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商队遇劫-《重生后,手握心声罗盘杀疯了?》

  风还在吹,袖口的血迹已经干了。

  江知梨刚回府,云娘就迎上来,手里攥着一封急信。

  “三少爷的商队,在青石岭被劫了。”她低声说,“人没事,货全丢了。”

  江知梨接过信,拆开只扫了一眼。信是沈晏清亲笔写的,字迹比平时乱,最后两句写着:

  “对方有官印令牌,拦路时说是巡查私货。我认得那枚印,是户部刘大人的私章。”

  她把信纸折好,放进袖中。

  没说话,转身进了书房。

  云娘跟进来想问,见她站着不动,便停在门口。

  江知梨闭了闭眼。

  心声罗盘动了。

  三个字跳进脑子里:

  “刘大人派。”

  紧接着又是七个字:

  “夺路灭口,不留证。”

  十字符号断开,像刀刻的一样。

  她睁开眼,走到桌前,提笔写了个名字——刘仲元。

  这是户部右侍郎,掌管南境赋税三年,表面清廉,实则暗控三条商道。沈晏清最近打通北地皮货线,绕过他的关卡,直接运往京城,利润翻倍。这一步,动了他的根。

  她放下笔,对门外说:“备马车,我要出城。”

  云娘愣住:“您去哪?”

  “黑市。”她说,“我要见老刀。”

  ——

  老刀不是真名。

  他是京郊黑市的头目,专做赃物买卖,也替人销账、换身份。只要给够银子,连官府通缉令都能抹掉名字。

  黑市在城西废窑区,入口藏在塌了半边的砖房后。马车停在路口,江知梨独自走了进去。

  巷子窄,两边堆着破箱子和烂布袋。几个守门的汉子拦住她,其中一个认出她穿的衣服料子不一般,没敢动手搜。

  “找谁?”那人问。

  “老刀。”她说,“就说沈家的人来了。”

  那人进去通报。过了片刻,帘子掀开,老刀走出来。

  他五十上下,脸上横着一道疤,左眼浑浊,右手只有三根手指。穿一件灰布褂子,腰上别着把短匕。

  “夫人亲自来,少见。”他嗓音粗哑,“什么事?”

  江知梨没答话。

  她从袖中抽出一块铜牌,轻轻放在桌上。

  老刀低头一看,脸色变了。

  那是刘仲元的私印模子,只有贴身幕僚和心腹才见过。更别说,这块是能盖出红印的实印,不是拓片。

  “你哪来的?”他声音压低。

  “你不该问。”她说,“你该想,它为什么在我手里。”

  老刀盯着那块印,没动。

  “三日前,沈家商队走青石岭,被打着户部旗号的人截了。”她说,“货是北地貂皮、鹿茸,价值八千两。带队的是刘大人的巡防副使,用的就是这枚印。”

  老刀抬头:“你想让我做什么?”

  “我想知道,那些货现在在哪。”她说。

  老刀沉默片刻:“货已经分了。一部分进了官仓,一部分……进了刘大人家的库房。”

  “我知道。”她说,“我还知道,他打算把这事栽给山匪。他已经买通了县衙,明天就会发告示,说商队走私违禁品,当场焚毁。”

  老刀没否认。

  “你既然都知道了,还来找我?”他问。

  “因为我要他亲口承认。”她说,“我要他在活人面前认下这笔账。”

  老刀冷笑:“你疯了?他是朝廷命官,你拿个私印就想逼他?”

  “我不是逼他。”她说,“我是给他选择。”

  她往前一步,直视他:“你替我传句话——刘大人想谈,还是想死?”

  老刀瞳孔一缩。

  “你不怕我说出去?”他声音沉下来。

  “你说出去,我就说这印是你偷的。”她说,“你这些年替他销赃多少次?户部每年多出来的五千石粮,是不是都从你这里洗成白银?你猜,御史台有没有兴趣查一查?”

  老刀的手慢慢握紧。

  他知道她说的是真的。

  他只是个中间人,真正吃肉的是上面那位。可一旦撕破脸,第一个被推出去填命的就是他。

  “你到底要什么?”他问。

  “我要他交出两个东西。”她说,“第一,沈家丢失的货单原件。第二,那个巡防副使的亲笔供词,写明是谁下令劫货。”

  老刀皱眉:“他不会给。”

  “他会。”她说,“因为他比我更怕死。他贪了十年,家里藏着三万两银票,两个外室,五个孩子不在族谱上。他儿子今年参加科考,卷子还没拆封,我就能让主考官知道他贿赂了阅卷小吏。”

  老刀看着她。

  这个女人不像表面那么安静。

  她每一步都踩在命门上。

  “我可以传话。”他说,“但他不见得会听。”

  “那就告诉他。”她转身走向门口,“三天后,我会把这枚印送到都察院。如果那时我没收到我要的东西,我就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户部侍郎靠抢商队过日子。”

  她走出去几步,又停下。

  “还有件事。”她回头,“告诉刘大人,下次想动手,别用自己的印。太容易认了。”

  老刀站在原地,没动。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巷口,他才抬手,摸了摸腰间的匕首。

  ——

  江知梨回到马车上,靠在角落闭眼休息。

  云娘坐在对面,不敢出声。

  过了很久,江知梨才开口:“派人盯住刘府后门。他若今晚派人出城,跟着。”

  云娘点头。

  “另外,去趟沈家铺子,调五百两现银,存进西街钱庄。用我的名。”

  “您要动手?”

  “我已经动了。”她说,“他现在正想着怎么把我灭在半路。我要让他知道,走正道的人,从来不走夜路。”

  马车晃着前行。

  天色渐暗。

  ——

  刘府,书房。

  老刀是半夜来的。

  他翻墙进府,避开巡夜的家丁,直接进了内院。

  刘仲元正在灯下看账本,见是他,眉头一皱:“你怎么来了?”

  老刀把那枚印模放在桌上。

  “她拿到了。”他说,“她今天去了黑市,当面甩给我。”

  刘仲元脸色瞬间发白。

  “不可能!这印一直在我书房锁着!”

  “锁着也被人拿了模子。”老刀冷冷道,“她还知道你儿子行贿的事。她说,三天后要把印交给都察院。”

  刘仲元猛地站起:“她想勒索我?”

  “她不想勒索。”老刀说,“她想让你交货单和供词。不然,明天早朝,你的名字就会出现在弹劾折子里。”

  刘仲元来回踱步,额头冒汗。

  他知道这女人不好惹。她丈夫陈明轩被她整治得跪地求饶,母亲气得卧床不起,外室被打掉孩子赶出府门。她不动声色,却能把人逼到绝路。

  “她一个妇道人家,能掀起多大风浪?”他咬牙说。

  “她背后有沈家三个儿子。”老刀提醒,“二子在军中立功,三子经商遍布南北,四女入宫伴读。她今天能拿到你的印,明天就能拿到你的命。”

  刘仲元停下脚步。

  “我不能认。”他说,“一旦留下供词,就是死罪。”

  “你不认,她就把印公之于众。”老刀说,“到时候,没人信你是冤枉的。朝廷会查你十年账目,你藏的银子、外室、孩子,全都会暴露。”

  刘仲元喘着气,脸色铁青。

  “她到底要什么?”

  “她说,她只想拿回属于沈家的东西。”老刀说,“但她要真凭实据。她说,你若配合,她可以保证,这件事只在私下解决。”

  刘仲元冷笑:“私下解决?她当我傻?”

  “她是给你留条活路。”老刀说,“你要不走,她就亲手把你拖进地狱。”

  刘仲元盯着那枚印,手微微发抖。

  他知道,这不是威胁。

  这是最后通牒。

  他坐回椅子,声音沙哑:“我去写供词。”

  老刀点头:“我等你。”

  刘仲元提起笔,蘸墨。

  手悬在纸上,迟迟落不下去。

  窗外,一只飞蛾撞上了灯笼,啪地一声,火光晃了一下。

  江知梨站在沈府院中,抬头看天。

  月亮被云遮住一半。

  她抬起手,看了看袖口。

  那点血迹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