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儿女惧母,初显温情心相融-《重生后,手握心声罗盘杀疯了?》

  江知梨从主院出来时,天已大亮。她刚走到廊下,就看见沈怀舟站在院子中间,手里握着剑柄,像是在等她。

  他没说话,目光落在她脸上,又迅速移开。

  江知梨停下脚步,“有事?”

  沈怀舟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鞋子,才道:“娘……我们想跟您说几句话。”

  江知梨没动。

  这时,沈晏清从回廊拐角走来,手里还拿着那把刻“商”字的折扇。他脚步慢,走近后也没抬头,只低声说:“我也在。”

  接着是沈棠月,从另一侧小跑过来,发间的蝴蝶簪微微晃动。她喘了口气,站到两个哥哥中间,小声说:“娘,我也有话要说。”

  江知梨看着他们三个。

  三人站成一排,像小时候被罚站那样规规矩矩。可眼神不一样了,不再是躲闪或怨恨,而是带着一种她说不清的东西。

  她转身进了厅堂,在主位坐下。

  三人跟着进来,站在堂下。

  厅内安静。

  江知梨开口:“说吧。”

  沈棠月往前一步,手指绞着衣角。她声音很轻,但清楚:“娘,你辛苦了。”

  江知梨抬眼。

  这句话太突然。她听惯了斥责、抱怨、冷语,甚至诅咒。可这三个字,她已经很多年没听过了。

  她盯着沈棠月。

  小姑娘低着头,脸颊微红,却没退后。

  江知梨喉头一紧。

  她没说话,嘴角却慢慢往上提了提。那一笑极淡,却是这些日子第一次真正松了脸。

  “为你们,不辛苦。”她说。

  沈棠月猛地抬头,眼里亮了一下。

  沈怀舟站在旁边,拳头捏了又松。他往前半步,声音比平时低:“娘,我知道您最近做的事……都很重。可我想明白了,您不是为了自己。”

  江知梨看他。

  “昨夜我调了人去城南盯梢,是您下令的。”他说,“我一开始不明白,为什么不让抓,非要等接头。但现在懂了——您要的是背后的人。”

  江知梨点头。

  “我不怪您瞒我。”沈怀舟说,“换了是我,也不会轻易说。”

  沈晏清也上前一步,手里的折扇合上了。他声音低沉:“我查了账,您让我盯的那个王富贵,确实在挪银子。他早就在打咱们家产业的主意。”

  他顿了顿,“以前我觉得您管得太多,现在才知道,您早就看穿了。”

  江知梨看着他,“所以呢?”

  “所以我愿意听您的。”沈晏清抬头,“不管您做什么决定,我都信。”

  江知梨没立刻回应。

  她缓缓起身,走到三人面前。

  她一个个看过去。沈怀舟站着笔直,眉间那道疤还泛着旧伤的色;沈晏清瘦归瘦,眼神不再飘忽;沈棠月虽小,站得稳稳的。

  她忽然想起很多年前的事。

  那时候他们都还小,她坐在灯下教他们写字。沈怀舟不肯练,她打了手心;沈晏清写错字,她罚抄十遍;沈棠月哭鼻子,她也不哄。仆人们背地里说她狠心,儿女也怕她。

  可她只是不想他们出事。

  后来她死了,他们也都散了。

  如今她回来了,还是这副模样,可他们竟然没逃。

  江知梨眼眶发热。

  她没低头,也没擦,任由那股热意涌上来。

  下一刻,她张开双臂。

  三人愣住。

  她没说话,只是站着,手伸在那里。

  沈棠月第一个扑上去,抱住她的腰。力气不大,却紧紧的。

  沈怀舟迟疑了一下,也迈步上前,单膝跪地,头抵在她肩上。他个子高,动作有些笨拙,但没放开。

  沈晏清最后动,他绕过妹妹,从另一边抱住她。手有点抖,抱得很紧。

  四个人挤在一起。

  江知梨闭上眼。

  她感觉到肩膀湿了一块,不知是谁的眼泪。她没问,也没动,只把手放在他们背上,一下一下轻轻拍着。

  很久以后,她才开口:“从前我对你们太严,是因为我知道,这个家里,没人会替你们挡刀。”

  她的声音稳,“现在我还在这儿,就不会让任何人伤你们。”

  沈怀舟闷声说:“我们不怕了。”

  “我们信您。”沈晏清接道。

  沈棠月仰起脸,“娘在哪,家就在哪。”

  江知梨低头看她。

  小姑娘眼睛亮晶晶的,像小时候一样。

  她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外面传来脚步声,是云娘来了。她在门口停下,没进屋,只低声说:“夫人,城南那边有动静了。”

  江知梨点头。

  她松开孩子,退后一步,整理了下衣袖。

  “知道了。”她说。

  云娘看了屋里一眼,悄悄退下。

  江知梨重新看向三个孩子。

  “事情还没完。”她说,“接下来可能会更难。你们要是怕,现在可以走。”

  三人没动。

  沈怀舟站起来,“我不走。”

  沈晏清摇头,“我要留下。”

  沈棠月抓住她的衣角,“我哪儿也不去。”

  江知梨看着他们,终于露出一个完整的笑。

  “好。”她说,“那就一起。”

  她转身走向门外。

  阳光照进来,落在她身后。三个孩子跟上去,一步不落。

  走到院中时,江知梨忽然停下。

  她摸了摸袖子,那块铜片还在。刚才相拥时,它烫了一下,现在又凉了。

  她没拿出来看。

  远处传来一声鸽哨。

  她抬头望去。

  一只灰羽信鸽正掠过屋顶,向北飞去。

  江知梨盯着它,脚步未停。

  她右手缓缓握紧,指尖压住袖中铜片的边角。

  左手自然垂下,被沈棠月牵住。

  沈怀舟走在右侧,手按在剑柄上。

  沈晏清落后半步,折扇重新打开,轻轻摇着。

  一行四人穿过院子,往主院西厢走去。

  风把帘子掀起一角。

  铜片在袖中又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