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西江省委会议室。
椭圆形会议桌两侧，坐着全省十三个地市的市委书记、市长，以及相关省直部门主要负责人。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
省委书记陈国栋坐在首位，面色严肃。他面前摆着一份厚厚的材料，封面上印着“九峰县农产品流通受阻事件调查报告”。
“人都到齐了，开会。”陈国栋开口，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像钉子，“今天这个会，只讨论一个问题：在我们省，为什么会发生清源市用行政文件，公然阻断相邻县农产品流通的事件？”
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坐在左侧中段的清源市长罗宏盛。
罗宏盛脸色惨白，额头冒汗。他想开口解释，但陈国栋没给他机会。
“罗宏盛同志，你先不用说话。”陈国栋拿起那份报告，“这份材料，是省纪委、省农业农村厅、省市场监督管理局联合调查组，用五天时间查出来的结果。我挑重点说。”
他翻开报告，念道：
“第一，清源市市场监督管理局发布的《关于暂停采购九峰县农产品的建议》，未经合法性审查，也未按规定向上级主管部门备案。程序违法。”
“第二，所谓的‘质量不合格’，依据的是清源市单方面制定的、明显高于国家标准和行业惯例的地方标准。经省质检院复检，九峰县送检的香菇、茶叶、竹笋等十二个批次产品，全部符合国家标准。”
“第三，调查发现，清源市多家农产品加工企业，与九峰县存在直接竞争关系。其中三家企业的法人代表，在文件发布前一周，曾联名向罗宏盛同志递交报告，称‘九峰低价产品冲击本地市场’。”
陈国栋合上报告，看向罗宏盛：“罗宏盛同志，你有什么要解释的？”
罗宏盛站起来，嘴唇哆嗦：“陈书记，这件事……这件事是我们工作不细致，考虑不周。我们的本意是规范市场秩序，保护本地农民利益，但在方式方法上确实有欠妥之处……”
“欠妥之处？”陈国栋打断他，声音陡然提高，“一纸文件，差点让一个县的农业产业崩溃！让几千户农民血本无归！你管这叫‘欠妥’？！”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
“更严重的是，”陈国栋从文件夹里又抽出一份文件，“省纪委在调查过程中，接到了关于你其他问题的举报。经初步核实，你在东湖科技园土地出让、龙盛集团税收减免等事项上，涉嫌严重违纪违法。现在，我代表省委宣布——”
罗宏盛腿一软，几乎要瘫倒。
“罗宏盛同志，从即日起，停职接受组织审查。”陈国栋一字一句，“省纪委会同有关部门，对你涉嫌的问题进行深入调查。”
两名省纪委的工作人员走进会议室，走到罗宏盛身边：“罗宏盛同志，请跟我们走。”
罗宏盛被带走了。会议室里，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陈国栋环视全场：“今天这件事，是个深刻的教训。我们一些领导干部，把地方利益、部门利益，甚至个人利益，凌驾于群众利益、全省发展大局之上！这是绝对不允许的！”
他顿了顿，语气稍缓：“当然，我们也要看到，在这次事件中，九峰县的表现可圈可点。面对不公，他们没有选择沉默，而是依法依规维权，积极自救。尤其是，他们利用数字经济手段，开拓新的销售渠道，在危机中找到了新机遇。”
所有人的目光又投向坐在后排的秦赐。
“秦赐同志，”陈国栋点名，“你来说说，九峰是怎么做到的？”
秦赐站起来，走到发言席。他没有拿稿子，声音平稳而有力：
“陈书记，各位领导。九峰的做法很简单：第一，坚信法律的公正。我们第一时间整理证据，通过正规渠道反映问题。第二，相信群众的力量。我们公开透明地告知农户真相，团结一致共同面对。第三，拥抱时代的变化。我们利用电商直播、新媒体，把我们的好产品、好故事，直接讲给全国人民听。”
“这次危机让我们深刻认识到，”秦赐继续说，“县域经济要发展，不能只靠等政策、靠别人施舍。我们要有自己的产业硬实力，要有敢于亮剑的锐气，更要有始终站在百姓中间的底气。”
陈国栋频频点头：“说得好。省委研究决定，将九峰县在数字经济发展、农业产业转型、基层社会治理方面的探索，列为全省典型经验，在全省推广。”
他顿了顿，宣布了一个更重要的决定：
“同时，为了从根本上解决区域发展不平衡、行政壁垒的问题，省委决定成立‘西山片区区域协同发展领导小组’，由我担任组长。领导小组下设办公室，负责具体协调工作。”
陈国栋看向秦赐：“秦赐同志，省委决定，任命你为领导小组办公室常务副主任，级别副厅。希望你发挥在九峰的实践经验和创新精神，为整个西山片区的发展，蹚出一条新路。”
会议室里响起低低的议论声。三十多岁的副厅级，而且是如此重要的岗位，这在西江省历史上都属罕见。
秦赐深吸一口气：“感谢组织的信任。我一定竭尽全力，不辱使命。”
会议结束后，陈国栋单独留下秦赐：“秦赐同志，请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省委书记办公室朴素而庄重。陈国栋关上门，指了指沙发：“坐。”
秦赐坐下，有些疑惑。陈国栋没有绕圈子，直接说道：“刚才的任命是公开的、正式的。但还有一项任务，需要你在新的岗位上同时承担。”
他从抽屉里取出一个密封的文件袋，递给秦赐：“这是中纪委和国家安全部联合下发的密函。你先看，看完我们再说。”
秦赐拆开文件袋，里面是一份标着“绝密”的文件。内容让他越看越心惊——
文件揭示了“老K”网络的存在，这是一个盘踞在海外、专门针对中国战略性新兴产业进行渗透和破坏的犯罪组织。黑曜石集团只是其商业掩护之一。而郑三强、罗宏盛，都只是这个网络在国内发展的“下线”。
更关键的是，文件中提到：“老K”网络的下一个重点目标，正是西山片区——这里集中了稀土、磁性材料、清洁能源等多项战略性产业资源。
“看完了？”陈国栋的声音将秦赐从震惊中拉回。
“陈书记，这是……”
“这是中央直接下达的任务。”陈国栋神色严肃，“你担任西山片区办公室常务副主任，正好可以接触到片区内的重点企业和投资项目。组织上希望你利用这个身份，暗中调查可能渗透进来的问题资本，识别并防范‘老K’网络的破坏活动。”
“我需要做什么？”秦赐问。
“你的公开职务不变。但组织上会为你安排一个掩护身份——国家战略性新兴产业投资基金的西南片区特聘顾问。”陈国栋解释，“这个身份可以让你名正言顺地接触各类投资项目和资本方，同时也便于与中央相关部门直接对接。”
“我明白了。”秦赐点头，“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比硝烟更危险。”陈国栋起身，拍了拍秦赐的肩膀，“你的对手可能穿着西装，在五星级酒店里和你谈笑风生。但他们手里的刀，比郑三强的枪更致命。秦赐同志，省里会全力支持你，但更多时候，你需要独自判断、独自决策。”
“我不怕。”秦赐站得笔直，“九峰六年，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守护，本身就是没有尽头的事业。”
“好！”陈国栋眼中露出赞许，“三天后，你去九峰告别，然后正式赴任。记住，你的战场，从今天起，既是西山片区，更是国家经济安全的最前沿。”
三天后，九峰县城。
县委大院里挤满了人。不只是干部，更多的是闻讯赶来的普通百姓。他们知道，秦县长要走了。
送别会简单而朴素。秦赐站在台阶上，看着下面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孙紫恩、张向荣、陈悦儿、老周支书、山湖村的乡亲们……
“我在九峰六年零七个月。”秦赐开口，声音有些沙哑，“这六年多，我们从修第一条旅游公路开始，到发展生态旅游，到建设数字经济，到这次打赢农产品保卫战……每一步，都不容易。”
人群安静地听着。
“但每一步，我们都一起走过来了。”秦赐目光扫过每一个人，“我感谢大家，感谢你们的信任，感谢你们的付出。没有你们，九峰不会有今天。”
老周支书眼圈红了：“秦县长，是我们要感谢你……”
秦赐摇摇头：“我要走了，但九峰的精神不能走。那种不甘落后、敢闯敢拼、团结一心的精神，请大家一定传承下去。”
他走到孙紫恩面前：“紫恩，九峰就交给你了。”
孙紫恩用力点头，眼泪掉了下来：“县长放心，我一定守好九峰。”
陈悦儿、张向荣……一个个握别。最后，秦赐走到乡亲们面前，深深鞠了一躬。
掌声雷动。许多人哭了。
秦赐转身上车，没有回头。他怕一回头，自己也会忍不住。
车子驶出县委大院，驶过九峰的街道、山道。路旁，不断有百姓自发地挥手送别。
西南边境，烈士陵园。
午后阳光明媚，洒在整齐的墓碑上。秦赐、周影、徐建、阮勇，四人并肩站在林原的墓前。
墓碑上的照片里，林原穿着军装，笑得灿烂。
秦赐蹲下身，将一朵山花放在墓前，又将一枚特殊的“勋章”——一枚用九峰特产的金色香菇脱水制成的胸章——轻轻摆在一旁。
“兄弟，”秦赐轻声说，“伤害林颜的恶人，倒了。想欺负咱们老百姓的恶官，也倒了。你可以安心了。”
周影将一束白菊放下，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站着。
徐建和阮勇立正，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微风吹过，松柏轻摇，仿佛在回应。
林颜没有来现场，但她录了一段视频。视频里，她抱着吉他，清唱那首《山的回响》：
“……你走过的路，开满了花。
你守护的山，回荡着歌。
哥哥，你看啊，天亮了……”
歌声在山谷间回荡，清澈而悠远。
椭圆形会议桌两侧，坐着全省十三个地市的市委书记、市长，以及相关省直部门主要负责人。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
省委书记陈国栋坐在首位，面色严肃。他面前摆着一份厚厚的材料，封面上印着“九峰县农产品流通受阻事件调查报告”。
“人都到齐了，开会。”陈国栋开口，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像钉子，“今天这个会，只讨论一个问题：在我们省，为什么会发生清源市用行政文件，公然阻断相邻县农产品流通的事件？”
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坐在左侧中段的清源市长罗宏盛。
罗宏盛脸色惨白，额头冒汗。他想开口解释，但陈国栋没给他机会。
“罗宏盛同志，你先不用说话。”陈国栋拿起那份报告，“这份材料，是省纪委、省农业农村厅、省市场监督管理局联合调查组，用五天时间查出来的结果。我挑重点说。”
他翻开报告，念道：
“第一，清源市市场监督管理局发布的《关于暂停采购九峰县农产品的建议》，未经合法性审查，也未按规定向上级主管部门备案。程序违法。”
“第二，所谓的‘质量不合格’，依据的是清源市单方面制定的、明显高于国家标准和行业惯例的地方标准。经省质检院复检，九峰县送检的香菇、茶叶、竹笋等十二个批次产品，全部符合国家标准。”
“第三，调查发现，清源市多家农产品加工企业，与九峰县存在直接竞争关系。其中三家企业的法人代表，在文件发布前一周，曾联名向罗宏盛同志递交报告，称‘九峰低价产品冲击本地市场’。”
陈国栋合上报告，看向罗宏盛：“罗宏盛同志，你有什么要解释的？”
罗宏盛站起来，嘴唇哆嗦：“陈书记，这件事……这件事是我们工作不细致，考虑不周。我们的本意是规范市场秩序，保护本地农民利益，但在方式方法上确实有欠妥之处……”
“欠妥之处？”陈国栋打断他，声音陡然提高，“一纸文件，差点让一个县的农业产业崩溃！让几千户农民血本无归！你管这叫‘欠妥’？！”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
“更严重的是，”陈国栋从文件夹里又抽出一份文件，“省纪委在调查过程中，接到了关于你其他问题的举报。经初步核实，你在东湖科技园土地出让、龙盛集团税收减免等事项上，涉嫌严重违纪违法。现在，我代表省委宣布——”
罗宏盛腿一软，几乎要瘫倒。
“罗宏盛同志，从即日起，停职接受组织审查。”陈国栋一字一句，“省纪委会同有关部门，对你涉嫌的问题进行深入调查。”
两名省纪委的工作人员走进会议室，走到罗宏盛身边：“罗宏盛同志，请跟我们走。”
罗宏盛被带走了。会议室里，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陈国栋环视全场：“今天这件事，是个深刻的教训。我们一些领导干部，把地方利益、部门利益，甚至个人利益，凌驾于群众利益、全省发展大局之上！这是绝对不允许的！”
他顿了顿，语气稍缓：“当然，我们也要看到，在这次事件中，九峰县的表现可圈可点。面对不公，他们没有选择沉默，而是依法依规维权，积极自救。尤其是，他们利用数字经济手段，开拓新的销售渠道，在危机中找到了新机遇。”
所有人的目光又投向坐在后排的秦赐。
“秦赐同志，”陈国栋点名，“你来说说，九峰是怎么做到的？”
秦赐站起来，走到发言席。他没有拿稿子，声音平稳而有力：
“陈书记，各位领导。九峰的做法很简单：第一，坚信法律的公正。我们第一时间整理证据，通过正规渠道反映问题。第二，相信群众的力量。我们公开透明地告知农户真相，团结一致共同面对。第三，拥抱时代的变化。我们利用电商直播、新媒体，把我们的好产品、好故事，直接讲给全国人民听。”
“这次危机让我们深刻认识到，”秦赐继续说，“县域经济要发展，不能只靠等政策、靠别人施舍。我们要有自己的产业硬实力，要有敢于亮剑的锐气，更要有始终站在百姓中间的底气。”
陈国栋频频点头：“说得好。省委研究决定，将九峰县在数字经济发展、农业产业转型、基层社会治理方面的探索，列为全省典型经验，在全省推广。”
他顿了顿，宣布了一个更重要的决定：
“同时，为了从根本上解决区域发展不平衡、行政壁垒的问题，省委决定成立‘西山片区区域协同发展领导小组’，由我担任组长。领导小组下设办公室，负责具体协调工作。”
陈国栋看向秦赐：“秦赐同志，省委决定，任命你为领导小组办公室常务副主任，级别副厅。希望你发挥在九峰的实践经验和创新精神，为整个西山片区的发展，蹚出一条新路。”
会议室里响起低低的议论声。三十多岁的副厅级，而且是如此重要的岗位，这在西江省历史上都属罕见。
秦赐深吸一口气：“感谢组织的信任。我一定竭尽全力，不辱使命。”
会议结束后，陈国栋单独留下秦赐：“秦赐同志，请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省委书记办公室朴素而庄重。陈国栋关上门，指了指沙发：“坐。”
秦赐坐下，有些疑惑。陈国栋没有绕圈子，直接说道：“刚才的任命是公开的、正式的。但还有一项任务，需要你在新的岗位上同时承担。”
他从抽屉里取出一个密封的文件袋，递给秦赐：“这是中纪委和国家安全部联合下发的密函。你先看，看完我们再说。”
秦赐拆开文件袋，里面是一份标着“绝密”的文件。内容让他越看越心惊——
文件揭示了“老K”网络的存在，这是一个盘踞在海外、专门针对中国战略性新兴产业进行渗透和破坏的犯罪组织。黑曜石集团只是其商业掩护之一。而郑三强、罗宏盛，都只是这个网络在国内发展的“下线”。
更关键的是，文件中提到：“老K”网络的下一个重点目标，正是西山片区——这里集中了稀土、磁性材料、清洁能源等多项战略性产业资源。
“看完了？”陈国栋的声音将秦赐从震惊中拉回。
“陈书记，这是……”
“这是中央直接下达的任务。”陈国栋神色严肃，“你担任西山片区办公室常务副主任，正好可以接触到片区内的重点企业和投资项目。组织上希望你利用这个身份，暗中调查可能渗透进来的问题资本，识别并防范‘老K’网络的破坏活动。”
“我需要做什么？”秦赐问。
“你的公开职务不变。但组织上会为你安排一个掩护身份——国家战略性新兴产业投资基金的西南片区特聘顾问。”陈国栋解释，“这个身份可以让你名正言顺地接触各类投资项目和资本方，同时也便于与中央相关部门直接对接。”
“我明白了。”秦赐点头，“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比硝烟更危险。”陈国栋起身，拍了拍秦赐的肩膀，“你的对手可能穿着西装，在五星级酒店里和你谈笑风生。但他们手里的刀，比郑三强的枪更致命。秦赐同志，省里会全力支持你，但更多时候，你需要独自判断、独自决策。”
“我不怕。”秦赐站得笔直，“九峰六年，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守护，本身就是没有尽头的事业。”
“好！”陈国栋眼中露出赞许，“三天后，你去九峰告别，然后正式赴任。记住，你的战场，从今天起，既是西山片区，更是国家经济安全的最前沿。”
三天后，九峰县城。
县委大院里挤满了人。不只是干部，更多的是闻讯赶来的普通百姓。他们知道，秦县长要走了。
送别会简单而朴素。秦赐站在台阶上，看着下面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孙紫恩、张向荣、陈悦儿、老周支书、山湖村的乡亲们……
“我在九峰六年零七个月。”秦赐开口，声音有些沙哑，“这六年多，我们从修第一条旅游公路开始，到发展生态旅游，到建设数字经济，到这次打赢农产品保卫战……每一步，都不容易。”
人群安静地听着。
“但每一步，我们都一起走过来了。”秦赐目光扫过每一个人，“我感谢大家，感谢你们的信任，感谢你们的付出。没有你们，九峰不会有今天。”
老周支书眼圈红了：“秦县长，是我们要感谢你……”
秦赐摇摇头：“我要走了，但九峰的精神不能走。那种不甘落后、敢闯敢拼、团结一心的精神，请大家一定传承下去。”
他走到孙紫恩面前：“紫恩，九峰就交给你了。”
孙紫恩用力点头，眼泪掉了下来：“县长放心，我一定守好九峰。”
陈悦儿、张向荣……一个个握别。最后，秦赐走到乡亲们面前，深深鞠了一躬。
掌声雷动。许多人哭了。
秦赐转身上车，没有回头。他怕一回头，自己也会忍不住。
车子驶出县委大院，驶过九峰的街道、山道。路旁，不断有百姓自发地挥手送别。
西南边境，烈士陵园。
午后阳光明媚，洒在整齐的墓碑上。秦赐、周影、徐建、阮勇，四人并肩站在林原的墓前。
墓碑上的照片里，林原穿着军装，笑得灿烂。
秦赐蹲下身，将一朵山花放在墓前，又将一枚特殊的“勋章”——一枚用九峰特产的金色香菇脱水制成的胸章——轻轻摆在一旁。
“兄弟，”秦赐轻声说，“伤害林颜的恶人，倒了。想欺负咱们老百姓的恶官，也倒了。你可以安心了。”
周影将一束白菊放下，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站着。
徐建和阮勇立正，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微风吹过，松柏轻摇，仿佛在回应。
林颜没有来现场，但她录了一段视频。视频里，她抱着吉他，清唱那首《山的回响》：
“……你走过的路，开满了花。
你守护的山，回荡着歌。
哥哥，你看啊，天亮了……”
歌声在山谷间回荡，清澈而悠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