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杀人要诛心!-《四合院外:家人卷得欢我躺赚》

  夜,像一盆泼翻的墨汁,把整个秦家峪都浸透了。

  村西头的知青点,那间土坯房里,煤油灯的火苗“噼啪”作响,在墙上投下两个摇摇晃晃的影子。

  娄小娥坐在炕沿上,手里捧着一个搪瓷缸子,里面的热水已经不怎么烫手了,可她还是一口都没喝。

  她脑子里,全是刚才苞米地里那一幕。

  许大茂那张惊恐又猥琐的脸,周山那像铁塔一样堵死所有去路的背影,还有那些庄稼汉手里泛着冷光的铁锹和镐把……

  那股子生猛又原始的野性,让她浑身的血都凉了半截。

  “娄姐姐,喝口水,压压惊。”

  周桃把一个烤得焦香的红薯掰开,热气腾腾的黄瓤递到她面前。

  “我六哥说了,这种没溜儿的货色,不值得你为他肝儿颤。”

  又是他……

  周野。

  娄小娥接过红薯,指尖触到那股温热,心里那根紧绷的弦才稍稍松了些。

  她忽然明白,今晚这一切,根本不是什么巧合。

  从周桃恰到好处地送来热水,到周山他们神兵天降般地出现……

  这背后,都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操纵着。

  而那个下棋的人,此刻正躺在周家的土炕上,怕是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这个人……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就在这时,院子外头,传来一阵自行车的铃铛声响。

  紧接着,是村长王长贵那带着点谄媚的嗓门。

  “许放映员,您慢走,这事儿……这事儿就是个误会,啊?天黑,眼神儿不好,大水冲了龙王庙了不是?”

  娄小娥的眉头瞬间皱紧。

  许大茂……被放了?

  她和周桃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难以置信。

  周桃快步走到窗边,扒着窗缝往外瞧。

  月光下,许大茂正从村长王长贵手里接过他的帆布包,虽然衣衫不整,脸上还有点擦伤,但人确实是囫囵个儿的。

  王长贵点头哈腰地,还往他兜里塞了包什么东西。

  “他……他怎么就给放了?”周桃气得小脸通红,“他那可是耍流氓!该送派出所的!”

  娄小娥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她虽然不谙世事,但也知道,这世上有些事,不是非黑即白的。

  她想起了周野白天说的那句话。

  “我的‘草木灰’比他许大茂挂在嘴边的‘盘尼西林’拳头硬,那我就是道理!”

  在秦家峪,周野的拳头硬,所以他是道理。

  可出了秦家峪,许大茂那个“轧钢厂正式工”的身份,还有他兜里揣着的票子,就是更硬的道理。

  “他给了村长两条‘大前门’,又塞了二十块钱。”

  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冷不丁地从门口传来。

  姐妹俩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只见周野的大哥周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像尊门神似的立在了门口。

  他手里,还拎着那根能开瓢儿的沉重车把式。

  “小六让我过来看看。”周山瓮声瓮气地说,眼神扫过娄小娥那张煞白的脸,“他说,耗子是逮住了,但打耗子也得看主人。那姓许的在轧钢厂有点小关系,王长贵不敢得罪死。”

  “就……就这么算了?”周桃不甘心地跺脚。

  “算了?”

  周山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笑得有点瘆人。

  “我弟弟说了,咱秦家峪不兴‘算了’这俩字。”

  他顿了顿,目光投向院外那个正准备撒丫子开溜的背影。

  “六爷的道理,是杀人要诛心。”

  说完,他大步流星地跨出院门,几步就拦在了许大茂跟前。

  许大茂刚松下去的那口气,瞬间又提到了嗓子眼儿,吓得差点一屁股坐地上。

  “你……你还想干嘛?我都给钱了!王村长都说这事儿揭过去了!”他色厉内荏地尖叫道。

  周山没动手,只是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像看一只臭虫。

  “孙zei,”他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条,塞进许大茂的衣领里,“我家小六让我给你带个话。”

  “他说,你那点破事儿,他懒得管。”

  “但秦家峪这地界儿,不是你这种青皮该撂蹦子的地方。”

  “轧钢厂的放映员,是吧?听着挺拔份儿。可你要是再敢踏进我们村一步,下回,就不是让你破财这么简单了。”

  周山凑近了些,声音压得像冬日里的冰碴子。

  “他会让你知道知道,嘛叫‘工作’,嘛叫‘饭碗’,又是怎么没的。”

  许大茂的瞳孔,骤然收缩!

  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这话里的威胁,太他妈赤裸裸了!

  一个乡下泥腿子,一个病秧子,他凭什么?他敢?

  可一对上周山那双毫无感情的眼睛,他所有的侥幸和嘴硬,瞬间被碾得粉碎。

  他信了。

  那个叫周野的病秧子,真能干出这种事来!

  “滚吧。”

  周山像挥苍蝇一样摆了摆手。

  许大茂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消失在夜色里。

  屋子里,娄小娥站在窗边,将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她看着周山那如山般可靠的背影,心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才是周野的手段。

  不动手,不见血。

  三言两语,就精准地掐住了许大茂的命门,让他跌了最大的份儿,让他往后一辈子都得绕着秦家峪走。

  这比打他一顿,狠多了。

  也高明多了。

  ……

  许大茂一口气跑出二里地,才敢停下来喘口气。

  夜风一吹,他那点酒劲儿全醒了,剩下的只有无边的屈辱和后怕。

  他越想越气!

  他堂堂轧钢厂的放映员,城里人,居然被一群泥腿子给收拾了!

  尤其是在娄小娥面前!

  不行!这口气他咽不下!

  他不能就这么灰溜溜地走了!

  他得回去!他得跟娄小娥解释清楚!这一切都是误会!都是那个姓周的病秧子在背后搞鬼!

  对!一定是这样!

  娄小娥也是城里人,她肯定能理解自己!

  被愤怒和不甘冲昏了头脑,许大茂一咬牙,居然又调头,从另一条小路,悄悄地摸回了知青点。

  他不敢走正门,而是绕到屋后,对着那扇小窗,压低声音喊:

  “娄同志!娄同志!是我,许大茂!”

  屋里,刚准备躺下的娄小娥,浑身一僵。

  周桃立刻紧张起来:“娄姐姐,别理他!这孙zei就是个棒槌!”

  娄小娥却出奇地冷静。

  她看了一眼门口的方向,周山已经走了。

  她深吸一口气,眼神里闪过一丝从未有过的决绝。

  她走到窗边,没有开窗,只是隔着一层薄薄的窗户纸,冷冷地开了口。

  “许放映员,有何贵干?”

  许大茂一听有戏,赶紧给自己辩解:

  “娄同志,你别听他们胡说!我那是喝多了,走错路了!都是那个周野,他就是个二把刀,懂个屁的科学,就会装神弄鬼,他嫉妒我,故意陷害我!”

  “哦?”娄小娥的声音听不出喜怒,“是吗?”

  “当然是了!”许大茂说得唾沫横飞,“你想想,他一个乡下小子,病得快死了,哪来那么大本事?都是蒙人的!你可千万别被他骗了!咱们才是同路人,我……”

  “许大茂。”

  娄小娥忽然打断了他。

  她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把淬冰的刀子,瞬间让许大茂闭上了嘴。

  “我问你个事儿。”

  “你说,是拳头硬的是道理,还是你嘴里那套‘科学’是道理?”

  许大茂一愣,没明白她什么意思。

  只听娄小娥继续用一种平静到可怕的语调说:

  “今天,周野的‘道理’,能让柱子活下来,能让你跪在地上唱完《东方红》,能让你像条狗一样被人从苞米地里揪出来。”

  “而你的‘科学’呢?”

  娄小娥的嘴角,勾起一抹极尽嘲讽的弧度,那语气,竟和下午的周野有七八分相像。

  “你的科学,除了让你那张嘴滑得能摊鸡蛋,除了让你能借着由头耍流氓,除了让你花二十块钱买个‘屁事没有’……”

  “请问,还能干点啥?”

  “你!”

  窗外的许大茂,气得浑身发抖,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

  这些话,字字句句,都像是从周野嘴里说出来的!

  这个该死的病秧子!

  他不仅赢了,他居然还把自己的那套歪理,教给了娄小娥!

  “娄小娥!你丫挺的别给脸不要脸!你别忘了你家是什么成分!你以为你跟个泥腿子混,能有什么好下场?”

  恼羞成怒之下,许大茂终于撕破了所有伪装,开始口不择言。

  “啪!”

  一声脆响!

  屋里的煤油灯,被周桃失手打翻在地,瞬间熄灭。

  黑暗中,只剩下娄小娥冰冷如霜的声音。

  “许大茂,我再告诉你一个周野教我的道理。”

  “他说,科学是个好东西,但用它的人,分三六九等。”

  “有的人,用它救人。”

  “而有的人……”

  “连人都算不上,只是个上蹿下跳,专等着挨打的显眼包。”

  “滚。”

  “再让我看见你,我就让我爹,去你们轧钢厂,好好问问你们领导。”

  “问问你们厂的放映员,大半夜不睡觉,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