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十块钱,买断你我少年情!-《四合院外:家人卷得欢我躺赚》

  李卫东那辆绿色吉普车屁股后头卷起的烟尘,还没在院门口落干净。

  周野“噗”地一下弯下腰,捂着胸口,爆发出一连串撕心裂肺的猛咳。

  那动静,让院里还戳着的人心头发紧。

  仿佛刚才站起来给李站长挑那十个苹果,已经把他浑身上下的精气神儿都给抽干了。

  他脸色煞白,冲着院里那帮僵在原地的“考察团”,有气无力地摆摆手。

  “哎,各位叔伯大爷,今儿个……真真是对不住。”

  他喘着粗气,一句三歇,那德行活像马上就要断气。

  “瞧我这破身子骨,实在陪不动各位。我这……我得赶紧进城里一趟,托人找个老中医给瞧瞧,不然今晚怕是都熬不过去。”

  他的眼神,状似无意地瞟过桌上那筐红得滴血的苹果,又虚弱地补上一句。

  “顺道……也得把这剩下的果子,给其他几个早就打过招呼的领导送去。”

  “其他几个领导”这六个字,他咬得极慢,极清晰。

  一字一句,都像三九天里的冰碴子,兜头浇在三大爷阎埠贵的心上。

  他心里刚燃起的那丁点儿侥幸,被浇得连一 丝青烟都没剩下。

  还想打苹果的主意?

  门儿都没有!

  剩下的,全是人家“领导”预订的。

  你一个老百姓算哪根葱?

  也配跟领导抢食儿?

  阎埠贵心里那叫一个悔,肠子都悔成了青紫色。

  他感觉自己就是个棒槌,是个天大的傻狍子!

  早知道这玩意儿是给地区专员吃的“特供”,他刚才就该第一个蹦出来,别说十块,就是砸锅卖铁凑二十块,也得抢下一个!

  现在可好,捧着钱都没地儿送,活生生把通天的机缘给错过!

  那不是一个苹果!

  那是跟“上面”搭上线的梯子啊!

  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它从眼前溜走!

  周野压根不再看他们那一张张吞苍蝇似的难看脸色,转身对着自家大哥周山,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飞快交代:

  “大哥,一会儿甭跟他们客气,咱家那锅棒子面儿粥不是还没喂猪么?给他们一人盛一碗,就说是我这病秧子的一点心意。记住,碗使那带豁口儿的。”

  周山愣一下,随即重重点头。

  小六这招儿,真他娘的损到家!

  交代完,周野就自个儿晃悠着进了屋。

  院里那帮人还没从震惊和悔恨中回过神来,就看见周山已经一脸“憨厚淳朴”地端着个大瓦盆出来。

  盆里,是黄澄澄、稀得能照出人影儿的棒子面粥。

  “各位叔伯大爷,远道是客,说嘛也不能让你们饿着肚子回去!”

  周山用他那蒲扇大的手,拿着个木勺子,热情地往几个豁口的破碗里舀粥。

  “我六弟身子不爽利,家里也没嘛好招待的。这点儿粗粮,你们别嫌弃,好歹垫吧垫吧肚子!”

  二大爷刘海中看着碗里那清汤寡水的粥,再闻闻空气里还若有若无飘着的那股子肉香味儿,一张老脸臊得通红。

  刚才人家炖肉的香味儿还一个劲儿往鼻子里钻呢,转头就拿这个打发叫花子?

  贾张氏更是气得直翻白眼,她来的时候可是揣着搪瓷盆,准备装硬货的,结果就这?

  这他娘的连她家喂猪的都比不上!

  可偏偏周山那张脸,笑得那叫一个实诚,那叫一个热情,让人半点脾气也发作不出来。

  吃了,硌硬!

  不吃,跌份儿!

  三大爷阎埠贵端着那碗粥,手都在哆嗦。

  他感觉这碗里装的不是粥,是周老六对他赤裸裸的羞辱!

  就在这进退两难的尴尬里,周野从屋里出来。

  他换了件半新的蓝色中山装,虽然依旧是那副病恹恹的模样,但精神头瞅着比刚才强点。

  他推着一辆崭新的永久牌二八大杠自行车,车后座上,用麻绳结结实实地捆着那只装着“金苹果”的竹筐。

  “各位,慢坐啊,我这得赶时间。”

  他跨上车,轻飘飘地跟院里的人打声招呼,也不等他们回话,车链子“哗啦”一响,人就慢悠悠地骑出大门,奔着县城的方向去了。

  他一走,这帮“考察团”也再没脸待下去。

  一个个跟斗败的乌眼鸡似的,在周山“热情”的注视下,把那碗比黄连还苦的棒-子面粥灌进肚子,然后一言不发,灰溜溜地离开周家大院。

  ……

  北风刮在脸上,生疼。

  周野骑着车,不紧不慢。

  一离开村里人的视线,他那原本佝偻的腰板儿,瞬间就挺得笔直。

  那张病恹恹的脸上,哪还有半分虚弱?

  他甚至还中气十足地哼起一段不知名的小曲儿。

  刚才那番表演,可把他给累得够呛。

  演戏,尤其是在一群你打心眼儿里瞧不上的“观众”面前演戏,比他上辈子写一晚上代码还耗费心神。

  他根本就不是去什么县城,更不是去给哪个领导送礼。

  那都是说给院里那帮“禽兽”听的。

  李卫东的出现,是他算计好的第一步,目的是立威,是给他的“产品”镀金。

  而现在,他要办第二件事。

  在他前世程序员的思维里,秦淮茹就是一段历史遗留的BUG代码。

  删不掉,还总在关键时刻弹出报错,干扰系统运行。

  对付这种顽固BUG,最好的办法不是绕开它,而 是写一个最终补丁。

  一次性封装,彻底隔离,永久归档。

  从此,井水不犯河水。

  他骑到村口那棵光秃秃的老槐树下,停下车。

  他在等。

  等那个BUG,主动跳到他面前来。

  果不其然,没抽半根烟的工夫,一个瘦弱的身影,就出现在路的尽头。

  是秦淮茹。

  她穿着一件洗得泛白的蓝印花布褂子,两条麻花辫垂在胸前,低着头,一步一步,走得很慢。

  她心里正天人交战。

  从周家出来后,她故意落在最后头,就是为制造这次“偶遇”。

  这是她最后的机会。

  是她此行唯一的赌注。

  她赌的,是周野心底还残存的少年情分,赌他还是那个会跟在她屁股后头,怯生生喊她“淮茹姐”的瘦弱少年。

  当她看见树下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时,。

  脸上的慌乱一闪而过,随即,她深吸一口气,换上那副她对着水缸练过无数遍的、楚楚可怜的表情。

  她走到周野面前,停下。

  “周野……”

  她声音又细又颤。

  见周野没什么反应,她赶紧改口,咬着下唇,那副模样足以让任何男人心软。

  “不……是六爷。”

  “我……我刚听他们说,你这果子……金贵,吃了能润肺止咳。”

  她不敢看周野的眼睛,低着头,死死盯着自己脚上那双打好几个补丁的布鞋。

  “我们家……我们家棒梗他……最近老是咳嗽,咳得厉害,晚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人瘦得跟豆芽菜似的……我……我没旁的念想,我就是想……想给他……”

  她没再说下去,只是肩膀微微抽动着,眼圈儿“唰”地一下就红了。

  这出苦情戏,她演练千百遍,自信能让任何铁石心肠都化成绕指柔。

  周野的反应,却完全在她意料之外。

  他听完了。

  脸上没有她期盼的怜惜。

  也没有她畏惧的嘲讽。

  只有一片死水般的平静。

  他转身走到自行车旁,解开后座的麻绳,从筐里拿出两个苹果。

  一个,递到秦淮茹面前。

  “这个,给你。”

  他声音平淡,像在陈述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旧事。

  “一码归一码。当年,秦家祠堂,半个窝头。这个人情,我还你。”

  秦淮茹的眼睛里迸发出狂喜的光彩。

  他记得!

  他还记得!

  她颤抖着伸手,正要去接。

  周野却又拿出另一个苹果。

  “这个,给棒梗。孩子没错,不该跟着大人遭罪。”

  他把两个苹果,不由分说地塞进秦淮茹怀里。

  秦淮茹抱着那两个沉甸甸、散发着醉人甜香的苹果,心里的石头彻底落地,幸福和委屈交织在一起,眼泪真的就“吧嗒吧嗒”掉下来。

  她就知道!

  他心里果然还是有她的!

  什么“六爷”,什么“特供”,在他心底,她秦淮茹还是不一样的!

  就在她被自己的感动冲昏头脑,准备再说点什么拉近关系的时候。

  周野接下来的动作,让她整个人都僵在原地。

  他从中山装的内兜里掏出一沓钱。

  十张崭新的一块钱,整齐地码在一起。

  他把那十块钱,径直塞到秦淮茹的手里,塞在她捧着苹果的手指缝里,动作干脆。

  秦淮茹懵了,眼泪都挂在睫毛上忘掉。

  “周野,你……你这是做嘛?”

  周野退后一步,重新拉开两人的距离,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个笑容。

  那笑容秦淮茹从未见过。

  客气,疏离,像账房先生在盘点一笔即将清账的烂账。

  “这是广告费。”

  “广告费?”

  秦淮茹感觉自己的脑子不够用,这俩字她连听都没听说过。

  “对。”

  周野点点头,那语气,像极一个公司的部门经理,在给手下的员工做项目复盘。

  “上次,你在四合院,把我周家发财的消息散布出去,虽然里头添油加醋,净是些没影儿的事,但从结果来看,效果很好。”

  他看着秦淮茹那张由红转白的小脸,嘴角的弧度更大些。

  “你成功地引起‘考察团’那帮人的贪念,把他们引到我家门口,为我今天这场戏,提供了最关键的‘观众’和‘反派’。”

  “也正是因为他们的存在,才完美衬托出李站长和我这‘特供’苹果的价值。”

  “从商业角度讲,你这次的‘口碑营销’,或者说‘病毒式传播’,干得相当漂亮。”

  “所以,这十块钱,是你应得的报酬,算是……项目奖金吧。”

  “拿着。”

  他用两根手指轻点秦淮茹攥着钱的手,那动作,不带半分温度。

  “咱们,两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