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遗迹深处·仙经残篇-《嘴强仙帝》

  石门上的四个大字还在发光,林宵盯着那“第七劫种”看得久了,眉心突然一烫。他抬手按了按额头,赤心印记像是被什么点燃了,一股热流顺着经脉往下窜。

  赵梦涵靠在墙边,呼吸还没完全稳下来。她指尖微微发颤,寒气散在空中,像一层薄雾贴着地面飘。

  “这门……不对。”林宵低声说,“不是普通的封印。”

  话刚说完,那四个字忽然扭曲了一下,像是水面上的倒影被风吹皱。紧接着,整道石门开始轻微震动,表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符文,一圈圈往外扩散。

  林宵立刻后退两步,一把将赵梦涵往旁边拉开。下一瞬,一道无形的波纹从门上扫过,所经之处,空气都变得粘稠,连呼吸都慢了一拍。

  “刚才那一下,像是把时间拉长了。”林宵眯起眼,“碰它的人会被拖住动作。”

  赵梦涵闭了闭眼,识海里还残留着心魔留下的刺痛感。她刚想说话,视线扫过那些符文,太阳穴猛地一抽,整个人晃了一下。

  林宵察觉到她的异样,立刻伸手扶住她肩膀。掌心传来的温度很稳,带着一点熟悉的灼意。

  “别看。”他说,“这些字会钻进脑子,你现在的神识扛不住。”

  赵梦涵咬牙点头,强迫自己移开目光。她靠着墙缓缓坐下,手指掐进掌心,靠疼痛保持清醒。

  林宵站在门前,没再贸然靠近。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那扇门,忽然笑了下。

  “既然不能硬来,那就得巧点。”

  他盘膝坐下,闭上眼睛,不再用视觉去看,而是调动元婴去感知。体内的灵力缓缓流转,心跳和呼吸慢慢同步。他记得之前在突破时,佛劫翻涌的那一瞬间,天地间的节奏仿佛也跟着变了。

  这一次,他试着让自己的频率贴近那种感觉。

  一呼——

  一吸——

  心跳落在同一个节拍上。

  就在这个瞬间,他“看”到了。

  那些不断变幻的符文,在某一刻短暂地凝固了。不是全部,而是围绕着“第七劫种”四个字的一圈,像是齿轮卡进了正确的位置。

  “成了。”他睁开眼,转头对赵梦涵说,“你跟我一起调息,别运功,就跟着我的呼吸走。”

  赵梦涵点头,闭上眼,听着他的节奏。两人灵力本就有共鸣,很快便同步起来。

  石门上的文字终于不再跳动,稳稳定格在“第七劫种”四个大字上。

  林宵站起身,走到门前,伸手按向中央的掌印凹槽。可刚触碰到,一股排斥之力立刻传来,把他震得后退半步。

  “不行?”他皱眉。

  “不是力量的问题。”赵梦涵睁开眼,“是资格。只有被认定为‘劫种’的人才能开启。”

  林宵沉默两秒,忽然抽出腰间短刃,在掌心划了一道。鲜血涌出,他直接把手按了上去。

  血光一闪,石门嗡鸣震动,符文亮起一圈红芒。可那扇门依旧没开。

  “还不够。”林宵抹了把血,看向赵梦涵,“你还拿着那块玉片吗?”

  赵梦涵点头,从袖中取出那片残玉。边缘已经裂开,里面隐约有光影流动。

  “试试一起放上去。”她说。

  林宵伸手接过,把玉片贴在血迹边缘。

  刹那间,玉片碎成粉末,一道虚影浮现出来——是个身穿古袍的身影,背对着他们,双手结印,头顶悬浮着七颗光点,每一颗都在缓缓旋转。

  那身影开口了,声音不大,却穿透时空:

  “七劫洗心,非为灭魂,乃为承道。唯历尽贪嗔痴慢疑惧绝者,方可执掌仙帝之位。”

  话音落下,虚影消散。

  石门轰然开启,一股古老的气息扑面而来。

  内殿不大,四壁空荡,唯有中央一座祭坛,上面托着一块晶莹剔透的晶玉。玉中封着一页残卷,泛着淡淡的金光。

  林宵走进去,赵梦涵紧随其后。她脚步有些虚,但没停下。

  “那就是《仙帝劫经》?”她问。

  “应该是。”林宵走近祭坛,刚伸手,晶玉突然释放出一股寒意,逼得他收回手。

  “它在排斥外人接触。”

  “让我试试。”赵梦涵走上前,指尖凝聚一丝寒气,轻轻点在晶玉表面。寒雾蔓延,竟让那股排斥之力减弱了几分。

  林宵抓住机会,再次伸手。这一次,他的手指终于碰到了残卷。

  一瞬间,大量信息涌入脑海。

  他眼前闪过无数画面:一位仙帝坐于九天之上,主动撕裂自身元神,化作七道劫种散落人间;每一道劫种都会选中一人,经历七重心性试炼。唯有全部渡过,才能唤醒真正的传承。

  而他体内的佛劫,并非灾厄,而是第二劫——“嗔”的显化。

  愤怒、不甘、怨恨,这些情绪不是敌人,是磨刀石。

  只要不被吞噬,就能借它变强。

  林宵浑身一震,冷汗顺着额角滑下。每读一段,体内的佛劫就翻腾一次,像是要冲破束缚。

  “撑住!”赵梦涵立刻反应过来,抬手按在他后背,寒魄真气迅速展开,在他识海外形成一层冰障,替他挡住部分冲击。

  林宵咬牙,继续读下去。

  第三劫是“痴”,第四劫是“慢”,第五劫是“疑”,第六劫是“惧”,最后一劫是“绝”——断一切念,舍所有情,方见本心。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每次他在绝境中爆发,赤心印记都会更亮一分。这不是巧合,是试炼在推进。

  “原来我一直走的路,是对的。”他低声道。

  赵梦涵脸色越来越白,嘴唇几乎没了血色。她支撑的时间太久了,寒魄之力早已枯竭,现在完全是靠意志在维持。

  “够了。”她声音很轻,“先停下来。”

  林宵没动。他知道这机会多难得,一旦中断,可能再也无法进入这种状态。

  他继续往下看。

  残篇最后记载了一段口诀,是应对当前“嗔劫”的破法——不是压制怒火,而是将其点燃到极致,再以清明之心驾驭,化怒为焰,焚尽杂念。

  他默念一遍,体内佛劫的躁动竟真的缓了下来。

  就在这时,赵梦涵的手突然一抖,冰障出现裂痕。

  林宵猛地回神,转身扶住她。她整个人软了下去,靠在他怀里,呼吸微弱。

  “你太拼了。”他声音有点哑。

  “没事。”她勉强睁眼,“你拿到了关键的东西。”

  林宵点头,把残篇重新封入晶玉,小心收进储物袋。他扶着赵梦涵走到角落,让她靠墙坐着。

  “接下来怎么办?”她问。

  “先把你的伤稳住。”林宵掏出几枚丹药塞进她嘴里,“然后我得试试那个破法。‘嗔劫’还没完,越拖越危险。”

  赵梦涵看着他,忽然说:“你不怕吗?如果这根本不是试炼,而是陷阱呢?”

  林宵愣了一下,随即咧嘴笑了。

  “怕啊。但我更怕一件事。”

  “什么事?”

  “怕哪天你站在我面前,我又一次拉不住你。”

  赵梦涵没说话,只是伸手抓住了他的袖子。

  林宵深吸一口气,盘膝坐下,开始运转那段口诀。

  体内的佛劫再次翻涌,但他没有抗拒,反而主动引导它上升,直冲识海。与此同时,赤心印记发热,与之对撞。

  怒火升腾。

  他想起小时候被人推下山崖,摔断腿也没人管;想起十六岁偷练功被发现,被打得满地爬;想起周玄一次次陷害,宗门长老冷眼旁观……

  这些愤怒从未消失,只是被他压着,笑着带过去。

  但现在,他不再压了。

  他要把这股怒,烧到最旺。

  火焰在经脉中奔腾,皮肤开始发红,汗水刚渗出就被蒸干。

  赵梦涵靠在墙边,看着他,手指不自觉地收紧。

  林宵双目紧闭,牙关咬得死紧,整个人像是要炸开。

  可就在即将失控的刹那,他心中浮现出一个念头——

  我不是为了报仇才活着的。

  我是为了护住那些不该丢的东西。

  比如她递来的红绸。

  比如她站在雨夜里不肯走的那一夜。

  比如现在,她还抓着我的袖子。

  火焰骤然收敛。

  一股清流自心而生,贯穿四肢百骸。

  他缓缓睁开眼,眸中不再是狂躁的金红,而是一片澄澈的光。

  “成了。”他轻声说。

  赵梦涵松了口气,刚想说话,忽然瞳孔一缩。

  林宵察觉不对,猛地抬头。

  祭坛上的晶玉,不知何时裂开了一道缝。

  一缕黑气,正从裂缝中缓缓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