，跟鼎晖当时一个机密并购案高度相关！”
苏晚不得不佩服林小雨这种把八卦热情和侦探天赋结合起来的本事。难怪她当初能仅凭袖扣照片，就差点挖出沈砚的老底。
“对了晚晚，”林小雨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我还发现一个更奇怪的。王成宇最近三个月，频繁往返S市和隔壁H市。H市那边，他每次去都见一个叫‘陈博士’的人。我查了这个陈博士，背景很干净，是H大退休的物理学教授，研究方向是……凝聚态物理和低温等离子体。”
物理教授？苏晚立刻联想到沙龙上那些关于“能源范式”、“极端条件”的讨论。
“能查到他们具体谈什么吗？”
“这个就难了。”林小雨有些泄气，“他们见面地点都很私密，要么是陈博士的私人实验室，要么是郊区的茶舍。不过，”她话锋一转，“我搞到了陈博士实验室最近半年的采购清单副本——通过一个在科研仪器公司工作的粉丝！里面有些东西，看起来不太像是普通大学实验室会买的，比如高精度铷原子钟、超导磁体专用维护设备，还有好几批特殊规格的稀土材料。这些东西，加起来可不便宜，而且采购资金走的不是学校的账，是一个叫‘星海探索基金会’的机构。”
星海探索基金会？苏晚默默记下这个名字。这听起来，很像某些前沿科研项目或者……私人兴趣组织的名字。
“小雨，这些信息非常有用。”苏晚认真道，“不过，接下来的调查，你暂时停一下。”
“啊？为什么？我马上就能挖出更大的瓜了！”林小雨抗议。
“太危险了。”苏晚语气严肃，“王成宇和他背后的人，可能比我们想象的更麻烦。你挖到的这些，已经足够引起警惕了。剩下的，交给专业的人去做。”她指的是顾琛的团队。
林小雨虽然八卦之魂熊熊燃烧，但也知道轻重，嘟囔了几句：“好吧……那有什么新进展，你一定要告诉我啊！我保证不乱来！”
“一定。”苏晚承诺。
挂断电话，苏晚看着在地毯上专注搭城堡的儿子，又想到海上正面对不明武装快艇的沈砚，以及林小雨挖出的那些错综复杂的线索，心情如同窗外渐渐积聚的云层。
山雨欲来风满楼。
“很活跃，也很焦虑。”顾琛调出另一份情报，“他频繁联系鼎晖海外的几个账户，资金调动异常。另外，他私下约见了两位之前与我们有过接触、但被婉拒的独立科研团队负责人，开价很高，询问方向都指向地磁异常数据的长期监测和分析。看样子，马克的失联让他慌了，想尽快找到替代方案或者……另辟蹊径。”
“垂死挣扎。”沈砚语气冷淡。他走到舷窗边，望着外面墨蓝色的海水。这次行动，与其说是“钓鱼”，不如说是“敲山震虎”。用一份精心伪造、但细节足以乱真的“深海异常数据报告”作饵，果然引来了对“钥匙”相关线索极度渴求的“暗星”外围人员。拿下马克，不仅斩断了对方伸向苏晚的一只触手，更可能挖出“暗星”在亚太地区更多的网络节点。
代价是，他们彻底从暗处走到了明处。接下来，“暗星”的反扑只会更猛烈。
“少爷，亚历克斯问，马克怎么处理？他建议……”顾琛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沈砚沉默了片刻。主控室内只有仪器运行的轻微嗡鸣。
“留着。”他最终开口，声音没有什么起伏，“他脑子里的信息还有价值。而且，一个活着的、落在我们手里的‘暗星’成员，本身就是一个信号，也是一种筹码。告诉亚历克斯，把人看好，别弄死了。等我回去，亲自审。”
“是。”顾琛记下，又补充道，“家里传来消息，太太收到照片了，反应冷静，已让周晴联系我确认。另外……”他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的神色，“林小雨小姐，好像正在帮太太调查王成宇的……私生活。似乎是从某个‘小三疑似卧底’的八卦入手的。”
沈砚：“……”
他揉了揉眉心。即使隔着千里重洋，他也能想象出林小雨那副发现新大陆般的兴奋表情，以及苏晚可能又是无奈又是好笑的样子。这种时候，还能有心思关注这种……接地气的八卦，某种程度上，也算是苏晚和林小雨特有的抗压方式。
“随她们吧。”沈砚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有时候，最不可能的方向，反而会有意外发现。让家里保护好她们的安全就行。”
“明白。”顾琛点头，正要继续汇报其他事项，主控台突然响起急促的警报声。
“报告！东北方向，距离15海里，发现高速移动目标！型号识别……是‘海鹰-3’型武装快艇，未挂任何国旗或标识！”监测员的声音紧绷起来。
屏幕上的雷达图立刻放大，一个醒目的红点正以超过40节的速度，笔直地朝着“探渊号”所在的海域冲来！
“‘海鹰-3’？那东西不是好几年前就停产了吗？”顾琛皱眉。
“走私货，或者某些私人武装的收藏品。”沈砚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刀，“来者不善。通知亚历克斯，准备接客。全船，一级戒备。”
就在沈砚的海上堡垒进入临战状态时，千里之外的S市，林小雨正坐在自己那间堆满漫画手办和零食的公寓里，对着电脑屏幕，双眼放光，手指在键盘上敲得噼啪响。
屏幕上是复杂的社交关系图谱软件，中心节点是王成宇的照片，周围密密麻麻延伸出数十条线，连接着不同的人物头像、公司Logo、事件标签。
“晚晚！我就说这个王副总有问题！”林小雨对着手机吼道，电话开着免提，“你看我挖到了什么！他那个‘红颜知己’李薇薇，表面上是鼎晖投资部的经理，实际上三年前在另一家叫‘启明资本’的对冲基金干过！而‘启明资本’两年前因为涉嫌内幕交易和操纵市场被调查过，虽然最后没实锤，但好几个高管都离职了，其中就包括李薇薇！”
电话那头，苏晚正一边陪沈佑搭积木，一边听着闺蜜激情澎湃的“案情分析”，心情复杂。她没想到林小雨行动力这么强，才两天时间，就把王成宇的“八卦”挖到了这个深度。
“所以……你的意思是，李薇薇可能是商业间谍？”苏晚试图跟上闺蜜的思路。
“可能性极大！”林小雨语气笃定，“你看啊，她离开‘启明’没多久，就进了鼎晖，很快成了王成宇的心腹，还跟他……嗯，你懂的。而王成宇这几年主导的好几个大项目，竞争对手的信息总是泄露得莫名其妙。还有，我通过一个在券商工作的师兄查了查鼎晖一些海外投资的流向，啧啧，复杂得跟迷宫似的，其中好几个空壳公司，注册地都在那些有名的避税天堂，而且跟‘启明’当年用过的壳有重叠！”
苏晚听得心头微动。如果林小雨的推测方向没错，那王成宇的问题，可能不止是觊觎沈氏的“钥匙”，他本身在鼎晖的内部运作，恐怕就藏着不少雷。而那个李薇薇，如果真是对手派来的“卧底”，那王成宇现在的处境，简直就是坐在火山口上。
“小雨，这些信息……你从哪里搞来的？”苏晚有些担心。深入调查一个背景可能很复杂的企业高管，存在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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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晚不得不佩服林小雨这种把八卦热情和侦探天赋结合起来的本事。难怪她当初能仅凭袖扣照片，就差点挖出沈砚的老底。
“对了晚晚，”林小雨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我还发现一个更奇怪的。王成宇最近三个月，频繁往返S市和隔壁H市。H市那边，他每次去都见一个叫‘陈博士’的人。我查了这个陈博士，背景很干净，是H大退休的物理学教授，研究方向是……凝聚态物理和低温等离子体。”
物理教授？苏晚立刻联想到沙龙上那些关于“能源范式”、“极端条件”的讨论。
“能查到他们具体谈什么吗？”
“这个就难了。”林小雨有些泄气，“他们见面地点都很私密，要么是陈博士的私人实验室，要么是郊区的茶舍。不过，”她话锋一转，“我搞到了陈博士实验室最近半年的采购清单副本——通过一个在科研仪器公司工作的粉丝！里面有些东西，看起来不太像是普通大学实验室会买的，比如高精度铷原子钟、超导磁体专用维护设备，还有好几批特殊规格的稀土材料。这些东西，加起来可不便宜，而且采购资金走的不是学校的账，是一个叫‘星海探索基金会’的机构。”
星海探索基金会？苏晚默默记下这个名字。这听起来，很像某些前沿科研项目或者……私人兴趣组织的名字。
“小雨，这些信息非常有用。”苏晚认真道，“不过，接下来的调查，你暂时停一下。”
“啊？为什么？我马上就能挖出更大的瓜了！”林小雨抗议。
“太危险了。”苏晚语气严肃，“王成宇和他背后的人，可能比我们想象的更麻烦。你挖到的这些，已经足够引起警惕了。剩下的，交给专业的人去做。”她指的是顾琛的团队。
林小雨虽然八卦之魂熊熊燃烧，但也知道轻重，嘟囔了几句：“好吧……那有什么新进展，你一定要告诉我啊！我保证不乱来！”
“一定。”苏晚承诺。
挂断电话，苏晚看着在地毯上专注搭城堡的儿子，又想到海上正面对不明武装快艇的沈砚，以及林小雨挖出的那些错综复杂的线索，心情如同窗外渐渐积聚的云层。
山雨欲来风满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