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大婚-《风与雪之歌:最后的女武神》

  北疆很久都没有过隆重的婚礼,一是因为资源有限,二是因为战事频繁。

  普通的军户家成婚,也就是置办几桌酒席,邀请亲朋好友做个见证。像是当天成婚,结果却意外而死的人也不在少数。

  雪无翳与独孤韫的大婚,不仅让都护府张灯结彩,也是整个北疆许久都没有过的庆典。

  道贺的人络绎不绝,大都是在北疆颇有名望之人,就连身为对头的曹贤也亲自前来赴宴,算是给了独孤虎极大的面子。

  北疆的婚礼没有那么多规矩,自然也省去了纳采、问名等一系列繁琐的礼节,只在都护府外的街道上,挂满了象征喜庆的红绸。

  “独孤虎一生谨慎,此次举办婚宴前,已经与鬼戎人那边打过了招呼。”

  曹贤的下属在曹贤赴宴前赶到,让曹贤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这是他独女的婚宴,他自然不会贸然行事,看来是我多虑了。”

  曹贤原本还有所顾忌,可听了下属的汇报后,就放松了警惕,却不知猛虎在捕食时,都是不会发出声音的。

  都护府之内,来自北疆的亲友们各自入席,实际与独孤虎能够沾上关系的,却是一个也没有。

  对于独孤虎而言,这场婚宴上唯一需要保护的,就只有自己的宝贝女儿。

  婚宴开场前的一段时光,是请来的乐师吟唱着北疆粗旷的歌谣:

  “北望山川兮未戕,雪满江河兮未央,天地苍茫兮无宫阙,日月轮转兮归故乡;故乡遥遥兮路远,故乡绵绵兮路长,伊人春闺兮盼君归,盼君归来兮结成双……”

  歌谣中带着些许苍凉,这是北疆独有的特色,也是在北疆生死无常的写照。

  新人马上就要祭拜天地亲族,雪家人也各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却独独少了雪无月这个新郎的亲妹妹。

  雪无月早些时候,是陪着独孤韫在洞房上妆的,不过在婚礼前就已经离开了婚房。

  坐在宴席上的土妞,见席面上少了一个人,多少显得有些惊慌,却并未引起雪家人的注意。

  而此时的雪无月,已经跟随着一名偷偷摸摸的独孤虎下属,来到了矿山后,武影军的安置之地。

  雪无月原本也不想跟来,可是那名独孤虎的下属在交谈时,偶然间提到了“今日起事”四个字,让雪无月瞬间就有了不得不跟上的理由。

  那独孤虎的下属,一路上并未发觉雪无月,行事自然也愈发大胆起来。

  而等见到了全副武装的武影军后,独孤虎更是没有了顾忌:“今夜我们就要反了朝廷,宴席上的宾客一个也不能放过。”

  “那宾客里面还有独孤将军的亲家吧?”

  “亲家?!将军说了,那些人都是异族,一个都不能放过!”

  “好!我们武影军愿意追随将军,诛杀朝廷走狗!诛杀异族!”

  “诛杀朝廷走狗!”

  “诛杀异族!”

  浩荡的声势在山谷中响起,躲在角落中偷看的雪无月,顿时觉得天好像要塌了下来。

  “哥哥他们有危险!我必须回去通知他们!”

  雪无月内心急促,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竟然浑身无力,没多久就在角落里昏睡了过去。

  独孤虎似乎熟知龙族的体质,让土妞给雪家人下了份量正好的迷药。

  这些迷药几乎入口就能迷晕一头大象,却在雪无月奔行到了山谷后才发作,足见龙族的体魄是何等强悍。

  雪无月的昏迷,让雪家人错过了最后的生机。

  全副武装的武影军疾行至都护府时,宴席上刚刚酒过三巡。

  雪家的一位族老,恰好在向着独孤虎敬酒:“你们是什么人?这里可是都护府!”

  然而雪家的族老话音刚落,独孤虎手中便多了把利刃,直接捅进了雪家族老的后心:“他们是我的人。”

  杀戮至此开始,酒宴上宾客还来不及反应,就已经倒了一片。

  有雪家的人想要起来反抗,却发现自己的身体酸软无力,几乎已经无法动弹。

  雪家人虽然有着龙族血脉,可经过这么多年的通婚早就血脉淡泊,以至于能够觉醒龙族血脉者寥寥无几,大部分雪家人在屠刀下与普通人无异。

  反而是带着亲随的曹贤,还能在屠刀下抵挡片刻,借着地利与武影军的人周旋。

  武影军如今已成为独孤虎的工具,完全听从独孤虎的指挥,杀起人来毫不手软。

  曹贤与亲随也仅仅抵挡了片刻,便全部死在了乱刀之下。

  一场大婚的婚宴,就这样被鲜血填满,北疆所有的能成为独孤虎对手的人,都将性命留在了婚宴的宴席上。

  待到一切杀戮即将结束,独孤虎重新坐回主位,看着雪无翳通红着眸子,将一名武影军士兵的头颅硬掰了下来。

  “为什么?!”

  雪无翳此时浑身有鳞片涌现,皮肤上青筋暴起,隐隐有着将要化龙的迹象。

  “为什么?看看你自己现在的模样,算是我们人族么?”

  独孤虎将一面铜镜扔向雪无翳,自己则同时飞身而起,一掌向着雪无翳拍去。

  雪无翳虽然激活了血脉,可还完全不会化龙,只能以蛮力与独孤虎硬拼。

  武影军的人自然不会看着独孤虎独自对敌,纷纷以各种手段袭杀雪无翳。

  然而雪无翳此时刀枪不入,只抬手间就能击飞数人,龙族的强悍与凶猛逐渐显现出来。

  可是就在此时,一只柔软的手拉住了雪无翳,让雪无翳眼中的猩红稍有退却。

  “无翳你看着我,在这样下去你会变成怪物的。”

  本应在婚房等待的独孤韫,直视着雪无翳的双眸,眼中的柔情让雪无翳有了些许安定。

  可就在下一刻,独孤韫掩藏在嫁衣中的短刀滑出,直接刺入了雪无翳的心口中。

  “对不起,这种局势下,我只能选择我的父亲。”

  看着毫无防备的雪无翳,满脸都是震惊与痛苦,独孤韫的眼中也滑落出两行清泪。

  “不愧是我的女儿,做事就是果决。”独孤虎此时却是发出一声赞许:“我独孤氏的先祖,当年就是死在了龙口之下,所以你也不必有所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