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一份“土方子”,京城大佬的投名状!-《四合院外:家人卷得欢我躺赚》

  夜,像一瓢泼翻的浓墨,把整个秦家峪都泡得严严实实。

  周家堂屋里,那盏昏黄的15瓦灯泡,勉强照亮八仙桌这一亩三分地。

  屋里就四个人,四座山,谁也不先开口。

  周野披着件打了补丁的旧棉袄,病歪歪地靠在炕头,眼皮耷拉着,活像没睡醒。

  他爹周铁梁,坐在炕沿,后背挺得跟门板似的,手里那杆老烟枪,“吧嗒、吧嗒”抽得又急又响,青烟跟狼烟似的往上冒,熏得人眼睛发涩。

  桌子对面,娄半城和娄小娥爷俩,坐得笔直,像是两根随时准备弹射的弹簧。

  尤其是娄半城,这位在京城里能呼风唤雨的主儿,此刻额角见汗,手心里黏糊糊的。

  他看周野的眼神,已经不是在看一个农村小子。

  那是狼瞅见肉,是赌徒看见了绝世的好牌!

  “梆!”

  周铁梁把烟锅子在炕沿上重重一磕,震得桌上的粗瓷茶碗都跳了一下。

  他实在是憋不住。

  这死寂,比他娘的当年在碉堡底下埋炸药还折磨人!

  这一声响,也像是谈判桌上敲响的铃。

  娄半城深吸一口气,不再兜圈子,双手往桌上一搭,食指和中指并拢,像一把剪刀,往前一递。

  “周小友,咱打开天窗说亮话。”

  “你那土方子,我买了。”

  “这个数。”

  两根手指,纹丝不动。

  炕沿边的周铁梁眼皮猛地一跳,手里的烟锅子差点没拿稳。

  两根“大黄鱼”?还是……两万块票子?

  在这秦家峪,后者比前者还吓人!足够把村里所有房子买个遍!

  他喉结滚动,死死盯住自家那个没事人儿似的小儿子,手心里的汗把烟杆都浸得滑腻。

  周野却像是没瞧见那两根手指,反而懒洋洋地往被窝里又蹭了蹭,打个呵欠。

  “不卖。”

  俩字,轻得像风吹的蒲公英,却砸得娄半城心口一闷。

  他愣住了,以为是这乡下小子没见过世面,不识货。

  “周小友,价钱,不是死的。”他压着心里的火气,又伸出一根手指,“三万!现钱!这是我能调动的全部家当!”

  三万!

  周铁梁这回是真把烟锅子掉炕上,发出“当啷”一声脆响。他顾不上捡,只是瞪圆了眼,感觉自个儿的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然而,周野终于舍得撩开眼皮。

  他那眼神,清冷又带着点儿蔫儿坏的嘲弄,扫过娄半城,又扫过他爹。

  “娄先生,您这是把我当棒槌了?”

  “我这人懒,没那工夫天天给猪‘炼丹’,累得慌。”

  “再说,”他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我爹打小就教育我,祖宗传下来的手艺,那是传家的宝贝,金山银山都不换。特别是……”

  他故意拉长了音,目光在娄半城那件体面的中山装上溜了一圈。

  “……不能卖给成分不好的外人。”

  这话,又贫又刁,跟小刀子似的,一刀刀全扎在娄半城心窝子上。

  偏偏周铁梁听得是通体舒泰,腰杆子瞬间又硬了几分。对!没错!咱老周家的人,就是有这股子穷骨头!

  娄半城的脸,“唰”一下,红了又白,白了又青,跟开了染坊似的。

  他急了!彻底急了!

  “周小友!你听我说!”他“忽”地站起身,双手撑着桌子,身子前倾,那股子商场大佬的沉稳全没了,“这不是买卖!这是条通天的路!有了这笔钱,你们全家都能进京城!我娄某人给你安排最好的房子,最好的工作……”

  “娄先生。”

  周野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把冰锥子,瞬间让他住了嘴。

  “我再说一遍,我好赖就稀罕我家这铺土炕,就爱晒咱秦家峪这不花钱的日头。京城那洋灰匣子,我睡不惯,硌得慌。”

  一旁的娄小娥,看着自个儿爹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再看周野那副“你急任你急,我自巍然不动”的德行,心里又佩服又替爹发愁。

  她忍不住站起来,声音跟蚊子哼哼似的,带着点儿哀求:

  “周野哥哥……我爹是真心实意的……你……你再给个机会?”

  周野瞅了她一眼。

  这姑娘一紧张,脸蛋儿红扑扑的,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确实招人疼。

  他脸上那股子生人勿近的劲儿,总算缓和下来。

  “卖,是指定不卖。”

  他话锋一转,跟逗猫似的。

  “不过嘛……搭伙干,倒是可以说道说道。”

  娄半城那双黯淡下去的眼睛里,瞬间重新燃起火苗,像抓着了救命稻草:“怎么个搭伙法?”

  “简单。”周野伸出个巴掌,五指张开,在娄半城眼前晃了晃,像是在抓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所有跑腿的、打点的、挨骂的、背锅的活计,都归您娄先生。”

  “应该的,应该的!”娄半城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生怕周野反悔。

  周野笑了,慢悠悠地收回四根手指,只留下一根小拇指,对着自个儿。

  “我呢,就出个方子,动动嘴皮子。”

  “至于这赚回来的钱嘛……”

  他把那根小拇指翻过来,朝娄半-城勾了勾,然后突然亮出七根手指,像一把张开的铁爪。

  “我七。”

  接着,手腕一翻,只剩下三根手指,轻飘飘地指向娄半城。

  “你三。”

  “轰——!”

  娄半城感觉耳朵里像有辆火车开过去,震得他脑瓜子嗡嗡直响。

  他不是被雷劈了,他是被周野这轻描淡写的三个字,给活活“刨了心”!

  七三开?

  狗掀门帘子——全仗着嘴?!

  他娄半城走南闯北几十年,玩的是鹰,斗的是狼,今儿个倒让个病秧子给当孙zei耍了?

  “周……周小友……你这个……这个分成,是不是……是不是有点跌份儿?”他嘴唇哆嗦着,想说“不地道”,可那股子商人的精明死死掐住他的脖子,让他不敢把话说绝。

  周野瞅着他那副吃了苍蝇似的表情,乐得不行。

  他也不催,也不解释,就那么靠着,眼神懒散,一副“爱干不干,拉倒正好,我接着躺尸”的无赖相。

  这就叫拿捏。

  死死地拿捏。

  娄半城额头的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淌。

  他脑子里那杆秤,疯狂地两头翘。

  七三开,他亏得姥姥家都不认识。

  但是!

  这买卖的本钱是嘛?是周野的脑子!是这独一份的方子!

  这是垄断!是印钞机!

  别说三成,就算只占一成,那也是泼天的富贵!

  更要命的是,借着这事,他就能跟周野这个“活神仙”绑在一辆战车上!

  今天能治猪瘟,明天能不能治牛瘟?

  后天……能不能鼓捣出治人的药?

  这背后是多大的靠山?是多硬的护身符?

  他这是在赌一个家族的未来!

  想到这,娄半城心里那股子憋屈瞬间被贪婪压倒。

  但他还想最后挣扎一下,给自己找回点面子。

  “周小友,你看,五五开,对半分!我保证,不出三年,我让‘周氏神药’这四个字,挂遍全中国!”

  他开始画饼,画一个天大的饼。

  周野闻言,却笑得更欢,那笑里带着一股子洞穿人心的促狭。

  他从炕桌上拿起一个豁口的粗瓷碗,在手里抛了抛,发出“嗒、嗒”的轻响。

  “娄先生,您这饼画得太大,我这碗,忒小,装不下。”

  “我这人没溜儿,就认眼前这点食儿。”

  “您画的饼,我得能立马啃一口。啃完了,我还得掂量掂量这桌子结不结实。”

  “啪!”

  他猛地把碗扣在炕桌上,声音不大,却震得人心一颤。

  “别我这儿一拍桌子,回头连饼带桌子,全折了!”

  这话,半是敲打,半是警告。

  娄半城听得后背发凉。

  他全明白了。

  这小子压根不信他那一套。

  他要的是绝对的掌控,是实打实的利益。

  更是在警告他,别耍花招,不然他有的是办法让你这桌子都掀了。

  这哪是个十几岁的少年?这分明是个成了精的老狐狸!

  博弈,结束。

  他,完败。

  娄半城长长吐出一口浊气,仿佛把全身的力气都吐了出去。

  他站起身,对着炕上那个病歪歪的少年,郑重其事地,深深鞠了一躬。

  “周小友,受教。”

  “七三,就七三!我娄某人,认栽!”

  周野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像个批阅完奏折的皇帝。

  “这不就结了。早这么敞亮,多省事。”

  娄半城一咬牙,像是怕周野下一秒就反悔,当场从怀里掏出支英雄钢笔和个小本子。

  “口说无凭,立字为据!”

  他“刷刷刷”写下一份简易的合作协议,把自己当三,周野当七的条款写得明明白白。

  最后,签上大名,掏出随身的小印泥,狠狠按下自己的指印。

  他把协议推到周野面前,声音嘶哑却坚定:

  “周小友,这是我的诚意。明儿我就回京城筹钱,头一笔,五千块,三天内,保证送到!”

  周野拿起那份协议,眼皮都没撩一下,随手就递给他爹周铁梁。

  “爹,您给收着。”

  然后,他才看向已经把身家性命都押上来的娄半城,笑了,笑得意味深长。

  “娄先生,你又说错。”

  “这份协议,不是你的诚意。”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清晰地敲在娄半城的灵魂上。

  “这是你递上的,第二份投名状。”

  娄半城浑身剧震,看着少年那双洞悉一切的眼睛,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