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布阵反击-《重生后,手握心声罗盘杀疯了?》

  江知梨站在前院台阶上,手里还攥着那枚银针。风从西边吹来,带着点湿气。她把银针收回袖中,目光落在被押跪在地上的江湖人首领身上。

  那人满脸血污,右腿扭曲,显然是摔断了。两个暗卫一左一右按着他肩膀,他动不了。他抬头瞪着江知梨,眼里全是恨意。

  “你们侯府勾结外敌,我不过是奉命行事。”他咬牙说。

  江知梨没答话,只看向云娘。

  云娘会意,“他腰间搜出一块铜牌,刻着‘玄’字。”

  江知梨伸手接过铜牌,翻过来一看,背面有个极小的符号,像是一道裂开的山形。她认得这个标记。三年前边关战事起,俘虏身上就有类似的印记。

  她把铜牌收进袖袋,走到那人身前蹲下。

  “谁派你来的?”

  “我不知道。”那人冷笑,“只知道有人出万两买你性命。”

  “又是万两?”江知梨声音不高,“上次是柳烟烟屋里的人喊的价,这次是你嘴里的话。怎么,如今连杀手都学会统一口径了?”

  那人脸色微变。

  江知梨站起身,转向身后列队的暗卫,“把其他活口都带上来。”

  五名被擒的江湖人被依次押到前院空地,个个带伤,手脚被绑。他们低着头,没人说话。但江知梨注意到,有两人眼神不断往东侧偏去——那是柳烟烟住的小院方向。

  她不动声色,转头对云娘道:“去查柳烟烟现在何处。”

  云娘刚要走,院门口突然一阵骚动。

  一名守门小厮跌跌撞撞跑进来,喘着气说:“夫人!柳……柳姑娘翻墙跑了!我们拦不住!”

  江知梨眉头一皱。

  “她往哪个方向去的?”

  “后巷,朝北门去了!说是怕再遭牵连,要去庙里避祸!”

  江知梨冷笑一声,“庙里?今夜刺客从后门入,北门一带早清过三遍,她一个外室,这时候往外跑,倒像是知道哪里安全。”

  她转身下令:“派两人追上去,在北门岔路口截住她。若反抗,就地制服。”

  云娘立刻带人出发。

  江知梨回到台阶上,看着底下这群人。她走到其中一个年轻些的江湖人面前。

  “你不是本地口音。”

  那人不说话。

  “你左手虎口有茧,是常年握刀磨出来的。但你刀法生疏,刚才攻正门时第一招就踩了绊索。真正练家子不会犯这种错。”

  她顿了顿,“你是被人雇来的吧?只管动手,不管缘由。”

  那人眼皮跳了跳。

  “我可以放你走。”江知梨说,“只要你告诉我,是谁联系你们的中间人。”

  那人张了张嘴,又闭上。

  江知梨不再追问,退回主位坐下。

  片刻后,云娘回来了,身后跟着两名暗卫,中间押着一个人。

  正是柳烟烟。

  她发髻散乱,脸上沾了泥灰,一只鞋不见了,脚踝红肿。她挣扎着不肯走,被拖到江知梨面前才被推跪在地上。

  “我没有跑!”她大声喊,“我是想去给您报信!我知道他们还会来第二波!”

  江知梨看着她,“那你为何不走正门?为何绕过后厨井台,直奔北墙?那里没有守卫,是你让人提前清空的吧?”

  柳烟烟摇头,“我不懂您说什么!我就是害怕!我想逃命!”

  “你不怕死。”江知梨站起来,一步步走近,“你怕的是事情败露。这些人不是冲我来的,是你安排的。你许他们重金,让他们闯府杀人。你以为他们会杀我,其实你想杀的是那个知道你秘密的探子。”

  柳烟烟猛地抬头,“我没有!我根本不认识这些人!”

  “你不认识?”江知梨示意暗卫将铜牌递上来,“这块牌子,是你三年前给南城外那个‘落难书生’的信物。他说你会助前朝复辟,你要做国师夫人。这话,是你亲口说的。”

  柳烟烟脸色变了。

  “你收留他半月,后来他失踪。今日他出现在刺客队伍里,是你让他带人进来,还是他来揭发你?”

  “我没有!”柳烟烟尖叫起来,“那是诬陷!是他们栽赃我!”

  江知梨俯视她,“那你解释一下,为什么你屋里的香炉是冷的?被褥没压痕?枕头平整?你根本没睡过觉。你早就知道今晚会有事,所以提前离开房间,躲在暗处等结果。”

  柳烟烟嘴唇发抖。

  “你还特意跑到我卧房躲藏,装作被误伤的无辜之人。可惜你忘了,我从来不睡那张床。我的卧房,只是个诱饵。”

  人群一片哗然。

  柳烟烟终于慌了,“我不是……我没有计划……我只是……”

  “只是什么?”江知梨逼近一步,“只是想借刀杀人?借混乱除掉知情者?还是想趁乱脱身,从此消失?”

  柳烟烟低头不语。

  江知梨回头对众暗卫道:“此人勾结外敌,私通叛逆,意图谋害主母,败坏门风。证据确凿,不容抵赖。”

  她抬手指向柳烟烟,“将她押入柴房,严加看管。明日送官府查办。”

  两名暗卫上前,架起柳烟烟就走。

  她开始剧烈挣扎,“你们不能这样对我!陈明轩不会放过你们!我肚子里还有孩子!你们敢动我,我就流产!”

  江知梨脚步一顿。

  她慢慢转过身。

  “你说什么?”

  柳烟烟喘着气,眼里闪过一丝得意,“我没告诉你吗?我有了身孕,已经两个月了。陈家的血脉,你敢把我关进柴房?你这是在杀陈家骨肉!”

  周围众人神色各异。

  江知梨静静看着她,忽然笑了。

  “两个月?那你该记得,上个月初七,陈明轩宿在何处?”

  柳烟烟一愣。

  “他那晚去了赌坊,输光了月钱,半夜被赶出来,淋雨回府,当晚就病倒了。之后十天,他都在自己房里养病,连饭都是丫鬟送去的。”

  她往前一步,“你所谓的两个月身孕,是从哪一天怀上的?”

  柳烟烟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更何况,”江知梨冷冷道,“你每月初九都会去药铺抓药。我查过账本。你拿的是调经散。一个怀孕的人,会天天吃这个?”

  柳烟烟脸色煞白。

  江知梨不再多言,挥手示意。

  暗卫拖着她往外走。

  她一路嘶喊,“你们不得好死!我背后的人不会放过你们!你们等着!朝廷大军会踏平这府邸!”

  江知梨站在台阶上,目送她被带走。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外,她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云娘走过来,低声问:“真的送去官府?”

  “不急。”江知梨说,“先关着。她背后还有人,现在送官,只会打草惊蛇。”

  云娘点头,“那这些江湖人呢?”

  “重伤的留下医治,轻伤的分开关押。审讯的事,等我亲自来。”

  她说完,转身往内院走。

  路过议事厅时,她停下脚步。

  心声罗盘响了。

  “她快发现了。”

  声音很轻,却清晰。

  江知梨眼神一凝。

  这不是现场任何一人的心声。

  而是来自某个不在这里的人。

  她立刻反应过来——这是柳烟烟刚才逃跑途中闪过的念头。

  她已察觉自己暴露。

  但她来不及掩盖。

  江知梨走进议事厅,点亮油灯。

  案上摊着布防图,她用红笔在北门位置画了个圈。

  “传令下去,北门彻查。凡是最近一个月进出过那里的人,全部登记造册。”

  云娘应声而去。

  江知梨坐下来,取出袖中铜牌,放在灯下细看。

  那道山形裂痕,隐约组成一个字。

  “玄”。

  她指尖轻轻划过那个符号。

  门外传来脚步声。

  云娘回来,脸色凝重。

  “柴房已加固,柳烟烟关进去了。她一直在撞门,喊着要见陈明轩。”

  江知梨没抬头。

  “让她喊。”

  “可……万一陈家那边……”

  “陈明轩昨晚就被我支去城外别庄了。”江知梨合上铜牌,“没我的命令,他回不来。”

  云娘松了口气。

  江知梨站起身,走到窗边。

  夜风穿堂而过,吹动灯焰晃了一下。

  她望着漆黑的院子,忽然道:“明天早上,我要让全府都知道,是谁想杀我。”

  云娘问:“怎么传?”

  “把那些活口拉到前院,当众问话。”她说,“我要让所有人亲眼看见,她是如何串通外敌,如何设局害人。”

  她停顿片刻,声音压低。

  “我要让她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孤立无援。”

  云娘点头退出。

  江知梨独自留在厅中。

  她打开抽屉,取出一本薄册子。封皮无字,纸页泛黄。翻开第一页,上面写着三个名字。

  第一个,就是柳烟烟。

  旁边标注一行小字:**神女之名,实为窃运。**

  她用笔在名字下重重划了一道线。

  外面传来一声闷响,像是柴房那边有人踢门。

  江知梨合上册子,吹熄灯火。

  黑暗中,她坐在椅上未动。

  远处鸡鸣响起,天快亮了。

  她抬起手,看了看掌心。

  一道浅痕还在,是昨夜甩银针时被划破的。

  血已经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