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纬52度，9号矿区深处。
这里的空气比别处更加沉重，仿佛每一粒尘埃里都吸饱了电荷。天空呈现出一种不祥的铅灰色，而在巨大的矿坑底部，一团幽蓝色的光晕正若隐若现地闪烁着。
那是辐射的辉光。
夜莺站在悬崖边缘的临时指挥所里，透过单向透明的纳米玻璃，俯瞰着脚下的挖掘现场。
虽然被称为共同体的指挥官，但她此刻并不像一个军人，更像是一个面对无解难题的考古学家。
太慢了。夜莺看着那些在矿坑底部忙碌的机械蜘蛛，眉头紧锁。
那些六足步行机虽然灵巧，能像昆虫一样在乱石中穿梭，但它们的液压臂力量有限。面对那个刚刚露出冰山一角的庞然大物，它们就像是一群试图搬运大象的蚂蚁。
指挥官。一名穿着银灰色紧身作战服的技术军官走了进来，手里托着一块数据板，能量读数还在上升。那个东西……它是活的。
活的？夜莺转过身，眼神锐利。
是的。技术军官调出一张频谱图，它在发出某种低频脉冲。这种频率和我们的电磁引擎产生了共振。如果强行用电磁绞盘拖拽，可能会引发能量过载，甚至爆炸。
夜莺沉默了。
她看向矿坑中央。那里，几千吨的岩石已经被剥离，露出了一扇巨大的、由某种不知名黑色金属铸造的弧形大门。
这就是前文明的遗迹。
或者说，这是通往地狱的盖子。
我们必须把它运走。夜莺的声音冷得像冰，博格的‘雷神’列车炮已经进入了射击阵位。那个疯子打算用800毫米口径的炮弹来‘开矿’。如果让他击中这里，整个北方战区都会变成无人区。
可是我们没有载具。技术军官无奈地摊开手，我们的大型反重力运输机飞不进这个强磁场区域。地面运输车又无法在这么复杂的地形上承载这种重量。我们需要……
你需要什么？
我们需要一群不知疲倦的苦力。军官苦笑道，最好是那种皮糙肉厚、马力巨大、而且完全不受电磁干扰的原始机械。
原始机械？夜莺冷笑了一声，你是说蒸汽机还是内燃机？那种落后的东西，我们早就淘汰了。
就在这时，指挥所的红色警报灯突然闪烁了一下。
报告！负责外围警戒的侦察蜂群传回信号！
一名情报员大声喊道。
博格开火了吗？夜莺问。
不。情报员看着屏幕，表情变得有些古怪，是一支车队。一支非常庞大的车队。正在沿着旧帝国公路向我们这边移动。
车队？夜莺走到屏幕前，把图像放大。
下一秒，她的瞳孔微微收缩。
那不是坦克。
也不是装甲车。
那是一条蜿蜒数公里的、刺眼的黄色长龙。
数百辆涂着工程黄漆、挂着巨大推土铲的履带式车辆，正喷吐着黑烟，在泥泞的道路上艰难跋涉。
这是什么？情报员惊讶地问道，博格是派了一支施工队来修路吗？
不。
夜莺死死盯着屏幕上那些车辆的细节。
宽大的履带，交错负重轮，后置的巨大散热格栅，还有那种虽然被铁皮包裹但依然掩盖不住的狰狞线条。
她见过这种设计。
就在不久前的遭遇战中，那种被打断了腿还能现场换装悬挂的灰狗战车，用的就是这种底盘。
林建业。
夜莺低声念出了这个名字，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又是你。
你总是能在最意想不到的时候，给我送来惊喜。
指挥官，根据扫描，这些车辆没有任何火控雷达信号，也没有炮塔。情报员分析道，它们看起来就是普通的重型民用牵引车。
民用？夜莺轻蔑地笑了，如果这是民用的，那这世界上就没有军火了。
她指着屏幕上那一排排冒着黑烟的排气管。
那是内燃机。最原始、最粗暴、但也最可靠的机械动力。它们不受电磁干扰，哪怕是在那个遗迹的辐射圈里，只要有油，它们就能跑。
这就是我们需要的苦力。
夜莺转过身，眼中的焦虑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猎人看到猎物时的兴奋。
博格大公真是个好人。夜莺讽刺地说道，知道我们缺运力，特意给我们送来了几百辆大马力拖拉机。
传令下去。
夜莺走到战术沙盘前，双手撑在桌沿上。
所有的暗影小队，立刻进入战斗位置。
目标，那支黄色车队。
不准使用重武器。不准炸毁车辆。
我要抓活的。
可是，那支车队有宪兵护送。技术军官提醒道，大概有两个营的兵力，装备了反坦克炮。
那群宪兵？夜莺不屑一顾，他们只是来看戏的。
启动电子压制。切断他们的通讯。然后……
夜莺从腰间拔出一把造型奇特的电磁手枪。
把我们的机械蜘蛛都派出去。
不需要它们去搬石头了。
让它们去跳帮。
跳帮？军官愣了一下。
对。夜莺指着那些拖拉机高耸的驾驶室，那些驾驶室是铁皮做的，一撕就开。把里面的驾驶员扔出去，然后接管车辆。
这是林建业送给我的礼物。我如果不收下，岂不是太不礼貌了？
……
与此同时。9号公路。
萨镇东的副官，一名满脸横肉的宪兵少校，正坐在一辆指挥车的副驾驶上，百无聊赖地抽着烟。
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那支长得看不到头的黄色车队，心里充满了鄙夷。
真不知道殿下是怎么想的。少校抱怨道，让我们堂堂皇家宪兵，来给这群送死的拖拉机当保姆。
这是诱饵。开车的司机小声说，殿下说了，只要这支车队进了矿区，肯定会引出夜莺的部队。到时候，后方的重炮群就会把这里夷为平地。
诱饵？少校冷笑，我看是肉包子打狗。就这群破车，能不能开到矿区都是个问题。
这一路上，已经有十几辆皇家一号因为故障抛锚了。那些被强行征召来的平民司机，一个个吓得脸色发白，车开得歪歪扭扭。
这哪是行军，简直是游行。
少校，前面就是一线天峡谷了。司机提醒道，过了那里，就是9号矿区的核心地带。
让它们快点！少校拿着对讲机吼道，磨磨蹭蹭的，想留在这里过夜吗？
车队开始加速。
巨大的引擎轰鸣声在峡谷中回荡。
就在第一辆拖拉机刚刚驶出峡谷口的一瞬间。
滋——
所有的无线电频道里，突然爆发出了一阵刺耳的尖啸声。
那是全频段阻塞干扰。
怎么回事？少校拍打着对讲机，喂？喂？
没信号了！司机惊恐地喊道，所有的仪表都失灵了！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
峡谷两侧的峭壁上，突然跃下了无数道黑影。
那是机械蜘蛛。
它们没有像之前那样笨拙地爬行，而是借着重力，像捕食的狼蛛一样，精准地落在了那些拖拉机的车顶上。
这不是炮击。
这是肉搏。
呲啦——！
一只机械蜘蛛挥舞着锋利的液压钳，像撕开罐头一样，轻易地撕开了皇家一号那层作为伪装的薄铁皮顶盖。
里面的平民司机吓得尖叫起来。
滚出去。
机械蜘蛛的扬声器里传出冰冷的电子合成音。
下一秒，一支机械臂伸进去，像抓小鸡一样把司机提了出来，扔到了路边的草丛里。
与此同时，紧跟在后面的共同体特种兵——那些穿着外骨骼装甲的战士，迅速跳上了驾驶座。
他们并没有破坏车辆。
相反，他们熟练地接管了操纵杆。
这……这怎么可能？宪兵少校看傻了。
他们不是来摧毁我们的吗？
为什么他们在……抢车？
反击！快反击！少校拔出手枪，对着车顶的蜘蛛开火。
但子弹打在蜘蛛的装甲上，只溅起几朵火花。
一只蜘蛛转过身，红色的电子眼锁定了少校的指挥车。
砰！
一枚电磁脉冲弹打在了引擎盖上。
指挥车瞬间熄火，瘫痪在路中间。
不到十分钟。
战斗结束了。
或者说，这根本不能称之为战斗。这是一场单方面的接收仪式。
两百多辆皇家一号重型牵引车，在短短几分钟内，全部换了主人。
那些原本应该去送死的诱饵，此刻却在共同体士兵的驾驶下，齐刷刷地调转了车头，并没有冲向博格预设的伏击圈，而是……
冲向了矿区深处。
冲向了那个巨大的遗迹。
不！少校绝望地看着这一幕，你们不能把它们开走！那是帝国的财产！
没人理他。
夜莺站在峡谷顶端，看着这支被她俘获的车队，满意地点了点头。
动力强劲，结构简单，而且……
她看着那些拖拉机后面挂着的巨大推土铲和绞盘。
这简直就是为了搬运遗迹而量身定做的。
林建业啊林建业。夜莺笑了，笑得有些花枝乱颤。
你这哪里是造假？你这是在帮我造奇迹。
有了这些车，我就能在博格开炮之前，把那个大家伙运走。
全速前进！夜莺在加密频道里下令。
把那些拖拉机开进矿坑！
把那扇门，给我拖出来！
……
与此同时。库默斯多夫。
林建业正坐在办公室里，手里拿着一杯茶。
他面前的地图上，代表那支征用车队的信号点，突然消失了。
消失了？何山紧张地问，是不是被博格炸了？
不。刘承风看着那台特殊的接收机——那是之前祝云山在那五十辆“特洛伊木马”里埋设的定位信标。
信标还在移动。刘承风的表情变得很精彩，而且……移动方向变了。它们正在深入矿区腹地。速度很快。
林建业放下了茶杯。
他猜到了。
夜莺是个聪明人。聪明人不会浪费资源。
她果然抢走了。林建业淡淡地说道。
那我们的计划……何山问，那五十辆装了真家伙的车，也被她抢走了？
那是当然。林建业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北方的天空。
那是我们送给她的嫁妆。
如果不让她抢走，怎么能让她在关键时刻，替我们挡住博格的雷神之锤呢？
而且。
林建业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她以为她抢到的是一群苦力。
等她发现那里面混着一群拿着刀的刺客时，表情一定会很精彩。
传我的命令。
灰烬小队，出发。
我们去接应我们的‘嫁妆’。
顺便，看看那个所谓的遗迹，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博格以为他在钓鱼。
夜莺以为她在捡漏。
但真正的猎人，往往是以猎物的姿态出现的。
好戏，才刚刚开场。
这里的空气比别处更加沉重，仿佛每一粒尘埃里都吸饱了电荷。天空呈现出一种不祥的铅灰色，而在巨大的矿坑底部，一团幽蓝色的光晕正若隐若现地闪烁着。
那是辐射的辉光。
夜莺站在悬崖边缘的临时指挥所里，透过单向透明的纳米玻璃，俯瞰着脚下的挖掘现场。
虽然被称为共同体的指挥官，但她此刻并不像一个军人，更像是一个面对无解难题的考古学家。
太慢了。夜莺看着那些在矿坑底部忙碌的机械蜘蛛，眉头紧锁。
那些六足步行机虽然灵巧，能像昆虫一样在乱石中穿梭，但它们的液压臂力量有限。面对那个刚刚露出冰山一角的庞然大物，它们就像是一群试图搬运大象的蚂蚁。
指挥官。一名穿着银灰色紧身作战服的技术军官走了进来，手里托着一块数据板，能量读数还在上升。那个东西……它是活的。
活的？夜莺转过身，眼神锐利。
是的。技术军官调出一张频谱图，它在发出某种低频脉冲。这种频率和我们的电磁引擎产生了共振。如果强行用电磁绞盘拖拽，可能会引发能量过载，甚至爆炸。
夜莺沉默了。
她看向矿坑中央。那里，几千吨的岩石已经被剥离，露出了一扇巨大的、由某种不知名黑色金属铸造的弧形大门。
这就是前文明的遗迹。
或者说，这是通往地狱的盖子。
我们必须把它运走。夜莺的声音冷得像冰，博格的‘雷神’列车炮已经进入了射击阵位。那个疯子打算用800毫米口径的炮弹来‘开矿’。如果让他击中这里，整个北方战区都会变成无人区。
可是我们没有载具。技术军官无奈地摊开手，我们的大型反重力运输机飞不进这个强磁场区域。地面运输车又无法在这么复杂的地形上承载这种重量。我们需要……
你需要什么？
我们需要一群不知疲倦的苦力。军官苦笑道，最好是那种皮糙肉厚、马力巨大、而且完全不受电磁干扰的原始机械。
原始机械？夜莺冷笑了一声，你是说蒸汽机还是内燃机？那种落后的东西，我们早就淘汰了。
就在这时，指挥所的红色警报灯突然闪烁了一下。
报告！负责外围警戒的侦察蜂群传回信号！
一名情报员大声喊道。
博格开火了吗？夜莺问。
不。情报员看着屏幕，表情变得有些古怪，是一支车队。一支非常庞大的车队。正在沿着旧帝国公路向我们这边移动。
车队？夜莺走到屏幕前，把图像放大。
下一秒，她的瞳孔微微收缩。
那不是坦克。
也不是装甲车。
那是一条蜿蜒数公里的、刺眼的黄色长龙。
数百辆涂着工程黄漆、挂着巨大推土铲的履带式车辆，正喷吐着黑烟，在泥泞的道路上艰难跋涉。
这是什么？情报员惊讶地问道，博格是派了一支施工队来修路吗？
不。
夜莺死死盯着屏幕上那些车辆的细节。
宽大的履带，交错负重轮，后置的巨大散热格栅，还有那种虽然被铁皮包裹但依然掩盖不住的狰狞线条。
她见过这种设计。
就在不久前的遭遇战中，那种被打断了腿还能现场换装悬挂的灰狗战车，用的就是这种底盘。
林建业。
夜莺低声念出了这个名字，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又是你。
你总是能在最意想不到的时候，给我送来惊喜。
指挥官，根据扫描，这些车辆没有任何火控雷达信号，也没有炮塔。情报员分析道，它们看起来就是普通的重型民用牵引车。
民用？夜莺轻蔑地笑了，如果这是民用的，那这世界上就没有军火了。
她指着屏幕上那一排排冒着黑烟的排气管。
那是内燃机。最原始、最粗暴、但也最可靠的机械动力。它们不受电磁干扰，哪怕是在那个遗迹的辐射圈里，只要有油，它们就能跑。
这就是我们需要的苦力。
夜莺转过身，眼中的焦虑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猎人看到猎物时的兴奋。
博格大公真是个好人。夜莺讽刺地说道，知道我们缺运力，特意给我们送来了几百辆大马力拖拉机。
传令下去。
夜莺走到战术沙盘前，双手撑在桌沿上。
所有的暗影小队，立刻进入战斗位置。
目标，那支黄色车队。
不准使用重武器。不准炸毁车辆。
我要抓活的。
可是，那支车队有宪兵护送。技术军官提醒道，大概有两个营的兵力，装备了反坦克炮。
那群宪兵？夜莺不屑一顾，他们只是来看戏的。
启动电子压制。切断他们的通讯。然后……
夜莺从腰间拔出一把造型奇特的电磁手枪。
把我们的机械蜘蛛都派出去。
不需要它们去搬石头了。
让它们去跳帮。
跳帮？军官愣了一下。
对。夜莺指着那些拖拉机高耸的驾驶室，那些驾驶室是铁皮做的，一撕就开。把里面的驾驶员扔出去，然后接管车辆。
这是林建业送给我的礼物。我如果不收下，岂不是太不礼貌了？
……
与此同时。9号公路。
萨镇东的副官，一名满脸横肉的宪兵少校，正坐在一辆指挥车的副驾驶上，百无聊赖地抽着烟。
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那支长得看不到头的黄色车队，心里充满了鄙夷。
真不知道殿下是怎么想的。少校抱怨道，让我们堂堂皇家宪兵，来给这群送死的拖拉机当保姆。
这是诱饵。开车的司机小声说，殿下说了，只要这支车队进了矿区，肯定会引出夜莺的部队。到时候，后方的重炮群就会把这里夷为平地。
诱饵？少校冷笑，我看是肉包子打狗。就这群破车，能不能开到矿区都是个问题。
这一路上，已经有十几辆皇家一号因为故障抛锚了。那些被强行征召来的平民司机，一个个吓得脸色发白，车开得歪歪扭扭。
这哪是行军，简直是游行。
少校，前面就是一线天峡谷了。司机提醒道，过了那里，就是9号矿区的核心地带。
让它们快点！少校拿着对讲机吼道，磨磨蹭蹭的，想留在这里过夜吗？
车队开始加速。
巨大的引擎轰鸣声在峡谷中回荡。
就在第一辆拖拉机刚刚驶出峡谷口的一瞬间。
滋——
所有的无线电频道里，突然爆发出了一阵刺耳的尖啸声。
那是全频段阻塞干扰。
怎么回事？少校拍打着对讲机，喂？喂？
没信号了！司机惊恐地喊道，所有的仪表都失灵了！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
峡谷两侧的峭壁上，突然跃下了无数道黑影。
那是机械蜘蛛。
它们没有像之前那样笨拙地爬行，而是借着重力，像捕食的狼蛛一样，精准地落在了那些拖拉机的车顶上。
这不是炮击。
这是肉搏。
呲啦——！
一只机械蜘蛛挥舞着锋利的液压钳，像撕开罐头一样，轻易地撕开了皇家一号那层作为伪装的薄铁皮顶盖。
里面的平民司机吓得尖叫起来。
滚出去。
机械蜘蛛的扬声器里传出冰冷的电子合成音。
下一秒，一支机械臂伸进去，像抓小鸡一样把司机提了出来，扔到了路边的草丛里。
与此同时，紧跟在后面的共同体特种兵——那些穿着外骨骼装甲的战士，迅速跳上了驾驶座。
他们并没有破坏车辆。
相反，他们熟练地接管了操纵杆。
这……这怎么可能？宪兵少校看傻了。
他们不是来摧毁我们的吗？
为什么他们在……抢车？
反击！快反击！少校拔出手枪，对着车顶的蜘蛛开火。
但子弹打在蜘蛛的装甲上，只溅起几朵火花。
一只蜘蛛转过身，红色的电子眼锁定了少校的指挥车。
砰！
一枚电磁脉冲弹打在了引擎盖上。
指挥车瞬间熄火，瘫痪在路中间。
不到十分钟。
战斗结束了。
或者说，这根本不能称之为战斗。这是一场单方面的接收仪式。
两百多辆皇家一号重型牵引车，在短短几分钟内，全部换了主人。
那些原本应该去送死的诱饵，此刻却在共同体士兵的驾驶下，齐刷刷地调转了车头，并没有冲向博格预设的伏击圈，而是……
冲向了矿区深处。
冲向了那个巨大的遗迹。
不！少校绝望地看着这一幕，你们不能把它们开走！那是帝国的财产！
没人理他。
夜莺站在峡谷顶端，看着这支被她俘获的车队，满意地点了点头。
动力强劲，结构简单，而且……
她看着那些拖拉机后面挂着的巨大推土铲和绞盘。
这简直就是为了搬运遗迹而量身定做的。
林建业啊林建业。夜莺笑了，笑得有些花枝乱颤。
你这哪里是造假？你这是在帮我造奇迹。
有了这些车，我就能在博格开炮之前，把那个大家伙运走。
全速前进！夜莺在加密频道里下令。
把那些拖拉机开进矿坑！
把那扇门，给我拖出来！
……
与此同时。库默斯多夫。
林建业正坐在办公室里，手里拿着一杯茶。
他面前的地图上，代表那支征用车队的信号点，突然消失了。
消失了？何山紧张地问，是不是被博格炸了？
不。刘承风看着那台特殊的接收机——那是之前祝云山在那五十辆“特洛伊木马”里埋设的定位信标。
信标还在移动。刘承风的表情变得很精彩，而且……移动方向变了。它们正在深入矿区腹地。速度很快。
林建业放下了茶杯。
他猜到了。
夜莺是个聪明人。聪明人不会浪费资源。
她果然抢走了。林建业淡淡地说道。
那我们的计划……何山问，那五十辆装了真家伙的车，也被她抢走了？
那是当然。林建业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北方的天空。
那是我们送给她的嫁妆。
如果不让她抢走，怎么能让她在关键时刻，替我们挡住博格的雷神之锤呢？
而且。
林建业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她以为她抢到的是一群苦力。
等她发现那里面混着一群拿着刀的刺客时，表情一定会很精彩。
传我的命令。
灰烬小队，出发。
我们去接应我们的‘嫁妆’。
顺便，看看那个所谓的遗迹，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博格以为他在钓鱼。
夜莺以为她在捡漏。
但真正的猎人，往往是以猎物的姿态出现的。
好戏，才刚刚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