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急书警告,三子腿伤有隐情-《重生后,手握心声罗盘杀疯了?》

  天刚亮,院子里的井水还没打上来。江知梨坐在堂屋的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支笔,在纸上写东西。她的动作很稳,没有停顿。

  周伯从外面进来,脚步比平时快了些。他走到桌前,把一封信放在桌上。信封是普通的白纸,火漆印是沈家旧纹。

  “三少爷的信。”他说,“昨天傍晚送到的,我今早才敢拿过来。”

  江知梨放下笔,没立刻去拿信。她看着那封信,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一下。

  耳边忽然响起一道声音——

  “娘,我腿伤非意外,是合伙人王富贵所为!”

  心声罗盘响了。这是今日第二段念头,来自沈晏清。只有十个字,却像钉子扎进耳朵。

  她盯着信封,眼神变了。片刻后伸手拿起信,用指尖捏住边缘撕开,抽出里面的纸。

  信上的字迹有些抖,不像平日那样工整。沈晏清说他最近走路不便,旧伤复发,需休养几日。账目暂时由王富贵代管,一切顺利,请母亲不必挂念。

  江知梨看完,把信放回桌上。

  “他这封信,是谁送来的?”她问。

  “是个小厮,说是从城南药铺带出来的。”周伯答,“我没见过那人,但口音确实是本地人。”

  “药铺?”江知梨抬眼,“哪家?”

  “济仁堂。”

  她记下了这个名字。然后站起身,走到柜子前拉开抽屉,取出一个木盒。打开后里面是一叠银票和一份名单。

  她抽出三张银票放进信封里,又从名单中挑出两个人名,抄在一张新纸上,折好塞进去。

  “你今天就走一趟。”她说,“去城南,找沈晏清。别走正门,让他从后巷接信。”

  周伯点头。“要是有人跟着呢?”

  “那就绕远点。”她语气平静,“你年纪大,走得慢,没人会怀疑。”

  周伯低头应下。

  江知梨回到桌前,重新提笔写信。这次写得很短:

  “腿伤既非天灾,便该查清人事。账不可轻交,人不可轻信。暗查往来进出,尤其药材与契书。若有疑处,按此前约定行事。”

  落款仍是“母字”。

  她吹干墨迹,将信放入信封,重新封好。火漆用的是私印,压得严实。

  “你告诉他。”她把信交给周伯,“我不信他会无缘无故摔断腿。从前他在雪地里跑三天都不曾跌倒,现在晴天走路反倒摔成重伤?”

  周伯接过信,低声说:“我也觉得不对劲。他那条腿,明明已经好了两年。”

  “所以不是意外。”江知梨冷笑,“是有人想趁他不能动的时候,把他的生意吞干净。”

  周伯沉默了一会。“可他是三少爷,谁敢这胆胆胆?”

  “谁得了好处,谁就敢。”她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外面有仆人在扫地,动静不大。“王富贵这些年跟他合伙做绸缎生意,表面恭敬,背地里早就想独揽。我早提醒过晏清要防着他,但他心软,总说‘共患难多年’。”

  “这次怕就是钻了这个空子。”

  “没错。”她转身,“现在人躺在屋里,账本在他手里,你说他会不会动手?”

  周伯摇头。“这种事,做得神不知鬼不觉。等三少爷发现,恐怕连根都保不住。”

  江知梨坐回椅子。“那就让他查。查出来,我们就反咬一口。查不出来……”她顿了顿,“至少我知道下一个该防谁。”

  周伯把信收进怀里。“我这就出发。”

  “去吧。”她说,“路上小心些。最近城里不太平,别被人盯上。”

  周伯走后,江知梨没再坐下。她在屋里来回走了几步,走到床边掀开褥子,从夹层里拿出一个小布包。打开后是几根银针,整齐排在红布上。

  她数了数,一共七根。然后重新包好,塞进袖子里。

  接着她打开衣柜,翻出一件旧披风。灰褐色,不起眼。她抖了抖,确认没有破损,叠好放在椅子上。

  做完这些,她才重新坐下来,翻开账本。

  【支出:炭火两筐,米粮五石,药材新增解毒散三钱】

  她在下面加了一行:【备用银针已补足,另制三套替换】

  写完合上本子。

  门外传来脚步声,是云娘。但她没有进来,只在门口说:“厨房问午膳做什么菜。”

  “清淡些。”江知梨答,“小米粥,蒸白菜,一碟酱萝卜。”

  “是。”

  脚步声远去。

  江知梨站起来,走到镜前看了看自己。头发梳得紧,脸上没什么表情。她把披风拿起来,披在肩上。

  这时,门外又有了动静。

  不是云娘。

  是一个陌生的声音:“主母可在?”

  江知梨皱眉。“谁?”

  “我是府外的小六,周伯让我捎句话。”

  她走到门边,没开门,只隔着门问:“什么事?”

  “周伯让我告诉您,他半道遇见熟人,绕了点路,信已经送到了。”

  江知梨没说话。

  “他还说,三少爷看了信,眼睛红了,但没哭。只是握着那张名单,一直没松手。”

  她听完,点了点头。“知道了。”

  外面安静了。

  她退回屋内,把披风脱下,挂在衣架上。然后走到桌前,重新打开账本。

  翻到一页空白处,她写下三个名字:

  王富贵

  济仁堂掌柜

  城南驿站管事

  在第一个名字旁边画了个圈。

  她知道,这事不会那么简单。一条腿伤背后,牵着的可能是一张网。而王富贵,也许只是第一个露头的。

  但她不怕。

  她最擅长的,就是从一根线头开始,把整张网扯出来。

  外面太阳升高了,照在窗纸上。屋里亮了些。

  她合上账本,站起身,走到床边坐下。鞋没脱,也没有躺下。而是伸手摸了摸枕头底下,确认银簪还在。

  然后她闭上眼,靠在墙上休息。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来一声咳嗽。

  很轻,像是老人压着喉咙发出的声音。

  她睁开眼,没有动。

  但一只手已经滑向袖口,握住了那根银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