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放火二度危机临-《重生后,手握心声罗盘杀疯了?》

  火光从西角门烧起来时,江知梨刚踏进垂花门。

  她脚步没停,只抬眼扫了一圈——西边檐角已窜起半丈高的火苗,黑烟贴着屋脊往东飘。

  云娘不在身边。沈怀舟他们也不在。

  她转身朝后院走,步子不快,袖口微扬,露出一截手腕,腕骨分明。

  火不是一处起的。

  她路过抄手游廊,东边厢房窗纸被热浪掀开,啪地一声裂响。

  再往前,厨房方向也冒了烟。

  三处同时起火。

  比上次更狠。

  她拐进内院,几个小丫鬟正抱着包袱哭,见她来了,齐齐跪下。

  “夫人……火太大了,门都打不开!”

  她没应声,只问:“水缸在哪?”

  “后罩房外头,可……可水都泼到西边去了。”

  “再去挑。”

  “可火已经烧到二门了!”

  她盯着那丫鬟,目光直直落在她脸上:“你刚才说,水泼到西边去了?”

  丫鬟点头。

  “那就说明,火还没烧到后罩房。”她抬手一指,“带人去把后罩房的水缸全抬到东边角门,堵住火路。”

  丫鬟愣住。

  “快去。”

  那人爬起来就跑。

  江知梨继续往前,走到正房台阶下。门开着,里头没人。她跨进去,径直走向西侧耳房——那是柳烟烟从前住过的地方,如今空着,只堆了些旧箱子。

  她推开箱盖,翻出一把铜钥匙,又从箱底抽出一张泛黄纸片。

  是侯府旧图。

  她没展开,只用指尖按住一角,往东边窗下走了两步。

  窗外火光映进来,在纸上投下一小片晃动的红影。

  她把纸折好,塞回袖中。

  这时,前院传来一声闷响。

  不是爆裂,是重物砸地的声音。

  她立刻出门,绕过正房后墙,往东角门去。

  火已经烧到角门横梁,木头焦黑弯曲,眼看就要塌。

  几个婆子拿着扫帚扑火,火苗却顺着风往她们身上舔。

  江知梨走近,伸手从腰间解下一只青布小袋,倒出几粒灰白药丸,递给最近的婆子:“含一颗,别咽。”

  婆子照做。

  江知梨又转向旁边一个年轻仆妇:“你去把库房西边那口铁皮桶拎来,装满水,倒进东角门门槛下的石槽里。”

  “可……可那槽早干了十年了。”

  “现在灌满。”

  仆妇不敢多问,转身就跑。

  江知梨站在原地,看火势。

  风向没变。

  火往东烧,但东边有高墙,墙后是祠堂,祠堂后是老井。

  她转身往祠堂走。

  祠堂门虚掩着。

  她推开门,里头没点灯,只有火光从门缝漏进来,在供桌前拉出一道斜长影子。

  她走到神龛前,伸手摸向香炉底座右侧第三块砖。

  砖松了。

  她抠出来,底下是个暗格。

  格子里放着三枚铜铃,铃舌已被磨钝。

  她取走一枚,攥在掌心。

  铜铃冰凉。

  她走出祠堂,往老井方向去。

  井口盖着木板,板上压着两块青石。

  她掀开木板,探头往下看。

  井水幽深,水面浮着一层薄灰。

  她将铜铃丢下去。

  叮——

  声音沉闷,没激起多少水花。

  她等了三息。

  井壁左侧第三道石缝里,有东西动了一下。

  她退后一步,从袖中取出那张旧图,摊开,用指甲划过图上一处标记——井底东南角。

  那里画着一个极小的圆点。

  她合上图,转身往回走。

  火势更大了。

  东角门横梁终于塌了,轰然砸地,火星四溅。

  她没避,只侧身让过滚落的木头,继续往前。

  迎面撞上两个抬水的仆役,桶里水晃得厉害,泼湿了她的裙角。

  她没擦,只问:“水是从哪口井打的?”

  “西边那口。”

  “换井。”

  “可……可那口井水少,还浑。”

  “那就用祠堂后那口。”

  两人对视一眼,掉头就走。

  江知梨走到垂花门前,停下。

  火已烧到垂花门顶,彩绘梁柱开始发黑卷曲。

  她抬头看了眼。

  然后从袖中抽出一根银针,扎进左手虎口。

  血珠渗出来,她没擦。

  她把银针收回去,抬脚跨过门槛。

  门内火势稍小,但浓烟更重。

  她弯腰,从地上捡起半截断木,木头焦黑,断口还冒着青烟。

  她把断木往地上一杵,木头没断。

  她又用力一压。

  咔。

  断口裂开一道细缝。

  她伸手进去,抠出一小块灰黑色碎屑。

  碎屑边缘泛着油光。

  她凑近闻了一下。

  美味。

  她把碎屑包进手帕,塞回袖中。

  这时,西边传来一阵杂乱脚步声。

  不是侯府人的步子。

  轻、快、落地无声。

  她转身,朝西边游廊走去。

  游廊尽头,三个人影蹲在栏杆后。

  没戴面巾,也没拿火把。

  其中一人手里攥着一捆浸油麻绳,另一人正往绳上撒白色粉末。

  江知梨没出声,只慢慢靠近。

  离十步远时,她开口:“你们烧的不是侯府。”

  三人猛地回头。

  她站着没动:“你们烧的是柳烟烟的命。”

  拿麻绳那人冷笑:“她早死了,我们替她讨回来。”

  “她没死。”江知梨说,“她在西街口活得好好的。”

  那人眼神一晃。

  江知梨继续:“你们首领没告诉你们?她被我废了,连话都说不利索。”

  另一个人站起来:“你胡说!我们亲眼看见她被拖走!”

  “拖走?”她往前一步,“谁拖的?穿什么衣裳?往哪边走的?”

  那人张了张嘴,没答上来。

  江知梨看向最后那人:“你昨夜在北镇破庙外守了两个时辰,没等到接应船。”

  那人脸色变了。

  “你听见我说话了。”她说。

  那人喉结动了动。

  “你们不是来报仇的。”她声音平直,“你们是来送死的。”

  拿麻绳那人突然抬手,把整捆绳子朝她甩来。

  江知梨侧身避开,绳子擦着她右肩飞过,撞在廊柱上,火星迸出。

  她没追。

  只看着他们往后退。

  退到游廊尽头,那人转身要跳。

  江知梨开口:“你们烧了侯府,朝廷会查。”

  “查就查!”那人吼,“反正我们活不了!”

  “可你们家里人能活。”她说,“陈家巷口卖豆腐的老李,是你爹吧?”

  那人僵住。

  “还有你。”她看向第二个,“你妹妹在绣坊当学徒,每月初五领工钱。”

  第二个人手抖了一下。

  “最后一个。”她盯住最后一人,“你娘病了三个月,药钱是靠典当嫁妆凑的。”

  三人全停住了。

  江知梨往前走了一步。

  “我不抓你们。”她说,“我要见你们首领。”

  拿麻绳那人咬牙:“你做梦。”

  “他初七不来。”她顿了顿,“我就把你们的名字,写进刑部通缉令。”

  那人攥紧拳头。

  江知梨抬手,从袖中取出那张旧图,当着他们面撕开一角。

  纸屑飘落。

  “这张图,我只有一份。”她说,“你们烧了侯府,我就把它烧了。”

  那人盯着那张图,忽然伸手,想抢。

  江知梨后退半步,右手抬起,袖口滑落,露出手腕上一道浅红勒痕。

  她没躲,只看着那人眼睛:“你抢不到。”

  那人手停在半空。

  江知梨把剩下半张图收回去,转身要走。

  “等等。”拿麻绳那人开口,“你真不报官?”

  她停下,没回头:“你们烧的是侯府,不是我。”

  “那你图什么?”

  她终于转过身,目光扫过三人:“我要他亲口告诉我,柳烟烟的邪系统,怎么关。”

  三人脸色骤变。

  拿麻绳那人嘴唇发白:“你……你怎么知道?”

  江知梨没答。

  她抬手,从发髻上取下一支素银簪,簪尖朝下,轻轻一划。

  簪尖划过左掌心。

  血线浮现。

  她把簪子插回发间,摊开手掌。

  血珠一颗颗往下滴。

  滴一滴落在青砖上,洇开一小片暗红。

  第二滴刚悬在半空——

  她忽然抬眼,盯住游廊尽头的阴影处。

  那里站着一个人。

  没动。

  江知梨没说话。

  只把流血的手掌缓缓翻过来,掌心朝上。

  血珠停在指尖,将落未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