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自制精盐,新的财路-《刚穿来家徒四壁,系统叫我去捡钱》

  钱掌柜那句带着几分谄媚,又饱含生意人精明算计的提议,在嘈杂的海风里,清晰地送进了苏宁的耳朵。

  引荐?

  悦来客栈的采办管事?

  苏宁心里一动。

  这胖掌柜,倒是个看得清形势的,他这是在提前投资,用一个顺水人情的引荐,来换取未来长期稳定的稀罕货源。

  她要的,也正是这个。

  一个能让她从卧牛村,从海角村走出去,真正踏入这个世界商业版图的跳板。

  “那就,多谢钱掌柜美意了。”苏宁没有表现得太过热切,只是平淡地点了点头,算是应下了这份人情。

  钱掌柜脸上那商业化的笑容,顿时真诚了几分,他知道,这条线,算是搭上了。

  他拱了拱手,又客套了几句,便心满意足地指挥着伙计,小心翼翼地抬着那筐能换来巨大利润的大龙虾,朝着自家酒馆的方向走去。

  人群,也随着钱掌柜的离开,渐渐散了。

  只是那些村民们离去时投过来的视线,变得更加复杂。

  有敬畏,有嫉妒,更多的,是一种疏离的恐惧。

  他们看着苏宁,就像在看一个忽然闯入他们平静世界的异类。

  她和她身边那个沉默却危险的男人,都与这个贫穷破败的渔村,格格不入。

  苏宁不在乎这些。

  她转身,和阿野一起,朝着他们租住的那个破旧石屋走去。

  怀里,那二十五两沉甸甸的银子,隔着粗布衣衫,散发着令人安心的冰凉和重量。

  这笔钱,让她有了更足的底气。

  石屋里很简陋,除了一个石头垒砌的破灶台和一张木板床,几乎家徒四壁。

  但对苏宁来说,这里是她在这个陌生村落里,暂时的大本营。

  阿野将那几个空了的木桶和背篓,安静地放在墙角。

  然后,他就找了个角落,抱着那把铁剑,坐了下来,继续扮演他那个沉默的守护者角色。

  苏宁没有立刻去清点自己的财产。

  她走到门口,望着门外那片一望无际的蔚蓝大海,海风吹拂着她的发丝,带着咸腥的气息。

  百味酱的作坊,在卧牛村已经步入正轨。

  海角村这边,海鲜的销路,也通过钱掌柜,初步打开了局面。

  海陆两条线,都在稳步推进。

  但苏宁的思维,却已经跳到了下一个环节。

  一个所有生意都绕不开的关键环节。

  成本。

  特别是,盐的成本。

  无论是做酱,还是腌制海产以便于运输和保存,都需要大量的盐。

  卧牛村的官盐,价高质劣,海角村的私盐,虽然便宜些,但品质同样堪忧,粗糙,发苦,还混杂着肉眼可见的沙石。

  这样的盐,会严重影响她产品的最终品质。

  她要做的,是独一无二的爆款。

  她不能容忍自己的产品,在最基础的原料上,就存在瑕疵。

  既然买来的盐不行……

  那就自己做!

  这个念头,一经浮现,便疯狂地在她的脑海里生根发芽。

  这片大海,就是一个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巨大盐库。

  “系统。”

  她在心里默念。

  “分析本地海水成分,提供最高效、最纯净的晒盐方法。”

  【叮!任务已接收,正在分析……】

  【分析完毕,本地海水盐分浓度适中,矿物质含量丰富,已为您规划最优生产方案:多级沉淀过滤与高温结晶法。】

  一连串复杂的技术名词和流程图,瞬间涌入苏宁的脑海。

  过滤,沉淀,蒸发,结晶……

  每一个步骤,都被系统拆解得清清楚楚。

  按照这个方法制出的盐,其纯度,将远远超过这个时代所有的官盐和私盐。

  那将不再是普通的调味品。

  而是可以卖出天价的奢侈品。

  苏宁的心,再一次火热起来。

  她看到了继百味酱和珍稀海产之后,第三条闪闪发光的财路。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

  苏宁就用那笔新到手的巨款,从村里一个木匠手里,高价买来了几块厚实的木板,又从唯一的杂货铺里,买光了所有能找到的粗布和陶罐。

  她没有选择在村子附近人多眼杂的地方。

  而是带着阿野,沿着海岸线,走了很远,找到了一片被巨大礁石环绕的,隐蔽的沙滩。

  这里地势平坦,阳光充足,而且人迹罕至。

  是绝佳的天然盐场。

  苏宁按照系统给出的图纸,开始指挥。

  “阿野,这里,挖一个一米见方,半米深的坑。”她用脚在沙滩上画出范围。

  阿野二话不说,放下手里的东西,直接用手,开始刨沙。

  他的动作很快,手臂肌肉贲张,坚硬的沙地在他手里,竟比用工具挖还要快。

  苏宁则开始处理那些木板和陶罐。

  她将陶罐敲碎,只留下底部。又用木板和石头,在沙滩上围出几个大小不一的,平坦的浅池。

  池底铺上厚厚的粗布,再用湿润的粘土,将所有的缝隙都糊死,防止渗漏。

  这完全是体力活。

  搬石头,和粘土,固定木板。

  苏宁忙得满头大汗,灰头土脸。

  阿野挖完坑,就默默地过来,接手了所有重活。

  苏宁让他搬哪块石头,他就搬哪块。

  苏宁让他把粘土糊在哪里,他就一丝不苟地按实。

  他不懂她在做什么。

  但他能看懂,她想让他做什么。

  两人之间,没有一句话的交流。

  只有动作,和偶尔的肢体触碰。

  却形成了一种奇异的默契。

  太阳,从海平面升起,又缓缓移动到天空的正中。

  几个简陋但实用的蒸发池和过滤池,终于在这片无人的沙滩上,初具雏形。

  第一步,初级过滤。

  阿野提着木桶,从海里打来一桶桶清澈的海水,倒进那个最深的,铺满了沙石和粗布的过滤坑里。

  海水,顺着层层滤材,缓慢地渗透下去。

  从另一端预留的出口流出来的,是滤掉了大部分杂质的,更加清澈的盐水。

  苏宁用一个碎陶罐的底部接了些,仔细观察。

  很好。

  第一步,成功。

  接着,是漫长的蒸发。

  过滤后的盐水,被一勺勺地,小心地转移到那些宽大的,浅浅的蒸发池里。

  炽热的阳光,是这个过程中,最核心的催化剂。

  苏宁和阿野坐在礁石的阴影下,等待着。

  等待着水分,一点点被阳光带走。

  等待着财富,一点点从海水中析出。

  这个过程,枯燥且漫长。

  阿野抱着剑,靠着礁石,闭目养神。

  苏宁则拿出从村里买来的干粮,分了一半给他。

  她看着远处波光粼粼的海面,脑子里却在飞速地盘算着。

  精盐一旦成功,就可以作为高端产品,通过钱掌柜的渠道,卖给镇上的富贵人家。

  甚至,可以运回卧牛村,作为百味酱的核心原料,提升酱的品质和档次。

  她的商业帝国,正在一块块地,拼凑出完整的版图。

  当太阳西斜,蒸发池里的海水,已经下去了一大半,变成了一层黏稠的,饱和的卤水。

  空气中,盐的味道,变得格外浓郁。

  苏宁知道,最关键的一步要来了。

  她将这些珍贵的卤水,小心翼翼地收集起来,转移到最后一个,也是最小的一个陶罐里。

  然后,她在沙滩上生了一堆火。

  用石头架起陶罐,进行最后的高温加热。

  随着温度的升高,陶罐里的卤水,开始剧烈地翻滚,冒着白色的蒸汽。

  苏宁紧紧地盯着。

  很快,随着水分的彻底蒸发,一层白色的结晶体,出现在了陶罐的底部和内壁上。

  不是她见惯了的那种灰黄色的粗盐。

  而是……

  雪。

  像雪一样洁白。

  像霜一样细腻。

  苏宁用一根干净的树枝,小心地刮下一点,放进嘴里。

  一股纯粹到极致的咸味,瞬间在她的舌尖炸开。

  没有丝毫的苦涩和杂味。

  只有咸。

  最纯粹,最本真的咸。

  成功了!

  她激动得几乎想跳起来。

  这哪里是盐。

  这分明是白花花的银子。

  她小心翼翼地,将陶罐里所有的白色粉末都刮了下来,用一张干净的布包好。

  虽然只有小小的一包,但这是她财富版图上,崭新的一块基石。

  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

  两人收拾好东西,返回石屋。

  今天是大丰收的一天,苏宁决定,要做一顿好的,犒劳一下自己,也犒劳一下这个任劳任怨的免费劳动力。

  她从水桶里,捞出一条今天赶海时顺手抓的海鲈鱼。

  鱼很新鲜,还在活蹦乱跳。

  她利落地处理干净。

  没有复杂的烹饪手法。

  她只是在鱼身上,均匀地,撒上了那么一小撮,她亲手制出的,雪白的精盐。

  然后,放在破灶台上,架着陶锅,用最简单的清蒸。

  很快,一股难以言喻的鲜香,就从陶锅的缝隙里,丝丝缕缕地飘散出来,瞬间充满了整个石屋。

  那是一种极致的鲜。

  是海鱼本身的鲜美,被那纯粹的咸味,毫无保留地激发,放大,升华。

  阿野的头,从角落里抬了起来。

  他的鼻子,微微动了动。

  苏宁将蒸好的鱼,端到那张破旧的木桌上。

  鱼肉洁白,细腻,还泛着诱人的油光。

  “吃吧。”她递给阿野一双筷子。

  阿野接过,沉默地开始吃。

  他的吃相,依然很快,带着一种野性的吞咽感。

  苏宁也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鱼肉放进嘴里。

  那一瞬间,她舒服得几乎要眯起眼。

  太鲜了。

  这味道,足以吊打她前世吃过的任何一家五星级酒店的海鲜。

  简单的食材,顶级的调料,就是这么霸道。

  她正沉浸在这美味之中,却忽然发现,对面的阿野,停下了动作。

  他没有再夹鱼。

  只是拿着筷子,静静地看着那盘已经去了一半的清蒸鲈鱼。

  “怎么了?不好吃?”苏宁有些疑惑。

  阿野没有回答。

  他缓缓地抬起头,看向苏宁。

  那双总是盛满警惕,冰冷,或者麻木的眸子里,此刻,竟有了一丝异样的光彩。

  然后。

  就在苏宁的注视下。

  那个男人,那个失忆的,野兽般的,沉默的战神。

  他的唇角,非常非常缓慢地,向上牵动了一下。

  那不是一个标准的笑容。

  甚至有些僵硬,有些笨拙。

  却像冰封了千年的冻土,终于裂开了一丝缝隙,露出了一点点,属于春天的,柔软的绿意。

  苏宁夹着鱼肉的动作,就那么僵在了半空中。

  她整个人,都定住了。

  脑子里所有的商业计划,所有的财富密码,所有的宏图大志,在这一刻,都轰然崩塌,化为一片空白。

  只剩下,他那个青涩又纯粹的,孩子般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