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二子新妇,柔弱再显形-《重生后,手握心声罗盘杀疯了?》

  沈怀舟带新妇回府那天,天刚亮。

  江知梨正在前厅翻账本。云娘进来通报,说二少爷到了,人已在二门处。

  她合上账本,起身往外走。没让人打伞,也没穿厚衣,只裹了件鸦青比甲。风吹得袖口微动,她抬手扶了下发髻,脚步没停。

  沈怀舟站在院中,身后跟着一个女子。那人穿藕荷色襦裙,外罩浅粉纱衣,发间插一支白玉簪,低头站着,肩头微微颤。

  “母亲。”沈怀舟行礼。

  江知梨点头,目光落在他身后的女子身上。

  “这是林婉柔。”沈怀舟说,“我妻子。”

  林婉柔立刻跪下,声音轻软:“儿媳拜见主母。”

  江知梨没伸手扶。她看着她,半晌才道:“起来吧。”

  林婉柔慢慢起身,头依旧低着,手指绞着帕子。她眼角泛红,似有泪光,说话时略带鼻音:“初来侯府,不懂规矩,若有冒犯,求主母宽恕。”

  江知梨盯着她看了几息。忽然,耳边响起一段心声——

  “柔弱是假”。

  只有四个字。

  她眼神一凝,随即垂眸:“你是新妇,不必如此拘谨。府里人都在看,别让人说我们沈家苛待儿媳。”

  林婉柔应了一声,身子却更矮了些。

  沈怀舟皱眉:“母亲,她一路劳累,能不能先让她歇下?”

  “自然。”江知梨转身,“云娘,带她去东厢房。那是早收拾好的院子。”

  云娘上前领人。林婉柔走时脚步虚浮,像是站不稳,中途还扶了下廊柱。

  江知梨站在原地没动。等那两人身影拐过月门,她才低声问:“她刚才扶柱子时,左手还是右手?”

  云娘答:“右手。”

  江知梨眯了下眼。

  她记得沈怀舟说过,林婉柔自幼习字,惯用左手。

  她没再问,只道:“盯住她。吃饭、喝茶、见谁,都记下来。”

  云娘点头退下。

  沈怀舟跟上来:“母亲今日为何冷淡?她不是外人。”

  “我不是对她冷淡。”江知梨看着他,“我是防她。”

  “防什么?”

  “防她对你下手。”她说,“你可知她进门前,在娘家做了什么?”

  沈怀舟一愣。

  “她父亲病重,她日夜侍奉汤药。”江知梨说,“可就在你提亲那日,她父亲突然好转。大夫说,是药性起了效。但你知道那药是谁开的吗?”

  “谁?”

  “她自己。”江知梨说,“她亲手抓的药,亲手熬的汤。一碗下去,人活了。你说巧不巧?”

  沈怀舟脸色变了。

  “我不说她不好。”江知梨语气平,“我说的是,她能在最紧要的时候,让一个将死之人活过来。这种本事,不该只用来救父。”

  沈怀舟沉默。

  江知梨看着他:“你信她吗?”

  “我娶她,自然信。”

  “那你告诉我。”她反问,“你腿上的旧伤,最近疼得少了,是不是?”

  沈怀舟猛地抬头。

  “你每晚睡在她房里,伤口就不抽着疼。白天出去练兵,也能走得久些。你觉得是巧合?”

  沈怀舟后退半步。

  “我不是说她害你。”江知梨压低声音,“我是说,她在帮你。但她为什么要帮你?你有没有想过,她帮你的同时,也在拿走什么?”

  沈怀舟攥紧拳头:“拿走什么?”

  “你的决断。”她说,“你从前做事干脆,现在却会因为她一句话,改主意。你从前不信鬼神,现在却听她念经祈福。这些变化,你自己看不见,但我看得清。”

  沈怀舟没说话。

  江知梨又问:“你可记得,昨夜心声罗盘响了三次?”

  “我记得。”

  “第一次是‘外室想代你位’。”她说,“第二次是‘二子被人灌毒’。”

  沈怀舟瞳孔一缩。

  “第三次。”江知梨盯着他,“是‘柔弱是假’。”

  沈怀舟呼吸一滞。

  “你不信?”江知梨反问,“那你今晚回去,看看她枕头底下有没有东西。别惊动她,悄悄看。”

  沈怀舟咬牙:“若没有呢?”

  “若没有。”江知梨说,“我当面向她赔罪。”

  沈怀舟转身就走。

  江知梨没拦他。

  她知道他会去。

  她也知道自己不会错。

  傍晚时分,云娘回来禀报。

  “二少爷回房后,趁新妇沐浴,掀了枕头。”云娘低声说,“底下压着一块布巾,上面画着符,还沾着一点血。”

  江知梨问:“什么样的符?”

  “像缠枝纹,但中间有个眼。”云娘说,“血是干的,颜色偏黑。”

  江知梨冷笑。

  那是养魂符。用至亲之血画成,能借对方气运养己身。常见于邪修夺命之术。

  “她还做了什么?”

  “她洗完澡,坐在镜前梳头。”云娘说,“一边梳,一边笑。嘴里念了一句:‘这身子,真好用。’”

  江知梨手指掐进掌心。

  她立刻写了一张条子,交给云娘:“送去给三少爷。就说,查林家祖籍,重点查她母亲死因。另外,找铁匠铺做一枚铜钉,样式照这个。”

  她从袖中取出一张纸,上面画了个符钉轮廓。

  云娘接过,匆匆离去。

  江知梨坐回椅中,闭目养神。

  她不能再等。

  第二天清晨,林婉柔来请安。

  她穿了件素色襦裙,头发梳得整齐,脸上没什么血色,走路时扶着丫鬟的手臂,像是虚弱。

  “昨夜没睡好?”江知梨问。

  林婉柔低头:“回主母,做了噩梦,梦见自己被关在黑屋子里,怎么喊都没人应。”

  江知梨看着她:“梦是心头想。你心里有事?”

  “儿媳不敢。”她声音发抖,“只是……觉得府里太大,人太多,有点怕。”

  “怕什么?”

  “怕不合规矩,惹主母生气。”她说,“更怕……连累二少爷。”

  江知梨笑了下:“你倒是为他着想。”

  林婉柔抬眼,眼里含泪:“他是我夫君,我不为他,还能为谁?”

  江知梨没接话。她忽然道:“你昨夜梳头时,说的那句话,能再说一遍吗?”

  林婉柔一僵。

  “你说‘这身子,真好用’。”江知梨盯着她,“是在说我儿子的身子,还是你自己的?”

  林婉柔脸色瞬间发白。

  她扑通跪下:“主母明鉴!儿媳绝无此意!定是有人胡言乱语,污蔑于我!”

  江知梨不动。

  她等的就是这一刻。

  心声罗盘再次响起——

  “她知道了”。

  三个字。

  江知梨缓缓开口:“你不必慌。我没证据,不会罚你。但你要记住,这府里,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的地方。”

  林婉柔伏在地上,肩膀轻抖。

  “回去吧。”江知梨说,“好好养病。别总说自己虚弱。我儿子娶妻,不是为了找一个需要他照顾一辈子的人。”

  林婉柔被扶走了。

  沈怀舟赶来时,人已经不在了。

  “母亲,您对她说了什么?”他声音紧绷。

  “我说了实话。”江知梨看着他,“你也该看清她了。她不是来陪你过日子的,她是来吸你命的。”

  沈怀舟摇头:“我不信她要害我。她若想害我,何必救我父亲?”

  “她救你父亲,是为了让你感激。”江知梨反问,“你什么时候开始听她念经的?是不是她父亲好了之后?”

  沈怀舟一怔。

  “她给你安神汤,说助眠。”江知梨说,“你喝完就睡得沉,第二天精神也好。可你知道那汤里加了什么吗?是你腿上旧伤渗出的血痂磨的粉。她在用你的伤,养她的法。”

  沈怀舟后退一步。

  “你不信?”江知梨问,“那你今晚再去她房里,别喝汤。看看你能不能睡着。”

  沈怀舟转身就走。

  江知梨没拦。

  她知道今晚会有动静。

  果然,半夜时分,云娘急报。

  “新妇半夜起身,在房里烧纸。”云娘说,“烧完后把灰混进茶里,端给了二少爷。二少爷不知情,一口喝了。”

  江知梨立刻起身。

  她带着银针赶到东厢房外,躲在廊下暗处。

  屋里灯还亮着。

  林婉柔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一块红布,轻轻擦沈怀舟的脸。她嘴角带着笑,声音极轻:“听话,再睡一会儿。等天亮,你就彻底是我的了。”

  沈怀舟躺在床上,呼吸平稳,但眉头微皱,像是在挣扎。

  江知梨握紧银针。

  她没进去。

  她要等一个更合适的时机。

  三天后,她让云娘在厨房放话,说主母要办家宴,各房都要献菜。

  她特意安排林婉柔做一道汤。

  林婉柔答应得很痛快。

  当晚,江知梨亲自去了小厨房。

  她站在门外,听见里面传来切菜声。

  然后是一句低语——

  “只要他喝了这碗汤,魂就锁住了。”

  江知梨推门而入。

  林婉柔背对着门,手里正往汤里滴一滴血。

  她听到动静,猛地回头。

  江知梨看着她:“你的血,这么不值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