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小酒馆中的言语-《我在四合院肝梦幻》

  排骨饭的香气,混合着稻米的清甜,在南城小院的厨房里弥漫。王石亲自下厨,何雨柱打下手。排骨焯水后,用葱姜爆香,加了点自制的豆瓣酱和糖色,小火慢炖得酥烂脱骨,酱汁浓郁。炖好的排骨连汤带肉,浇在刚出锅的、粒粒分明的白米饭上,再烫上几棵翠绿的小白菜,一碗色香味俱全的排骨盖饭就成了。

  何雨水吃得头都不抬,酱汁沾到了嘴角都顾不上擦,连声道:“香!真香!石头哥,柱哥,你们这手艺,国营饭店都比不上!” 她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家里虽然有何雨柱这个厨子,但油水也有限,这顿扎实美味的排骨饭,吃得她心满意足,眉眼弯弯。

  “好吃就多吃点,锅里还有。” 王石笑道,又给何雨水添了小半勺酱汁。

  吃饱喝足,何雨水摸着圆滚滚的小肚子,一脸满足。临走时,她想起什么,有些不好意思地对何雨柱说:“哥,那个……酒糟丸子,还有吗?我能带点回去不?我爸……还有后院老太太,都说好吃。”

  “有!有!柱子,给雨水装一饭盒。” 王石对何雨柱说。那酒糟丸子如今已是南城小院的特色产品之一,不仅自家人爱吃,偶尔送点给关系近的邻居,也大受欢迎。何雨柱乐呵呵地用铝制饭盒装了满满一盒,还压了压,递给何雨水。

  “谢谢石头哥!谢谢哥!” 何雨水高兴地接过,这才告辞,脚步轻快地回南锣鼓巷去了。

  傍晚,南城小酒馆。

  聋老太太又准时出现在了她专属的、靠近柜台、能晒到最后一缕夕阳的角落位置。面前摆着一个小小的白瓷酒盅,里面是小半盅清澈如水、却隐有流光的珍露酒。老太太眯着眼,小口抿着,脸上是惯有的、看透世事的安详。

  见老太太在,五个孩子都放轻了脚步。招娣最是心细,先去后厨倒了杯温热的白开水,轻轻放在老太太手边:“老太太,您喝点水,润润嗓子。”

  老太太睁开眼,看见是这几个孩子,脸上便露出了慈和的笑意,点了点头。

  “老太太,您今天气色真好!” 栓子嘴甜,凑过来笑嘻嘻地说。

  “嗯,在这儿坐着,心里舒坦。” 老太太慢悠悠地说,目光扫过几个规规矩矩站着的孩子,“都忙完了?”

  “忙完了!师父检查过功课了!” 陈青山答道。

  “我今天的药材炮制,师父说火候有进步。” 小石头也小声补充,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骄傲。

  老太太点点头,指了指旁边的凳子:“都别站着了,坐下歇歇,陪我这老婆子说说话。”

  孩子们互相看看,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听话地在老太太旁边的条凳上依次坐下,身板挺得笔直。

  “老太太,您说,这醉生梦死的酒,真有传说中那么神吗?喝了能梦见神仙?” 栓子按捺不住好奇,压低声音问。他听过何雨柱、许大茂他们吹嘘,心里早就痒痒。

  老太太笑了,露出所剩不多的牙齿:“神仙?老婆子我没梦见过。不过啊,那酒……是真好。一口下去,像是把一辈子的酸甜苦辣,都过了一遍,最后剩下个通透、安宁。那不是人间的酒,是悟道的汤。”

  孩子们似懂非懂,但都听得入神。陈绿水眨着大眼睛问:“那……比柱子哥做的红烧肉还好吗?”

  “不一样。” 老太太摇头,“红烧肉是肚里的香,那酒是心里的味。一个管饱,一个……管心。”

  “管心……” 招娣轻声重复,若有所思。

  “老太太,您见过那么多世面,您说,学手艺,最重要的是啥?” 小石头忽然问道,这个问题在他心里盘桓已久了。

  老太太看了他一眼,又看看其他几个孩子,浑浊的眼中闪着智慧的光:“学手艺啊……手要稳,心要静,眼要亮。但最重要的是,心里得有一杆秤,知道啥该做,啥不该做。 手艺是刀,能切菜,也能伤人。用好了,是养家糊口、帮助别人的本事;用歪了,就是祸害。你们师父教你们本事,也教你们做人,这比手艺本身,金贵。”

  孩子们都沉默下来,仔细咀嚼着老太太的话。连最跳脱的栓子,也收起了嬉笑,认真点头

  王石忙完一阵,走过来陪老太太说话。

  “石头啊,” 聋老太太放下酒盅,慢悠悠地开口,声音不大,但很清晰,“你这儿子,也出满月了吧?”

  “快了,再有几天。” 王石答。

  “嗯,是喜事。” 老太太点点头,话锋却是一转,“这南城是好,清静。你如今有了儿子,是顶门立户的人了。等孩子满了月,得了空,带着媳妇孩子,回院里转一转,露个面。让老邻居们看看,也让有些人的心思,定一定。”

  老太太这话,说得含蓄,但王石听懂了。这是提醒他,虽然分出来过了,但毕竟还算是南锣鼓巷出来的人,有了子嗣是大事,于情于理,该回去一趟,既是礼节,也是宣告,免得有些人觉得他彻底飞出去了,背后说闲话,或者动什么不该动的心思。

  “老太太说的是,我记下了。等安安满月,一定带他回去看看您和各位老街坊。” 王石诚恳地应道。老太太是真心为他着想,这份情他领。

  “嗯,那就好。” 老太太满意地点点头,不再多说,继续品她的酒。

  这时,旁边一桌熟客的议论声,飘进了王石的耳朵。那桌是几个看起来有些门路、消息灵通的老客,正压低声音交谈。

  “……听说了吗?西直门外,老地方,又有点动静了。” 一个穿着旧中山装、面容精瘦的中年人低声说。

  “动静?啥动静?不是严打着吗?” 另一人问。

  “严打是严打,可这人总要吃饭,总要过日子啊!” 精瘦中年人道,“风声过了小半年,有些人,又蠢蠢欲动了。我听说,最近那边晚上,又有人影了,虽然不敢像以前那样明目张胆,但私下里,以物易物,换点紧俏东西,又开始有了。规模不大,隐蔽得很,但……确实又开了。”

  “真的假的?公安局不管?”

  “管?怎么管?现在抓大放小,只要不闹出大动静,不搞大宗投机,睁只眼闭只眼呗。老百姓手里有点东西想换换,上面也难。水至清则无鱼,老话儿没错。”

  “这倒是……唉,这日子,没点私下门路,真过不下去。”

  “不过可得小心,现在抓得还是严,万一撞枪口上……”

  黑市又开了?

  王石心中微微一动。按照他前世的记忆和历史走向,黑市的取缔,持续了相当长一段时间,直到三年困难时期彻底过去,经济政策有所调整和松动后,这类地下的、小规模的物资交换,才会如同野草般,在政策的缝隙中重新悄悄萌芽,但那至少也是一两年后的事情了。

  可现在,距离那场波及数万人的严打风暴,才过去不到半年!黑市的火苗,竟然就有重新点燃的迹象了?这比他记忆中的时间点,足足提前了半年以上!

  为什么会提前?王石脑中念头急转。是因为自己夜行送粮的举动,虽然未被查实,但客观上缓解了部分最困难人群的燃眉之急,一定程度上稳住了底层局面,让官方的压力没那么大了?还是因为自己大量、精准地投放粮食,无意中盘活了部分底层的物资流动性,让一些人有了一点喘息之机,也刺激了地下交换的需求?

  这不是什么好事,也不是什么坏事,只是一种变化。但王石却从中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信号——政策的铁板并非毫无缝隙,民间的活力与生存本能,也在以各种形式顽强地寻找着出口。

  “看来,以后去淘换东西,或者获取信息,又多了一条需要谨慎评估的途径。” 王石心中暗忖。黑市重开,意味着风险和机会并存。他需要更小心地利用自己的感知能力,在必要的时刻,或许可以去“逛逛”,但绝不能再像上次那样,差点身陷囹圄。

  他面上不动声色,继续陪着聋老太太闲聊,仿佛根本没听到旁边的议论。但心中,对未来的规划和行动,已悄然做出了微调。

  夜色渐深,酒客们陆续散去。聋老太太也拄着拐棍,被一大妈接了回去。王石站在酒馆门口,望着远处阑珊的灯火和沉沉的夜色,目光悠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