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只要和人产生联系，不管多隐蔽也一定留下痕迹，无非是找的时候麻烦些罢了。”尹晓说，“这些事情，我们出去之后可以慢慢调查。我们进来多久了？”
江易看了一眼手机，“四十五分钟。”
“把后面的房间看完，我们去找阿水汇合。没有其他消息我们就离开这儿。”
“好。”
两人说的中文，乔纳森一句也没听懂。但他看见了江易手机上的时间，意识到自己进来了快两个小时。而他一点也没意识到自己竟然待了这么久。
另外，这期间节目组的人没来就算了，别的灵媒也没上四楼吗？
想到这，他清了清嗓，问江易：“请问能不能借用一下你的手机。我想联系我的助理，问问她是怎么回事。”
江易将手机递给乔纳森，随便他打给谁。这人至今为止还在相信是节目组故意整他，认为江易二人是节目组找来套他话的嘉宾。江易才懒得管他信不信，只和尹晓往走廊深处继续探查。
特殊病例单间观察室到走廊中段就没有了。后面的房门都是双扇，应该是一些大房间，而且数量不多。
越往后走，先前那股恶臭味就越浓。墙边开始出现很多僵硬的，米粒大小的蛆虫，有白有黑，以及诸多苍蝇尸体。假使他们夏天来这儿，想必会很“热闹”。
江易从背包拿出两支口罩，将其中一支递给尹晓。尹晓摇头拒绝。她用不着这东西，和她躺过的乱葬岗相比，这里简直称得上清新脱俗。但江易不由分说，硬是帮她戴好才肯罢休。
“我说你……”
“听话！”他轻揉她的耳朵，以免挂绳太紧被勒痛，并整理好那些被弄乱的头发，“上呼吸道感染可是很严重的事。不要拿下来。”
“再严重还会死两遍吗？”尹晓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却没摘下那东西。只略过他，推开紧邻的那道门。
这间房确实如她预料那般，面积广阔。但里面的设施都是常见的用于做身体检查的医疗设备，此外再无其他可疑的地方。她转了一圈，便离开这里。
门外，乔纳森正握着手机一脸凝重，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什么。他表情难看得要死，但也没忘了在尹晓他们走的时候跟上。
斜对面的房间是一个类似生物实验室的地方。桌子上摆放着各类观察仪器和试管，里面的液体全部干涸，只留下脏兮兮的印记。无法断定里面曾经放过什么。
江易打开放置样品的培养箱 ，扑面而来的臭气差点没熏瞎他的眼睛。他后退几步，转头剧烈地咳嗽起来。
这味道怕是只能戴防毒面具才能屏蔽得了。
尹晓戴着口罩，面无表情地说着风凉话：“往好处想，虽然它阻挡不了气味，但至少你的上呼吸道安全了。”
江易：感觉也并不是很安全……
培养箱内部放着若干个培养皿，里面的东西又黑又臭和已经干涸的汤水凝固在一起，上面还结了一层霉菌。
“‘试验品’都清理了，留这些东西做什么。在研究新的东西？”尹晓将其中一个培养皿拿出来。江易压下反胃的感觉，上前和她一同查看。
培养皿中的那块东西有大拇指指甲盖大小。尹晓拿起实验桌上的镊子挑动，将它转了个方向。没被暴露在空气中的部分还是红色的。从肌肉的纹理来看，它应该属于人类的心脏组织。
尹晓侧头看了一眼江易，疑惑道，“他在度假村不是已经解决尸身不腐的问题了吗？怎么还在拿内脏做研究？”
说着，她将里面一共六只培养皿，全都拿出来放在旁边的桌面，逐一观察。最后断定这些都是人的心脏。每一块组织的腐烂程度不一样。最糟糕的一块已经化成了絮状物，和原先培养皿中的液体混在一起被风干。
“我以为会是大脑切片。”江易抱着胳膊，眉头紧蹙，“玛格丽特不是说医生总做前额叶切除手术。结果没想到还是这些内脏。”
“是啊。我和你想的一样。”尹晓“啧”了一声，环视四周，也没找到纸质说明文件。
“你说会不会是这些泡内脏的水有特殊之处？”江易推断道，“控制变量。”
“有道理。你把它们都带上。”
“哈？！”
“拿回去给那个警察，让他自己化验。留在这里交给他们的警察，最后也只是石沉大海。就算查出来什么他们也不会给我们分享成果。”
“道理我都懂，但……”
且不说这些东西会不会有线索，就说它们这种状态，他怎么带上，放包里不都碎了。
对于这件事，尹晓告诉他自己想办法。她是领导，她只需要负责提出为难下属的课题。
江易认为她说的话很有道理。而且她还是“双重身份”，于公于私，她“为难”他都是应该的。
她不找我还能找谁，哼~
他这么想着，在实验室中到处翻找。好在这里没有被清理过，所有大小物件都在。他没怎么费功夫就找出几只密封袋。随后连同培养皿一块，分别包好，放在包里。
两人从实验室出来后，直接去往下一个房间。而此时的乔纳森一改刚才面色凝重的模样，对着手机破口大骂。对方也很激动，哭腔都从听筒传到了江易的耳朵里。见江易他们离开，他又紧紧跟了过来。
两人没有搭理乔纳森，他们面前的房间已经是走廊最后一间房。它的房门很奇怪，是一扇不锈钢的银色大门。上面的门把手是如同方向盘一般大小的圆环，和常见的冷库大门很像。
江易有些担心如果这里是冷库，在断电情况下，门板还能不能人为打开。万幸的是，这扇门是机械手动门，即便断电也不受影响。只是门板太厚重，他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将其拉开。
门只开了一条缝，走廊恶臭气味的源头就找到了。这扇门和水泥墙再厚，终是没能拦得住腐烂的气味外散。门彻底打开后，臭味如同核弹一般在走廊炸开。乔纳森扶着墙，又蹲在地上哇哇大吐，电话都顾不上回。而也是在这时候，他发现有一块东西贴在墙边黑色踢脚线上。
“你别进去。”尹晓对江易说，“这地方的味道估计一时半会儿散不了。你直接进去也抵挡不住。你就在外面抵着门。有什么需求我再叫你。”
江易用手电筒照了照。冷库的面积不大，站在外面就能将内部的情况看个七七八八。如果尹晓叫他，他不到两秒就能来到她身边。
他点了点头：“那你一个人小心，有事叫我。”
“嗯。”
冷藏库内部的边缘整齐排布着三层储物架，每一层都码放着蓝色保鲜箱；中央区域则平行设置三排同等规格的储物架，整体布局与外面快递驿站格外相似，只是面积不是很大。
尹晓随手拉出一个蓝色的箱子，箱内立刻传来水波荡漾的脆响。她本能地往后撤步，却没见有水洒出。
她慢下动作，重新上前打开箱子。内里有三个鼓胀的透明密封袋。袋中的黄色液体里，泡着一块完整的肾脏。虽然器官已经腐烂，泛出絮状黏液，但从轮廓大小判断，是属于人类的。
她拿出来一个看了看，扔回箱子中，转而去别的货架。
江易看了一眼手机，“四十五分钟。”
“把后面的房间看完，我们去找阿水汇合。没有其他消息我们就离开这儿。”
“好。”
两人说的中文，乔纳森一句也没听懂。但他看见了江易手机上的时间，意识到自己进来了快两个小时。而他一点也没意识到自己竟然待了这么久。
另外，这期间节目组的人没来就算了，别的灵媒也没上四楼吗？
想到这，他清了清嗓，问江易：“请问能不能借用一下你的手机。我想联系我的助理，问问她是怎么回事。”
江易将手机递给乔纳森，随便他打给谁。这人至今为止还在相信是节目组故意整他，认为江易二人是节目组找来套他话的嘉宾。江易才懒得管他信不信，只和尹晓往走廊深处继续探查。
特殊病例单间观察室到走廊中段就没有了。后面的房门都是双扇，应该是一些大房间，而且数量不多。
越往后走，先前那股恶臭味就越浓。墙边开始出现很多僵硬的，米粒大小的蛆虫，有白有黑，以及诸多苍蝇尸体。假使他们夏天来这儿，想必会很“热闹”。
江易从背包拿出两支口罩，将其中一支递给尹晓。尹晓摇头拒绝。她用不着这东西，和她躺过的乱葬岗相比，这里简直称得上清新脱俗。但江易不由分说，硬是帮她戴好才肯罢休。
“我说你……”
“听话！”他轻揉她的耳朵，以免挂绳太紧被勒痛，并整理好那些被弄乱的头发，“上呼吸道感染可是很严重的事。不要拿下来。”
“再严重还会死两遍吗？”尹晓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却没摘下那东西。只略过他，推开紧邻的那道门。
这间房确实如她预料那般，面积广阔。但里面的设施都是常见的用于做身体检查的医疗设备，此外再无其他可疑的地方。她转了一圈，便离开这里。
门外，乔纳森正握着手机一脸凝重，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什么。他表情难看得要死，但也没忘了在尹晓他们走的时候跟上。
斜对面的房间是一个类似生物实验室的地方。桌子上摆放着各类观察仪器和试管，里面的液体全部干涸，只留下脏兮兮的印记。无法断定里面曾经放过什么。
江易打开放置样品的培养箱 ，扑面而来的臭气差点没熏瞎他的眼睛。他后退几步，转头剧烈地咳嗽起来。
这味道怕是只能戴防毒面具才能屏蔽得了。
尹晓戴着口罩，面无表情地说着风凉话：“往好处想，虽然它阻挡不了气味，但至少你的上呼吸道安全了。”
江易：感觉也并不是很安全……
培养箱内部放着若干个培养皿，里面的东西又黑又臭和已经干涸的汤水凝固在一起，上面还结了一层霉菌。
“‘试验品’都清理了，留这些东西做什么。在研究新的东西？”尹晓将其中一个培养皿拿出来。江易压下反胃的感觉，上前和她一同查看。
培养皿中的那块东西有大拇指指甲盖大小。尹晓拿起实验桌上的镊子挑动，将它转了个方向。没被暴露在空气中的部分还是红色的。从肌肉的纹理来看，它应该属于人类的心脏组织。
尹晓侧头看了一眼江易，疑惑道，“他在度假村不是已经解决尸身不腐的问题了吗？怎么还在拿内脏做研究？”
说着，她将里面一共六只培养皿，全都拿出来放在旁边的桌面，逐一观察。最后断定这些都是人的心脏。每一块组织的腐烂程度不一样。最糟糕的一块已经化成了絮状物，和原先培养皿中的液体混在一起被风干。
“我以为会是大脑切片。”江易抱着胳膊，眉头紧蹙，“玛格丽特不是说医生总做前额叶切除手术。结果没想到还是这些内脏。”
“是啊。我和你想的一样。”尹晓“啧”了一声，环视四周，也没找到纸质说明文件。
“你说会不会是这些泡内脏的水有特殊之处？”江易推断道，“控制变量。”
“有道理。你把它们都带上。”
“哈？！”
“拿回去给那个警察，让他自己化验。留在这里交给他们的警察，最后也只是石沉大海。就算查出来什么他们也不会给我们分享成果。”
“道理我都懂，但……”
且不说这些东西会不会有线索，就说它们这种状态，他怎么带上，放包里不都碎了。
对于这件事，尹晓告诉他自己想办法。她是领导，她只需要负责提出为难下属的课题。
江易认为她说的话很有道理。而且她还是“双重身份”，于公于私，她“为难”他都是应该的。
她不找我还能找谁，哼~
他这么想着，在实验室中到处翻找。好在这里没有被清理过，所有大小物件都在。他没怎么费功夫就找出几只密封袋。随后连同培养皿一块，分别包好，放在包里。
两人从实验室出来后，直接去往下一个房间。而此时的乔纳森一改刚才面色凝重的模样，对着手机破口大骂。对方也很激动，哭腔都从听筒传到了江易的耳朵里。见江易他们离开，他又紧紧跟了过来。
两人没有搭理乔纳森，他们面前的房间已经是走廊最后一间房。它的房门很奇怪，是一扇不锈钢的银色大门。上面的门把手是如同方向盘一般大小的圆环，和常见的冷库大门很像。
江易有些担心如果这里是冷库，在断电情况下，门板还能不能人为打开。万幸的是，这扇门是机械手动门，即便断电也不受影响。只是门板太厚重，他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将其拉开。
门只开了一条缝，走廊恶臭气味的源头就找到了。这扇门和水泥墙再厚，终是没能拦得住腐烂的气味外散。门彻底打开后，臭味如同核弹一般在走廊炸开。乔纳森扶着墙，又蹲在地上哇哇大吐，电话都顾不上回。而也是在这时候，他发现有一块东西贴在墙边黑色踢脚线上。
“你别进去。”尹晓对江易说，“这地方的味道估计一时半会儿散不了。你直接进去也抵挡不住。你就在外面抵着门。有什么需求我再叫你。”
江易用手电筒照了照。冷库的面积不大，站在外面就能将内部的情况看个七七八八。如果尹晓叫他，他不到两秒就能来到她身边。
他点了点头：“那你一个人小心，有事叫我。”
“嗯。”
冷藏库内部的边缘整齐排布着三层储物架，每一层都码放着蓝色保鲜箱；中央区域则平行设置三排同等规格的储物架，整体布局与外面快递驿站格外相似，只是面积不是很大。
尹晓随手拉出一个蓝色的箱子，箱内立刻传来水波荡漾的脆响。她本能地往后撤步，却没见有水洒出。
她慢下动作，重新上前打开箱子。内里有三个鼓胀的透明密封袋。袋中的黄色液体里，泡着一块完整的肾脏。虽然器官已经腐烂，泛出絮状黏液，但从轮廓大小判断，是属于人类的。
她拿出来一个看了看，扔回箱子中，转而去别的货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