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护短的姐姐,霸道的姐夫-《刚穿来家徒四壁,系统叫我去捡钱》

  那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像一把尖锐的锥子,瞬间刺破了院子里安逸祥和的午后时光。

  “哇——”

  苏宁的心,猛地一沉。

  她霍然抬头。

  不远处屋檐下,那个正在用布条慢条斯理擦拭着铁剑的男人,动作也在同一时刻,戛然而止。

  院门被撞开,苏源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重重摔在地上,尘土飞扬。

  他身上那件崭新的棉布衣裳,胸口处被撕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露出里面灰扑扑的旧里衣。

  白净的小脸上,一道鲜红的巴掌印高高肿起,触目惊心,膝盖也磕破了,渗着血丝。

  “姐……姐姐……”

  苏源趴在地上,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发出这声带着哭腔的呼唤,压抑了一路的委屈、疼痛和恐惧,在看到苏宁的那一刻,彻底决堤。

  苏宁的脑子“嗡”的一声。

  前一秒还因岁月静好而泛起的暖意,瞬间被一股刺骨的寒意取代。

  她丢下手里的草药,几步冲了过去,将苏源从地上扶起来。

  她的动作很轻,很稳,眼神却冷得像冰。

  她先是快速检查了一下苏源的胳膊和腿,确认没有骨折,才将目光,死死地定格在他脸上的那道巴掌印上。

  不是打斗的抓痕。

  不是推搡的擦伤。

  是清清楚楚,被人掌掴的羞辱。

  一股无名火,从苏宁的心底最深处,轰然窜起,直冲天灵盖,烧得她四肢百骸都开始发冷。

  “谁打的?”

  她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像一口深不见底的古井。

  但越是这样,越是让人心头发毛。

  跟在后面的阿野,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

  他没有走近,只是站在屋檐的阴影里,手里还握着那把铁剑。

  他周身那股慵懒闲散的气息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苏宁只在山林深处,面对野兽时才感受过的,冰冷而危险的气息。

  像一头被惊扰了的,正在打盹的猛兽,睁开了眼睛。

  “是……是张虎……”苏源抽抽噎噎地,断断续续地把事情说了出来。

  张虎,村东头地主张来财家的独子,也在村里的私塾念书。

  今天在私塾里,张虎带着几个同学,嘲笑苏源穿新衣服也是个穷鬼,还说他家里养了个来路不明的“野人”,以后肯定也是个野种。

  苏源气不过,回骂了他几句。

  结果,张虎带来的两个家丁,就把苏源死死按住。

  然后,张虎走上前,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

  “野人……”

  苏宁听到这两个字,眼底的寒意,瞬间凝结成了杀气。

  她慢慢地,替苏源擦干了脸上的眼泪和灰尘。

  “源儿,别哭。”

  “男子汉,流血不流泪。”

  她扶着弟弟站稳,然后转过身,看向屋檐下的阴影处。

  “阿野。”

  她只叫了两个字。

  那个沉默的男人,提着剑,从阴影里走了出来,站到她的身后。

  他什么也没问。

  苏宁深吸一口气,对着院子里的爷奶喊了一声:“爷爷,奶奶,我去私塾一趟,问问夫子功课的事。”

  说完,她拉起苏源的手。

  “走。”

  一个字,掷地有声。

  她没有拿刀,也没有拿棍子。

  因为她知道,她身后,跟着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武器”。

  ……

  苏宁带着弟弟,身后跟着一个高大沉默的“姐夫”,就这么径直地,朝着村西头的私塾走去。

  这组合太奇怪了。

  路上遇到的村民,都忍不住停下脚步,对着他们指指点点。

  “那不是苏家那丫头吗?她这是要去哪?”

  “后面那个男人……就是她从山里捡回来的那个吧?看着真吓人。”

  “你看苏源那脸,好像被人打了,这是……要去讨说法?”

  议论声,像风一样,在小小的卧牛村里迅速传开。

  苏宁充耳不闻。

  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一步一步,走得坚定而沉稳。

  她身后的阿野,更是将所有的声音都当成了空气,他的世界里,仿佛只有前面那个纤细的背影。

  苏源被姐姐牵着手,又看了一眼身后山一样可靠的阿野,心里的害怕,不知不觉就少了很多,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挺直了腰杆的勇气。

  私塾设在村里一处还算齐整的院落里,门口挂着“孙氏学堂”的牌子。

  午后时分,里面正传来学童们摇头晃脑,背诵《三字经》的读书声。

  “人之初,性本善……”

  这充满书卷气的氛围,被三个不速之客的到来,粗暴地打断了。

  苏宁直接领着人,踏进了学堂的院子。

  院子里,十几个年纪不一的学童正坐在各自的书桌前,有的在练字,有的在读书。

  一个穿着青色长衫,山羊胡子的老者,正背着手,在学生中间踱步,他就是私塾的夫子,孙德才。

  苏宁的目光,在院子里一扫,就锁定了目标。

  角落里,一个穿着锦缎衣裳,长得白白胖胖的男孩,正得意洋洋地跟身边的人吹嘘着什么,他的身后,站着两个身材高大的家丁,像两尊门神。

  正是张虎。

  “张虎。”

  苏宁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颗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池塘。

  整个院子的读书声,瞬间停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看了过来。

  张虎看到苏宁,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一个轻蔑的笑容。

  “哟,这不是苏源的姐姐吗?怎么,小的打不过,找大的来出头了?”

  他身后的两个家丁,也抱着手臂,一脸戏谑地看着苏宁,完全没把这个瘦弱的乡下丫头放在眼里。

  孙夫子皱起了眉头,正要开口呵斥。

  苏宁却根本没看他,她的视线,越过张虎,冷冷地落在那两个家丁身上。

  “是你们,按着我弟弟的?”

  其中一个满脸麻子的家丁,往前走了一步,吊儿郎当地说:“是又怎么样?小孩子不懂事,我们替你管教管教,怎么,你还想动手不成?”

  他说着,还故意挺了挺胸膛,露出结实的肌肉。

  苏宁面无表情。

  “道歉。”

  “什么?”麻子脸家丁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让我给他道歉?你脑子没病吧?”

  他旁边的另一个家丁也哈哈大笑起来:“乡下来的丫头片子,赶紧滚,别在这儿撒野,耽误了我们少爷读书!”

  麻子脸家丁笑够了,脸色一沉,伸出手,就要来推搡苏宁的肩膀。

  “滚出去!”

  他的手,又粗又壮,带着一股恶风。

  然而。

  那只手,在距离苏宁的肩膀还有半尺远的地方,停住了。

  一只更强壮,更稳定,如同铁钳一般的手,不知何时出现,死死地攥住了他的手腕。

  是阿野。

  他不知何时,已经从苏宁身后,站到了她身前。

  “你他妈……”

  麻子脸家丁的咒骂,只说出了一半。

  “咔嚓!”

  一声清脆得令人头皮发麻的骨裂声,在寂静的院子里,骤然响起。

  阿野面无表情,手腕只是轻轻一拧。

  “啊——!”

  麻子脸家丁的整张脸瞬间扭曲,爆发出杀猪般的惨叫,他的手臂,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向外翻折着,显然是断了。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所有人都惊呆了。

  另一个家丁反应过来,怒吼一声:“你找死!”

  他挥舞着砂锅大的拳头,朝着阿野的太阳穴就砸了过来。

  阿野看都没看他。

  他甚至没有转身。

  只是在拳风及体的瞬间,随意地,向后抬起一脚。

  “砰!”

  一声沉闷的巨响。

  那势大力沉的一脚,精准地踹在了那家丁的小腹上。

  那家丁两百斤重的身体,像是被一头狂奔的公牛撞中,整个人双脚离地,倒飞了出去。

  “哗啦——哐当!”

  他重重地撞在院子角落的一排书桌上,书桌被撞得四分五裂,上面的笔墨纸砚碎了一地。

  他本人则像一滩烂泥,滑落在地,抱着肚子,连哼都哼不出来了,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

  电光石火之间。

  两个气焰嚣张的家丁,一个断手,一个昏死。

  整个学堂,死一般的寂静。

  那些刚才还在看热闹的学童,此刻一个个脸色煞白,躲在桌子底下,瑟瑟发抖。

  那个不可一世的小胖子张虎,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呆呆地看着这一切,裤裆处,慢慢地,渗出了一片可疑的水渍。

  “放肆,简直是放肆!”

  孙夫子终于从巨大的震惊中回过神来,气得浑身发抖,一张老脸涨成了猪肝色。

  他指着阿野,声音都在哆嗦:“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敢在圣人学堂行凶伤人,还有没有王法了,你……你给我等着,我这就去报官!”

  阿野刚才那一下动作,幅度有些大,原本束得整齐的衣领,被挣开了一些。

  随着他缓缓收回脚,重新站直身体,护在苏宁身前。

  一块东西,从他的衣领里,荡了出来。

  那是一块用深褐色的绳子系着的玉佩。

  玉佩通体呈一种深邃的墨绿色,在阳光下,隐隐泛着温润的光泽,上面雕刻着一只不知名的上古瑞兽,线条繁复,工艺精湛,一看就不是凡品。

  孙夫子正气得七窍生烟,准备亲自跑去报官。

  他的视线,不经意间,扫过了那块晃动的玉佩。

  下一秒。

  他所有的怒火,所有的呵斥,所有的动作,全都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样,凝固在了脸上。

  他那双因为愤怒而瞪圆的眼睛,死死地,死死地盯住了那块墨绿色的玉佩。

  脸上的怒容,像是退潮一般,迅速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茫然,是困惑,是难以置信……最后,通通化为了一种近乎颠覆的,惊涛骇浪般的震撼。

  他像是看到了什么完全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东西。

  他踉跄着,不受控制地,往前走了一步。

  他那指着阿野的手,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不再是因为愤怒,而是因为一种无法言喻的激动和惊骇。

  “这……这块玉佩……”

  孙夫子的嘴唇哆嗦着,发出的声音,嘶哑得如同被砂纸打磨过。

  他抬起头,目光从玉佩上,缓缓移到阿野那张虽然沾着些许尘土,却依旧俊美得不像凡人的脸上。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