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改革-《重生后,手握心声罗盘杀疯了?》

  三日后,宫中传出消息,三皇子在朝会上正式提出均田制。

  江知梨坐在厅中,听着云娘低声回禀。她没有抬头,只用指尖摩挲着茶盏边缘。

  “百官当场吵了起来。”云娘说,“几位老尚书拍案而起,说此举动摇世家根基,断不可行。”

  江知梨放下茶盏:“谁带头?”

  “王尚书。”云娘声音压低,“他联合七位侍郎联名上书,称若强行推新政,便集体请辞。”

  江知梨轻轻点头。她早知道这一天会来。世家盘根错节,哪容一个皇子轻易动他们的地契。

  她闭上眼,等心声浮现。

  片刻后,脑海里响起十个字——

  “王尚书通前朝余孽”。

  她睁开眼,目光落在窗外的石阶上。那上面落了一层薄灰,无人清扫。

  原来如此。

  王尚书表面刚正,实则早已暗中勾结残党。他阻新政,不是为保祖制,是怕自己往来之事暴露。

  江知梨起身,对云娘道:“备轿,去吏部。”

  云娘一愣:“夫人,您不先通知沈家的人?”

  “不必。”她说,“这事只能我出面。”

  轿子抬到吏部门口时,天色阴沉。守门小吏见是陈家主母,不敢拦,却也不通报。

  江知梨径直穿过前院,直入偏堂。

  王尚书正在批文,听见脚步声抬头,看见她进来,眉头一皱。

  “陈夫人?”他放下笔,“你怎敢擅闯衙门?”

  “我不是来拜访的。”江知梨站在桌前,“我是来谈一笔交易。”

  王尚书冷笑:“你一个妇人,懂什么政事?”

  “我不懂政事。”她说,“但我懂人头值多少钱。”

  王尚书脸色微变:“你什么意思?”

  “前朝余孽首领的人头。”她盯着他,“朝廷悬赏五千两白银,另赐田百亩。你说,这价钱够不够买一条命?”

  王尚书猛地站起,椅子向后倒去,撞在墙上发出闷响。

  “你胡说什么!”

  “我没胡说。”她从袖中抽出一张纸,放在桌上,“这是边疆密报,记录了你府上管家三次出入黑市,与前朝旧部接头的时间、地点、暗语。你猜,如果这份东西送到三皇子手里,他会先查谁?”

  王尚书死死盯着那张纸,手指微微发抖。

  “你……你从哪得来的?”

  “不重要。”她说,“重要的是,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继续反对新政,等我将证据递上去,你全家抄斩。二是明日朝会,你当众收回奏本,称均田制利国利民,应速推行。”

  “你疯了!”王尚书咬牙,“你以为凭一张纸就能逼我低头?”

  “我不止有这张纸。”她又拿出一块布包,打开一角,露出里面半截铜牌,“这是前朝军令符,是你管家去年在北境换走的。你说,兵部查起来,会不会顺藤摸瓜?”

  王尚书踉跄后退一步,靠在墙边。

  “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她说,“重要的是,我知道你做了什么。也知道你不想死。”

  屋里安静下来。

  王尚书喘着气,额角渗出汗珠。

  “你要我做什么?”他终于开口。

  “明日朝会,你说新政可行。”她说,“然后,闭嘴。”

  “如果我不答应?”

  “那你明天就不会活着走出宫门。”她说,“我会让三皇子在早朝时当场宣读证据。你信不信?”

  王尚书看着她,嘴唇动了动,没说话。

  江知梨转身走向门口,在门槛处停下。

  “你还有半日时间考虑。”她说,“但我劝你,别赌。”

  她走出偏堂,轿子已在等候。

  回程路上,天开始下雨。雨点打在轿顶,声音沉闷。

  云娘低声问:“他会不会告发您?”

  “不会。”江知梨说,“他现在最怕的不是我,是死。”

  “可万一他拼死反扑?”

  “那就让他反扑。”她说,“我正好借他的头,祭新政。”

  轿子落地,她掀帘而出。

  刚进府门,沈晏清从侧廊快步走来。

  “母亲。”他声音低,“我在巡税司有人,刚才传信,王尚书的管家今早突然出城了。”

  江知梨脚步未停:“去哪了?”

  “往北。”沈晏清跟在她身边,“骑快马,带了个箱子。”

  “里面是什么?”她问。

  “不知道。”沈晏清摇头,“但他在城外换了马,一路不停。”

  江知梨走入厅堂,坐下。

  “他在求救。”她说,“把消息送给了前朝余孽。”

  沈晏清脸色一紧:“那我们是不是该动手?”

  “不动。”她说,“让他送。也让对方来。”

  “您是想一网打尽?”

  “不是网。”她说,“是饵。他们来了,才知道谁才是鱼。”

  沈晏清沉默片刻:“可朝廷那边……”

  “朝廷还在僵持。”她说,“三皇子今日被守旧派围攻,几乎下不了台。若无重臣转向,新政明日就会被压下。”

  “所以您必须让王尚书低头。”沈晏清说。

  “他已经低头了。”她说,“只是还没跪下。”

  她看向门外。雨越下越大。

  “你去安排。”她说,“今晚,我要见张大人。”

  “张大人?”沈晏清一怔,“户部那个?”

  “就是他。”她说,“他是改革派,但一直不敢出头。因为他怕孤立无援。”

  “您要拉他入局?”

  “不是拉。”她说,“是推。让他没得选。”

  沈晏清看着她,慢慢点头。

  “我这就去。”他说完转身离开。

  江知梨独自坐在厅中,听着雨声。

  她知道,这一局不只是为了新政。

  王尚书背后有人,前朝余孽也未死绝。他们藏在暗处,等着世家与新党斗个两败俱伤。

  她要做的,是让这些人自己走出来。

  夜深时,云娘回来。

  “张大人答应见面。”她说,“在城东茶肆,亥时。”

  江知梨起身:“准备马车。”

  “这么晚?”云娘有些担心,“外面还在下雨。”

  “正因为下雨。”她说,“才没人注意一辆马车。”

  马车驶出侧门,消失在雨夜里。

  茶肆角落,张大人已等候多时。他穿着普通布衣,帽檐压得很低。

  江知梨坐下,要了一壶热茶。

  “陈夫人。”张大人声音紧绷,“您找我何事?”

  “为了新政。”她说,“也为了你的命。”

  张大人手一抖,茶杯差点翻倒。

  “您这话什么意思?”

  “王尚书今晚派人北上。”她说,“你知道他送去的是什么吗?”

  张大人摇头。

  “是一份名单。”她说,“上面有支持新政的官员名字。包括你。”

  张大人脸色瞬间发白。

  “你怎么知道?”

  “我不但知道名单。”她说,“我还知道,前朝余孽已经派人南下,目标就是你们这些人。”

  “你……你想让我做什么?”

  “明日朝会。”她说,“你第一个站出来,支持均田制。”

  “可我人微言轻……”

  “你不需要有分量。”她说,“你只需要开口。只要你说出那句话,就会有人跟着你。因为他们在等一个人带头。”

  张大人低头,手指紧紧捏住茶杯。

  “如果我拒绝?”

  “那你明天就会收到一封匿名信。”她说,“信里写着你儿子在书院被人带走的消息。你信不信?”

  张大人猛地抬头。

  “你敢动我儿子?”

  “我还没动。”她说,“但别人已经准备动了。你挡得住一次,挡得住第二次吗?”

  屋里安静下来。

  外面雨声不断。

  良久,张大人缓缓开口:“我……听您的。”

  江知梨站起身,拿起伞。

  “记住。”她说,“明日早朝,第一个说话的人,必须是你。”

  她走出茶肆,踏入雨中。

  马车就在街口。

  她刚要上车,远处巷子里传来一声闷响。

  像是重物落地。

  她回头望去。

  雨幕中,一道黑影倒在地上,身下慢慢渗出暗色。

  江知梨站在原地,没有动。

  云娘低声问:“要不要过去看看?”

  江知梨看着那具尸体,慢慢抬起手,握住了袖中的银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