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她竟然知道玄龙佩?-《刚穿来家徒四壁,系统叫我去捡钱》

  玄龙佩?

  这三个字,像三根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苏宁的脑子里。

  轰的一声。

  系统那条被屏蔽的信息,瞬间在脑海里炸开。

  【镇北侯府信物,持有者:陆……信息被高级能量屏蔽】

  陆。

  镇北侯府。

  玄龙佩。

  所有的碎片,在这一刻,拼凑出了一角狰狞的真相。

  她捡回来的,根本不是什么普通的野人。

  而是一个巨大的,能把她全家都炸得粉身碎骨的麻烦。

  苏宁的血液,一瞬间冷了下去。

  她看着柳如烟那张志在必得的脸,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叫无力。

  柳如烟很满意苏宁的反应。

  那种从猎物脸上看到的,惊慌失措的表情,让她感到愉悦。

  她不再看苏宁,这个乡下丫头已经不重要了。

  她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投向了那个高大的,沉默的男人。

  她的声线,刻意放得又轻又柔,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味道。

  “你想不起来了吗?”

  “没关系。”

  “这块玉佩,是你的,它代表了你的身份,你的过去。”

  “你不是什么乡下人,更不是什么长工。”

  柳如烟向前走了一步,那股名贵的熏香,更加浓郁,带着强烈的侵略性。

  “你是京城里,最尊贵的人,你应该穿着最华丽的锦缎,住着最气派的府邸,有无数的下人伺候。”

  阿野没有任何反应。

  他只是更深地,将苏宁护在了身后。

  他的世界里,没有京城,没有府邸。

  只有这个会给他煮粥,会教他写名字,会让他跟在身后的女人。

  谁想伤害她,谁就是敌人。

  柳如烟的耐心,似乎用尽了。

  她那份伪装出来的温柔,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不加掩饰的讥讽。

  她指了指苏宁,又指了指阿野。

  “跟着她,你能得到什么?”

  “一辈子穿着这种打满补丁的粗布衣服?一辈子吃糠咽菜?一辈子当个赶车的下人,住在这种破烂的泥屋里?”

  “你看看她,她能给你什么?”

  每一句话,都像是一记耳光,狠狠抽在苏宁的脸上。

  苏宁的手,在袖子里死死掐住了自己的肉。

  疼。

  但这点疼,让她混乱的大脑,重新变得清明。

  是啊。

  她能给他什么?

  她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房子,作坊,两条刚刚打通的商路,在这个真正的贵族小姐面前,就是一个笑话。

  一个不值一提的,过家家的游戏。

  柳如烟见她不说话,以为她被说服了,被打击得溃不成军。

  柳如烟的笑意更浓。

  “跟我回京城吧。”

  “回到你真正该去的地方,那里有你的一切,你的家人,你的荣耀。”

  “你,不属于这里。”

  不属于这里。

  这四个字,让苏宁猛地抬起头。

  她看着柳如烟那张高高在上的脸。

  看着她脸上那份理所当然的施舍。

  一股无名的怒火,从苏宁的心底,烧到了天灵盖。

  是。

  她现在是给不了他什么。

  可当初他浑身是血,像条死狗一样躺在山上的时候,你在哪?

  当初他发着高烧,人事不省,一口一口喂药的时候,你在哪?

  当初他失忆,像个野兽一样对所有人都充满敌意,是我一碗一碗粥,把他喂熟的。

  现在,人被我救回来了,养好了,你跑过来说,他不属于这里?

  凭什么!

  苏宁的胸口剧烈起伏。

  然后,她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动作。

  她猛地伸出手,一把抓住阿野的手臂,用力将他整个拽到了自己的身后。

  那个动作,霸道,强硬,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占有欲。

  阿野愣了一下,顺从地被她拉着,高大的身躯,完全被她挡在了后面。

  “我再说一遍。”

  苏宁盯着柳如烟,一字一顿。

  “他是我相公。”

  柳如烟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苏宁往前踏出一步,那股从尸山血海里闯出来的狠劲,再次回到了她的身上。

  “不管他是镇北侯,还是天王老子!”

  “他现在,就是我苏宁的男人!”

  “是我在山上捡回来的,是我救回来的,是我一口饭一口药养活的!”

  “他是我的人!”

  “生是我苏宁的人,死是我苏宁的鬼!”

  “你听懂了吗?”

  整个卧牛村,陷入了一片死寂。

  那些躲在门缝后偷看的人,全都屏住了呼吸。

  疯了。

  苏宁这丫头,一定是疯了。

  她竟然敢跟这种一看就来头大得吓死人的贵人这么说话。

  柳如烟那张漂亮的脸,一阵青一阵白。

  她长这么大,从未受过此等顶撞和羞辱。

  一个乡野村姑,一个她眼里的蝼蚁,竟然敢当着她的面,宣告对她看上的东西的主权。

  “你!”

  她气得浑身发抖。

  她身后的车夫,更是勃然大怒,一个箭步就要上前。

  “放肆,你找死……”

  他的话还没说完。

  一道冰冷的杀气,就将他牢牢锁定。

  阿野从苏宁的身后,探出了半个身子。

  他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毫无波动的眸子,静静地看着那个车夫。

  车夫的脚步,硬生生地停在了原地。

  他感觉自己被一头绝世凶兽盯上了。

  只要他再敢往前一步,喉咙就会被瞬间咬断。

  冷汗,从他的额角滑落。

  柳如烟也感觉到了那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她看向阿野,却发现那个男人,根本没看她。

  他的注意力,全都在他身前那个瘦弱的,却又无比强悍的女孩身上。

  柳如烟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刺了一下。

  嫉妒。

  疯狂的嫉妒。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那份屈辱和怒火。

  她知道,今天,她带不走他。

  有这个疯丫头护着,有这个男人自己的抗拒,硬抢是不行的。

  她忽然笑了。

  那是一种冰冷的,不带任何温度的笑。

  “好。”

  “好一个苏宁。”

  “好一个你的人。”

  她重新恢复了那份贵族小姐的优雅和从容,仿佛刚才的失态,只是一个错觉。

  “乡下丫头,你根本不知道,你捡回来的是个什么东西。”

  “你以为,凭你,能留得住他?”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股淬毒般的寒意。

  “你护不住他。”

  “你不但护不住他,你今天的所作所为,还会为你,为你的家人,为你这个小小的村子,招来灭顶之灾。”

  “你会后悔的。”

  她说完最后五个字,转身,姿态优雅地登上了那辆华丽的马车。

  车夫狠狠地瞪了苏宁一眼,也连忙爬上了车。

  “驾!”

  一声清喝。

  两匹神骏的白马,拉着紫檀木的马车,扬起一阵烟尘,绝尘而去。

  那清脆的银铃声,渐行渐远。

  直到马车彻底消失在村口,苏宁那根紧绷的弦,才猛地松开。

  她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一只强有力的手臂,及时地扶住了她。

  是阿野。

  苏宁靠在他的手臂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后背,已经湿透了。

  “宁宁!”

  家里的木门被推开。

  爷爷奶奶,还有苏源苏月,都冲了出来。

  他们的脸上,全是惊恐和担忧。

  “姐!”

  苏月哭着扑进了苏宁的怀里。

  “刚才那个女人好凶,我害怕……”

  苏宁抱住妹妹,轻轻拍着她的背。

  “没事了,没事了,坏人被姐姐赶跑了。”

  她强行挤出一个笑容,抬头看向爷奶。

  “爷,奶,我回来了。”

  苏奶奶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她抓着苏宁的手,上下打量。

  “我的宁宁,你没事吧?她没把你怎么样吧?”

  “我没事,好着呢。”苏宁安慰道,“一个脑子有病的疯女人,说胡话呢,别信她。”

  她越是说得轻松,爷爷的眉头就皱得越紧。

  他看了一眼沉默的阿野,又看了一眼苏宁,最后长长地叹了口气。

  “先进屋,进屋再说。”

  苏宁不想让这沉重的气氛继续下去。

  她拉着家人,指着驴车上的东西,强行转移话题。

  “爷,奶,你们看,我带什么好东西回来了!”

  她掀开油布,露出下面一袋袋雪白的盐,还有各种干海货。

  “这是盐,比官盐还白的盐!”

  “还有这个,是晒干的虾,还有鱼干,以后我们家,顿顿都有肉吃了!”

  可这一次,没有人露出惊喜的表情。

  那份不祥的预感,像一块巨大的石头,压在每个人的心上。

  晚饭,吃得异常沉默。

  苏宁把新带回来的海虾干用热水泡开,炒了一大盘。

  那股霸道的鲜香,也没能让家里的气氛活跃起来。

  两个小的扒拉着碗里的饭,不敢大声说话。

  爷奶也是吃几口,就叹一口气。

  苏宁知道他们在担心什么。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晚饭后,她默默地收拾好碗筷。

  把阿野安顿回柴房后,她躺在自己的小床上,翻来覆覆,怎么也睡不着。

  柳如烟最后那句话,不断在她耳边回响。

  “你会后悔的。”

  “你会招来灭顶之灾。”

  镇北侯府……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为什么阿野会流落到卧牛村?

  那个柳如烟,还有她那个当县令的表哥,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一个个问题,像一团乱麻,在苏宁的脑子里搅成一团。

  她第一次,感觉到了事情的棘手。

  这不是开荒种地,不是做买卖。

  这是她完全不了解的,权贵之间的争斗。

  而她和她的家人,已经被卷了进来。

  夜,越来越深。

  窗外,只有虫鸣和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就在苏宁快要迷迷糊糊睡着的时候。

  一阵极轻的,压抑的响动,从柴房的方向传来。

  苏宁瞬间惊醒。

  她竖起耳朵,仔细听着。

  那不是普通的翻身声。

  那是一种……痛苦的,挣扎的声音。

  苏宁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她悄无声息地爬下床,顺手抄起了门边立着的,那把磨得锃亮的柴刀。

  她光着脚,踩在冰凉的泥地上,一步一步,朝着柴房摸了过去。

  月光,从柴房的门缝里,透出一条银线。

  苏宁凑到门缝前,小心翼翼地往里看。

  柴草堆上,阿野躺在那里。

  他整个人都在剧烈地颤抖,蜷缩成一团。

  额头上,脸上,全是密密麻麻的汗珠,在月光下闪着光。

  他的牙关紧咬,喉咙里发出野兽受伤般的低吼。

  他在做噩梦。

  苏宁握着柴刀的手,紧了紧。

  就在这时,阿野的嘴唇,开始翕动。

  一些破碎的,模糊的音节,从他喉咙深处挤了出来。

  苏宁屏住呼吸,努力去分辨。

  “……杀……”

  一个字,清晰地传来。

  带着冲天的恨意和暴戾。

  苏宁的心,猛地一揪。

  紧接着,另一个词,被他用一种近乎绝望的,撕心裂肺的力气,吼了出来。

  “……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