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前朝勾边,欲入侵扰边安宁-《重生后,手握心声罗盘杀疯了?》

  沈怀舟的马停在侯府侧门时,天刚亮。

  他翻身下马,靴子踩在青石板上发出闷响。守门的小厮认出是他,刚要行礼,人已经大步走了进去。

  江知梨正在书房翻账册。

  听到脚步声抬头,见是他,笔没停。

  “这么早?”

  “军营连夜传信。”沈怀舟站在桌前,声音压得低,“北边三个部落,最近频繁调动人马。夜里点火堆,白天练骑射,不像平常放牧。”

  江知梨放下笔。

  “谁传的消息?”

  “我安插在边关的眼线。昨夜派人快马加鞭送来的密报,说前几日有黑衣人进过部落大帐,和首领密谈了两个时辰。”

  她盯着桌面片刻,问:“可看清那人长相?”

  “没。帐外守着六个人,不准靠近。但据眼线说,那人身穿黑袍,腰间挂刀,走路时不拖不晃,是练家子。”

  江知梨慢慢站起身。

  “你信里提过前朝余孽。”

  “对。”沈怀舟点头,“十年前先帝肃清残党,杀了一批,逃了一批。这些年一直有传闻他们在边境活动,只是没人抓到实证。”

  “现在有了。”

  “不止。”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条,“这是眼线抄下的交易记录。近一个月,有大批铁器、布匹、粮食流入北地,买家用的是废铜钱,不是官银。”

  “废铜钱?”

  “前朝铸的。”

  江知梨眼神一沉。

  她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外头风大,吹得帘子晃了一下。

  “你父亲在世时,曾说过一句话。”她背对着他说,“前朝覆灭不是因为兵少,是因为内乱。有人开城门,有人断粮道,才让朝廷一夜崩塌。”

  沈怀舟没接话。

  他知道她在想什么。

  如果这些人想复辟,就不会只做生意。

  一定会动手。

  “你打算怎么办?”他问。

  “你手上有多少可信的人?”

  “三千轻骑,随时能调。”

  “不够。”

  “我知道。”沈怀舟道,“我已经写了折子递上去,请求增派兵力驻防。但兵部还没回音。”

  江知梨转身看着他。

  “你不该等兵部。”

  “可没有调令,擅自出兵就是死罪。”

  “那你等得起吗?”她反问,“若他们真打过来,等朝廷反应过来,边境早就破了。”

  沈怀舟皱眉。

  “你是让我违令?”

  “我不是让你出兵。”她说,“我是让你去见一个人。”

  “谁?”

  “林将军。”

  他一愣。

  “他已经退隐了。”

  “但他还在京。”

  “可他不会管这事。”

  “他会。”江知梨走回案前,抽出一份文书,“你带这个去。上面有他儿子当年战死的真相——不是死于敌手,是被人从背后砍了一刀。”

  沈怀舟接过一看,脸色变了。

  “这……是你查出来的?”

  “周伯提供的线索。”她淡淡道,“林将军一直以为他是为国捐躯,没人告诉他,那一战是有人故意泄露行军路线。”

  “你是说……”

  “对。”她打断,“泄密的人,现在就在兵部当差。”

  沈怀舟攥紧了手里的纸。

  “你早就准备好了?”

  “我一直准备着。”她说,“你以为我只盯着家里那些破事?外面的风吹草动,我也听得见。”

  他沉默片刻,问:“你到底想做什么?”

  “破盟。”

  “怎么破?”

  “你不需知道全部。”她看着他,“你只需做两件事:第一,把这份文书亲手交给林将军;第二,告诉他,若他愿意出山,我可以让他亲手抓住那个叛徒。”

  沈怀舟盯着她。

  她的眼神像刀。

  他知道她不会开玩笑。

  “若他不肯呢?”

  “他会。”她说,“一个父亲,知道自己儿子是怎么死的,不可能无动于衷。”

  沈怀舟深吸一口气。

  “好。我去。”

  他转身要走,又被叫住。

  “等等。”

  她从袖中取出一块玉牌,放在桌上。

  “拿着它。若林将军不信你,就把这个给他看。”

  他走过去拿起玉牌。

  正面刻着一个“沈”字,背面是一道裂痕。

  “这是……”

  “你祖父留下的信物。”她说,“当年他和林将军并肩作战,约定若有急事,持此牌者如亲临。”

  沈怀舟握紧玉牌。

  “你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东西?”

  “足够保命。”她说,“也足够救人。”

  他不再多问,收起玉牌,转身出门。

  江知梨站在原地,等脚步声远去,才重新坐下。

  她翻开另一本册子,上面写着几个人名。

  李德海、王富贵、户部副官。

  这三个名字连着一条线,指向一个词:前朝余孽。

  她提起笔,在这个词下面画了一横。

  然后写下四个新字:勾结边疆。

  门外传来轻微响动。

  云娘没进来,只在门口低声说:“夫人,厨房送来早饭,您吃点吧。”

  “放着。”

  “是。”

  脚步声退下。

  她继续写。

  不到一炷香时间,纸上已列出七处可疑交易地点,三条物资流向路径,以及五个可能被收买的边关将领姓名。

  她盯着最后一行字看了很久。

  突然,耳边响起一道无声之音——

  “边将已降。”

  念头一闪而过。

  她猛地抬眼。

  边将……已降?

  她立刻想到刚才写的那五个人。

  其中三人驻守要道,一人掌管粮仓,还有一人负责传递军情。

  若真有人叛变,消息早就漏了出去。

  难怪巡防司动作那么快。

  难怪账册会被调包。

  原来不是巧合。

  是里面有人通风报信。

  她迅速翻出一张地图,铺在桌上。

  手指沿着北境线滑动,停在一处关口。

  这里是必经之路。

  若大军来袭,首当其冲。

  而守将姓赵,正是她名单上的第二个名字。

  她提起笔,圈住这个名字。

  然后写下一行小字:三日内换将。

  怎么换?

  不能由兵部下令。

  那边的人还没查清,贸然行动只会打草惊蛇。

  必须找一个……既有力气,又不必听命于兵部的人。

  她想到一个人。

  林将军。

  只要他肯出面,就能以“临时协防”名义接管关口。

  不用调令,也不用奏请。

  战场上,有时候一句话比圣旨还管用。

  她收起地图,重新写下一封信。

  写完封好,正要叫人,门外又响起脚步声。

  这次很急。

  沈怀舟回来了。

  他推门进来,脸上有汗。

  “林将军答应了。”

  江知梨抬头。

  “他说他儿子的事,他信。”

  “他还说,他欠你父亲一条命。”

  “所以他愿意出山。”

  “条件只有一个。”

  “什么?”

  “让他亲自带兵,查清当年真相。”

  江知梨点头。

  “可以。”

  她站起身,走到柜前,取出一枚铜印。

  “拿去。这是西营旧印,现在还能调动五百老兵。”

  沈怀舟接过印,问:“下一步怎么做?”

  “你立刻回军营。”她说,“集结你能信得过的人,今晚出发,直奔北境。”

  “你不拦我?”

  “我不拦。”她说,“但你要记住,这一路不能走官道,不能住驿站,更不能暴露身份。”

  “为什么?”

  “因为你身边可能有奸细。”

  他脸色一变。

  “你是说……军中有问题?”

  “我不知道。”她说,“但我不能赌。”

  沈怀舟咬牙。

  “好。我按你说的做。”

  “还有一件事。”她看着他,“到了关口,不要直接见赵将军。先摸清他最近的动向,有没有见过陌生人,有没有异常调动。”

  “若发现不对?”

  “不动手。”她说,“回来报我。”

  “你不让我处理?”

  “现在不是清理门户的时候。”她语气冷下来,“若你冲动行事,只会让他们提前动手。到时候百姓遭殃,边境失守,你我都担不起这个责。”

  沈怀舟低头。

  “我听你的。”

  她点点头。

  “去吧。”

  他转身要走,手刚碰到门框,她又开口。

  “带上这个。”

  她扔来一个小布袋。

  他接住打开,是一包药粉。

  “若水里有异味,就撒一点进去。”

  “这是……”

  “验毒的。”她说,“别嫌麻烦。”

  他握紧布袋,点头。

  推门而出。

  江知梨站在原地,听着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直到完全消失。

  她走到桌前,点燃一支香。

  不是安神香,也不是熏衣香。

  是专门用来计时的线香。

  她坐下,翻开一本新册子。

  第一页写着:破盟计划。

  刚写下三个字,耳边再次响起那道无声之音——

  “母死运散。”

  她握笔的手一顿。

  笔尖在纸上划出一道长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