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密信传情-《重生后,手握心声罗盘杀疯了?》

  沈怀舟盯着那只黑鹰消失的方向,站了许久。他放下帐帘,转身时动作一顿,听见外面有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亲兵掀开帐门,手里拿着一封密信。

  “将军,京城来的急件,八百里加急。”

  沈怀舟接过信,拆开只看了一眼,眉头立刻皱紧。信纸很薄,字也不多,但每一个字都像钉进眼里。

  “敌营第三棵旗杆下,有密信。”

  他认得这笔迹。母亲从不写多余的话。

  他把信纸攥在掌心,走到沙盘前。副将刚进来,见他脸色不对,停下脚步。

  “出事了?”

  “耶律洪撤走一半兵力,是假退。”沈怀舟声音低,“他在诱我们追击。”

  副将一愣:“可斥候回报,他们营地还有炊烟,火光未熄。”

  “那是空营。”沈怀舟抬眼,“母亲说,他书房里藏了密信,计划全在上面。”

  副将张了张嘴:“可……您怎么知道这消息准?”

  沈怀舟没回答。他知道的。每一次母亲来信,都不是随意写下的字。她不说缘由,只给结果。过去十年,她让他避开毒酒、躲过埋伏、识破内奸,没有一次错。

  他只问一句:“你信我,还是信探报?”

  副将低头:“属下听令。”

  沈怀舟当即下令:“调三百轻骑,今夜出发。绕后山小道,直扑敌营主帐。目标不是杀敌,是找东西。”

  “找什么?”

  “旗杆下的密信。”

  三更天,队伍出发。马蹄裹布,人衔枚,无声无息穿入山谷。夜风刮在脸上,冷得刺骨。沈怀舟走在最前,手按剑柄,眼睛盯着前方那片灯火稀疏的营地。

  敌营比前几日安静。没有巡哨,没有鼓声,连狗吠都没有。

  副将凑近:“太静了。”

  “他们等着我们冲进去。”沈怀舟低声道,“正因如此,才能找到真正的空档。”

  他们绕到营地后方,避开正面岗哨。第三棵旗杆就在主帐斜后方,孤零零立着,旗面破损,半垂不展。

  沈怀舟挥手,两名士兵立刻上前挖土。铁锹刚插进地里两寸,就碰到了硬物。

  是个油布包。

  打开后,里面是一封信,火漆完好,落款处盖着耶律洪私印。

  沈怀舟抽出信纸,借着月光扫了一眼,脸色骤变。

  “他要断我们粮道。”

  副将凑过来一看,手抖了一下。信上写着:

  “令左路军绕西岭,毁其屯粮谷;中军虚设营帐,诱敌深入;右路伏兵三千,待火起而动。”

  这不是防守,是围杀。

  “我们若追击,必入山谷死地。”副将声音发紧,“粮草一断,援兵不来,七日内必溃。”

  沈怀舟把信收好,塞进怀里。他抬头看天,月亮被云遮住,风更大了。

  “回营。”

  一行人原路返回。天亮前,全员归队。

  沈怀舟没休息,直接召集所有副将议事。他把密信内容念了一遍,没人说话,帐内一片死寂。

  “现在怎么办?”有人问。

  “他想让我们追。”沈怀舟站在沙盘前,“我们就追。”

  “可那是陷阱!”

  “那就把陷阱变成猎场。”沈怀舟手指划过沙盘,“传令下去,明日一早,全军拔营,做出追击姿态。主力走中路,但只派先锋五千人前行。”

  “主力呢?”

  “藏在两侧山谷。”沈怀舟冷笑,“他要火起而动,我就让他烧自己的营。”

  命令迅速传达。白天,大军开始调动。粮车装满,旗帜高举,战鼓震天,一副全面进攻的架势。

  耶律洪的人看到了。

  当晚,敌营传来信号——三道狼烟升起。

  沈怀舟站在高地,望着那三缕黑烟升上天空,嘴角微动。

  “来了。”

  他转身下令:“点火。”

  早已埋伏在两侧山谷的士兵点燃火堆。火光冲天,远远望去,像是大军正在集结。

  与此同时,一支精锐小队悄悄绕到敌军后方。他们的任务只有一个——烧粮。

  耶律洪果然中计。他以为沈怀舟主力已动,立即下令右路伏兵出击,直扑所谓“粮道”。同时,左路军也向西岭推进,准备毁粮。

  但他们不知道,真正的粮仓早在三天前就转移到了后山洞穴,由重兵把守。

  而他们扑向的,是空车队。

  夜半时分,火光四起。敌军伏兵冲进埋伏圈,四周箭雨倾泻而下。惨叫声瞬间炸开。

  沈怀舟亲自带队冲锋。他骑马冲在最前,长剑出鞘,直取敌将首级。

  混战持续到天明。

  等太阳升起时,战场上只剩尸体和残旗。敌军大败,右路伏兵几乎全灭,左路军也被截断退路,投降者过半。

  捷报当天就送到了京城。

  江知梨正在院中晾晒药材。云娘跑进来时,手里捏着一张纸,气都喘不匀。

  “夫人!边关大捷!二公子大胜!”

  江知梨没抬头,手里的药片继续一片片摆开。

  “怎么胜的?”

  “敌人设局,想断粮道,反被将军识破。不仅没中计,还烧了对方粮草,活捉敌将两名。”

  江知梨这才停下动作。她直起身,望向北方。

  良久,她只说了一句:“他看了信。”

  云娘点头:“肯定看了。不然不会知道敌军计划。”

  江知梨转身回屋,拿出纸笔又要写信。写到一半,笔尖顿住。

  她想起昨日清晨,心声罗盘突然响起。

  三个字——

  “书房有信”。

  那是她今天听到的第一段心声。

  也是唯一一段。

  她不知道是谁在想这句话,也不知道它来自敌营哪个人。但她知道,这种念头出现,必定是因为某人心中极惧或极急。

  怕信被发现,怕计谋败露。

  所以她写了那封信。

  没有解释,没有叮嘱,只有地点。

  因为她知道,儿子会懂。

  她把未写完的信搁在一旁,换了张新纸。

  这次只写了四个字:

  “勿恋战功。”

  写完封好,交给云娘:“送去边关,快马加鞭。”

  云娘接过信,转身要走,又停住:“夫人,要不要加一句……保重身体?”

  江知梨摇头:“他现在没空想这些。”

  云娘走了。院子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她坐回檐下,继续摆药。

  阳光照在手上,暖的。

  而在千里之外的边疆,沈怀舟正站在敌营废墟中。

  他手里拿着母亲的第二封信。

  还没拆。

  副将走过来:“将军,俘虏招了。那封密信,是耶律洪亲笔所写,藏在书房旗杆下,只有亲兵头领知道位置。”

  沈怀舟听着,没说话。

  他低头看着信封。

  母亲又一次,比敌人更早一步知道了秘密。

  他拆开信,看到“勿恋战功”四个字,眼神沉了下去。

  远处,探子飞马来报——

  “将军!耶律洪带着残部往北逃了!要不要追?”

  沈怀舟站在原地,握着信纸的手收紧。

  风卷起地上的灰烬,扑在他铠甲上。

  他抬头看向北方,嘴唇动了动。

  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