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董惜猛将愁酒解,儒闯寝宫报关失-《三国:言出法随,截胡何太后》

  董卓灌下一口酒,辛辣的酒液在喉咙里灼烧,却压不住心底翻涌的疼惜。

  比起损失的上万西凉铁骑,那些折损的猛将,才更让他如剜心般难受。

  徐荣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将领,不仅精通骑兵战术,还能独当一面,当年平定羌乱时,徐荣曾带着三千骑兵就击溃了数万羌人,是他手下少有的能征善战的帅才。

  可洛阳一战,徐荣被俘后竟直接倒戈,转头就归顺了刘度,如今说不定正领着刘度的兵,对着自己的西凉军挥刀,这份背叛像一根刺,扎在董卓心里,拔不出也咽不下。

  他又想起张绣、张济和胡车儿。

  张绣年纪虽轻,却枪法精湛,跟着张济南征北战,早已练出一身狠劲,有着被北地枪王的美誉;

  张济沉稳老练,擅长防守;

  胡车儿更是力大无穷,能单手举起百斤重的石磨,冲锋陷阵时如猛虎下山,是西凉军里出了名的悍将。

  可如今,这三人都成了刘度的阶下囚,被关在洛阳的大牢里,生死未卜。

  董卓心里比谁都清楚,他们的下场只有两种:

  要么像徐荣一样,被刘度的恩威收服,转头来对付自己;

  要么就被朝廷安上反贼的罪名,推到洛阳街头斩首示众。

  毕竟他董卓早已被朝廷钉在了反贼的耻辱柱上,手下的西凉军自然就是叛军,而叛军的下场,从来只有死路一条,没有半分转圜的余地。

  “呸!”

  董卓狠狠啐了一口,将手里的银酒壶重重砸在案几上,酒液溅出来,洒在他沾着油渍的肚皮上,他却浑然不觉。

  怀里的粉色绫罗裙女子吓得身子一缩,手里的酒壶差点脱手,却不敢多言,只能强撑着笑意,伸手去擦董卓肚皮上的酒渍。

  董卓烦躁地抬手推开她,女子踉跄着后退两步,撞到身后的屏风,屏风上绣的百兽图被撞得晃了晃,几只绣出来的猛虎仿佛都在嘲笑他的狼狈。

  他目光扫过寝宫,看着满殿的奢华摆件,纯金打造的灯台、玉石雕刻的酒樽、丝绸织就的地毯,这些都是他从洛阳皇宫里抢来的宝贝,

  可此刻在他眼里,却都成了无用之物。

  他想起自己如今的手下,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文臣里,只有李儒还算有些计谋,能帮他出出主意;

  剩下的那些文臣,不是只会阿谀奉承,就是胆小怕事,连一句有用的建议都提不出来。

  武将方面更是惨不忍睹。

  华雄虽然勇猛,能在战场上斩杀敌将,可他缺的是谋略,只会猛冲猛打,遇到稍微复杂的战局,就会手足无措。

  李傕有几分战力,却性子急躁,一点就炸,上次跟牛辅因为谁来统领先锋军的事,居然在营地里打了起来,差点闹出人命;

  至于牛辅,完全是靠着女婿的身份才上位的,平日里除了吃喝玩乐,就只会克扣军饷,连最基本的练兵都不会。

  让他去守函谷关时,董卓曾特意叮嘱他加固城防、严查奸细,可牛辅到了函谷关,却天天在关里喝酒赌钱,把他的话当成了耳旁风。

  “若是徐荣还在,若是张绣他们没被俘……”董卓喃喃自语,语气里满是悔恨。

  他甚至开始后悔,当初不该跟袁绍反目。

  若是当初跟袁绍联手,说不定能一起拿下刘度;

  更不该主动与刘度为敌,刘度那小子不仅有兵权,还有谋略,身边还有荀彧、荀攸这样的能人,自己跟他为敌,简直是自寻死路。

  就在董卓沉浸在颓废与悔恨中,一手搂着绿色纱裙女子,一手抓起酒樽往嘴里灌酒时,寝宫的门忽然砰的一声被人猛地推开。

  寒风裹着夜色灌了进来,吹得殿内的烛火剧烈晃动,差点熄灭。

  李儒急匆匆地冲了进来,身上的黑色官袍皱巴巴的,像是被人揉过又展开,领口还沾着灰尘;

  头发也乱得不成样子,几缕发丝贴在额头上,上面还挂着汗珠;

  更狼狈的是,他的左脚没穿鞋子,袜子底沾满了泥土和草屑,显然是一路跑过来的,连鞋子掉了都没察觉。

  门口的两个侍卫见状,连忙上前想要阻拦:“李大人,主公正在休息,您不能……”

  “让开!”李儒一把推开侍卫,侍卫踉跄着后退两步,撞到门框上。

  李儒顾不上礼仪,也顾不上寝宫里还有两个衣衫单薄的女子,三步并作两步冲到董卓面前。

  李儒膝盖一软,差点跪倒在地,双手紧紧抓住董卓的胳膊,声音带着几分颤抖,急切地喊道:

  “主公!大事不好了!函谷关……函谷关失守了!!”

  他这话像一道惊雷,在寝宫里炸开。

  原来,牛辅在函谷关失守后,根本没敢组织抵抗,直接带着几个亲信弃关而逃,一路马不停蹄地跑回了长安,直到刚才才冲进李儒的府里,把函谷关失守的消息告诉了他。

  李儒一听,吓得魂都快没了,函谷关是长安的东大门,一旦失守,刘度的军队就能长驱直入,直接打到长安城下,他不敢耽搁,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整理,就一路跑向董卓的寝宫。

  董卓原本还眯着眼睛,带着几分醉意,听到函谷关失守这五个字,瞬间像被泼了一盆冰水,酒意全无。

  他猛地从楠木榻上站了起来,动作太急,身旁的绿色纱裙女子没防备,被他的胳膊肘撞到,尖叫着摔倒在地上,头上的金簪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董卓却完全没理会摔倒的女子,他一把揪住李儒的官袍袖子,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眼睛瞪得通红,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声音嘶哑地质问道:

  “你说什么?!函谷关失守了?!牛辅呢?!咱家不是让他好好镇守函谷关吗?!他死到哪里去了?!”

  李儒被董卓揪得喘不过气,却不敢挣扎,只能断断续续地回答:

  “主……主公,牛辅……牛辅已经逃回长安了,他说……他说刘度派了阿、上万精锐,还有一个不知名的猛将亲自领兵,函谷关……守不住了……”

  董卓的手越攥越紧,李儒的官袍袖子都快被他扯破了。

  他盯着李儒的眼睛,像是要从他眼里看出“这是假消息”的证据,可李儒脸上的慌乱与急切,却让他不得不相信,函谷关,真的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