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皇后失算-《重生后,手握心声罗盘杀疯了?》

  沈棠月醒来的第三天,皇帝下旨设宴,召她入清和殿。

  江知梨陪在侧边。两人并肩走在宫道上,石板平整,脚步声轻。沈棠月抬手摸了摸发间的蝴蝶簪,低声问:“娘,今日宴上,会不会再有人动手?”

  江知梨没看她,只说:“他们不动,才奇怪。”

  “那我要怎么做?”

  “做你自己。”她终于侧头,“别怕出风头,就怕不出声。”

  沈棠月点头,指尖收紧。

  清和殿内已摆好席位。皇帝坐主位,皇后居左,江知梨与沈棠月被赐座右下首。宫女鱼贯而入,端菜奉酒,动作整齐。殿中乐声响起,却不显热闹,反倒压着一股静气。

  皇后穿着正红翟衣,发髻高挽,面上笑意温婉。她看向沈棠月,柔声道:“前几日听说你病了,可把哀家急坏了。如今瞧着气色好了,真是老天保佑。”

  沈棠月起身行礼:“谢皇后关怀,臣女已无大碍。”

  “坐下吧。”皇后招手,“今日是家宴,不必拘礼。”

  江知梨坐在一旁,手指搭在袖口边缘。心声罗盘响了。

  “让她出丑。”

  声音短促,却清晰。她目光微动,扫向殿中侍立的宫女。

  其中一人站在沈棠月身侧半步远,手里捧着酒壶,低眉顺眼。但那只手,微微抖了一下。

  江知梨不动声色,指尖轻轻敲了两下袖面。

  沈棠月察觉到,呼吸略沉。她没有转头,眼角余光已盯住那宫女的手腕。

  酒过三巡,宫女上前斟酒。动作看似自然,走到沈棠月身边时,脚步忽然一滑,手中酒盏倾斜,直朝她裙摆泼去。

  沈棠月早有准备。她腰身一转,裙角轻扬,人已退开半步。酒水落地,溅起几点湿痕,全落在空处。

  “哎呀!”宫女惊叫,“奴婢失手,惊扰小姐,请恕罪!”

  沈棠月看着她,脸上没有怒意,反而笑了。

  “无妨。”她说,“你也不是故意的。”

  她转身提起桌上另一只干净酒杯,亲手倒满,举了起来。

  “今日得见天颜,又蒙皇后慈爱,臣女心中感激。愿以一诗,祝陛下圣体安康,皇后福寿绵长。”

  殿中乐声停了。

  皇帝挑眉:“哦?你还懂作诗?”

  “略知一二。”她声音清亮,“请陛下赐题。”

  皇帝笑:“就以刚才这杯酒为题。”

  沈棠月点头,抬眼望向殿顶雕花,片刻后开口:

  “玉盏倾,心不惊,皇家宴,笑春风。”

  话音落,殿内安静了一瞬。

  随即,皇帝拍案而起。

  “好!好一个‘心不惊’!临危不乱,出口成章,真乃奇才!”他大笑,“棠月之才,堪配朕儿!”

  江知梨垂眸,嘴角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皇后脸上的笑僵住了。她端着茶杯,指节用力,指腹几乎贴到唇边,却没喝下去。

  “棠月果然聪慧。”她慢慢开口,“小小年纪,遇事不慌,还能吟诗明志,实属难得。”

  “谢皇后夸奖。”沈棠月低头,“只是随口几句,不敢当‘奇才’二字。”

  皇帝兴致高涨,命人取来文房四宝:“既然有才,不如当场再作一首,让众卿也开开眼界。”

  沈棠月应下。笔墨送上,她提笔沾墨,在纸上写下四句:

  “风吹柳絮舞,月照花影移。

  不羡天上仙,愿守母膝前。”

  写完,双手呈上。

  皇帝接过一看,沉默片刻。

  “最后两句……”他抬头,“是你心里话?”

  “是。”沈棠月直视他,“我娘教我,才情不为争宠,只为护所爱之人。”

  皇帝盯着她,又看向江知梨。

  江知梨始终未动,此时才缓缓抬头:“陛下若觉得此诗不合宫廷规矩,臣妇愿领责罚。”

  “谁说不合?”皇帝摇头,“这才是真性情。比那些堆砌辞藻的强百倍。”

  他将诗递给皇后:“你也看看。”

  皇后接过,目光在最后两句上停留太久。她合上纸页,笑道:“写得好,母女情深,令人动容。”

  可她的手,已经松开了茶杯。

  江知梨看在眼里。她记得这个宫女——正是前几日在偏殿,替皇后试毒的那个。当时沈棠月换茶,她喝下后毫无异状,却被悄悄调离了身边。

  如今又被派回来,位置更近。

  心声罗盘再次响起。

  “再试一次。”

  江知梨眼皮一跳。

  她忽然开口:“陛下。”

  “嗯?”

  “臣妇有一事不明。”

  “讲。”

  “方才那宫女摔倒,说是失手。可她鞋底干净,地面也不滑。为何偏偏在给小女斟酒时跌倒?”

  殿中气氛一滞。

  皇后笑容不变:“许是紧张了吧。棠月如今是御前红人,底下人难免手抖。”

  “可她之前给陛下斟酒时,手很稳。”江知梨看着那宫女,“你给陛下倒酒,走了七步,一步没晃。为何到了我女儿这里,反而失足?”

  宫女脸色变了。

  “奴婢……奴婢不知……”

  “你知不知道不要紧。”江知梨站起身,“要紧的是,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皇后终于变了脸色:“沈夫人,你这是什么意思?在陛下面前,污蔑本宫的人?”

  “臣妇不敢。”江知梨语气平稳,“我只是想知道,一个宫女,为何两次都选在我女儿身上动手?第一次换茶,她试了。这一次洒酒,她又试了。若不是心虚,何必反复试探?”

  “你放肆!”皇后猛地拍桌,“哀家宫中之人,轮不到你来审!”

  “皇后息怒。”皇帝开口,声音不高,却让整个大殿安静下来。

  他看着那宫女:“你说,是谁指使你碰倒酒盏?”

  宫女跪倒在地,浑身发抖:“奴婢……奴婢没人指使……是自己不小心……”

  “还不说实话?”皇帝冷下脸,“拖出去,杖责二十。”

  两名侍卫立刻上前架人。

  “等等!”宫女哭喊,“是张嬷嬷让我这么做的!她说只要让沈小姐失态,就赏我十两银子!”

  “张嬷嬷?”江知梨问,“哪个张嬷嬷?”

  “是……是皇后娘娘身边的掌事嬷嬷……”

  皇后霍然起身:“胡说八道!哀家何时纵容下人行此卑劣之事?定是有人逼你诬陷!”

  “有没有逼她,查一下就知道。”江知梨看向皇帝,“请陛下准许搜查张嬷嬷住处。若无证据,臣妇甘愿受罚。”

  皇帝沉吟片刻,点头:“准。”

  一名太监领命而去。不到一刻钟,匆匆返回,手中拿着一块布包。

  “回陛下,从张嬷嬷床底搜出这个。”

  他打开布包,里面是一封信,还有一串钥匙。

  皇帝接过信,展开一看,眉头紧锁。

  “这信上写着‘事成之后,升为尚宫,银二百两’。”他抬头,“署名是……陈老夫人。”

  江知梨眼神一凛。

  陈老夫人?她不是卧病在床,连府门都出不了?

  “还有这串钥匙。”太监补充,“能打开陈家后院三间暗屋,据查,里面藏有沈家陪嫁账册的副本。”

  皇帝将信放下,看向皇后:“皇后,你怎么解释?”

  “臣妾……臣妾并不知情!”皇后声音发紧,“张嬷嬷私自勾结外人,与臣妾无关!”

  “可她是你的掌事嬷嬷。”江知梨逼近一步,“每月从你名下支取月银,管着你的茶水点心。她做的事,你说不知情?”

  “我……”皇后语塞。

  皇帝缓缓起身:“来人。”

  “在。”

  “即刻查封张嬷嬷住所,押送内务府审讯。陈老夫人派人潜入皇宫、勾结宫人,意图构陷大臣之女,罪不容赦。传旨,陈家后院三间暗屋查封,账册交由户部核查。”

  “遵旨!”

  皇后瘫坐在椅上,脸色苍白。

  沈棠月走到江知梨身边,低声问:“娘,陈老夫人怎么会插手宫里?”

  “她背后有人。”江知梨看着皇后,“有人想借她的手,毁你名声,让我沈家失势。”

  “是谁?”

  江知梨没答。她盯着皇后,一字一句地说:

  “有些人,以为躲在后面,就能全身而退。”

  皇后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惧意。

  皇帝看着江知梨,忽然道:“你今日若不说破,这件事就会变成棠月失仪,被记入宫档。”

  “我知道。”江知梨说,“所以我说。”

  “你不担心得罪人?”

  “我更担心女儿被人当成棋子。”她反问,“陛下,您真愿意看着有人在您的宴席上,一次次对一个姑娘下手吗?”

  皇帝沉默。

  良久,他开口:“棠月,你那首诗,朕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