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娴妃,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大清唯一的皇后-《如懿走开!苏绿筠重生做皇后!》

  第363章

  顿了顿,目光扫过一旁巧笑倩兮的魏嬿婉:“令妃,你也曾被人这样骂过吧?你可还记得,那些话究竟是从谁嘴里最先说出来的?”

  魏嬿婉立刻掩唇娇笑,眼波流转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回娘娘话,臣妾也不记得了呢。那些个陈芝麻烂谷子的闲言碎语,谁还放在心上?不如....把愉妃姐姐也叫来一起想想?”

  苏绿筠笑着摇头,仪态雍容:“罢了,更深露重,何苦扰了愉妃安寝。”

  她的目光重新落回如薏脸上,那温和的笑容里陡然透出锐利的锋芒,声音压得低沉却字字千钧:“本宫只是想提醒妹妹一句——有些话,即便不曾当面锣对面鼓地说出来,也总会随着风,吹进人的耳朵里。”

  如薏浑身剧震!

  她瞬间想起了魏嬿婉初封贵人时,海兰在她耳边添油加醋描绘魏嬿婉如何“狐媚惑主”、“手段下作”的场景;更想起了在潜邸时,她的心腹阿箬是如何背地里咬牙切齿地咒骂当时还是格格的苏绿筠“装模作样”、“勾引主子”....

  那些刻毒的言语,确实曾是她默许甚至纵容的,一股强烈的心虚和寒意瞬间攫住了她。

  她强自镇定,色厉内荏地反驳:“皇后现在是要把阿箬和海兰犯的口舌之过,统统算在臣妾头上吗?!”

  “本宫可什么都没说。”苏绿筠脸上的笑容倏然敛去,只剩下皇后应有的、不容侵犯的威仪。她微微俯身,目光如寒潭秋水,直直看进如薏惶恐不安的眼底,声音冰冷而清晰:

  “本宫只是相信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自己造下的孽,终须自己来担。今日你屡次以下犯上,本宫念你心绪激荡,姑且不与你计较。”

  她缓缓直起身:“但是,娴妃,你要明白,现在站在你面前的不是什么苏格格、纯妃。而是大清唯一的皇后,这个身份,这个认知,你必须刻在骨子里,牢牢记住。”

  说罢,苏绿筠不再看如薏惨白如纸的脸,决然转身径直向殿外走去。

  魏嬿婉落后半步,并未立刻跟上。

  她笑盈盈地走到如薏面前,微微屈膝行了个无可挑剔的礼,声音却甜腻得如同裹了蜜的毒药:

  “娴妃娘娘,皇后娘娘仁慈宽厚,不与你计较。臣妾斗胆,也请您往后....对中宫娘娘放尊重些。这一次,不过是假的香惹出的误会。”

  “但下一次呢?”

  “娘娘不与你计较,是娘娘大度,妹妹可没有那样的心胸。”

  “你——!”如薏被这赤裸裸的威胁和羞辱气得浑身发抖,眼前阵阵发黑。

  她身边的容佩早已按捺不住,眼见主子受辱,热血上涌,一个箭步就冲上前去,扬起手似乎要推搡魏嬿婉!

  “放肆!”一直如同影子般侍立在魏嬿婉身后的王蟾,动作迅如闪电,瞬间死死攥住了容佩扬起的手腕,巨大的力道让她动弹不得。

  已经走到门口的苏绿筠脚步未停,甚至连头都没有回,声音清冷威严:

  “来人。将这个胆敢以下犯上、意图殴打妃嫔的刁奴,拖下去。掌嘴二十,罚没半年月俸。”

  她终于缓缓侧过身,只留给如薏一个漠然的侧影:

  “若有下次——连她那个至今仍学不会规矩二字的主子,一并严惩。本宫可没那个耐心,年复一年地教一个冥顽不灵之人,如何管教她手下的奴才。”

  话音落下,苏绿筠再不停留,消失在殿外沉沉的夜色里。

  两名强壮的太监立刻上前,不顾容佩的挣扎哭喊,捂了她的嘴,粗暴地将她拖了下去执行刑罚。

  清脆响亮的耳光声很快在殿外响起,伴随着压抑的呜咽,一下下敲在如薏的心头,将她最后的尊严彻底碾碎。魏嬿婉轻蔑地扫了她一眼,也袅袅婷婷地追随皇后而去。

  偌大的殿内,只剩下如薏一人,对着满地狼藉和那包沾了尘土的、冰冷的条头糕,如同坠入无间寒狱。

  苏绿筠同魏嬿婉一块走在夏夜微凉的晚风中,灯笼昏黄的灯光照在她娴静的侧脸上,让人看不清情绪。魏嬿婉亦步亦趋跟在她身边,哪里还有刚刚在如薏面前骄傲的样子,完全就像是一个做了错事的孩子。

  她是真没有想到年顺绥的消息居然这么快,沉香刚刚被换掉,娘娘就知道了。只是皇上去的快,她实在是没时间再换出来,这才让娘娘亲自去善后。

  路过一处池塘,月光在凌凌波光下碎做一片片的玉。苏绿筠猛地止住脚步,声音听不出喜怒:“嬿婉。”

  魏嬿婉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垂首屏息:“娘娘...”

  苏绿筠没有立刻看她,目光落在那些破碎的月光上,仿佛在凝视着深宫岁月里无数被碾碎的纯真与无奈。她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一种罕见的、近乎疲惫的坦诚:

  “我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一个好人,嬿婉。”

  她终于侧过头,看向身边紧张不安的女子,眼神复杂:

  “顺水推舟的事,我也做过不少。冷宫失火和安吉那桩污秽不堪的丑闻.....桩桩件件,我都在其中。或默许、或推波,至少从未想过伸手去阻。”

  她微微一顿,似乎在回忆那些并不光彩的过往,语气里带着一丝自嘲:

  “所以,很多时候,我都在想,我有什么立场、有什么资格去劝你做个心地纯善、不染尘埃的好人?我自己的手,又哪里干净了?可是....就算在安吉那件事里,我算计着、也犹豫着,不舍得你和蕊姬为我陷得太深,沾上太多洗不掉的污秽,可说到底,那份‘不舍得’,也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的虚伪罢了。”

  她轻轻叹了口气,夜风拂过她的鬓角:

  “在这座金碧辉煌的牢笼里讨生活,善良的人早就死了。骨头渣子都剩不下。这个道理,我懂,你也懂。所以,当你心疼我,替我出气,用你的方式护着我,甚至不惜脏了自己的手去算计如薏时.....”

  苏绿筠的目光变得柔和而无奈,甚至带着一丝疼惜:“我好像就真的....更没办法说什么了。我不能更也不该,站在一个自己都站不稳的道德高地上,去审判你这份想要护我的心意。那太虚伪,也太凉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