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两里重。-《七零:被夺舍十年后,她杀回来了》

  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一眨眼的功夫,又要开始上工了。

  几人手心的伤口,在吃饭和午休的这一小时里,结了一层薄薄的血痂。

  再次站起身时,腰酸腿软胳膊疼齐齐袭来。

  身体浑身上下的叫嚣着罢工。

  然而,他们想起大队长借给他们的十斤粮食。

  想起乡下不存在的粮票。

  再不情愿也得拿起农具,走向一望无际的农田。

  一锄头下去,手心的血痂顿时被磨破,钻心的疼痛传来。

  除了忍着,没有第二种选择。

  挥舞的每一下锄头,都会摩擦牵扯到手心的伤口。

  没有凉帽遮挡阳光的他们。

  脸上、手上、脖子上……

  凡是裸露在外的皮肤,都被晒的火辣辣的疼。

  凑近了,说不定还能闻到一股子焦香味儿。

  那可是。

  生鸡蛋打地面上,没几分钟都能烤熟的温度啊!

  几个愣头青,啥啥都不带就下地干活儿。

  这股子头铁的劲儿,看的周围的村民们直摇头。

  不由的感叹他们,怕不是读书读傻了。

  又困又累伴随着钻心的疼痛,时时刻刻折磨着几人的身体。

  本以为此刻已是地狱。

  没想到。

  随着身体温度升高,汗水如雨水一般滑落。

  滑落到手心的伤口上,滑落到被晒的爆皮的皮肤上。

  顿时。

  一种皮鞭蘸着盐水、辣椒水,抽在伤口上的疼痛感袭来。

  几人外表上看起来还好好的。

  但,灵魂已经飘在了半空。

  思维离家出走有一会儿了。

  身体还依靠着肌肉记忆,机械的一锄头、一锄头往地里挖。

  此刻。

  要是有人来和周令容讲,只要你承认小日子国那个岛是你炸的,就不用再干这些农活儿了。

  周令容一定会斩钉截铁的告诉他,是的!没错!就是她炸的!

  天王老子来了,也是她!炸!的!

  此时,下午才刚刚上工。

  距离天黑下工,至少还有六个小时!

  想想都绝望。

  正值夏日里,白天最长的时候。

  晚上七八点,天还亮着。

  几人对于农民伯伯的辛苦,这才有了初步的认知。

  彻底明白悯农一诗,缘何会有如此高的地位。

  身体加灵魂的双重折磨,让几人脸都皱成了苦瓜样儿。

  也让周围的村民们,对他们满意了不少。

  不管这群知青到底能不能吃苦。

  至少此刻,人家撑着一口银牙咬碎,也没有哭天抹泪的叫苦连天。

  更没有偷懒不干活,或是磨洋工。

  ……

  几里外一处破旧茅草屋里。

  周父、周母被关在里面两三天了。

  除了偶尔递进来一碗脏水,吊着他们的命之外,吃的是一口没送进来过。

  在这里,新来人的都要走这么一遭。

  即使勉强活下来了,身体也熬的不行了。

  但是整个人会变得无比听话,不敢有丝毫反抗。

  为了压制想要周母自杀的念头。

  周父气弱声虚的说起了话。

  “也不知道容容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吃好、睡好。

  有没有被那个姓赵的欺负。”

  周母双眼无神的望着漏风屋顶。

  “听说大队里昨天又来了一批知青,还有一个女知青,和我们容容叫一样的名字呢。”

  “真的吗?那可真是巧了,希望这孩子别像我们容容那般命苦。”

  周父想起周令容小时候三天两头的生病。

  经常半夜三更高烧不退,慌的她和周母半夜抱着她,跑去敲卫生所周大夫家里的门。

  那时候的周令容,身子瘦弱,难受的哭声还没有小猫声音高。

  看的他们俩心疼不已。

  每次打针都得拿好吃的哄半天,才不情不愿哼哼唧唧同意。

  想起这些,周父情不自禁咧嘴笑出声。

  顿时疼的嘶嘶叫,又饿又渴,温度又高。

  他的嘴上早已干裂爆皮,轻轻一动都能扯破嘴上的肉,更别说大刺刺咧嘴笑了。

  “要是命好,又怎么会下乡到这里呢?

  做农民的苦,别人不清楚,你还不知道吗?

  好命的人都在城里享福呢。”

  周母开口就是反驳,声音里的讥讽怎么藏也藏不住。

  听到周父闹出动静,转头一看,顿时吓一跳。

  只见周父嘴里的血珠子,不停地往外冒,一副命不久矣的样子。

  “她爹!你怎么了?不要吓我!

  你要是没了,我也不活了!”

  周母一个轱辘爬起来,将周父抱在怀里,哭声震天响!

  周父有心安慰几句,奈何嘴巴不争气,疼的说不出来话。

  伸手轻轻拍着周母的背,安抚她的情绪。

  同时,他也明白。

  周母说的话是对的。

  知青和农民所受的苦,也就是比他们这些下放到这里的人,稍微好一点。

  其余的,该受的苦一样也逃不掉。

  忙忙碌碌一整年,也就勉强能靠天吃一口饱饭。

  要是遇到年景不好的的时候。

  三天饿九顿,卖儿卖女的事,也屡见不鲜。

  周母察觉到周父手上力道的平稳,才明白自己误会了。

  主要是又渴又饿,还热的要死,她整个头晕晕乎乎的。

  早已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这时,周父也缓过来了,满眼后悔的嘀咕着:

  “早知如此,我就该早些将容容的身体养好,她在夫家受了委屈,也能自己种个地吃口饱饭。”

  老两口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了最牵挂的小女儿。

  直到感觉越聊越口干舌燥,不得已停住了话题。

  “哐当!”

  门被人从外嚣张的一脚踹开。

  一个贼眉鼠眼的大头兵,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手里端着一个豁口,带裂纹的破碗。

  “哟!

  您二位好兴致啊!

  我们在外面累的,腰都快要直不起来了。

  你们两个老不死的,还有心情在这儿搂搂抱抱。

  看来,还是对你们太好了!”

  他双眼阴飕飕的盯着周父嘴边的血迹看。

  兴奋的咧着嘴,露出一个卑鄙的笑。

  “喝!

  这可是我们小队长,特意赏你们的!”

  他将一碗泛黄的液体,强行递到周父嘴边。

  一股尿骚味儿扑面而来。

  熏得周父直泛恶心,抬手打翻了破碗。

  淡黄色的液体,溅的到处都是。

  这一举动,彻底激怒了面前的大头兵。

  他抬起脚狠狠踢向周父的胸膛,嘴里骂骂咧咧,没有一句好话。

  直到一声清脆的,骨头断裂的声音响起。

  这才忌惮的停手。

  大头兵似是还不解气,冲到门外揪了几颗野草。

  泄愤般丢在周父身上。

  “老东西!活腻歪了是不?

  既然这么不识抬举,今后休想再吃到老子给的饭!

  就这些草,你们爱吃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