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魏忠贤震怒,林枫,咱家记住你了!-《穿越,特种兵开局拿鸡蛋换老婆》

  京城的雪,比雁门关的要斯文许多。

  一片一片,不紧不慢,像是大家闺秀在空中漫步,带着几分矜持和优雅。

  司礼监,内书房。

  暖炉里的银骨炭烧得正旺,没有一丝烟火气,只散发着融融的暖意。空气中弥漫着名贵龙涎香的味道,幽深而宁静,仿佛能将一切喧嚣隔绝在外。

  一个身穿暗红色蟒袍的老太监,正坐在铺着白狐裘的太师椅上,手里端着一只小巧的紫砂壶,慢条斯理地品着茶。

  他没有胡须,面皮白净,看上去不过五十出头,但那双微微眯起的眼睛里,却藏着深不见底的沟壑,偶尔闪过的一丝精光,锐利得能刺穿人心。

  他便是权倾朝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司礼监掌印太监,魏忠贤。

  整个书房安静得落针可闻,只有窗外的雪花,无声地落在窗棂上。

  “笃、笃、笃。”

  轻微的敲门声响起,打破了这份宁静。

  “进来。”

  魏忠贤眼皮都没抬一下,声音平淡无波,仿佛早已料到。

  一个小太监推门而入,躬着身子,几乎是滑行到了魏忠贤面前三步远处,噗通一声跪下,连头都不敢抬。

  “干爹,进忠……进忠回来了。”

  魏忠贤品茶的动作微微一顿,终于抬起了眼帘,目光落在门外。

  只见一个身影连滚带爬地扑了进来,噗通一声,用比小太监更响亮的动静跪在了地上,整个人伏在冰冷的金砖上,瑟瑟发抖。

  正是魏进忠。

  此刻的他,哪里还有半分钦差的威仪。

  发髻散乱,官服上满是泥泞和褶皱,一张脸惨白如纸,嘴唇发青,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丧家之犬的颓败气息。

  “干爹……儿子……儿子给您丢人了!”

  魏进忠的声音带着哭腔,身体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

  魏忠贤没有说话。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干儿子,将手中的茶杯轻轻放下,发出一声清脆的微响。

  这声音不大,却让魏进忠的心脏猛地一缩。

  他知道,这是干爹真正动怒前的征兆。

  “说吧。”魏忠贤的声音依旧平静,“咱家让你去宣旨,顺便敲打一下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林枫。怎么,把自己敲打成这副模样回来了?”

  魏进忠一个激灵,连忙磕头如捣蒜,语无伦次地辩解起来。

  “干爹!不是儿子无能!是那林枫……那林枫他不是人!他是个疯子!是个魔鬼啊!”

  “他……他根本不把朝廷放在眼里!他公然抗旨,还……还杀了儿子带去的锦衣卫校尉!”

  “儿子据理力争,说这是谋逆大罪,可他……他竟然抽出刀来,要当场杀了儿子!他说什么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还说雁门关姓林,不姓乾!”

  魏进忠添油加醋,将林枫描绘成了一个嚣张跋扈、意图谋反的乱臣贼子,而自己则是在强权面前,拼死维护朝廷颜面的忠臣。

  他偷偷抬眼,想看看魏忠贤的反应。

  可魏忠贤的脸上,依旧是那副古井无波的表情,看不出喜怒。

  “哦?他真这么说?”魏忠贤淡淡地问道。

  “千真万确!干爹,若非儿子机警,假意与他周旋,恐怕……恐怕就再也见不到您老人家了!”魏进忠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魏忠贤不置可否,只是端起茶杯,又抿了一口。

  书房里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魏进忠跪在地上,每一分每一秒都如同煎熬。他不知道干爹究竟是信了还是没信,这种未知的恐惧,比直接打骂他还要难受。

  就在这时,门外又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名身穿飞鱼服的锦衣卫档头快步走了进来,单膝跪地,双手呈上了一份密封的密报和一只小巧的木盒。

  “督主,东厂八百里加急,自雁门关而来。”

  魏忠贤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波动。

  他伸出两根保养得极好的手指,夹过那份密报,拆开火漆,一目十行地看了起来。

  起初,他的表情还算平静。

  可越往下看,他那张白净的脸,便开始一点点地阴沉下去。

  握着密报的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指节发白。

  当他看到“林枫设局,当数万军民之面,将魏进忠气晕”这一句时,他的眼角狠狠地抽搐了一下。

  他缓缓抬起头,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像两把淬了毒的刀子,落在了魏进忠的身上。

  魏进忠被这目光一看,顿时如坠冰窟,浑身的血液都仿佛凝固了。

  “机警?”

  魏忠贤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股刺骨的寒意,“假意周旋?”

  魏进忠的牙齿开始打颤,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咱家倒是不知道,被人当众羞辱,活活气得晕死过去,也算是一种‘机警’?”

  轰!

  魏进忠的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整个人瘫软在地,面如死灰。

  他知道,全完了。

  干爹什么都知道了。

  “废物!”

  魏忠贤的声音陡然拔高,虽然不大,却充满了无尽的威严与怒火,“一个连毛都没长齐的边关武将,就把你吓成了这副德行!咱家的脸,都被你这个蠢货给丢尽了!”

  他将手中的密报,狠狠地摔在了魏进忠的脸上。

  “你自己看看!看看人家是怎么评价你的!丧家之犬!哈哈,真是贴切!”

  魏进忠颤抖着手捡起密报,只看了一眼,便魂飞魄散,连连磕头:“干爹饶命!干爹饶命啊!儿子……儿子是一时糊涂!儿子再也不敢了!”

  魏忠贤却没有再理会他,而是将目光转向了那只木盒。

  他示意了一下,旁边的小太监立刻上前,小心翼翼地打开了盒子。

  盒子里面,没有金银珠宝,只有一本薄薄的蓝色册子,和一张折叠的纸条。

  魏忠贤拿起纸条,展开。

  上面只有两行字,笔锋锐利,力透纸背。

  “送九千岁一份薄礼,不成敬意。”

  “另,令郎身体孱弱,易动肝火,北地苦寒,不宜远行。望珍重。”

  落款,林枫。

  赤裸裸的挑衅!

  这是毫不掩饰的嘲讽和羞辱!

  魏忠贤的胸膛剧烈地起伏了一下,他拿起那本蓝色册子,随手翻开。

  只看了几页,他的瞳孔便猛地一缩。

  这……这是魏进忠此次南下的所有“孝敬”账目!

  哪位官员送了多少银子,哪位富商求他办了什么事,甚至连他许诺出去的几个官位,都记得一清二楚!

  这东西,要是落到那些东林党的清流手里,就是一把足以掀起惊天巨浪的刀!

  林枫,他不仅打了自己的脸,还把刀柄,递到了自己的手上,逼着自己去处理门户!

  好狠的手段!

  好毒的心思!

  “咔嚓!”

  一声脆响。

  魏忠贤手中那只价值千金的紫砂小壶,竟被他生生捏成了碎片!

  滚烫的茶水混着茶叶,顺着他的指缝流下,他却仿佛毫无知觉。

  整个书房的温度,仿佛在这一瞬间降到了冰点。

  所有太监和锦衣卫,全都跪伏在地,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生怕下一个被捏碎的,就是自己的脑袋。

  “林枫……”

  魏忠贤一字一顿,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滔天的怨毒与杀意,让整个房间都为之战栗。

  他缓缓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外面飘飘洒洒的雪花,那双阴鸷的眼睛,仿佛穿透了千山万水,死死地盯住了遥远的雁门关。

  过了许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已经恢复了平静,但那份平静之下,却隐藏着比火山爆发还要恐怖的能量。

  “林枫,咱家记住你了!”

  他转过身,看了一眼瘫在地上,已经吓得快要尿出来的魏进忠,眼神里充满了厌恶。

  “来人。”

  “奴才在!”

  “把他给咱家拖出去,在雪地里跪着!什么时候天亮,什么时候让他滚回自己的狗窝去!”

  “是!”

  立刻有两名健壮的太监上前,像拖死狗一样,将已经毫无反应的魏进忠拖了出去。

  书房里,再次恢复了宁静。

  魏忠贤重新坐回椅子上,闭上了眼睛,手指在扶手上轻轻敲击着,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跪在地上的小太监和锦衣卫档头,依旧一动不敢动。

  许久,魏忠贤才睁开眼,对着那名锦衣卫档头,冷冷地说道。

  “传信给江南织造局的曹公公,让他不用再盯着那些酸儒了。”

  档头一愣,小心翼翼地问道:“那督主的意思是?”

  魏忠贤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告诉他,苏振清的那个外孙,在雁门关,过得很好。好到,都快忘了自己姓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