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辆“猛犸”重卡喷出的白色蒸汽缓缓散去，留下的，是第17号武器测试场营地中央，那座高达三米、占地近百平米的“钢铁坟墓”。
后勤部的马库斯上尉，带着林建业那份“谦卑”的签收单，满意地离开了。
巴罗斯场长也因为这桩“大业务”而得到了“嘉奖”（马库斯临走时塞给他一瓶好酒），哼着小调，晃回了自己的营房。
“圣地”的平静被彻底打破了。
“他妈的！！”
祝云山那压抑到极点的怒吼，终于爆发了。
“羞辱！这是赤裸裸的羞辱！！”
这位“内燃机”的“痴人”，此刻气得浑身发抖。他冲上去，狠狠一脚踹在那门断裂的“要塞炮”残骸上，但那厚重的钢铁纹丝不动，反而震得他自己差点摔倒。
“他把我们当什么了？！”何山也把手里的扳手狠狠摔在地上，“垃圾工吗？！四十二吨！这堆该死的废铁！他让我们‘评估’？我们拿什么‘评估’？用牙吗？！”
刘承风沮（sang）丧地看着这座“小山”，它把营地中央的空地全占了，连卡车掉头都困难。
“头儿，”何山看向林建业，他那张刚毅的老脸上满是怒火，“我们被耍了！博格这个狗娘养的！他根本就没信我们！他这是在‘警告’我们！他送这堆垃圾来，就是为了堵死我们的路！我们连一块平地都没有了！”
高平从丘陵的阴影中走了出来。他没有说话，只是走到那座“钢铁坟墓”前，皱起了眉头。
这堆东西，严重干扰了他布设的“射界”。
“头儿，我们不能要！”祝云山红着眼眶，“我们把它退回去！或者……或者干脆扔到丘陵外面去！”
“扔？”何山苦笑，“祝工，你醒醒。这玩意儿四十二吨！我们那辆破卡车，连它一块‘皮’都拖不动！”
绝望，比刚抵达时更深的绝望，笼罩了整个团队。
博格的“阳谋”得逞了。
他不需要派萨镇东来监视，他只需要送来这座“礼物”，这座“钢铁坟墓”，就能把林建业的“圣地”活活“压死”。
他们没有空间，没有工具，甚至没有“心情”，再去研究他们的V8发动机。
“头儿！”祝云山逼视着林建业，“你为什么不拒绝？！你在统帅部的‘疯劲’呢？你对萨镇东下跪也就算了，这次……你为什么要签那个字？！”
林建业一直沉默着。
他绕着那座“钢铁坟墓”，缓缓地走了一圈。
“我问你话呢！林建业！”祝云山第一次对他的“领袖”直呼其名。
“祝工。”林建业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
他的脸上，没有愤怒，没有绝望，反而……带着一种近乎“诡异”的“平静”。
“你认为，”林建业问，“博格送这堆东西来，是为了‘羞辱’我们吗？”
“难道不是吗？！”
“是。但也不全是。”林建业摇了摇头，“这恰恰证明，萨镇东的那份报告，博格……信了。”
“什么意思？”何山一愣。
“他信了。”林建业的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清明，“他信了我们就是一群‘疯子’和‘垃圾工’。他信了我们待在这个废料堆里，唯一的价值，就是‘评估废铁’。”
“所以，他才‘成人之美’。”林建业拍了拍那座“要塞炮”的底座，“他动用了财政部和后勤部的关系，把全帝国最‘烫手’、最‘昂贵’的垃圾，全都‘恩赐’给了我们。”
“这说明什么？”林建业环视着他那濒临崩溃的团队。
“说明……我们安全了。”
“安全？”刘承风不解，“我们都被‘垃圾’淹没了！”
“是啊，‘垃圾’……”林建业笑了，“博格以为他送来的是‘负担’，是‘监视器’，是‘羞辱’我们的‘纪念碑’。”
“但他忘了。”林建业的目光，落在了那台报废的“蒸汽动力”原型机上。
“忘了什么？”
“他忘了，这些……是‘A级’废料。”
林建业的声音，让祝云山的怒火微微一滞。
“A级……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林建业走到那台原型机前，用手擦去上面的污泥，露出了下面一层暗金色的、奇异的金属光泽，“……能用在‘蒸汽巡洋舰’锅炉上的材料，是‘特种耐高温合金’。”
祝云山的呼吸，猛地停止了。
他像是被闪电击中，呆立在原地。
“头儿……你……你的意思是……”
“何山！”林建业没有理会祝云山，他转向老兵，“那门‘雷神之锤’的炮管，是不是报废了？”
“是啊！都他妈炸膛了！”
“但它的‘炮塔座圈’呢？”林建业又走向那块直径十米的巨大“底座”。
何山也愣住了。他顺着林建业的目光看去。
“那个‘旋转基座’……它的‘滚珠轴承’……”何山喃喃自语，“我操……我操！”
何山这个“老兵油子”，瞬间明白了林建业的意图！
“那……那他妈的是‘军工级’的！直径三米！淬火硬度……至少是‘黑市货’的三倍！”
“头儿！”何山兴奋得满脸通红，“你是说……这……这堆‘废铁’，它……它不是‘垃圾’？！”
“不，它就是‘垃圾’。”林建业笑了，这是他发自内心的、真正的笑容，“但它是博格大公亲手为我们挑选的、全帝国最昂贵的‘建筑材料’！”
祝云山终于反应了过来！
他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叫，猛地扑向了那台“蒸汽原型机”。
“合金！合金！我的‘活塞’！我的‘缸体’！”他像个疯子一样，用手疯狂地抠着上面的泥土，“我们那五万马克买不到的！他……他送来了！！”
“还有这个！”何山也扑到了那个“基座”上，激动地亲吻着那冰冷的、生锈的钢铁，“炮塔座圈！头儿！这是‘神’送来的炮塔座圈啊！我们不用自己造了！”
刘承风和高平也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变废为宝”的瞬间。
“高平！”林建业回头，看向他的“火力主管”。
“那根断裂的‘要塞炮’炮管。”林建业指着那根“垃圾”。
高平的眼睛眯了起来。
“它的‘材质’，”林建业缓缓道，“足够你……‘重铸’你想要的‘獠牙’吗？”
高平一言不发。他走过去，从背包里拿出了一把小小的钢锉，在那炮管的断口处，用力地锉了一下。
“呲——”
刺耳的声音响起，断口处，露出了银白色的、致密得可怕的金属光泽。
“……够了。”高平只说了两个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何山和祝云山，两个技术狂人，此刻正站在那座“钢铁坟墓”上，相视大笑，状若疯魔。
刘承风也激动地跑了过去，他知道，这堆“垃圾”里，一定也藏着他“神经网络”需要的“屏蔽材料”！
林建业站在一旁，看着他那群“疯狂”的队员。
博格大公，这位高高在上的“宿敌”，用他最擅长的“政治阳谋”，给了林建业最沉重的一击。
但他做梦也想不到。
他送来的“羞辱”，阴差阳错地，变成了“资敌”。
他亲手，为“圣地”的“一号车”，送来了最关键的“龙骨”。
“头儿！”祝云山从“垃圾山”上对他喊道，“我们……我们该怎么感谢博格殿下？”
林建业抬起头，迎着刺眼的阳光。
“感谢他？”
“不。”
“开工。先生们。”
林建业下达了新的命令，声音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力量。
“把博格殿下的‘礼物’……拆了！”
后勤部的马库斯上尉，带着林建业那份“谦卑”的签收单，满意地离开了。
巴罗斯场长也因为这桩“大业务”而得到了“嘉奖”（马库斯临走时塞给他一瓶好酒），哼着小调，晃回了自己的营房。
“圣地”的平静被彻底打破了。
“他妈的！！”
祝云山那压抑到极点的怒吼，终于爆发了。
“羞辱！这是赤裸裸的羞辱！！”
这位“内燃机”的“痴人”，此刻气得浑身发抖。他冲上去，狠狠一脚踹在那门断裂的“要塞炮”残骸上，但那厚重的钢铁纹丝不动，反而震得他自己差点摔倒。
“他把我们当什么了？！”何山也把手里的扳手狠狠摔在地上，“垃圾工吗？！四十二吨！这堆该死的废铁！他让我们‘评估’？我们拿什么‘评估’？用牙吗？！”
刘承风沮（sang）丧地看着这座“小山”，它把营地中央的空地全占了，连卡车掉头都困难。
“头儿，”何山看向林建业，他那张刚毅的老脸上满是怒火，“我们被耍了！博格这个狗娘养的！他根本就没信我们！他这是在‘警告’我们！他送这堆垃圾来，就是为了堵死我们的路！我们连一块平地都没有了！”
高平从丘陵的阴影中走了出来。他没有说话，只是走到那座“钢铁坟墓”前，皱起了眉头。
这堆东西，严重干扰了他布设的“射界”。
“头儿，我们不能要！”祝云山红着眼眶，“我们把它退回去！或者……或者干脆扔到丘陵外面去！”
“扔？”何山苦笑，“祝工，你醒醒。这玩意儿四十二吨！我们那辆破卡车，连它一块‘皮’都拖不动！”
绝望，比刚抵达时更深的绝望，笼罩了整个团队。
博格的“阳谋”得逞了。
他不需要派萨镇东来监视，他只需要送来这座“礼物”，这座“钢铁坟墓”，就能把林建业的“圣地”活活“压死”。
他们没有空间，没有工具，甚至没有“心情”，再去研究他们的V8发动机。
“头儿！”祝云山逼视着林建业，“你为什么不拒绝？！你在统帅部的‘疯劲’呢？你对萨镇东下跪也就算了，这次……你为什么要签那个字？！”
林建业一直沉默着。
他绕着那座“钢铁坟墓”，缓缓地走了一圈。
“我问你话呢！林建业！”祝云山第一次对他的“领袖”直呼其名。
“祝工。”林建业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
他的脸上，没有愤怒，没有绝望，反而……带着一种近乎“诡异”的“平静”。
“你认为，”林建业问，“博格送这堆东西来，是为了‘羞辱’我们吗？”
“难道不是吗？！”
“是。但也不全是。”林建业摇了摇头，“这恰恰证明，萨镇东的那份报告，博格……信了。”
“什么意思？”何山一愣。
“他信了。”林建业的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清明，“他信了我们就是一群‘疯子’和‘垃圾工’。他信了我们待在这个废料堆里，唯一的价值，就是‘评估废铁’。”
“所以，他才‘成人之美’。”林建业拍了拍那座“要塞炮”的底座，“他动用了财政部和后勤部的关系，把全帝国最‘烫手’、最‘昂贵’的垃圾，全都‘恩赐’给了我们。”
“这说明什么？”林建业环视着他那濒临崩溃的团队。
“说明……我们安全了。”
“安全？”刘承风不解，“我们都被‘垃圾’淹没了！”
“是啊，‘垃圾’……”林建业笑了，“博格以为他送来的是‘负担’，是‘监视器’，是‘羞辱’我们的‘纪念碑’。”
“但他忘了。”林建业的目光，落在了那台报废的“蒸汽动力”原型机上。
“忘了什么？”
“他忘了，这些……是‘A级’废料。”
林建业的声音，让祝云山的怒火微微一滞。
“A级……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林建业走到那台原型机前，用手擦去上面的污泥，露出了下面一层暗金色的、奇异的金属光泽，“……能用在‘蒸汽巡洋舰’锅炉上的材料，是‘特种耐高温合金’。”
祝云山的呼吸，猛地停止了。
他像是被闪电击中，呆立在原地。
“头儿……你……你的意思是……”
“何山！”林建业没有理会祝云山，他转向老兵，“那门‘雷神之锤’的炮管，是不是报废了？”
“是啊！都他妈炸膛了！”
“但它的‘炮塔座圈’呢？”林建业又走向那块直径十米的巨大“底座”。
何山也愣住了。他顺着林建业的目光看去。
“那个‘旋转基座’……它的‘滚珠轴承’……”何山喃喃自语，“我操……我操！”
何山这个“老兵油子”，瞬间明白了林建业的意图！
“那……那他妈的是‘军工级’的！直径三米！淬火硬度……至少是‘黑市货’的三倍！”
“头儿！”何山兴奋得满脸通红，“你是说……这……这堆‘废铁’，它……它不是‘垃圾’？！”
“不，它就是‘垃圾’。”林建业笑了，这是他发自内心的、真正的笑容，“但它是博格大公亲手为我们挑选的、全帝国最昂贵的‘建筑材料’！”
祝云山终于反应了过来！
他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叫，猛地扑向了那台“蒸汽原型机”。
“合金！合金！我的‘活塞’！我的‘缸体’！”他像个疯子一样，用手疯狂地抠着上面的泥土，“我们那五万马克买不到的！他……他送来了！！”
“还有这个！”何山也扑到了那个“基座”上，激动地亲吻着那冰冷的、生锈的钢铁，“炮塔座圈！头儿！这是‘神’送来的炮塔座圈啊！我们不用自己造了！”
刘承风和高平也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变废为宝”的瞬间。
“高平！”林建业回头，看向他的“火力主管”。
“那根断裂的‘要塞炮’炮管。”林建业指着那根“垃圾”。
高平的眼睛眯了起来。
“它的‘材质’，”林建业缓缓道，“足够你……‘重铸’你想要的‘獠牙’吗？”
高平一言不发。他走过去，从背包里拿出了一把小小的钢锉，在那炮管的断口处，用力地锉了一下。
“呲——”
刺耳的声音响起，断口处，露出了银白色的、致密得可怕的金属光泽。
“……够了。”高平只说了两个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何山和祝云山，两个技术狂人，此刻正站在那座“钢铁坟墓”上，相视大笑，状若疯魔。
刘承风也激动地跑了过去，他知道，这堆“垃圾”里，一定也藏着他“神经网络”需要的“屏蔽材料”！
林建业站在一旁，看着他那群“疯狂”的队员。
博格大公，这位高高在上的“宿敌”，用他最擅长的“政治阳谋”，给了林建业最沉重的一击。
但他做梦也想不到。
他送来的“羞辱”，阴差阳错地，变成了“资敌”。
他亲手，为“圣地”的“一号车”，送来了最关键的“龙骨”。
“头儿！”祝云山从“垃圾山”上对他喊道，“我们……我们该怎么感谢博格殿下？”
林建业抬起头，迎着刺眼的阳光。
“感谢他？”
“不。”
“开工。先生们。”
林建业下达了新的命令，声音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力量。
“把博格殿下的‘礼物’……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