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修罗场吃肘子,谁能管住我饭桶-《救命!疯批王爷的红线缠我身上了》

  阿缘缩在夜行云的怀里,只露出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惊恐地打量四周。

  旁人看慈宁宫,那是金碧辉煌、瑞气千条。

  但在阿缘眼里,这特么就是个大型停尸房。

  灰蒙蒙的死气像发霉的米汤一样黏稠,半空中飘全是扭曲嘶吼的人脸。

  尤其是高台上那个老太太,身后竟立着一根蠕动的黑色肉柱,正张牙舞爪地要把整个大殿拖进地狱。

  臭。

  比乱葬岗暴晒三天还冲。

  “饲养员。”阿缘死死捂着鼻子往夜行云怀里钻,声音闷闷的,“这里根本不像家。”

  大殿死寂,这一声嘀咕如同惊雷。

  她想了想,又补了一句极其真诚的评价:“像个装修得很亮的大坟包。”

  “……”

  全场窒息。

  太后六十寿诞,说慈宁宫像坟包?

  夜行云脚步微顿。

  手腕红线传来一阵厌恶的情绪,显然,这小傻子也被这里的脏东西恶心坏了。

  他低头看着怀里澄澈的眼睛,胸口戾气竟散了大半,嘴角勾起一抹玩味。

  “呵。”

  夜行云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那些脸色发青的宾客,煞有介事地点头:“形容得很贴切。”

  “阴气重,风水好,确实是个埋活人的好地方。都不用挑时辰。”

  “哐当!”

  不知是谁手里的酒杯吓掉了。

  高台上,太后那张保养得宜的脸瞬间黑成锅底,头上的凤钗气得乱颤。

  “放肆!简直无法无天!”

  太后还没开口,旁边的桂嬷嬷先炸了。

  这平日作威作福的老货三角眼一竖,指着阿缘尖叫:“哪来的野丫头满嘴喷粪!今日太后大寿,你竟敢诅咒主子!来人!把这贱人拽下来掌嘴!”

  她越说越兴奋,仗着太后撑腰,大步冲下台阶:“见了太后不行跪拜礼,老奴这就教教你规矩!”

  在阿缘眼里,冲过来的根本不是人,而是一只长满黑刺、喷着腥臭黑烟的巨大刺猬。

  “哇……”

  阿缘嫌弃地一把捂住夜行云的口鼻,“这只刺猬好吵,嘴巴比泔水桶还臭!别闻,会变傻!”

  夜行云任由她软乎乎的手捂着嘴,眼底闪过一丝极淡的笑意。

  随后,目光越过指缝,冷冷落在桂嬷嬷身上。

  “滚。”

  字音未落,桂嬷嬷那只枯爪般的手已经伸向了阿缘的裙摆。

  “王爷舍不得管教,老奴替您——”

  想碰他的猪?

  夜行云眼底红光骤炸。

  没有任何花哨动作,他甚至手都没离开阿缘的腰,只是随意抬腿,一脚踹出。

  快如闪电,重如千钧!

  “啊——!!”

  凄厉的惨叫声瞬间刺破大殿穹顶。

  桂嬷嬷整个人直接倒飞出去三丈远,“轰”地砸翻了一张紫檀木桌。

  稀里哗啦!

  碎瓷片炸裂,鲜血混着瓜果汁液溅了一地。桂嬷嬷蜷缩在废墟里,大口吐着血块,连惨叫都被堵在了嗓子眼。

  全场死寂,落针可闻。

  谁也没想到,宸王真敢在太后寿宴上见血!

  “杀人了!”有宫女尖叫。

  “锵——”

  几名禁军下意识拔刀出鞘。

  夜行云缓缓收回腿,漫不经心地理了理袍角。

  他掀起眼皮,那双漆黑如渊的眸子淡淡扫过拔刀的禁军。

  只一眼。

  尸山血海般的煞气扑面而来。

  禁军们的手僵在刀柄上,冷汗瞬间湿透后背,竟是再也不敢拔出半分。

  夜行云冷笑一声,目光直刺高台上浑身发抖的太后。

  “她是本王的福星。”

  他字字清晰,狂妄至极,“上跪天地,下跪父母。”

  太后死死抓着扶手,指甲几欲断裂。

  “但她,谁都不需要跪。”

  “放肆!”

  太后终于爆发,抓起滚烫的茶盏狠狠砸了过来。

  “啪!”

  茶盏在夜行云脚边炸开,热水四溅。

  “夜行云!你是要造反吗?!”太后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哀家还没死呢!你眼里还有没有哀家?还有没有皇上?!”

  “造反?”

  夜行云挑眉。

  他抱着阿缘径直走向离主位最近的那张空桌。

  夜行云大马金刀地坐下,姿态慵懒。他将阿缘放在身边的椅子上,动作虽粗鲁,却透着稳当。

  屁股刚沾椅子,阿缘的眼睛就亮了。

  恐惧?没了。

  坟包?不重要了。

  因为桌上摆着一盘色泽红亮、颤巍巍的水晶肘子。

  “想吃?”夜行云捕捉到她吞口水的动作,眼底阴霾稍散。

  阿缘用力点头,眼神拉丝:“这块肉看起来没有毒,而且很香。”

  夜行云直接徒手撕下一块肘子皮,递到她嘴边:“吃。”

  做完这一切,他才慢悠悠地抬头,看着快气昏过去的太后,语气淡漠:“太后言重了。只要没人找死,本王今天只是带猪来吃顿饭。”

  他拿起酒壶仰头灌了一口,眼神如刀锋刮过全场。

  “这顿饭,让吃吗?”

  一片死寂。

  地上的桂嬷嬷还在抽搐吐血,谁敢说不让?

  所有人都在心里疯狂摇头:吃!您尽管吃!把桌子吃了都行!

  角落里的玄影默默擦汗:王爷这哪是来吃饭的,这分明是带着小祖宗来砸场子的!

  再看那位小祖宗,在修罗场里还能一心一意啃肘子,也是个人才。

  太后死死盯着夜行云,一口气堵在嗓子眼,上不去下不来。

  赶人?禁军都被吓傻了。

  翻脸?这疯子真敢血洗慈宁宫。

  “好……好得很。”太后咬碎了后槽牙,硬生生咽下这口恶气,“既然宸王想吃,那就让他吃!哀家倒要看看,你能吃出什么花样!”

  夜行云根本没理她。

  他又撕了一块肉塞进阿缘嘴里。手腕上的红线传来一股极其纯粹、浓烈的满足感,瞬间抚平了他脑中叫嚣的杀戮欲。

  真好哄。

  一块肉就能这么高兴。

  “慢点吃。”夜行云拿帕子在她嘴上胡乱擦了一把,动作粗暴,语气却纵容,“别噎死,本王还得留着你挖坑。”

  阿缘腮帮子鼓鼓的,“唔”了一声,反手抓起一块啃得坑坑洼洼、满是油水的骨头,递到夜行云嘴边。

  “给你。”

  她眼睛亮晶晶的,像献宝一样:“这个骨头缝里的肉最香。”

  夜行云看着那块沾满口水的骨头,额角青筋狂跳。

  但这骨头是她递过来的。红线上源源不断传来的,是一股极其珍贵的、名为“分享”的喜悦。

  他在“把骨头扔出去”和“把人扔出去”之间犹豫了一秒。

  最后。

  在大渊朝文武百官惊恐的注视下,尊贵的宸王殿下,面无表情地接过了那块油腻腻的骨头。

  没扔。

  甚至还拿在了手里。

  这一幕,比刚才那一脚还要惊悚一百倍!

  太后眼皮狠狠一跳,目光阴毒地落在阿缘身上。

  这疯子……竟然有了软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