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希望这次的家庭教师胆子不要太小，别像上次那个一样，只教了两天就疯疯癫癫的跑出去了。”夫人抱怨的开口。
“肯定不会的，毕竟夫人给出的待遇如此优渥，而小少爷和小小姐也都最乖巧不过了。”
管家用夸张的语气做捧哏。
夫人管家一唱一和，听起来像是在议论家庭教师。
但听到的人只觉得有一股无名的寒意从身体往上蔓延。
游夏再次看了一眼那两名女仆。
原本还算镇定的两人此时脸色发白，极力忍住自己的颤抖。
“好了，我带孩子们去看看吧。”夫人站起身，带着三个孩子离开。
长长的裙摆擦过游夏的脚踝，带来若有若无的瘙痒和奇怪的香气。
夫人转过头，对着游夏轻轻眨了眨眼：“你和表弟是血脉相连的亲人，一定要好好相处哦。”
游夏本能感觉到不妙。
不只是因为夫人暧昧的态度，还有她话中的内容。
旁边的杰西少爷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
他的厌恶远比游夏的更深，几乎是不加任何掩饰。
“哦亲爱的母亲，这里还有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呢，我想，不应该把她落下不是吗？”
恶意的矛头，直指游夏身边的许莹雪。
游夏蓦然收紧拳头，眼中冷光乍现，“不行……”
杰西嘴角笑意加深，以一种近乎直白的挑衅眼神看着游夏，“这可是十分难得的学习机会，你为什么要拒绝呢？难道是，对母亲找来的教师不满意？噢，这可真是太让人伤心了……”
夫人和她的三个孩子明显不是活人，让许莹雪单独和他们待在一起，简直就是羊入虎口。
游夏脑中在飞快想着借口，但身旁的许莹雪已经主动站了起来，对着夫人行了一个有模有样的淑女礼，轻声开口：“我愿意和哥哥姐姐一起去上课，请夫人带着我吧。”
许莹雪很清楚，在残酷的怪谈副本里，自己不可能一直跟着游夏哥哥，就像那个幼儿园怪谈一样，她必须坚强冷静，尽自己所能不给游夏哥哥拖后腿。
三胞胎齐刷刷转头盯着许莹雪。
小姑娘被吓得脸色发白，仍咬着嘴唇不肯松口。
夫人刚沉下的脸转而笑开，牵起许莹雪的手：“真是个乖巧的小姑娘，那就跟我们一起去吧。”
事情已成定局无法更改。
游夏猛的起身，动作之大甚至带翻了桌上的餐具。
玻璃杯摔在地上，迸射出刺耳的碎裂声。
“哦……瞧瞧我这位表哥，出身卑贱，哪怕披上人皮也显得如此无礼。”
杰西刻薄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
游夏并没有被他激怒。
因为此时许莹雪的安全才最重要。
他快步跟上去，“姨母，我和妹妹说几句话。”
夫人停下脚步，好脾气的应道：“说吧。”
众目睽睽之下游夏也没办法多说什么，只凑在许莹雪耳边嘱咐了一句，看见情况不对就开天赋，顺手塞给她几个道具卡。
许莹雪轻轻点头，“放心吧哥哥。”
看着她渐渐消失的背影，游夏紧皱的眉头依然没有松开。
忽然，他的肩膀被一双手搭住。
那手是冰凉的，滑腻的，从肩膀缓缓滑到脖子上，轻轻摩挲，宛如毒蛇一般。
游夏一阵恶寒，反手捏住就甩了下去。
但杰西少爷好似没察觉到游夏的厌恶，继续凑了上来，用那双上挑的，刻薄的凤眼笑意盈盈的注视着他。
“亲爱的表哥，接下来，我们还有很多时间相处。”
“在相处的这段时间内，请允许我做一下自我介绍，我是你们新来的家庭教师，接下来几天将会由我向你们授课。”身着长裙的家庭教师面带微笑，表情和动作看似十分正常，但仔细观察便能发现她的手在轻轻颤抖。
原因就是，她所授课的几位学生一个个都是面色惨白宛如人偶娃娃的怪物。
只有年纪最小的那个女孩看起来还正常一些。
但女老师曾听同伴说过这名女孩津津有味的吃下眼珠手指的可怕画面，根本不敢掉以轻心。
好在第一天的授课还算安全。
几个孩子并没有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
只是在授课快要结束时，小少爷拿出了一本书递给女老师。
女老师看着书封面上狰狞扭曲的鬼脸，声音有些哆嗦：“这，这是什么？”
小少爷用毫无生气的目光看了女教师一会，才僵硬回答：“鬼故事，我每晚睡前都要听。”
言下之意，让女教师晚上来给自己讲故事。
女教师寒毛都要竖起来了。
许莹雪捏紧裙摆，飞快抬起头扫了一眼，暗暗将这个突发事件记下。
就算再害怕，女教师也不敢违抗小少爷的吩咐，只能颤颤巍巍的接过。
授课终于结束，女教师撑起酸软的身体挨个把四个小孩送出去。
当送到许莹雪时，这个漂亮的小姑娘忽然摔了一跤。
女教师犹豫一秒才弯腰去扶。
许莹雪用着从游夏那里学来的，趁机摸了女教师的手腕，确认她有脉搏和心跳后才松开手，轻声道谢：“谢谢老师。”
“啊，不，不用谢。”女教师结结巴巴的回应。
等到许莹雪走出房间门，三胞胎已经不知所踪，但有个熟悉的身影正站在前面等着自己。
许莹雪脸上扬起大大的笑脸走过去，“哥哥！”
游夏弯下腰，笑着朝她伸出手：“哎，莹雪。”
许莹雪觉得有些奇怪，夏哥哥明明一直都叫她雪雪，怎么忽然改称呼了？
但她光想着和游夏分享自己发现的线索，也没注意这一点。
“哥哥你知道吗，那个小少爷竟然让女教师讲鬼故事，还给她一本故事书，那个女教师也是活人，我用你教的方法去摸了她。”
许莹雪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大堆，结果发现游夏好像并没有在听。
“夏哥哥？”
小姑娘有些疑惑。
游夏脸上笑容弧度加深，从怀里掏出一个奇奇怪怪的小人偶递给许莹雪，“这个是哥哥新得到的道具，你先帮哥哥保管好不好？等一会睡觉时再还给我。”
许莹雪接过人偶，原本的疑惑变得更深，“好怪的人偶……咦？”
话说到一半的许莹雪发现原先还在她身边的游夏竟然消失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提起宽大的裙摆，急匆匆往下跑。
结果刚走到楼梯口，就和一个人撞到了一起。
“好痛……”许莹雪揉着额头，听到自己头顶响起了熟悉的声音，“雪雪，你怎么跑这了？”
她抬起头，看着游夏的脸，“夏哥哥，你去哪了？”
游夏觉得小姑娘这问题有些奇怪，“我当然是去找夫人说，看能不能取消你去上课这件事。”
许莹雪：“所以哥哥没在门口接我？”
游夏摸摸她的额头，“当然没有，我上来就撞到你了，怎么回事？难道是被撞傻了？”
说到最后一句话，他声音中带着明显的笑意。
但许莹雪却笑不出来。
从怀中掏出那个奇怪的人偶，小姑娘递给游夏，表情严肃，“哥哥，这是刚才的你给我的。”
“刚才的我……”游夏有些懵逼的接过人偶，只觉得触手一阵冰凉，仿佛有一股寒意从人偶身上飞快窜到了自己体内。
游夏神色变得凝重：“到底是什么回事，雪雪你详细说。”
回到房间后，游夏从许莹雪嘴中听到了完整的事情始末。
“所以这个副本还有一个和我长得很像的冒牌货？”游夏难以置信，“这也太操蛋了。”
许从任则是很快联想到刚才那名对游夏展现出恶意的杰西大少爷。
“会不会是他？”
但也说不通啊。
他一个NPC,为什么要装成游夏的模样？
时至深夜。
游夏正躺在床上休息。
耳边忽然传来敲击声。
这声音离他很近，像是有人被困在了一个密闭的空间，不停敲击墙壁发出的。
游夏警惕的睁开眼，看到许莹雪正在他旁边熟睡，便轻手轻脚的爬起来，对其他人道：“你们听到没有？”
没怎么睡觉的许从任：“听到了，声音很有规律。”
谈飞白的意识小人揉揉眼睛：“是外面的吗？”
叶舟：“出去看看。”
游夏披上衣服，下床走到门口，敲击声仍在继续。
一下又一下，非常的有规律。
他犹豫一下，轻轻推开门。
此时时间已经来到了晚上十二点。
走廊外一片漆黑，连一点光亮都看不到。
不对劲。
十分有一百分的不对劲。
游夏刚迈出去的步子立刻收了回去，当即就要关门。
但已经晚了。
有一双手从黑暗中伸出，直接将他拖了出去。
大意了。
这是游夏被拖走时，脑中出现的最后一个想法。
身体在快速后退，衣服与地面摩擦，接触的皮肤火辣辣的疼。
手的主人游夏并不知道是谁，只能感觉到窒息感在一点点蔓延。
拼着最后的力气，游夏抬起指尖，电流噼里啪啦，不仅照亮了他周围的幻境，还将脖子上那双手电得缩了回去。
游夏咳嗽几声，捂着脖子站起身，才发现他竟然被拖到了一个杂物间里。
借助电流产生的光观察四周，四处堆积的杂物映出重重鬼影，那道敲击声仍在继续。
不知来源。
没有方向。
游夏转了一圈，意识几乎也有些恍惚了。
直到他脑中有人开口。
“声音，似乎是从你身上传来的。”
游夏恍然低头，从怀里掏出许莹雪给他的那个人偶。
敲击声变得明显。
而且，恍恍惚惚中，游夏总感觉，这个人偶的模样，好像变成了自己的。
他悚然一惊，下意识将人偶扔了出去。
人偶砸在墙壁上，并没有碎裂。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
敲击声变得急促，紧迫，几乎与游夏的心跳声融为一体。
窄小的杂物间一下子变得很小很小，仿佛要把游夏整个人困在其中。
一下子又变得很大很大，大到几乎看不见尽头。
游夏勉强撑住清醒的意识，摇摇晃晃走到人偶身边，手一抬，便握住了一个斧头。
他举起斧头，眉眼冷沉。
既然扔不碎，那就砸。
“不管你是什么怪物，都给我滚出来！”
斧头狠狠落下。
人偶碎裂，紧跟着响起的是一声惨叫。
敲击声也没了。
游夏垂手，踉踉跄跄的后退几步，嘴角微勾，露出一抹冷笑。
他靠在墙壁上，从怀中摸出一个新鲜的苹果啃了两口。
原本混混沌沌的大脑立时清醒起来。
“还不出来吗？”游夏站起身，对着那个藏在暗地里窥伺的家伙开口。
一股冰凉的气息逼近，湿湿的，黏黏的触感贴着游夏的耳朵，轻声吐出恶毒的话语。
“我的杂种哥哥，好久不见啊。”
游夏蓦然转身，盯着凭空出现在自己身后的杰西，幽深的眸中翻涌着无数情绪。
他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难道他是……
不，他怎么可能进入副本。
如果不是，那这个杰西又到底是谁？
无数疑问在游夏心中翻涌，他手中出现蓝色的数据流，朝着杰西缠了过去。
下一秒，杰西的身体忽然变成一张软塌塌的人皮。
电流对他无法起作用，游夏只能任由杰西轻飘飘的落在地上，变成一层细沙。
紧接着，又一个杰西出现。
他笑嘻嘻的歪头，那张脸恍惚间竟然变成了游夏的模样。
“不认识我了吗？亲爱的哥哥……”
“是我，把你送进精神病院，是我，让那些医生日日夜夜对你注射镇定剂。”
杰西说着，一眨眼又来到游夏身后，以一个极尽亲昵的姿态靠在他的耳边，冰凉的吐息缠绕，“我本以为，你会死在精神病院，没想到，你竟然能爬出来……”
面对如此肆无忌惮暴露自己的杰西，游夏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只有他脑中的几人知道，游夏的身体在轻轻颤抖，精神已然绷紧到了极致。
在持续不断的沉默中，游夏忽然对脑中的谈飞白开口：“小白，麻烦帮我屏蔽直播，我知道你能做到。”
谈飞白：“啊？”
游夏：“照做！”
游夏所在的直播画面闪了闪，下一秒竟突然出现黑屏。
分析局哗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肯定不会的，毕竟夫人给出的待遇如此优渥，而小少爷和小小姐也都最乖巧不过了。”
管家用夸张的语气做捧哏。
夫人管家一唱一和，听起来像是在议论家庭教师。
但听到的人只觉得有一股无名的寒意从身体往上蔓延。
游夏再次看了一眼那两名女仆。
原本还算镇定的两人此时脸色发白，极力忍住自己的颤抖。
“好了，我带孩子们去看看吧。”夫人站起身，带着三个孩子离开。
长长的裙摆擦过游夏的脚踝，带来若有若无的瘙痒和奇怪的香气。
夫人转过头，对着游夏轻轻眨了眨眼：“你和表弟是血脉相连的亲人，一定要好好相处哦。”
游夏本能感觉到不妙。
不只是因为夫人暧昧的态度，还有她话中的内容。
旁边的杰西少爷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
他的厌恶远比游夏的更深，几乎是不加任何掩饰。
“哦亲爱的母亲，这里还有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呢，我想，不应该把她落下不是吗？”
恶意的矛头，直指游夏身边的许莹雪。
游夏蓦然收紧拳头，眼中冷光乍现，“不行……”
杰西嘴角笑意加深，以一种近乎直白的挑衅眼神看着游夏，“这可是十分难得的学习机会，你为什么要拒绝呢？难道是，对母亲找来的教师不满意？噢，这可真是太让人伤心了……”
夫人和她的三个孩子明显不是活人，让许莹雪单独和他们待在一起，简直就是羊入虎口。
游夏脑中在飞快想着借口，但身旁的许莹雪已经主动站了起来，对着夫人行了一个有模有样的淑女礼，轻声开口：“我愿意和哥哥姐姐一起去上课，请夫人带着我吧。”
许莹雪很清楚，在残酷的怪谈副本里，自己不可能一直跟着游夏哥哥，就像那个幼儿园怪谈一样，她必须坚强冷静，尽自己所能不给游夏哥哥拖后腿。
三胞胎齐刷刷转头盯着许莹雪。
小姑娘被吓得脸色发白，仍咬着嘴唇不肯松口。
夫人刚沉下的脸转而笑开，牵起许莹雪的手：“真是个乖巧的小姑娘，那就跟我们一起去吧。”
事情已成定局无法更改。
游夏猛的起身，动作之大甚至带翻了桌上的餐具。
玻璃杯摔在地上，迸射出刺耳的碎裂声。
“哦……瞧瞧我这位表哥，出身卑贱，哪怕披上人皮也显得如此无礼。”
杰西刻薄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
游夏并没有被他激怒。
因为此时许莹雪的安全才最重要。
他快步跟上去，“姨母，我和妹妹说几句话。”
夫人停下脚步，好脾气的应道：“说吧。”
众目睽睽之下游夏也没办法多说什么，只凑在许莹雪耳边嘱咐了一句，看见情况不对就开天赋，顺手塞给她几个道具卡。
许莹雪轻轻点头，“放心吧哥哥。”
看着她渐渐消失的背影，游夏紧皱的眉头依然没有松开。
忽然，他的肩膀被一双手搭住。
那手是冰凉的，滑腻的，从肩膀缓缓滑到脖子上，轻轻摩挲，宛如毒蛇一般。
游夏一阵恶寒，反手捏住就甩了下去。
但杰西少爷好似没察觉到游夏的厌恶，继续凑了上来，用那双上挑的，刻薄的凤眼笑意盈盈的注视着他。
“亲爱的表哥，接下来，我们还有很多时间相处。”
“在相处的这段时间内，请允许我做一下自我介绍，我是你们新来的家庭教师，接下来几天将会由我向你们授课。”身着长裙的家庭教师面带微笑，表情和动作看似十分正常，但仔细观察便能发现她的手在轻轻颤抖。
原因就是，她所授课的几位学生一个个都是面色惨白宛如人偶娃娃的怪物。
只有年纪最小的那个女孩看起来还正常一些。
但女老师曾听同伴说过这名女孩津津有味的吃下眼珠手指的可怕画面，根本不敢掉以轻心。
好在第一天的授课还算安全。
几个孩子并没有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
只是在授课快要结束时，小少爷拿出了一本书递给女老师。
女老师看着书封面上狰狞扭曲的鬼脸，声音有些哆嗦：“这，这是什么？”
小少爷用毫无生气的目光看了女教师一会，才僵硬回答：“鬼故事，我每晚睡前都要听。”
言下之意，让女教师晚上来给自己讲故事。
女教师寒毛都要竖起来了。
许莹雪捏紧裙摆，飞快抬起头扫了一眼，暗暗将这个突发事件记下。
就算再害怕，女教师也不敢违抗小少爷的吩咐，只能颤颤巍巍的接过。
授课终于结束，女教师撑起酸软的身体挨个把四个小孩送出去。
当送到许莹雪时，这个漂亮的小姑娘忽然摔了一跤。
女教师犹豫一秒才弯腰去扶。
许莹雪用着从游夏那里学来的，趁机摸了女教师的手腕，确认她有脉搏和心跳后才松开手，轻声道谢：“谢谢老师。”
“啊，不，不用谢。”女教师结结巴巴的回应。
等到许莹雪走出房间门，三胞胎已经不知所踪，但有个熟悉的身影正站在前面等着自己。
许莹雪脸上扬起大大的笑脸走过去，“哥哥！”
游夏弯下腰，笑着朝她伸出手：“哎，莹雪。”
许莹雪觉得有些奇怪，夏哥哥明明一直都叫她雪雪，怎么忽然改称呼了？
但她光想着和游夏分享自己发现的线索，也没注意这一点。
“哥哥你知道吗，那个小少爷竟然让女教师讲鬼故事，还给她一本故事书，那个女教师也是活人，我用你教的方法去摸了她。”
许莹雪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大堆，结果发现游夏好像并没有在听。
“夏哥哥？”
小姑娘有些疑惑。
游夏脸上笑容弧度加深，从怀里掏出一个奇奇怪怪的小人偶递给许莹雪，“这个是哥哥新得到的道具，你先帮哥哥保管好不好？等一会睡觉时再还给我。”
许莹雪接过人偶，原本的疑惑变得更深，“好怪的人偶……咦？”
话说到一半的许莹雪发现原先还在她身边的游夏竟然消失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提起宽大的裙摆，急匆匆往下跑。
结果刚走到楼梯口，就和一个人撞到了一起。
“好痛……”许莹雪揉着额头，听到自己头顶响起了熟悉的声音，“雪雪，你怎么跑这了？”
她抬起头，看着游夏的脸，“夏哥哥，你去哪了？”
游夏觉得小姑娘这问题有些奇怪，“我当然是去找夫人说，看能不能取消你去上课这件事。”
许莹雪：“所以哥哥没在门口接我？”
游夏摸摸她的额头，“当然没有，我上来就撞到你了，怎么回事？难道是被撞傻了？”
说到最后一句话，他声音中带着明显的笑意。
但许莹雪却笑不出来。
从怀中掏出那个奇怪的人偶，小姑娘递给游夏，表情严肃，“哥哥，这是刚才的你给我的。”
“刚才的我……”游夏有些懵逼的接过人偶，只觉得触手一阵冰凉，仿佛有一股寒意从人偶身上飞快窜到了自己体内。
游夏神色变得凝重：“到底是什么回事，雪雪你详细说。”
回到房间后，游夏从许莹雪嘴中听到了完整的事情始末。
“所以这个副本还有一个和我长得很像的冒牌货？”游夏难以置信，“这也太操蛋了。”
许从任则是很快联想到刚才那名对游夏展现出恶意的杰西大少爷。
“会不会是他？”
但也说不通啊。
他一个NPC,为什么要装成游夏的模样？
时至深夜。
游夏正躺在床上休息。
耳边忽然传来敲击声。
这声音离他很近，像是有人被困在了一个密闭的空间，不停敲击墙壁发出的。
游夏警惕的睁开眼，看到许莹雪正在他旁边熟睡，便轻手轻脚的爬起来，对其他人道：“你们听到没有？”
没怎么睡觉的许从任：“听到了，声音很有规律。”
谈飞白的意识小人揉揉眼睛：“是外面的吗？”
叶舟：“出去看看。”
游夏披上衣服，下床走到门口，敲击声仍在继续。
一下又一下，非常的有规律。
他犹豫一下，轻轻推开门。
此时时间已经来到了晚上十二点。
走廊外一片漆黑，连一点光亮都看不到。
不对劲。
十分有一百分的不对劲。
游夏刚迈出去的步子立刻收了回去，当即就要关门。
但已经晚了。
有一双手从黑暗中伸出，直接将他拖了出去。
大意了。
这是游夏被拖走时，脑中出现的最后一个想法。
身体在快速后退，衣服与地面摩擦，接触的皮肤火辣辣的疼。
手的主人游夏并不知道是谁，只能感觉到窒息感在一点点蔓延。
拼着最后的力气，游夏抬起指尖，电流噼里啪啦，不仅照亮了他周围的幻境，还将脖子上那双手电得缩了回去。
游夏咳嗽几声，捂着脖子站起身，才发现他竟然被拖到了一个杂物间里。
借助电流产生的光观察四周，四处堆积的杂物映出重重鬼影，那道敲击声仍在继续。
不知来源。
没有方向。
游夏转了一圈，意识几乎也有些恍惚了。
直到他脑中有人开口。
“声音，似乎是从你身上传来的。”
游夏恍然低头，从怀里掏出许莹雪给他的那个人偶。
敲击声变得明显。
而且，恍恍惚惚中，游夏总感觉，这个人偶的模样，好像变成了自己的。
他悚然一惊，下意识将人偶扔了出去。
人偶砸在墙壁上，并没有碎裂。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
敲击声变得急促，紧迫，几乎与游夏的心跳声融为一体。
窄小的杂物间一下子变得很小很小，仿佛要把游夏整个人困在其中。
一下子又变得很大很大，大到几乎看不见尽头。
游夏勉强撑住清醒的意识，摇摇晃晃走到人偶身边，手一抬，便握住了一个斧头。
他举起斧头，眉眼冷沉。
既然扔不碎，那就砸。
“不管你是什么怪物，都给我滚出来！”
斧头狠狠落下。
人偶碎裂，紧跟着响起的是一声惨叫。
敲击声也没了。
游夏垂手，踉踉跄跄的后退几步，嘴角微勾，露出一抹冷笑。
他靠在墙壁上，从怀中摸出一个新鲜的苹果啃了两口。
原本混混沌沌的大脑立时清醒起来。
“还不出来吗？”游夏站起身，对着那个藏在暗地里窥伺的家伙开口。
一股冰凉的气息逼近，湿湿的，黏黏的触感贴着游夏的耳朵，轻声吐出恶毒的话语。
“我的杂种哥哥，好久不见啊。”
游夏蓦然转身，盯着凭空出现在自己身后的杰西，幽深的眸中翻涌着无数情绪。
他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难道他是……
不，他怎么可能进入副本。
如果不是，那这个杰西又到底是谁？
无数疑问在游夏心中翻涌，他手中出现蓝色的数据流，朝着杰西缠了过去。
下一秒，杰西的身体忽然变成一张软塌塌的人皮。
电流对他无法起作用，游夏只能任由杰西轻飘飘的落在地上，变成一层细沙。
紧接着，又一个杰西出现。
他笑嘻嘻的歪头，那张脸恍惚间竟然变成了游夏的模样。
“不认识我了吗？亲爱的哥哥……”
“是我，把你送进精神病院，是我，让那些医生日日夜夜对你注射镇定剂。”
杰西说着，一眨眼又来到游夏身后，以一个极尽亲昵的姿态靠在他的耳边，冰凉的吐息缠绕，“我本以为，你会死在精神病院，没想到，你竟然能爬出来……”
面对如此肆无忌惮暴露自己的杰西，游夏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只有他脑中的几人知道，游夏的身体在轻轻颤抖，精神已然绷紧到了极致。
在持续不断的沉默中，游夏忽然对脑中的谈飞白开口：“小白，麻烦帮我屏蔽直播，我知道你能做到。”
谈飞白：“啊？”
游夏：“照做！”
游夏所在的直播画面闪了闪，下一秒竟突然出现黑屏。
分析局哗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