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现在挺好的-《穿女尊遇到打黑拳的她》

  阮小白靠在门板上,后背抵着微凉的木头,才感觉到自己砰砰乱跳的心脏稍微安分了一点。

  他抬手捂住脸,掌心滚烫。

  刚才那一幕的后劲太大了。

  被周亚抱起来的瞬间,他整个脑子都是空的,只剩下天旋地转的失重感,还有她手臂传来的,稳定而强悍的力量。

  以及......她身上那件黑色裙子带来的,柔软布料的触感。

  他脑子里不受控制地回放着周亚穿裙子的样子。

  一开始,他确实觉得好笑。

  那种强烈的违和感,就像是让一只猛虎去学小猫撒娇,怎么看怎么滑稽。

  可当他被抱在怀里,那么近地看着她时,那种感觉就变了。

  他看到了她漂亮的锁骨,看到了裙子勾勒出的,不同于往日T恤短裤下的身体线条。

  那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属于周亚的美。

  不是温柔,也不是娴静。

  而是一种被天鹅绒包裹的锋利,带着致命的吸引力。

  他脱口而出的那句“你真好看”,是真心话。

  阮小白慢慢放下手,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房间里的空气,试图让脸上的热度降下去。

  不行,不能再想了。

  他晃了晃脑袋,视线落在了自己的衣柜上。

  约定......

  该他了。

  阮小白叹了口气,走到衣柜前,拉开柜门。

  在最里面的角落,放着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那套让他想起来就头皮发麻的衣服。

  他把袋子拿出来,倒在床上。

  一套黑白相间的,带着蕾丝花边的男仆装。

  他反复告诉自己,这不是什么异装癖。

  在这世界,男人穿这些也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他磨磨蹭蹭地脱下身上的T恤和裤子,整齐地叠好放在床头。

  然后,他拿起了那件黑色的主体短衫。

  衣服的面料很滑,胸口和下摆缀着一圈白色的蕾丝花边,摸上去软软的,痒痒的。

  因为是第二次穿,动作比上次熟练了些,但那种别扭感丝毫未减。

  他把短衫套在身上,冰凉的布料贴着皮肤,让他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衣服很短,下摆将将遮住大腿根,稍微一动就感觉不太安全。

  他低头看了看胸口的蕾丝,感觉浑身都不对劲。

  接着是那件独立的白色围裙。

  围裙上带着大片的荷叶边,看着比衣服本身还要华丽。

  他把围裙在身前比划了一下,然后绕到身后,去系那个带子。

  手指有些不听使唤,他笨拙地摸索了半天,才勉强打了个结。

  然后,是那个项圈。

  黑色的皮质项圈,上面挂着一个很小的金色铃铛。

  阮小白拿着它,在手里攥了很久。

  这个东西......比衣服本身带来的羞耻感要强烈一百倍。

  他闭了闭眼,心一横,把项圈扣在了自己脖子上。

  “咔哒”

  一声轻响。

  冰凉的金属扣贴着皮肤,他下意识地动了动脖子。

  “叮铃。”

  一声清脆的,细微的响声在安静的房间里响起。

  阮小白整个人都僵住了。

  这声音......

  他感觉自己的脸颊“轰”的一下,烧得比刚才还厉害。

  最后,只剩下那个黑色的猫耳发箍。

  他拿起发箍,看着镜子里那个已经完全变了样的自己。

  白色的短发,通红的脸颊,黑白相间的裙装,脖子上还挂着一个会响的铃铛。

  现在,还要再戴上这个。

  他把发箍端端正正地戴在了头顶。

  两只黑色的猫耳朵,就这么立在了他柔软的白发上。

  齐活了。

  阮小白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陌生得让他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试着走了两步,裙摆随着动作轻轻晃动,脖子上的铃铛发出一连串细碎的“叮铃铃”声。

  他停下脚步,背靠着衣柜,感觉有些挫败。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每次都是他被周亚逗得脸红心跳,手足无措。

  每次都是他落荒而逃。

  明明自己是男人,怎么能总是在气势上输给她。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挺直了有些发软的脊背。

  约定是约定,但怎么履行约定,主动权应该在自己手里。

  他不能再像上次那样,被动地接受她的审视和调侃。

  虽然在这个世界,男人的体格和力量普遍不如女人,但他也想有自己的立场,而不是永远像个被逗弄的宠物。

  对,就得这样。

  阮小白深吸一口气,给自己鼓劲。

  等会儿出去,一定要挺直腰板,要拿出气势来。

  就算穿着这身奇怪的衣服,气势也不能输。

  至少,要让她看到自己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然后,不经意间一瞥,他看到了床头柜上那部二手手机黑掉的屏幕。

  屏幕上,模模糊糊地映出了一个影子。

  一个头顶立着两只黑色猫耳朵,脖子上戴着项圈,身上是黑白蕾丝花边的……少年。

  企图拿出气势的阮小白:“......”

  他盯着那个模糊的影子看了足足有十秒钟。

  然后,他泄气地垂下肩膀。

  算了。

  穿着这身衣服去谈“男人的气势”,这件事本身就充满了荒诞感。

  简直就像一只炸了毛的小奶猫,对着一只老虎龇牙,试图证明自己很凶猛。

  结果只会是被老虎一口叼住后颈,拎回窝里。

  罢了罢了。

  他叹了口气。

  本来就是约定,周亚那样别扭的人都穿了裙子,自己一个大男人,说话算话是应该的。

  这么一想,心里的那点纠结和对抗情绪反而淡了。

  他重新握住门把手,不过这一次,没有再犹豫。

  “咔哒。”

  门锁转动的轻响。

  周亚靠在沙发上,好整以暇地抱着手臂,嘴角那抹懒洋洋的笑意加深了几分。她等这一刻很久了。

  脑子里已经预演过好几遍小白窘迫到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的样子,光是想想,就觉得心情愉快。

  门被拉开一条缝。

  周亚嘴角的笑,僵住了。

  门口的人是小白,但又不是她预想中的那个小白。

  他没有捂着脸,没有缩着肩膀,更没有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躲在门后,只探出一个脑袋。

  他就那么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

  柔软的白发上,戴着一对纯黑色的猫耳发箍。

  他脸颊到耳根都红透了,偏偏一双眼睛清凌凌的,就这么直直地看了过来。

  细瘦的脖颈上,扣着那个黑色的项圈,一颗小小的金色铃铛,正安静地待在他喉结下方。

  黑白相间的男仆短衫,裙式的下摆缀着一圈繁复的白色蕾丝,堪堪遮到大腿。

  那双笔直修长的腿就这么毫无遮挡地暴露在空气里,白得晃眼。

  他站在门口,似乎是做了一个深呼吸,然后,迈步走了出来。

  “叮铃。”

  清脆的一声。

  他朝着沙发,朝着她,一步一步走过来。

  步子不大,也不快,但很稳。

  每走一步,脖子上的铃铛就发出一声轻微的,却又无比清晰的响动。

  “叮铃......叮铃......”

  这声音像是有魔力,客厅里电视机的声音仿佛都退远了,周亚的整个世界里,只剩下这细碎的铃声,和那个正向她走来的人。

  她原以为,上次见到他穿这身衣服,已经是冲击力的极限。

  那种纯净与禁忌交织在一起的画面,足以让她记一辈子。

  她错了。

  上次的他,是慌乱的,无措的,让人又想欺负,又想抱进怀里好好揉一顿。

  可这一次,完全不一样。

  那份羞耻感明明白白地写在他通红的脸上,但他没有躲闪。

  那份被迫的镇定,那份努力挺直的脊梁,混合着他本身干净清澈的气质,发酵出了一种全新的,让人心跳失速的魅力。

  不再仅仅是可爱了。

  是......勾人。

  周亚感觉喉咙有点干。

  大脑一片空白。

  空白过后,一个极其荒唐,又无比清晰的念头,蛮横地撞进了她的脑海。

  要是......要是他现在就这么在她面前的地毯上坐下来,用鸭子坐姿势,然后抬起这张红透了的脸,用那双水汽氤氲的眼睛望着自己,再软软地喊一声“主人”。

  那她没白活这二十一年,不,是一辈子。

  这念头来得太凶猛,周亚浑身都过电似的麻了一下,她甚至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才没让自己真的伸出手,把他按在地上。

  而作为风暴中心的阮小白,脑子里同样在天人交战。

  他的计划很简单:害羞归害羞,但气势上不能输。

  这是他最后给自己定的目标。

  就当是履行一份合同,他穿了,她看了,任务完成。

  没什么大不了的。

  当然,这只是他用来催眠自己的说辞。

  他的心脏在胸腔里横冲直撞,擂鼓一样响。

  每走一步,那短得过分的裙摆拂过大腿皮肤的触感,都像是在提醒他此刻有多荒唐。

  还有那个铃铛,那要命的铃铛,每响一声,都像是把他仅剩的羞耻心又剥掉一层,公之于众。

  可他眼前,总是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周亚穿着那条黑裙子的样子。

  她也会别扭,也会不自在,但她没有逃避。

  那自己,一个男人,更没有说话不算话的道理。

  他赢不了周亚的力气,也赢不了她的气场,但他至少,可以赢得自己的承诺。

  他要让她知道,自己不是那个只会被逗弄得落荒而逃的小家伙了。

  于是,他强迫自己把视线落在周亚身后的墙壁上,强迫自己忽略皮肤上传来的凉意和布料的摩擦感,强迫自己去听那铃声,然后习惯它。

  一步,又一步。

  终于,他走到了沙发前,停下。

  客厅的电视还在播放着无聊的综艺节目,周亚却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她所有的感官,都被面前的这个人占据了。

  他站着,她坐着,她必须仰起头,才能看清他的脸。

  这么近的距离,她能看到他脸上细小的绒毛,看到他微微颤动的睫毛,闻到他身上干净的,像刚洗过的棉布一样的味道。

  这股味道,和他身上这套衣服,形成了极致的,让人头晕目眩的反差。

  两人就这么对峙着,一个站着,一个坐着。

  周亚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一开口,才发现嗓子哑得厉害。

  “你......”

  她才说出一个字,阮小白就抢先开口了。

  “姐。”

  他看着她的眼睛,嘴唇抿成一条倔强的直线。

  “约定,我遵守了。”

  周亚看着小白,目光从他眼睛,滑到他紧绷的下颌线,再落在他喉结下方那个安静的金色铃铛上。

  她知道他现在是什么心情。

  那双清凌凌的眼睛里写满了羞耻,但身体却站得笔直,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在和本能对抗。

  这副强撑着镇定的模样,比预想中那种手足无措的样子,更让她心里的弦被拨动了一下。

  小白不止一次说过,男人也应该有自己的立场,要独立自主。

  而现在的他,穿着这种明显带有取悦意味的衣服,站在自己面前,努力地想证明自己的“气势”和“约定”。

  现在想来,自己是不是有点为难他了。

  让他穿上这身比裙子还夸张的衣服,当着自己的面走来走去,确实......有点欺负人了。

  她心里那点因为被惊艳而升起的燥热,慢慢沉淀下来,化成了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柔软。

  那点想逗弄他的坏心思,不知不觉就散了。

  她挪了挪身子,空出身边的位置,然后轻轻拍了拍沙发。

  “过来坐。”

  阮小白像是收到了一个指令,几乎没有犹豫,迈步走了过来,然后在她身边坐下。

  沙发很软,他坐下去的时候,身体陷进去一小块,脖子上的铃铛又发出了细微的响动。

  周亚翘起一条腿,手肘撑在膝盖上,手背托着自己的下巴,侧过头看他。

  “别紧张。”

  她开口,声音带着点懒洋洋的腔调。

  “我又不会吃了你。”

  阮小白的嘴唇动了动,本能地想反驳一句“我才没紧张”,可他的视线刚一抬起,就正好对上了周亚的领口。

  她这么一侧身,领口便敞开得更大了些,露出了一片白皙的肌肤和清晰的锁骨。

  阮小白准备好的话,一下子卡在了喉咙里,不上不下。

  他的脸颊本来就红,这一下,热度更是直接烧到了耳根。

  目光慌乱地移开,最后落在了自己交叠放在膝盖上的手上。

  周亚没察觉到他刚才的视线落点,看他又不说话了,只当他是害羞劲儿还没过去,心里那点逗弄的心思也彻底歇了。

  “放松点。”

  她放缓了语气,试着安慰他。

  “我知道你很别扭,你看我,不也穿了吗?你看这裙子......”

  一提起那条黑裙子,周亚就忍不住开始吐槽。

  “我到现在都想不明白,谁会设计出那种东西,走两步路都怕绊着,坐下来还得提心吊胆的,还怕走光,弯腰捡个东西更是麻烦得要死。”

  她的话题转得太快,阮小白一时没跟上,愣愣地听着。

  他本来满脑子都是自己身上的蕾丝和铃铛,紧张得手心冒汗。

  可听着周亚一本正经地抱怨裙子的缺点,他心里的那份紧绷,竟然不知不觉地松懈了许多。

  他忍不住顺着她的话想,如果周亚穿着裙子去打架......

  那画面太过清奇,他脑子里刚冒出个念头,就赶紧把它掐灭了。

  他微微侧过头,看到周亚还在那儿皱着眉,一脸嫌弃。

  她最后下了结论。

  “这玩意儿反人类。”

  阮小白听着周亚对身上黑裙子毫不留情的批判,心里的那点别扭,好像真的被她几句话给说散了。

  也只有她这样的人,才能把一条那么有女人味的裙子,穿出一种“这只是件破布”的坦然。

  他看着她,很认真地说:“我倒觉得挺漂亮的。”

  周亚的吐槽戛然而止,她转过头,对上阮小白清澈的眼睛。

  “而且。”

  阮小白补充道。

  “你穿着好看。”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很干净,没有丝毫杂念,就像在陈述一个事实。

  周亚笑了。

  那抹懒洋洋的笑意又回到了她的嘴角,她抬起手,食指在小白额头上轻轻点了一下。

  “算你嘴甜。”

  阮小白看着她这副样子,心里的那份紧绷感,彻底烟消云散。

  身体慢慢放松下来,他顺势将头轻轻靠在了周亚的肩膀上。

  这个动作自然而然,就像做过千百遍一样。

  肩膀上传来的重量并不沉,却带着一股温热的暖意,透过薄薄的衣料,一点点渗透到她的皮肤里。

  她能闻到他发间清爽的洗发水味道,还有他身上那股干净的,像阳光晒过的棉布一样的气息。

  这股气息,混合着他身上这套衣服带来的禁忌感,形成了一种奇妙的,让人心安又心乱的氛围。

  周亚默默地调整了一下坐姿,让自己的肩膀更平稳一些,好让他靠得更舒服。

  然后,她伸长手臂,拿过茶几上的遥控器,把电视里吵闹的综艺节目声音调低了许多。

  客厅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只剩下电视机里微弱的人声,和两人清浅的呼吸。

  阮小白的思绪,随着这片刻的宁静,飘向了远方。

  他靠着她,感受着她身体的温度和稳定的心跳,忽然很想知道,如果没有自己,她会是什么样子。

  “姐。”

  “如果......如果我没有遇到你,你现在会过着什么样的生活?”

  这个问题,像一把没有锋刃的刀,轻轻划开了周亚心上那道早已结痂的疤。

  她沉默了。

  客厅的灯光柔和地洒在她脸上,映出她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

  那双总是带着几分懒散和不羁的眼睛里,此刻流露出一丝落寞。

  她会过着什么样的生活?

  她甚至不用去想。

  那个画面清晰得就像昨天才发生过。

  她会依旧住在那个狭小,阴暗,永远都带着一股霉味的出租屋里。

  白天,可能会在某个工地上挥汗如雨,也可能在某个后厨里和油烟作伴。

  晚上,如果运气不好,接了场拳赛,就会拖着一身伤痛回到那个冰冷的房间,自己给自己上药。

  没有热乎的饭菜,没有干净的床铺,更没有一个人,会在她回家的时候,为她留一盏灯。

  不知道明天是会更好,还是会更糟。

  更不知道,未来在哪里。

  那样的日子,她过了很多年,已经习惯了。

  可现在,只是被小白这么轻轻一问,她才发现,原来自己是那么不想再回到过去。

  周亚深吸了一口气,语气里带着几分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沙哑。

  “还能怎么样。”

  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和平时一样。

  “大概,还在那个小破出租屋里待着吧。”

  她笑了笑,那笑声里带着点自嘲。

  “不知道明天是吃泡面还是馒头,不知道下一份活能干多久,更不知道未来是什么鬼东西。”

  她说的坦然,甚至带着几分混不吝的痞气。

  可阮小白听着,心却像被什么东西细细密密地扎着,一阵阵地发疼。

  他能想象出那个画面。

  一个孤身一人的女孩子,在偌大的城市里,像一棵无人问津的野草,独自面对着所有的风雨。

  他靠在她肩膀上,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任何安慰的话语,在这样沉重的过往面前,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客厅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凝重。

  周亚察觉到了这份沉闷,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