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主任发声解围、给左全参谋长上一课!-《抗战:老李笑书呆子,我怒考黄埔》

  校场之上,海风呼啸,卷起地上的黄沙。

  先生沉默了。

  他看着眼前身姿挺拔的年轻人,心中五味杂陈。

  他没想到,林征竟然这么硬!

  面对自己这位革命领袖的亲自阻拦,面对全场众人的求情,甚至面对所谓的人伦道德......

  他竟然,一步不退!

  甚至,借此提出受害者言论,以及大兵团作战的铁血逻辑,让他无从辩驳!

  站在一旁的炒股低手,此刻更是抬头盯着林征!

  “娘希皮,这小子......真有种!!”

  敢当着先生的面,硬顶先生的意思,还要坚持杀人立威!

  这等胆色,这等魄力......

  放眼整个黄埔,不,放眼整个党内,恐怕也找不出第二个人!

  可这也让他一时间有些拿捏不清!

  “这究竟是这小子年少轻狂,不知天高地厚?”

  “还是......”

  他刻意设计好的一场戏?!”

  “借先生的威望,来垫高他执法如山的基台?!”

  “若是后者......”

  炒股低手心中寒意顿生,“那此子的城府,未免也太深了些!”

  “日后,还需多多敲打才行!”

  这时。

  一直站在旁边观察的湘钰,动了。

  他往前迈了一步,打破了这份令人窒息的沉默。

  “先生。”

  “学生以为,林征同学的话,虽糙,但理不糙。”

  “哦?”先生转头看向他。

  湘钰继续说道:“治军,确实不同于治国。”

  “军队是暴力的机器,是用来杀人的,不是用来请客吃饭的。”

  “若无铁一般的纪律,何谈保家卫国?”

  “林征今日之举,是在立规矩,是在铸军魂!”

  “从军事角度来看,他是对的。”

  听到这话,林征微微侧目。

  然而。

  湘钰话锋一转,目光直视林征,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但是!”

  “林征同学。”

  “你也要明白一个道理——有所得,必有所失。”

  “你今日杀了此人,固然立了军威,让士兵们畏你如虎,令行禁止。”

  “但这其中的情字,你也算是彻底斩断了。”

  “一支只知畏惧长官、却无袍泽之情的军队......”

  “或许能打胜仗。”

  “但......”

  “它也能变成一把伤人伤己的凶器!!”

  “你现在这么做,是为了立威。”

  “可之后呢?”

  “若还只知道用这种发自雷霆的手段,而不懂春风化雨......”

  “那你,终究成不了真正的名将!”

  “充其量,不过是一个......酷吏罢了!”

  湘钰这番话,说得极为透彻!

  既给了林征面子,肯定了他的做法。

  又给了先生台阶,点出了其中的隐患,更是对林征进行了一次深刻的敲打!

  可谓是滴水不漏!

  先生听完,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了一些。

  “罢了。”

  “既然湘钰都这么说了,又是军中之事......我就不多插手了。”

  先生摆了摆手,神色有些疲惫。

  “林征,这里交给你处理。”

  “处理完这里的事。”

  “来办公室见我!!”

  “是!!”

  林征立正,高声应答。

  随着先生的离去。

  校场上的气氛,再次变得肃杀起来。

  那个跪在地上的逃兵,眼中满是绝望。

  他知道。

  他的命,没了。

  连先生都没能救下他,这世上,再也没人能救他了。

  “行刑。”

  林征开口,简简单单的两个字。

  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

  “砰——!!!”

  一声清脆的枪响,划破了长空。

  那个逃兵倒在了血泊中,手中的半个馊馒头滚落在一旁,沾满了沙土。

  全场士兵,噤若寒蝉!

  这一次。

  他们看着高台上的那个年轻身影,眼中的轻视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敬畏!

  他们终于明白。

  这位年轻的总教官,不是跟他们开玩笑的。

  军令,就是天!

  虽然蒋仙云、左全等人心中依旧有些不忍。

  但此刻,他们也不得不承认......

  林征是对的。

  这支杂牌军,在这一声枪响之后,终于有了魂!

  有了铁一般的纪律!

  哪怕这个魂,是建立在鲜血和畏惧之上的。

  但至少,更像一支军队了!

  “林兄......”

  仙云看着林征的背影,“这下子,你怕是要被先生好好考究了......”

  林征没有应话。

  主任说的对。

  有所得必有所失,他想得到一些东西,必然会失去一些东西!

  “左全。”

  他淡淡地唤了一声。

  “林兄,有何吩咐?”左全的快步上前,声音有些生硬,心中仍带着丝丝不满。

  “你以我的名义,去财务那边支笔钱,以黄埔的名义寄给那人家中的老娘。”

  “另外,你联系当地的善堂。”

  “让他们将那人老娘接过去,妥善安置,一日三餐,必须要有人伺候!”

  左全点了点头:“是,我这就去办。”

  他刚要转身,却被林征一把抓住了手腕。

  林征的手劲很大,抓得生疼。

  显然。

  林征心中并没有众人看上去的平静!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到了那边......千万别说逃兵、更别提死字!!”

  “你就说...他在部队里表现良好、被长官器重,升了官,当了排长!”

  “军务太忙,无暇他顾,特意托人送钱回来孝敬老娘!”

  左全不满道,“人已经死了,何必撒这种谎?!”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林征心中知道,左全对他有意见,一时没想到其中的弯弯绕绕,开口解释道。

  “若是让他们知道这人是个死掉的逃兵......”

  “你觉得,当地那些欺软怕硬的保长、地痞,会怎么对待一个瞎了眼的孤寡老太?”

  “这笔钱,她守得住吗?!”

  “只怕我们前脚刚走,后脚这钱就被吃绝户了,老太太甚至会被赶出家门,饿死街头!”

  “但......”

  “如果我们说他升了官,还在黄埔当差......”

  “那就是有了靠山、背景!”

  “那些势利眼为了巴结这个军官,不说把老太太供起来,起码不会有太多的为难!”

  “再者......谁家没有个老娘?”

  “别让她临了临了,还要承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背上一个逃兵之母的骂名。”

  “就让她安安稳稳地,做个有个出息儿子的美梦吧。”

  听完这番话。

  左全彻底怔在了原地。

  只觉得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酸涩难当。

  “林兄...对不...”

  “别说那些没用的,做点实事。”

  林征打断了左全的话,“你我,看似风光,又何尝不是被人推着走呢?!”

  “太多事,身不由己,唯有争渡、争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