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奏折-《手握现代军火库,我在大宋当军阀》

  战场彻底打扫干净了,神机营在滹沱河畔休整了一天。

  三百多名阵亡将士的遗体,被小心翼翼地装殓进临时赶制的木棺中,由一支专门的队伍护送回太原。

  李锐亲自为他们送行,看着那长长的送葬队伍,他沉默了许久。

  伤员们也得到了最好的照顾。

  李锐兑换出来的青霉素和磺胺粉,在这个时代简直就是神药。

  许多原本因为伤口感染,必死无疑的士兵,在注射和敷药之后,奇迹般地退了烧,保住了性命。

  这让军医们对李锐的崇拜,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也让整个神机营的士兵,更加坚信他们的将军,是无所不能的。

  一切都安顿好之后,李锐觉得,是时候给远在汴梁城的那位官家,送一份“惊喜”了。

  帅帐内,李锐铺开一张上好的宣纸,亲手研墨。

  他要写一封奏折。

  这封奏折的内容,他已经反复思量了许久。

  不能太谦卑,那会让朝廷里的那帮文官看轻了自己。

  但也不能太跋扈,否则就等于直接告诉皇帝,我李锐要造反了。

  其中的分寸,必须拿捏得恰到好处。

  他提笔蘸了蘸墨,笔尖在纸上悬了片刻,随即龙飞凤舞地写了起来。

  奏折的开头,是标准的格式,汇报了神机营在滹沱河畔,与金国西路军都元帅粘罕主力决战的经过。

  他没有过分渲染战斗的惨烈,也没有夸大神机营的英勇,只是用最平实、最客观的语言,陈述了事实。

  “……臣以一万两千之兵,于滹沱河故道,迎击金虏粘罕所部三万余众。”

  经一日鏖战,阵斩金军西路军都元帅完颜粘罕,全歼其麾下‘铁浮屠’、‘拐子马’等精锐,毙敌近万,俘虏两万余。金军西路主力,至此荡然无存……”

  写到这里,他顿了顿,另起一行,开始写他的“要求”。

  “……此战,我神机营将士用命,伤亡亦是惨重,阵亡三百一十五人,伤逾千人。”

  “然将士们毫无怨言,皆曰:为国尽忠,死得其所。臣恳请陛下,追封阵亡将士为国捐躯烈士,厚恤其家人,以慰忠魂……”

  他先不为自己请功,而是先为手下的士兵请功。

  这既是收买军心,也是向朝廷展示自己爱兵如子的姿态。

  接着,他话锋一转。

  “……粘罕虽死,然金虏在河东路仍有残部,盘踞代州、雁门等地,负隅顽抗。”

  “臣以为,当趁敌军胆寒之际,乘胜追击,一鼓作气,收复河东全境,将金虏彻底逐出关外!”

  “然我神机营兵力单薄,弹药粮草消耗甚巨,实难为继。”

  “恳请陛下,速调拨粮草五十万石,军饷一百万贯,以作北伐之资!”

  “另,准臣在河东路自行募兵,扩充军备,以竟全功!”

  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要钱,要粮,要人,还要自主招兵的权力!

  这几乎等于是在向朝廷要一个“河东路节度使”的实权了。

  李锐很清楚,这样一封奏折递上去,肯定会在汴梁城里掀起一场轩然大波。

  那些文官们,绝对会跳着脚骂他拥兵自重,图谋不轨。

  但他不在乎。

  他就是要用这份惊天的大捷,和这份霸道的要求,去狠狠地敲打一下那个懦弱的朝廷。

  他要让那个高高在上的官家明白,时代变了。

  现在,不是他李锐求着朝廷,而是朝廷,得倚仗他李锐来保命!

  写完奏折,李锐仔细地吹干墨迹,将其装入一个特制的封套,用火漆封好。

  然后,他叫来了自己的一个亲卫队长,此人名叫赵平,是当初从死囚营里就跟着他的老人,为人机灵,忠心耿耿。

  “赵平。”

  “末将在!”赵平单膝跪地。

  “我交给你一个任务。”

  李锐将奏折,和另一个用上好楠木打造,同样用火漆封死的盒子,交到他的手上。

  “你立刻挑选一百名最精锐的弟兄,一人双马,日夜兼程,用最快的速度,将这两样东西,送到汴梁!”

  “亲手交到官家手上!”

  “是,将军!”赵平接过东西,神色凝重。

  “记住,”李锐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嘱咐道,“到了汴梁城,不要偷偷摸摸地进宫。”

  “你们要做的,是直接去皇城正门,敲登闻鼓!”

  “敲登闻鼓?!”赵平惊得抬起了头。

  登闻鼓,那是供天下百姓鸣冤所用,非有天大的冤情或是十万火急的军情,不得擅敲。

  擅敲者,先打一百杀威棒!

  “对,就是敲登闻鼓!”李锐的声音斩钉截铁,“你们就说,河东路神机营,送上阵斩金国大元帅粘罕之惊天大捷!”

  “你们要让全城的百姓,都听到!都看到!”

  “如果有人阻拦,或者要打你们,你们不用反抗。”

  “但你们要告诉他们,你们是刚刚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功臣!我倒要看看,谁敢动我李锐的兵!”

  “进了宫,见到官家,不要怕。把奏折和这个盒子呈上去。官家问什么,你就答什么,实话实说。”

  “我们是怎么打仗的,金狗是怎么死的,粘罕的脑袋是怎么被我一枪打爆的,原原本本地告诉他!”

  “如果那些文官刁难你,你就告诉他们,我李锐和神机营数万将士,正在北方形势最险恶的前线,等着朝廷的粮草和军饷。”

  “要是耽误了北伐的大计,让他们自己去跟金国的铁骑讲道理!”

  李锐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锤子,重重地敲在赵平的心上。

  他明白了。

  将军这不仅仅是去报捷,这是去示威!去逼宫!

  “末将……明白了!”

  赵平的脸上,也浮现出一抹狂热,“将军放心,就算是死,末将也一定把您的话,原封不动地带到官家和满朝文武的面前!”

  “去吧。”李锐挥了挥手,“记住,你们代表的,是我神机营的脸面。挺直了腰杆,别给老子丢人!”

  “是!”

  赵平重重地磕了一个头,然后捧着那封奏折和那个沉重的木盒,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李锐的眼中闪过一丝冷冽的光。

  汴梁城,那座繁华而又腐朽的都城。

  这颗人头送过去,不知道会吓死多少人的胆,又会让多少人,夜不能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