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绝绝子!这根国运线是辣条味的?-《救命!疯批王爷的红线缠我身上了》

  风雪停了,但天色更暗。

  不是乌云遮顶,而是像有一块巨大的、发霉的抹布,死死捂住了这片苍穹。

  北境军拔营的速度极快,像一群沉默的幽灵。没有喧哗,没有马嘶,只有铠甲摩擦汇聚成的钢铁洪流声。

  那面漆黑的“宸”字旗在寒风中猎猎作响,像一只只有力的大手,狠狠抽打着这浑浊的世道。

  夜行云骑在踏雪乌骓上,面色沉静如水,但右手一直死死扣在刀柄上,手背青筋暴起,像一条条盘踞的蚯蚓。

  “王爷。”

  雷万山策马靠近。虽然吃了阿缘的一记“物理脑科手术”,又喝了神血粥,这糙汉子气色红润不少,但眉宇间的褶子都能夹死苍蝇。

  “有话就说,别磨磨唧唧的。”夜行云目不斜视。

  “咱们这一反,爽是爽了。”雷万山压低声音,语气发苦,“可弟兄们的家眷都在京城。那个阉狗虽然死了,但只要皇帝老儿动动手指,咱们这十万大军,怕是要变成十万孤魂野鬼。到时候,不用打,军心自己就散了。”

  这是最现实的问题。

  热血上头只需一秒,但冷风一吹,那是牵肠挂肚的钝刀子割肉。

  夜行云勒住马缰,队伍缓缓停下。

  他转头看向雷万山,又扫视了一眼身后那一张张虽然坚毅、却难掩忐忑的脸庞。

  “你以为本王不知道?”夜行云冷笑,声音里透着股狠劲,“所以我们在赶时间。在那个老东西动筷子之前,先把他的桌子掀了。”

  “来不及的。”雷万山摇头,眼中满是绝望,“京城距此三千里,就算咱们全军换马不换人,跑死也得七天。七天……足够那个疯子把京城杀个精光了。”

  “谁说我们要跑过去?”

  夜行云突然笑了,笑意未达眼底。他低下头,看向怀里正对着玄铁护心镜较劲的小团子。

  阿缘现在很烦躁。非常烦躁。

  那颗新长出来的金色尖牙痒得钻心,普通的玄铁已经被她咬得坑坑洼洼,像是一块被狗啃过的破烂铁皮,完全起不到止痒的作用。

  “饲养员……难受……”阿缘丢掉废铁,两只小手抓着夜行云的衣襟,眼泪汪汪,“想咬东西。要咬那种……嘎嘣脆,还会弹牙的东西!”

  夜行云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语气温柔得像个诱拐犯:“阿缘,你看天上。”

  阿缘吸了吸鼻子,仰起头。

  在常人眼中空无一物的天空,在她的金色竖瞳里,却是另一番光景。

  密密麻麻的猩红细线从虚空中垂落,像是提线木偶的丝线。一头连着南方的皇都,另一头死死钩在每一个北境军士兵的天灵盖上。

  而连接夜行云的那一根,最粗,最红,甚至还在隐隐搏动,像是一根正在输血的动脉,源源不断地将某种黑色的养分输送向南方。

  “好多……红色的面条?”阿缘眨了眨眼,原本烦躁的小脸瞬间亮了起来。

  “那些线,能吃吗?”夜行云问。

  “看起来有点脏,像没洗干净的大肠。”阿缘嫌弃地皱了皱鼻子,“有一股烂泥巴味儿。不过……中间有一根金色的芯,闻起来香香的。”

  “那是国运因果线。”一旁的华针倒吸一口凉气,声音都在哆嗦,“以国运为锁,以血脉为引。王爷,这就是皇帝控制北境军的手段!这简直是给每个人脖子上套了狗链!只要他在皇都催动阵法,顺着这些线……顷刻间就能让十万人暴毙!”

  雷万山闻言,脸色煞白。

  原来,他们的命,从来都不在自己手里。

  “阿缘。”夜行云指了指自己头顶那根最粗的红线,语气充满了诱惑,“这个给你当磨牙棒,怎么样?”

  阿缘眼睛一亮。

  她早就看这根“大面条”不顺眼了,一直晃来晃去,还想偷喝饲养员的血,简直不知死活。

  “真的可以吗?”小丫头舔了舔嘴唇,露出了那颗寒光闪闪的小尖牙,“虽然是地摊货,但我不挑食!”

  “随便咬,管饱。”

  得到许可,阿缘再也忍不住。她猛地从马背上跳起,小小的身躯在空中违背常理地悬停了一瞬。

  “啊呜!”

  她张开嘴,对着夜行云头顶虚空处那根看不见的红线,狠狠一口咬了下去。

  “崩——!!!”

  一声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崩断声,在所有人的脑海中炸响。

  夜行云闷哼一声,脸色瞬间惨白,嘴角溢出一丝鲜血。那是因果反噬,斩断命运的代价。

  但他眼中的光芒却前所未有的明亮,仿佛卸下了万斤重担。

  debuff,清除了!

  “好吃!好脆!有点辣!”

  阿缘嚼得嘎吱作响,腮帮子鼓鼓的,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神色。那根连宗师都无法触碰的因果红线,在她的牙齿下就像是一根酥脆的川味辣条,几口就被吞进了肚子里。

  随着红线断裂,夜行云身上的气息骤然一变。

  那种时刻被窥视、被压抑的感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从灵魂深处涌出的自由与狂野。

  “还要!”阿缘意犹未尽,转头看向身后的十万大军。

  那眼神,就像是饿了三天的狼掉进了自助餐厅。

  雷万山被看得头皮发麻:“王爷……这……”

  “让她吃。”夜行云擦去嘴角的血迹,翻身上马,“传令全军,原地不动,放松心神。谁敢反抗,军法处置!”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成了北境军历史上最诡异的一幕。

  一个小小的身影在军阵头顶飞掠,所过之处,伴随着一阵阵令人牙酸的“咔嚓咔嚓”声。士兵们只觉得头顶一凉,紧接着身体一轻,好像那种常年压在心头的阴霾突然散了。

  网线被拔了。

  彻底自由了。

  阿缘吃得很快,也很挑剔。她只吃那根连着皇都的“线”,对于其他的杂质一概吐掉。

  十万根因果线。

  如果是普通人,早就撑爆了。但阿缘的小肚子就像是个无底洞,除了偶尔打个带火星的饱嗝,完全看不出一点勉强。

  随着最后一根红线被咬断,阿缘心满意足地落回夜行云怀里,拍着肚皮,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

  “嗝~牙齿终于不痒啦。这个磨牙棒给五星好评!就是有点塞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