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婉琳震惊之余，打开阳台的玻璃门。栏杆上贴的玻璃碎渣已经变成了红色，阳台的地板虽被积雪覆盖，但没有隐去那些杂乱的脚印。一张被胶带固定在栏杆上的照片正迎风而摆。
照片的背景很黑，最下方有半张人脸。而那张脸正是李婉琳的。再往上还能看见她的脖子和肩膀，其余的身体部位都被隐在黑暗中，没有拍到。
李婉琳的脸被圈出来，用红笔写着——荡妇。
李婉琳握着那张照片，面对房间而站。脑中出现了一幅画面。昨天晚上有人站在这里，向房内偷窥。那只手和那个人影并不是她看错了，而是真的存在。
想来那人体重应该很轻，爬上阳台也没有发出多大动静。但他不知道自己贴了玻璃，所以被割伤了手。这个人跟踪自己到上班的地方，拿走她扔掉的垃圾扔在她的家门口。
这人还能有谁！？她已经忍了这么久，这些人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满意？
她越想越气，不知道是觉得被逼到了绝境，还是血脉觉醒必须要给这些东洋鬼子一点颜色瞧瞧。她没有选择报警，而是抄起甩棍和电击器冲了出去。
彼时，隔壁也打开了门。那人还没说话，李婉琳当头一棍，将他打翻在地，大声喝道：“你究竟要盯我盯到什么时候？这么喜欢偷听，干脆直接到我家来偷听，好不好！”
她一路追着打过去，对方狼狈地躲闪到家里，锁上门，嘴上说着求饶的话。
李婉琳瞥见他手上没有伤，于是不再与他纠缠，只用甩棍敲碎了他的厨房玻璃。玻璃的碎裂声让村上五郎打了个哆嗦。
李婉琳趁着气势正盛，一口气跑下了楼。户津纪美子听见玻璃碎裂刚要张口询问。李婉琳指着她，抢先说道：“闭嘴！玻璃钱我会赔给你，扫你的雪！再说话，你这辈子都别想要安宁了。”
她走向公寓旁边的电话亭，拉开门，只见内壁和电话上都被刀片刻着“荡妇，去死吧”的字样。
李婉琳冷笑一声，狠狠将门关上，朝车站走去。
天色越来越暗，路灯比夏季早两个小时亮起。地上的积雪反射着银白色灯光，晃得李婉琳有些睁不开眼。
在一根电线杆旁，李婉琳找到了弯着腰捡东西的小寺雅子。她快走几步，站在她身后，喊道：“你他妈是狗啊，喜欢别人家的垃圾？”
小寺雅子捡垃圾的动作一僵。
“大雪天跑到别人家阳台，你也真不怕把自己摔死。偷看别人的生活会让你觉得暖和吗？”
小寺雅子没有转过身，但肩膀微微耸动。
李婉琳知道这是她听懂了话，所以气急败坏的大喘气。小寺雅子这样，她反而冷静下来，继续输出：“如果在你眼里，这种事情就是下流，淫荡。那你也是。你可别告诉我，你到现在还是处女。那你儿子是你无性繁殖生出来的吗？”
“闭嘴！”
小寺雅子大吼一声，转身向李婉琳冲来。李婉琳被地上的雪阻碍了视线，只看见她手上明晃晃的。于是一棍敲到小寺雅子的脖子上。李婉琳第一次和人动手，但这不会成为她在情绪激动时打架的阻碍。
仗着一寸长一寸强的优势，对方露出哪里，她敲哪里，虽毫无章法，但可成碾压之势。到最后，她追着小寺雅子满街跑。
白天她丢回的面子，在晚上自己找了回来。
李婉琳叙述这一段的时候，眼神里迸发出火焰，一点愧疚之感都没有。
“我是没那能力，不然我当时就踢断她旁边的电线杆。活活吓死她！哼！”
李婉琳气得抱起了肩膀。
“啧啧啧。”尹晓一挑眉，“要不是学校职位满了，我现在还真想跟凌红说招你进来。”
“什么凌红？”
“一个无聊的人，说说看，你打完她之后呢？”
尹晓没往下说，傅筠亭也不好打断她。他觉得这个名字很熟，好像在哪儿听过，但就是想不起来。
李婉琳说：“然后我就被警察抓了。笑死。我早上被扔垃圾的时候没有一个人管我，但我晚上追她跑到公园，警察就开车找来了。他们把我和那女人带回去调查。
最后说我……”
“你是对的 。”江易插话道。
“给人家赔礼道歉。”
“为什么？”傅筠亭也听迷糊了。
“首先，小寺雅子手里拿着的不是真刀，只是一个锡纸做的刀的外形。其次，她的手是烂了没错，但不是被玻璃扎的，而是捡垃圾的时候被利刃划的。另外，他们去我家搜证调查，发现脚印也不是她的。那双脚比她要小一码。
所以我是无缘无故跑去殴打别人。我交了一大笔罚金才把自己‘赎’出来。那几天的工都白打了。警察还没收了我买的东西。而隔壁对我做的那些事，他们以没有证据为由，一点都不管。反而还威胁我说要是不想被驱逐出境，就安分一点。
所以你们现在了解我为什么不报警。因为那帮人做的事，在他们看来并不构成犯罪。他们跑到我家转一圈，就当结案了。”
李婉琳说完，又深吸一口气，笑了出来，“不过虽然被罚钱，但我的心情还是很不错的。至少我不是受伤那个，还出了我这快两个月以来的恶气。
不得不说，晓晓朋友的做人理念不仅先进，还好用。”
“嗯……其实你也不用什么都学。”江易委婉提醒道，“下次可以再灵活点。就说我们家这位，有时候我都看着提心吊胆的。”
“那下次再说吧。反正我前24年都在忍，也没得到什么好处。现在莽撞点，还能坏到哪儿去呢。”
“你打过房东吗？”尹晓突然出声道。
“啊？我没打过。”李婉琳的表情看起来有点可惜。
尹晓说：“我觉得有件事你好好想想。你第一次报警，案件回执电话为什么没有打到你的手机上。从头到尾，你也没见过所谓的‘小偷’被抓的视频，全凭房东一张嘴，也许这个小偷根本就不存在呢?
个子不高，体重轻，房东也符合你的猜测。”
李婉琳突然感觉有点冷：“房东……她图什么？我是想过这种可能。但她说她有风湿走不了太远的路，爬不了楼啊。”
“那是她说的。你也没有试验过。找两条流浪狗去追她，看看她会不会跑起来。”
江易\/傅筠亭：……
“对哦！”李婉琳一手攥成拳，敲在自己的手心，“这次回去试试。不不不！”她拍着自己的额头，让自己冷静，“不能回去不能回去……我现在也不知道要不要回去了。”
“你怕他们报复？”
“他们早就报复了。用的还是那种暗戳戳的报复方式。扔垃圾、打电话投诉我、那个女人不敢跟踪我，可还是对着空气指桑骂槐……”李婉琳再说这件事，心里倒也没有多愤怒。
“我想通了，那种恶心的文化，谁愿意服从谁服从，我反正不学了。
我打完人的第二天，正好看见他们的新闻节目播放他们的首相出席全球会议，明明一副跪舔相，会场上都没有人理。和S国签的协议，李鸿章看了都直摇头，但他们的媒体却大肆吹捧，说他们在国际上获得了声誉。
从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我和他们的差别到底在哪里了。我这辈子都学不来他们那个样子，所以没必要委屈自己。
反正以后我过得不开心，大家都别开心。我不能让所有人满意，还不能让所有人都不满意吗。”
李婉琳当时看着那条新闻想了很多。她发现一个国家的气质会深深影响这个国家的国民气质。
R国身为二战战败国是靠上世纪五十年代的韩朝战争中，给S国当后援生产军备发的家。冷战中，他们又被S国扶植成为东亚对抗另一极的桥头堡。为了求得S国庇佑，他们出卖自家妇女讨好对方。因为仰人鼻息，国民的利益受到侵犯也不敢管。经济命脉完全掐在别人手里，一份广场协议签的到现在经济都停滞不前。国家的压抑导致他们国民也活得畏畏缩缩。
而五十年代，李婉琳的祖国在干什么。在朝鲜一挑十七国联军，一战打出了七十多年的和平，靠实力换来了北边大国的工业体系援助。她的祖国是打出来的，走的是独立发展的道路。虽然一开始落后，又有波折，但这样的建国发展史给国民镶上了膝盖，重铸了脊梁。华夏人在外很容易被认出来，靠着那张无所畏惧的脸和挺直的后背。
李婉琳承认，R国确实有它可取之处，她也喜欢这个地方，会尊重当地文化。但对于这些“糟粕”，李婉琳没办法认同。外来的人再怎么把自己当做“皈依者”也无法得到当地人的认可。
李婉琳不需要他们的认可，更不想“皈依”，所以她决定做回自己。
尹晓说：“那听起来你的生活已经顺畅了。怎么会见鬼？”
“因为那个常莹。”
照片的背景很黑，最下方有半张人脸。而那张脸正是李婉琳的。再往上还能看见她的脖子和肩膀，其余的身体部位都被隐在黑暗中，没有拍到。
李婉琳的脸被圈出来，用红笔写着——荡妇。
李婉琳握着那张照片，面对房间而站。脑中出现了一幅画面。昨天晚上有人站在这里，向房内偷窥。那只手和那个人影并不是她看错了，而是真的存在。
想来那人体重应该很轻，爬上阳台也没有发出多大动静。但他不知道自己贴了玻璃，所以被割伤了手。这个人跟踪自己到上班的地方，拿走她扔掉的垃圾扔在她的家门口。
这人还能有谁！？她已经忍了这么久，这些人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满意？
她越想越气，不知道是觉得被逼到了绝境，还是血脉觉醒必须要给这些东洋鬼子一点颜色瞧瞧。她没有选择报警，而是抄起甩棍和电击器冲了出去。
彼时，隔壁也打开了门。那人还没说话，李婉琳当头一棍，将他打翻在地，大声喝道：“你究竟要盯我盯到什么时候？这么喜欢偷听，干脆直接到我家来偷听，好不好！”
她一路追着打过去，对方狼狈地躲闪到家里，锁上门，嘴上说着求饶的话。
李婉琳瞥见他手上没有伤，于是不再与他纠缠，只用甩棍敲碎了他的厨房玻璃。玻璃的碎裂声让村上五郎打了个哆嗦。
李婉琳趁着气势正盛，一口气跑下了楼。户津纪美子听见玻璃碎裂刚要张口询问。李婉琳指着她，抢先说道：“闭嘴！玻璃钱我会赔给你，扫你的雪！再说话，你这辈子都别想要安宁了。”
她走向公寓旁边的电话亭，拉开门，只见内壁和电话上都被刀片刻着“荡妇，去死吧”的字样。
李婉琳冷笑一声，狠狠将门关上，朝车站走去。
天色越来越暗，路灯比夏季早两个小时亮起。地上的积雪反射着银白色灯光，晃得李婉琳有些睁不开眼。
在一根电线杆旁，李婉琳找到了弯着腰捡东西的小寺雅子。她快走几步，站在她身后，喊道：“你他妈是狗啊，喜欢别人家的垃圾？”
小寺雅子捡垃圾的动作一僵。
“大雪天跑到别人家阳台，你也真不怕把自己摔死。偷看别人的生活会让你觉得暖和吗？”
小寺雅子没有转过身，但肩膀微微耸动。
李婉琳知道这是她听懂了话，所以气急败坏的大喘气。小寺雅子这样，她反而冷静下来，继续输出：“如果在你眼里，这种事情就是下流，淫荡。那你也是。你可别告诉我，你到现在还是处女。那你儿子是你无性繁殖生出来的吗？”
“闭嘴！”
小寺雅子大吼一声，转身向李婉琳冲来。李婉琳被地上的雪阻碍了视线，只看见她手上明晃晃的。于是一棍敲到小寺雅子的脖子上。李婉琳第一次和人动手，但这不会成为她在情绪激动时打架的阻碍。
仗着一寸长一寸强的优势，对方露出哪里，她敲哪里，虽毫无章法，但可成碾压之势。到最后，她追着小寺雅子满街跑。
白天她丢回的面子，在晚上自己找了回来。
李婉琳叙述这一段的时候，眼神里迸发出火焰，一点愧疚之感都没有。
“我是没那能力，不然我当时就踢断她旁边的电线杆。活活吓死她！哼！”
李婉琳气得抱起了肩膀。
“啧啧啧。”尹晓一挑眉，“要不是学校职位满了，我现在还真想跟凌红说招你进来。”
“什么凌红？”
“一个无聊的人，说说看，你打完她之后呢？”
尹晓没往下说，傅筠亭也不好打断她。他觉得这个名字很熟，好像在哪儿听过，但就是想不起来。
李婉琳说：“然后我就被警察抓了。笑死。我早上被扔垃圾的时候没有一个人管我，但我晚上追她跑到公园，警察就开车找来了。他们把我和那女人带回去调查。
最后说我……”
“你是对的 。”江易插话道。
“给人家赔礼道歉。”
“为什么？”傅筠亭也听迷糊了。
“首先，小寺雅子手里拿着的不是真刀，只是一个锡纸做的刀的外形。其次，她的手是烂了没错，但不是被玻璃扎的，而是捡垃圾的时候被利刃划的。另外，他们去我家搜证调查，发现脚印也不是她的。那双脚比她要小一码。
所以我是无缘无故跑去殴打别人。我交了一大笔罚金才把自己‘赎’出来。那几天的工都白打了。警察还没收了我买的东西。而隔壁对我做的那些事，他们以没有证据为由，一点都不管。反而还威胁我说要是不想被驱逐出境，就安分一点。
所以你们现在了解我为什么不报警。因为那帮人做的事，在他们看来并不构成犯罪。他们跑到我家转一圈，就当结案了。”
李婉琳说完，又深吸一口气，笑了出来，“不过虽然被罚钱，但我的心情还是很不错的。至少我不是受伤那个，还出了我这快两个月以来的恶气。
不得不说，晓晓朋友的做人理念不仅先进，还好用。”
“嗯……其实你也不用什么都学。”江易委婉提醒道，“下次可以再灵活点。就说我们家这位，有时候我都看着提心吊胆的。”
“那下次再说吧。反正我前24年都在忍，也没得到什么好处。现在莽撞点，还能坏到哪儿去呢。”
“你打过房东吗？”尹晓突然出声道。
“啊？我没打过。”李婉琳的表情看起来有点可惜。
尹晓说：“我觉得有件事你好好想想。你第一次报警，案件回执电话为什么没有打到你的手机上。从头到尾，你也没见过所谓的‘小偷’被抓的视频，全凭房东一张嘴，也许这个小偷根本就不存在呢?
个子不高，体重轻，房东也符合你的猜测。”
李婉琳突然感觉有点冷：“房东……她图什么？我是想过这种可能。但她说她有风湿走不了太远的路，爬不了楼啊。”
“那是她说的。你也没有试验过。找两条流浪狗去追她，看看她会不会跑起来。”
江易\/傅筠亭：……
“对哦！”李婉琳一手攥成拳，敲在自己的手心，“这次回去试试。不不不！”她拍着自己的额头，让自己冷静，“不能回去不能回去……我现在也不知道要不要回去了。”
“你怕他们报复？”
“他们早就报复了。用的还是那种暗戳戳的报复方式。扔垃圾、打电话投诉我、那个女人不敢跟踪我，可还是对着空气指桑骂槐……”李婉琳再说这件事，心里倒也没有多愤怒。
“我想通了，那种恶心的文化，谁愿意服从谁服从，我反正不学了。
我打完人的第二天，正好看见他们的新闻节目播放他们的首相出席全球会议，明明一副跪舔相，会场上都没有人理。和S国签的协议，李鸿章看了都直摇头，但他们的媒体却大肆吹捧，说他们在国际上获得了声誉。
从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我和他们的差别到底在哪里了。我这辈子都学不来他们那个样子，所以没必要委屈自己。
反正以后我过得不开心，大家都别开心。我不能让所有人满意，还不能让所有人都不满意吗。”
李婉琳当时看着那条新闻想了很多。她发现一个国家的气质会深深影响这个国家的国民气质。
R国身为二战战败国是靠上世纪五十年代的韩朝战争中，给S国当后援生产军备发的家。冷战中，他们又被S国扶植成为东亚对抗另一极的桥头堡。为了求得S国庇佑，他们出卖自家妇女讨好对方。因为仰人鼻息，国民的利益受到侵犯也不敢管。经济命脉完全掐在别人手里，一份广场协议签的到现在经济都停滞不前。国家的压抑导致他们国民也活得畏畏缩缩。
而五十年代，李婉琳的祖国在干什么。在朝鲜一挑十七国联军，一战打出了七十多年的和平，靠实力换来了北边大国的工业体系援助。她的祖国是打出来的，走的是独立发展的道路。虽然一开始落后，又有波折，但这样的建国发展史给国民镶上了膝盖，重铸了脊梁。华夏人在外很容易被认出来，靠着那张无所畏惧的脸和挺直的后背。
李婉琳承认，R国确实有它可取之处，她也喜欢这个地方，会尊重当地文化。但对于这些“糟粕”，李婉琳没办法认同。外来的人再怎么把自己当做“皈依者”也无法得到当地人的认可。
李婉琳不需要他们的认可，更不想“皈依”，所以她决定做回自己。
尹晓说：“那听起来你的生活已经顺畅了。怎么会见鬼？”
“因为那个常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