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我在祭台上拆了炸弹-《都市重瞳:神级警探,签到缉凶》

  天色微亮,晨雾如纱,缠绕着朱雀峰的轮廓。

  古老的祭坛在黎明的第一缕光线下,显露出一种肃穆而冷峻的质感,仿佛一头蛰伏的巨兽,正缓缓苏醒。

  今日,高家将在这里重燃传承之火,那门被命名为“定鼎”的百年古炮,早已被精心擦拭,炮口黝黑,直指苍穹。

  它不仅仅是一门礼炮,更是高家权柄交替的唯一见证。

  族人们陆续聚集在祭坛广场,交头接耳,但气氛却不似庆典那般热烈,反而透着一股压抑与凝重。

  高振海身着锦袍,站在人群前方,神情庄重地宣布支持侄女高晴烟接任家主之位。

  他的声音洪亮而富有感染力,引来了一片稀疏却礼貌的掌声。

  然而,在这片刻的和谐之下,无人注意到,一道身影正被悄然调离了庆典的核心区域。

  李炎抱着一只沉重的木箱,走在通往旧库房的青石小径上。

  他的职位是烟火技师,此刻却被安排去做杂役的活儿——清理废弃已久的库房。

  这是一个明显的信号,一个将他排除在外的信号。

  他脸上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对这种不公的待遇毫不在意。

  他的脚步沉稳,每一步都像在丈量着什么。

  库房内弥漫着尘埃与朽木混合的怪异气味。

  李炎将木箱放下,借着昏暗的光线环顾四周。

  他的目光没有在那些杂乱的旧物上停留,而是径直扫向了库房最深处的墙角,那里堆放着一摞废弃的油布。

  他不动声色地走过去,以搬运为名,将油布一一掀开。

  就在最底层的油布之下,一个不起眼的深色玻璃瓶静静地躺在那里。

  瓶身的大半标签已被撕去,只留下一点纸屑的毛边,但瓶中还剩下小半瓶幽蓝色的液体,在光线下折射出危险而诡异的光泽。

  李炎拿起瓶子,指尖轻轻摩挲着瓶底。

  那里,一个用特殊工艺蚀刻的微小印记清晰可见——是一串编号,高振海私人印章的防伪编号。

  他曾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下,见过这份印章的图样和编号规则。

  一股冷冽的笑意在他嘴角一闪而过。

  从b仓爆炸现场的泥土样本,到燃烧残留物的独特结晶形态,再到那位被吓破了胆却还记得关键细节的老库管的证词,所有的线索都像一根根散落的丝线。

  而现在,这半瓶被遗弃的“蓝水”,就是将所有丝线串联起来的那根针。

  证据链,在此刻终于彻底闭环。

  他从怀中取出一小片油纸,用随身携带的炭笔飞快地写下几个字,言简意赅地指明了物证的地点与关联。

  片刻之后,陆小曼端着一个食盒,以送茶点的名义出现在库房门口。

  她担忧地看着李炎,李炎却只是对她微一点头,趁着接过食盒的瞬间,将那张油纸条不着痕迹地塞进了食盒的夹层底部。

  陆小曼冰雪聪明,立刻会意,端着食盒匆匆离去。

  几分钟后,正在祭坛前排观礼的高晴烟身形微不可察地一顿。

  陆小曼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眼神中掠过一丝难以置信的震惊与痛苦。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巨浪,对身旁的长老低声告罪,悄然离席。

  偏殿之内,光影斑驳。

  高晴烟找到了正在擦拭工具的李炎,她的声音因为竭力克制而显得有些沙哑:“你疯了吗?就算你找到了东西,现在拿出来,只会被当成一个企图扰乱祭典的疯子,被当场格杀!高家有高家的规矩,任何外人,都不能在传承大典上插手我们的家事,这是挑衅!”

  李炎停下手中的动作,缓缓转身,他的目光像一把锋利的刀,直直刺入高晴烟的眼底:“规矩?那你告诉我,如果制定规矩的人,本身就是凶手;如果那个要用血腥来铺就自己家主之路的人,是你最敬爱的亲叔叔,你还信什么规矩?”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高晴烟的心上。

  她踉跄着后退一步,嘴唇翕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是啊,当规矩的守护者变成了毁灭者,那规矩本身还有什么意义?

  她的内心在剧烈地挣扎,一边是家族的荣耀与规则,一边是血淋淋的真相与无辜的生命。

  良久的沉默之后,殿内只听得到彼此压抑的呼吸声。

  最终,她猛地转身,快步向外走去,只留下一句决绝的话语,在空旷的偏殿中回响。

  “我会拖住他点燃定鼎炮的时间……这能为你争取十分钟。”

  祭典的鼓乐声陡然拔高,雄浑的号角响彻云霄。

  高振海在一众护卫的簇拥下,亲自护送着那门古老的“定鼎炮”进入祭坛中央。

  他的脸上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庄重,每一步都走得稳健有力,仿佛正踏在通往权力之巅的阶梯上。

  与此同时,李炎如同一道鬼影,利用后台杂物和人群的掩护,避开了一道道警惕的目光。

  趁着一组守卫换岗的短暂空隙,他闪身钻进了炮台下方的检修通道。

  通道内狭窄而黑暗,充满了机油和金属的冰冷气息。

  他迅速爬到炮身正下方,脑海中飞速闪过《烟火志》中关于此类古炮的记载:引信结构极为特殊,采用双层保险锁控。

  外层是机械锁,内层是电子延时装置。

  若强行破坏外锁,内部的压力传感器会立刻感应到异常,触发自毁机制,瞬间引爆。

  这不是一场庆典,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谋杀。

  李炎从怀中取出一个巴掌大小、形似听诊器的奇特道具。

  这是他前世遗留下的东西,一个微型回音探测仪,可以精准捕捉到最细微的机械运转声。

  他将探测头紧紧贴在冰冷的炮管壁上,屏住呼吸。

  滴、滴、哒……

  耳机里传来微弱而清晰的声响。

  这个节奏,比正常的礼炮预热程序要缓慢得多,而且带着一种独特的电子脉冲间隔。

  他的心猛地一沉。

  第二道保险,那道电子延时装置,已经被激活了。

  这根本不是什么礼炮,这是一枚伪装成礼炮的定时炸弹!

  高振海不仅要炸死那些可能反对他的长老,甚至连高晴烟都算计在内!

  时间紧迫,他没有丝毫犹豫。

  他迅速从随身的工具包中抽出一卷极细的铜丝,手指翻飞,瞬间绕成一个精密的线圈。

  这是他从一位隐世的老匠人那里学来的“断频扰流法”,一种利用电磁干扰来欺骗早期电子设备的土办法。

  他小心翼翼地将线圈缠绕在引信的外部接口处,制造出一个微弱但稳定的电磁干扰场。

  很快,耳机里“滴、滴、哒”的声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平稳的电流声。

  系统被成功欺骗,误判为“点火信号已接收,延时程序关闭”。

  解决了电子锁,还剩下最麻烦的机械锁。

  强行破拆绝无可能。

  李炎深吸一口气,取出一个小瓷瓶,将里面的硫磺粉和蜂蜜倒在手心,迅速混合成一种粘稠的膏状物,然后小心翼翼地涂抹在第一道机械锁的锁芯周围。

  这是那位老匠人教他的另一个偏方,利用山中特有的蚀金蚁嗜甜且能分泌强酸腐蚀金属的特性。

  五分钟,只要五分钟,这些看不见的小东西就能无声无息地咬断锁舌。

  做完这一切,他额头上已满是细密的汗珠。

  他靠在冰冷的炮身上,低声自语:“你们用科技杀人,我就用祖宗传下来的手艺救人。”

  祭坛之上,高晴烟已经登台致辞。

  她一反常态,演讲内容冗长而晦涩,引经据典,从高家的起源说到未来的展望,刻意拖延着时间。

  台下的族人开始有些不耐,高振海的眉头也渐渐皱了起来,他已经几次示意司仪,但高晴烟仿佛没有看见,依旧在滔滔不绝。

  就在高振海失去耐心,准备亲自接过司仪递上的火炬,强行点燃定鼎炮的那一刻——

  “住手!”

  一声暴喝如平地惊雷,炸响在所有人耳边。

  李炎从后台猛地冲了出来,他越过护卫的阻拦,如一头猎豹般冲到祭坛边缘,高高举起了手中那半瓶幽蓝色的液体。

  “各位请看!这才是引爆b仓的真正元凶!高振海,你以为销毁了b仓的监控就万事大吉了吗?但是你忘了,泥土的吸附率骗不了人,燃烧残留物的结晶形态骗不了人,还有那位幸存老人的证词也骗不了人!所有的一切,都指向一个人!”

  他的手指,如同一柄利剑,直直地指向祭坛中央,那个手持火炬,一脸错愕与震怒的高振海。

  “你为了夺取家主之位,不惜拿几十名工人的性命做赌注!你甚至丧心病狂,想借这门所谓的‘定鼎炮’,将所有可能反对你的长老们一网打尽!你好毒的计策,好狠的心!”

  全场哗然!

  所有人的目光在李炎和高振海之间来回扫视,震惊、怀疑、愤怒,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

  高振海怒极反笑,笑声中充满了不屑与杀意:“荒谬!一个来历不明的外姓杂役,竟敢在传承大典上血口喷人,污蔑家主候选人?来人,给我拿下这个满口胡言的狂徒!”

  几名护卫立刻如狼似虎地扑了上来。

  千钧一发之际,高晴烟猛然抬手,娇喝道:“都住手!”

  她的掌心,不知何时泛起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光芒,一股奇异的能量波动以她为中心扩散开来。

  她的双瞳,赫然变成了璀璨的金色。

  这是高家家主一脉相传的血脉天赋——金瞳。

  它能瞬间解析万物的构成。

  “成分分析结果:三硝基苯酚含量92.7%,分子结构与b仓爆炸残留物样本,完全一致!”

  一幅由金色光芒构成的复杂分子结构图,被她强行投影于半空之中,清晰地呈现在每一个人眼前。

  铁证如山!

  人群彻底沸腾了。

  高振海的脸色变得煞白。

  而高晴烟在强行催动金瞳之力后,身体似乎承受了巨大的负荷,禁制阵法对她的血脉之力产生了剧烈的反噬,她闷哼一声,一丝鲜血从她肩头渗出,染红了洁白的礼服。

  李炎一个箭步冲上前,将摇摇欲坠的她护在身后,用自己并不算魁梧的身体,挡住了来自四面八方的惊骇目光。

  他冰冷的视线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位长老,声音不大,却字字千钧。

  “现在,谁还要说,他是清白的?”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风声在朱雀峰顶呼啸。

  无人注意到,在远处那座古老的钟楼顶端,一道幽蓝色的信号光,正对着祭坛的方向,悄无声息地亮了一下,仿佛一只冷漠的眼睛,将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忠实地记录了下来。

  祭坛上的闹剧或许即将落幕,但真正的棋局,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