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旗杆下的“白云”,谁敢动我女儿?-《论百世恶人如何洗刷百世恶业》

  三日后,雪霁天晴。

  波特捧着封好的龙函从偏厅出来时,正见江镇蹲在廊下给小贝贝系兔毛围脖。

  晨雪未化,白衣大主教的衣摆扫过青石板,落了星星点点的白。

  小贝贝圆乎乎的手揪着他的袖扣晃:“爹爹,安迪说天目林有会说话的雪狐狸,是真的吗?”

  “安迪又骗你。”江镇屈指刮她鼻尖,余光瞥见波特,“东西备齐了?”

  “龙函用冰蚕锦裹着,康斯坦丁的血契拓本在暗格里。”波特将檀木匣递上,目光扫过小贝贝发顶的珊瑚珠——那是江镇昨日亲手串的,“三少爷...要带小贝贝去?”

  “教廷的鸽信说天目林有圣树灵泉,对她的寒症好。”江镇站起身,雪狼安迪从院角踱步过来,银灰色的毛沾着碎雪,喉间发出低低的呜咽。

  他伸手揉了揉安迪的耳尖:“它比十个护院都警醒。”

  波特张了张嘴,终究没劝。

  他看着江镇将小贝贝抱上安迪的背,自己翻身上马时,晨光正落在对方腰间的莲花坠子上,那抹幽绿像活了似的流转。

  出城门时,小贝贝突然指着前方喊:“爹爹!看!”

  众人顺着她的手指望去。

  一里开外的平地上,一根白色旗杆直插云霄,顶端的云纹旗被风卷得猎猎作响,在雪地里格外醒目。

  安迪的狼耳突然竖起,喉咙里滚出威胁的低吼。

  “安迪不许凶。”小贝贝拍了拍狼背,“我想去看看旗上的字。”

  江镇勒住马缰。

  他望着那旗杆,直觉这东西不该出现在商路必经的图科港——三天前的商队报平安信里,可没提过什么白云旗杆。

  但小贝贝仰着小脸,睫毛上还沾着融雪,像只扑棱着翅膀的小白鸽。

  “只能到旗杆下,不许碰旗子。”他解下腰间的玉哨塞给女儿,“吹一声,爹爹立刻来。”

  安迪垂着尾巴凑近,用脑袋蹭了蹭小贝贝的手心,算是应下护主的差使。

  江镇望着一狼一女的身影跑远,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坠子,直到波特轻声提醒:“该进城了,教堂的玛斯大人派了人来接。”

  图科港教堂的壁炉烧得正旺。

  玛斯的铠甲挂在墙角,露出结实的胸膛,酒坛在两人中间堆成小山。

  这位执法斗神的络腮胡上沾着酒渍,拍着江镇的肩大笑:“三年不见,你倒从血里捞的杀神,变成哄孩子的爹了?”

  “总不能一辈子提刀。”江镇仰头灌了口酒,暖意从喉间漫开。

  窗外传来雪粒打在玻璃上的轻响,倒比在圣凯因家听族老唠叨舒服百倍。

  玛斯突然凑近,酒气裹着铁锈味:“听说龙神要烧城?

  你那龙子藏得可够深——“

  “哐当!”

  教堂侧门被撞开。

  浑身是雪的年轻教士跌进来,膝盖磕在青石板上发出闷响:“大、大主教!

  小贝贝小姐和安迪刚回城,就有穿云纹袍的人拦路!

  说...说白云旗杆下的主家要见小姐,不给人就拆教堂!“

  玛斯的酒坛“啪”地碎在地上。

  他霍然起身,铠甲在地上拖出刺耳的响:“哪个不长眼的敢动江家的人?

  老子这把斗神戟——“

  “玛斯。”江镇的声音像浸在冰里。

  他按住对方手腕,指节泛白,“你说...白云旗杆?”

  玛斯的笑容僵在脸上。

  他盯着江镇骤然收紧的瞳孔,喉结动了动:“那旗子...是三十年前血洗过七座教堂的云旗卫的标记。

  他们的主子...“

  “是‘摘星手’洛伦佐。”江镇替他说完,站起身时带翻了酒桌。

  莲花坠子重重撞在胸口,疼得他皱起眉——老道葡萄曾说,这坠子能镇住他体内的恶念,可此刻,他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是前世杀红了眼时才有的动静。

  “他们在哪?”他的声音发哑。

  教士抖得像筛糠:“就在...就在旗杆下。”

  玛斯抓起斗神戟的手突然松了。

  他望着江镇冲出门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地上的酒渍——刚才那坛酒,他明明只喝了半坛,怎么此刻太阳穴突突地跳?

  “洛伦佐那老东西...当年连教皇的赦令都敢撕。”他攥紧戟柄,指节泛青,“小辰要是折在他手里...”

  窗外的风卷着雪灌进来,吹得烛火忽明忽暗。

  玛斯盯着案几上没喝完的酒坛,突然抄起酒壶灌了个底朝天。

  辛辣的酒液呛得他眼眶发红,却压不住心底翻涌的火——等江镇把小贝贝带回来,他定要去云旗卫的旗杆下,把那旗子砍成碎布。

  雪地里,江镇的白衣被风掀起,像一片要烧起来的云。

  他远远看见那根白色旗杆,看见小贝贝缩在安迪身后,看见几个穿云纹袍的人挡住去路。

  而旗杆顶端的云纹旗,正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像极了前世他血洗门派时,飘在尸山上的招魂幡。

  “谁敢动我女儿?”他的声音混着北风,撞在旗杆上发出嗡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