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她死在上辈子的雨夜里-《都市重瞳:神级警探,签到缉凶》

  清晨六点,滨河医院天台。

  风很轻,却带着铁锈与油渍混合的陈旧气味。

  李炎蹲坐在昨夜飘落的臭豆腐纸袋旁,指尖摩挲着那张折叠整齐的便签——【下次,换我请你吃】。

  字迹清秀,笔锋微顿,像是写这句话的人,在落笔时曾犹豫了一瞬。

  他闭上眼,深呼吸。

  空气里残留着一丝极淡的墨香,像是从高晴烟常用的笔记本上散出的气息。

  可这味道不该出现在这里。

  她的笔记本早就随着青铜镜的开启,化作了光柱中的一缕尘埃。

  意识忽然下沉。

  像一脚踏空,坠入记忆的裂缝。

  他在黑暗中听见了一声啜泣——极轻,断续,仿佛来自某个被封存多年的梦境深处。

  那不是现实的声音,而是某种共鸣,从灵魂的褶皱里渗出,带着血与雨的腥气。

  猛然睁眼。

  眼前依旧是破败的天台,晨雾未散,护栏上的纸袋随风轻晃。

  但他的太阳穴突突跳动,系统久违地弹出一行冰冷提示:

  【检测到双生频率残响】

  【来源:南区朱雀峰·高氏祖宅】

  【警告:信号波动与“轮回之眼”同频,疑似存在跨意识锚点】

  李炎瞳孔一缩。

  高氏祖宅?

  那个百年老宅,早在二十年前就已荒废,连地产商都不敢接手。

  传闻高家三代单传,每代都有一人死于非命,尸骨无存,唯有一面铜镜代代相传,供奉在祠堂深处。

  而现在,系统竟指向那里?

  他低头看向左手无名指——一枚不起眼的银戒静静箍在那里,表面布满细密裂纹,那是屏蔽“神经链共振”的最后防线。

  此刻,戒指正微微发烫,像是被无形之火灼烧。

  “不是结束……”他低声自语,声音沙哑如锈刀刮过石板,“是他们把战场搬进了我们的梦里。”

  话音未落,手机震动。

  一条加密信息自动加载,没有发送者号码,只有一段模糊坐标和三个字:去看看。

  字体,竟与高晴烟的手写体一模一样。

  与此同时,老城区一处偏僻巷内。

  盲人按摩院地下室,潮湿阴冷,墙上贴满泛黄符纸。

  高晴烟倚墙而坐,右眼缠着浸染翡翠粉的纱布——那是她从唐门遗骸中提取出的“静默物质”制成的封印层,能压制她那只能感知血脉共振的异瞳。

  她在梦中看见了母亲。

  不是记忆中的模样,而是站在一片灰烬之中,身穿寿衣,双手捧着一面青铜镜。

  镜中倒影,是一个穿警服的男人倒在血泊里,雨水冲刷着他胸前的警号牌:0723。

  那是李炎的编号。

  她惊醒,冷汗浸透后背,呼吸急促得如同濒死之人。

  抬手探向脖颈动脉,却发现脉搏节奏竟与梦中心跳完全同步——一下,两下,三下……缓慢而规律,像是某种仪式的节拍。

  她猛地咬破食指,在斑驳墙面上划下一行血字:

  【林小雅,死亡时间:2013年4月7日,地点:滨河桥南侧】

  名字陌生,却如烙印般刻进骨髓。

  她甚至能“看”见那个女人的模样:齐肩黑发,左耳垂有颗痣,穿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裙。

  可她从未见过她。

  更诡异的是,这具身体的记忆里,根本没有“林小雅”这三个字的存在。

  除非……

  这是别人的记忆,强行植入了她的意识。

  她盯着血字,忽然笑了一声,笑声低哑,近乎癫狂:“你们想让我们梦见彼此的死亡?好啊……那就让我先记住你们的名字。”

  上午九点十七分,朱雀峰半山腰。

  高氏祖宅大门洞开,如同巨兽张开的口。

  警笛声刺破晨雾,红蓝光芒在古宅斑驳的雕花门楣上跳动。

  刑侦队已封锁现场,法医正跪在厅堂中央拍照取证。

  死者是一名年轻女性,约二十七八岁,身着素白连衣裙,跪坐于堂前供桌之下。

  双手交叠置于胸前,掌心各握一枚铜钱,纹路清晰,铸有“高”字篆印,与高家祖传布偶中用于祭祀的献祭币完全一致。

  门窗反锁,无撬动痕迹;屋内无打斗、无挣扎、无毒物反应。

  初步判断死亡时间不超过十二小时。

  “这他妈是仪式杀人。”刑侦队长拧着眉头,摘下帽子擦汗,“谁会把尸体摆成这样?还特地塞两枚破铜钱?”

  旁边年轻警员翻着资料:“队长,身份刚确认……林小雅,三年前登记过失踪人口。但系统显示,她已经在一场车祸中死亡,骨灰都火化了。”

  “死人复活?”

  “不,是有人用了她的身份。”

  队长眯起眼,望向供桌上那尊残缺的木偶——娃娃脸上用朱砂画着眼睛,嘴角上扬,笑容诡异。

  而在它脚下,散落着几片焦黑的纸屑,隐约可见“第十次轮回”几个字。

  他没注意到,就在院墙外的梧桐树后,一道身影悄然伫立。

  李炎摘下墨镜,眼神沉得像暴雨前的夜空。

  他望着那扇紧闭的玻璃窗,望着厅堂中央跪坐的尸体轮廓,手指缓缓攥紧。

  就在那一瞬,太阳穴骤然抽痛,仿佛有根烧红的针,直插脑髓。

  一段画面强行撕裂封印,闪现而出——

  雨夜,桥头,一只颤抖的手伸出车窗,攥着他佩枪的扳机护圈。

  一个女人的声音在哭喊:“李炎!你答应过带我去看海的——”

  然后是刺眼的车灯,巨大的撞击声,还有……他自己在雨中嘶吼,抱着逐渐冰冷的身体,指甲缝里全是泥与血。

  他的记忆里,林小雅的确死于三年前的雨夜车祸。

  但……他明明已经亲手改写了无数命运。

  为什么……她的尸体,会出现在高氏祖宅?

  而更可怕的是——

  他根本不记得,自己曾经把她葬在哪里。

  玻璃窗映出李炎的脸,像一张被雨水冲刷过的旧底片。

  他站在院墙外那棵老梧桐的阴影下,衣领翻起,头发凌乱,肩上搭着一件沾满油渍的破棉袄——这是他在巷口流浪汉堆里“借”来的伪装。

  警戒线外围聚着几个围观群众,没人多看他一眼。

  可他的视线,却死死钉在厅堂中央那具跪坐的尸体上。

  素白色连衣裙,双手交叠,掌心各握一枚铜钱。

  那姿势,不是死亡,是献祭。

  当死者微微侧转的脸庞落入视野时,李炎的呼吸骤然停滞。

  林小雅。

  她闭着眼,面容安详得近乎诡异,仿佛只是沉入了一场不愿醒来的梦。

  可就在这一瞬,太阳穴像是被烧红的铁钎狠狠刺入,剧痛顺着颅骨蔓延至后颈,眼前景象骤然扭曲——

  雨点砸在桥面,溅起血色水花。

  一辆失控的轿车斜插进护栏,引擎盖扭曲变形。

  他跪在泥泞中,怀里抱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她的手指还勾着他佩枪的扳机护圈,指尖发紫。

  “别回头……她在看着你。”她用尽最后力气呢喃,嘴唇开裂,声音微弱如风中残烛。

  然后,心跳停止。

  记忆如潮水倒灌,撕裂了十年来他亲手筑起的堤防。

  踉跄后退一步,李炎靠在树干上,冷汗瞬间浸透内衫。

  那不是普通的回忆——那是被系统封锁、被意志压制、甚至被轮回之力刻意抹除的禁忌片段!

  他明明记得,他已经改写了命运,林小雅不该再死,更不该以这种方式,出现在高家祖宅!

  可她死了。

  而且是以一种仪式化的姿态,被供奉在本该只属于高氏血脉的祠堂之中。

  【叮——】

  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在他脑中响起,久违得如同来自另一个世界:

  【检测到强烈情感共振】

  【解锁新功能:双生幻象(初级)】

  ——可与绑定宿主共享特定记忆片段

  (当前绑定对象:高晴烟|链接强度:17%|不稳定)

  李炎瞳孔骤缩。

  双生?幻象?

  这不只是记忆复苏,而是有人在利用某种机制,将两人的意识强行编织进同一段命运回路!

  而林小雅……更像是触发这一切的钥匙。

  他缓缓抬手,摸了摸左手无名指上的银戒。

  裂纹更深了,金属表面泛起暗红光泽,像是内部有什么正在苏醒。

  他知道,这枚戒指曾封印着“神经链共振”的侵袭,可如今,连它也开始失效。

  这不是巧合。

  这是布局。

  一场跨越生死、贯穿两世的精神猎杀。

  ——他们想让他看见过去,也想让他相信未来已定。

  李炎咬牙站直身体,眼神从悲恸转为森寒。

  他不会任人摆布。

  既然对方要掀开伤疤,那他就用这道伤口,割开他们的喉咙。

  中午十二点,老城区工匠坊地下室。

  霉味混着铁锈与陈年松香扑面而来。

  一位驼背老匠人正用镊子夹住那枚碎裂的银戒,放入坩埚中加热。

  火焰幽蓝,戒指在高温下熔成一滴灰烬状液体,随即被掺入一碗黑糊糊的油渣混合物中。

  “‘叛徒灰’加臭豆腐油渣?”李炎盯着那碗冒着气泡的黏稠物,皱眉,“你确定这玩意儿能挡住精神入侵?”

  老匠人头也不抬:“乌托邦的东西,只能用背叛它的残渣来反制。你那戒指是他们早年埋下的监听节点,现在成了干扰源——把它炼成鼻塞剂,至少能屏蔽被动投射。”他顿了顿,浑浊的眼珠转向李炎,“但如果你主动踏入幻象……精神会被撕成两半。一半留在现实,一半困在记忆迷宫,永远找不到出口。”

  李炎沉默片刻,将药丸捏成两粒小球,藏入袖口暗袋。

  他打开随身平板,调出系统内置的【家族树分析界面】,指尖划过输入框,敲下三个字:林小雅。

  屏幕闪烁几秒,突然跳出警告弹窗:【权限不足|数据加密等级:Ω】

  紧接着,页面自动跳转至一条从未显示过的隐藏支线——

  【情感锚点·第0号实验体副产物】

  关联项目:双生密室计划

  标注状态:激活失败|记忆污染率98.6%

  备注:“她不是意外死亡,而是第一个被选中的容器。”

  李炎冷笑出声。

  原来如此。

  林小雅从来不是他生命中的偶然。

  她是“乌托邦”精心培育的情感锚点,是他前世执念最深的人之一——她的死,不仅是为了摧毁他,更是为了在未来某个时刻,成为唤醒“双生密室”的引信。

  她是钥匙环上的第一把锁。

  而现在,有人已经转动了它。

  深夜,高氏祖宅书房。

  月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落,尘埃在光柱中缓慢旋转。

  高晴烟独自潜入,脚步轻如落叶。

  她翻遍书架,终于在父亲日记末页发现一张泛黄照片——两名婴儿并排躺在青铜摇篮中,一名标记“G00A”,另一名标记“G00b”。

  照片背面,一行钢笔字迹清晰可见:

  “若A亡,则b启;若b乱,则A归。”

  她指尖微微发抖。

  A和b……是谁?

  自己是哪一个?

  还是说,她和谁早已被绑定在这场轮回之中?

  正欲细看,身后书架忽然发出低沉机括声,缓缓横向移开,露出一道向下的石阶。

  阴风自地底涌出,带着潮湿的腐土气息,却又夹杂着一丝极其熟悉的气味——

  臭豆腐的焦香。

  那是李炎贴身携带的熏香残留。

  他曾笑着说这是“接地气的灵魂燃料”,可此刻,这味道却像一根无形的线,牵引着她走向未知的深渊。

  她一步步走下台阶,尽头是一扇铁门,通体漆黑,表面刻满镜面纹身般的符文,每一道都似在流动,仿佛活物呼吸。

  门缝中渗出淡淡雾气,隐约映出扭曲的人影。

  就在此刻,系统悄然浮现提示:

  【签到成功!地点:记忆回廊入口】

  【获得奖励:道具·记忆锚定针】

  ——可暂时固定双生幻象中的关键节点(使用次数:1)

  她伸手触碰门把手,冰凉刺骨。

  忽然,喉间一紧。

  一个不属于她的声音,从她自己的嘴里轻轻响起,带着哭腔,带着怨恨,带着穿越雨夜的绝望:

  “小烟……是你杀了我吗?”

  ——是林小雅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