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刘牢之的心意-《绿茶女穿成炮灰后,她才不惯着!》

  听不懂?

  刘钰的怒火彻底爆发,他猛地扣住她的下颌:你可知王玄之素有洁癖,十余年来从不近女色?即便是贴身侍奉的素墨,也从未碰过!

  他逼近她惊惶的面容,温热的水珠溅在她轻颤的羽睫上:一个十几年不改本性的人,怎会突然转性?除非——

  他的指节收紧,那个人根本不是素墨,而是早已与他有过肌肤之亲的你!

  他死死盯着她闪烁的眼眸:孙妙仪,你还有何话可说?

  她还能说什么?

  所有秘密都被他彻底看穿了。

  一种被当场捉奸的羞耻感让她浑身发烫,她拼命挣扎想要逃离这令人窒息的对峙。

  放开我!

  刘钰岂容她逃脱,却又不敢使力伤她。

  推搡间两人一个重心不稳,哗啦一声同时跌入温泉深处。

  孙妙仪!他从水中猛地站起,抹去脸上的水珠,眼底翻涌着盛怒。

  他一把将她按在池边,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痛楚:我原本已经说服自己...那日只是个意外!只要你愿意留在我身边,我定会待你如初...

  他的喉结剧烈滚动,眼神痛苦又绝望的看着她一字一句道,可、你、为、何......偏又与他重蹈覆辙?!

  见他这样痛苦。

  孙妙仪有些慌了,她挣扎着往后退去。

  刘裕见状自嘲地勾起唇角,失望的转身往岸上走去。

  可就在这时!

  孙妙仪脚下一个踩空,整个人顿时沉没在了池水之中!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慌乱的扑水声。

  刘钰倏然回首。

  孙妙仪!

  他迅速拉住她的手将她带出水面。

  咳...咳咳...

  她站定后剧烈喘息,湿透的青丝黏在苍白的脸颊,浑身止不住地轻颤。

  不知是惊魂未定还是满腹委屈,温热的泪水竟夺眶而出!

  你哭什么?

  刘钰见了,忍不住嘲讽起来,孙妙仪,你还有脸哭!

  她猛地挣开他的怀抱转过身去。

  单薄的肩头在氤氲水汽中微微耸动,抽噎声断断续续:不...不用你管...

  刘钰的视线不由自主地掠过她曼妙的曲线,霎时间胸中翻涌的怒意竟莫名消散几分。

  他冷着脸别开视线,声音里还带着未消的余怒道:还不快些上岸更衣!

  说罢已转身大步离去。

  待孙妙仪整理好衣裙,二人重新启程时,却一路都没有一人说话。

  ——

  待到了军营,二人径直来到中军大帐前,执戟郎中入内通传。

  只听帐内传来刘牢之低沉的嗓音:

  掀帘入帐时,孙妙仪便看见这位北府统帅正在俯身审视着沙盘。

  听到脚步声后,刘牢之抬眼看来,目光如鹰般掠过刘钰,最终停在孙妙仪尚带稚气的面容上,眉头几不可察地一蹙:

  便是你要见本帅?

  孙妙仪从容站定,朝他施了一礼道:正是!在下孙妙仪,拜见大将军。

  刘牢之漫不经心地摆了摆手:不必拘礼,有话直说便是。

  孙妙仪闻言也不啰嗦,一双眼睛清亮的看着他,开门见山道:敢问将军,可是已有归降之意?

  放肆!

  刘牢之闻言勃然变色,一掌重重拍在案几上,震得茶盏叮当作响。

  岂料孙妙仪却毫无惧色,迎着他凌厉的目光继续说道:中书令大人命您出兵,为的便是出其不意,打桓子健一个措手不及。如今将军按兵不动,难道不是另有所图?

  此言一出,刘牢之双眸一闪。

  他对着她沉声道,军国大事,岂容你一个黄口小儿妄加揣测!

  孙妙仪闻言反而莞尔:那妙仪倒要请教,将军这步棋意欲何为?如今天寒地冻,粮草补给难以为继,将军应当比谁都清楚——拖延越久,于我军越是不利。

  刘牢之锐利的目光如鹰隼般锁在孙妙仪身上,帐内一时间只闻烛火噼啪作响。

  他竟良久未发一言。

  刘钰眼眸一动,下一刻已是单膝跪地,拱手道:府君!我军二十万将士枕戈待旦,何须畏惧桓子健那等宵小?末将恳请府君下令开战!

  刘牢之缓缓起身,厚重的战袍在烛光下泛着幽暗光泽。

  他的目光落在地图中央那片被朱砂圈出的洌州之地——那孤悬江心的弹丸之城,恰似他此刻的处境,在风雨飘摇中岌岌可危。

  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在帐中散开。

  他从袖中取出一封火漆密信,玄色信封在摇曳的烛光下显得格外沉重。

  且看罢。

  刘钰展开信纸,目光扫过字迹的刹那,瞳孔骤然收缩。

  但见桓子健在信中写道:

  “北府军欲除桓某易如反掌,然则将军可曾思量——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那司马元显生性猜忌,岂能容得下功高震主之将?某素来敬重将军风骨,何不共谋大业,同享这万里山河?

  府君!此乃离间之计!

  刘钰眼眸一厉,怒声道桓贼巧言令色,万万不可轻信!

  刘牢之负手立于军帐窗前,月光在他铠甲上流淌成一道银河,他喟叹道:刘钰,你当真不知司马元显是何等人物?

  刘钰喉结滚动,半晌终究是沉默地垂下头去。

  帐外夜风呼啸,卷起辕门旌旗猎猎作响。

  “退下吧。

  刘牢之抬手轻挥,神色疲倦的转过身去。

  孙妙仪虽未得见信中内容,但观二人神色骤变,已猜出七八分端倪。

  她疾步上前跪倒在地,声音激昂慷慨道:大将军!古往今来,降将难得善终。桓子健又岂是可信之人?还望将军三思!

  刘牢之转身凝视着她,眸中寒光凛冽:此事本与你无关,但既然窥见军机,便不能再放你离去。

  他转向刘钰,语气不容置疑,严加看管!

  刘钰抱拳领命:末将遵令。

  ——

  待被带入刘钰营帐,孙妙仪才抑制不住的冷笑道:当真是疯了!他刘牢之二十万精锐在手,竟要不战而降?建康城中多少百姓的身家性命,皆要丧在此僚之手了!他怎么就不明白,桓子健昔日在健康受尽折辱,怎么可能会轻饶他们!

  刘钰迅速抬手轻掩她的唇,眼底情绪翻涌:妙仪,你所言我何尝不知?可眼下你我皆无决断之权。

  他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几分苦涩,刘牢之此人,先投王恭,见大势已去便反戈一击,这般朝秦暮楚之徒,岂会心存忠义?

  这番话如惊雷贯耳,孙妙仪蓦地怔住。

  她只顾着对方统帅的身份,却忘了这本就是个性情反复的投机之人。

  思及此,她急急抓住刘钰的衣袖:我既不能走,那让我的随从离开总可以吧?

  刘钰凝视着她焦急的眉眼,原本拒绝的话在唇边转了几转,终是化作一声轻叹:最多......只能放一人离去。

  孙妙仪眸中重燃亮光,快让慕容离过来,我有事要跟他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