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金色长发护士见状和其他三位一拥而上。尹晓握着铁链，转身一脚重击金发护士的胸口。
金发护士霎时被一股强于它们几个数倍的力量撞翻出去，连着穿透好几道墙，最后才掉落在地。爬起来时，它低头看见自己胸前被掏空了一个大洞。
大厅里，尹晓微微转动身体，连裙摆都没有跟着起波澜。像是估量好角度和距离一般，一只手持注射器的厉鬼紧贴着她的身体边缘而过。而注射器刚擦过她脸颊，她也恰好按住那只鬼的头颅。
那只鬼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便觉头皮一松。它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尹晓，好似在阐述内心的不解与困惑。
尹晓漠然地松开手。那只鬼双腿一软，朝地面跪了下去，膝盖还没挨到地面就化成了一阵黑烟，随风而散。
另一边，江易眼见一只推车厉鬼快到尹晓身前，尹晓却无暇顾及。他立即丢下手电筒，双手握住活动桌的边缘，奋力将桌子推向它。桌面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桌子和那只鬼的小推车相撞。
正当他要拿出阴符时，听见尹晓说：
“江易，低头！”
此时，江易根本看不清什么情况，只听到空中掠过一声轻脆的抽打声，锐利的气流从他的头顶而过。接着他的身后传来惨叫声。铁链也顺势落在江易脚边。
“抓了它。”尹晓一扬下巴，示意他身后还有一只。
江易捡起铁链，刺骨的寒意几乎瞬间冰冻了他的血液，他的手心冷得发疼。他攥住冰凉的铁链，往手腕上缠了好几圈，以确保待会儿手被冻到彻底失去知觉时，铁链也绝不会从手里滑脱。
随后，他按照刚才听到惨叫声的方向跑去。于此同时，那只推着小推车的鬼得了空隙，顶着桌子朝他撞来，嘴里发出丧心病狂的奸笑声。
眨眼江易被逼到墙边，但退无可退的空间还在被不断压缩。眼看桌沿就要挨到他的腰，将他碾碎在墙上。千钧一发之际，他以墙作为支撑点，脚掌用力一蹬，借着这股反冲力，他骤然向上方斜射而出，在墙上快跑两步，落在另一处空地。
而就在他身形拔高的刹那，桌子撞在墙面发出一声巨响，碎裂成几块。墙面也凹陷进去，那些相片悉数掉落。
彼时，江易适应了黑暗，能隐约看见黑雾中人影窜动。他找准时机，摸到“影子”跟前，迅速将铁链缠在它脖子上，用力一扯。
“影子”发出嘶哑一声叫嚷。它在阿水那里尝过铁链的滋味，知道无法靠蛮力挣脱，所以转而攻击手持铁链的人。
江易松开一段铁链，退后几步与它拉开距离，接着猛地一甩，铁链如同一道波浪上下起伏着前进，继而狠狠抽在那鬼的脸上。
厉鬼吃痛惨叫。江易抓住这一瞬的间隙，侧身滑行，捆住它的双腿，将那只鬼拖行在地。
耳听推车声再度响起，他立即转身，却见尹晓站在他背后站着。而那先前被她打跑的那只金发护士，又回来了。
金发护士的阴气比其他五只鬼重许多。因此就算被尹晓打穿了前胸，它也没有魂飞魄散，甚至还有力气找尹晓报仇。
它怒视着尹晓，双拳紧握，将身上所有的阴气全部唤出，魂魄逐渐被红光萦绕。小车以及地面掉落的注射器全都半悬浮着，所有针头冲着尹晓。
金发护士的旁边，站着那只推着小车的鬼。它的手不知为何被“焊死”在了小车上， 小车也推不动，连鬼带车就这么被困在原地。
一开始它还很慌，但金发护士出现后，它就换上了一副挑衅的表情，甚至对着尹晓和江易发出嘲笑的哈气声。
尹晓仍旧是那副目中无人的模样，好像金发护士就算拿桶油漆，将自己从里到外都刷成红色，她也不在意。
金发护士吼叫一声，所有注射器如同离弦之箭，全部飞向尹晓。
尹晓也不躲。那些带着针头的注射器还没到她面前，就一齐坠落。和它们一同落地的，还有江易那颗悬着的心。
两只鬼目瞪口呆，想是它们也没料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你是想这样？”
尹晓学着金发护士，释放出一部分阴气。那两只鬼瞬间被巨大的能量压得双膝跪地，就连江易也深感不适。其他几只鬼更是叫苦不迭，身体里的阴气被挤压着，从它们的七窍中向外扩散。最开始那个被铁链穿透挂在墙上的鬼当下就被碾成了尘埃。
紧接着，地面上散落扑克牌竖起，牌尖对着金发护士和它身边的鬼。
尹晓眼神骤然一凛。扑克牌顿时如同子弹一般，全部射向它们。
沾染了阴气的扑克牌变得锐利无比，如同打磨过的刀片，刺穿那两只鬼的躯体，带着它们的“血肉”，钉在墙上。不消片刻，两只鬼千疮百孔，每道伤口清晰见骨，源源不断地往外冒着黑气。
推车的鬼放声大叫，声音刺耳无比。尹晓一抬手，一张纸牌插入它的喉部，正卡在它声带之间的空隙中。金发护士见状立马捂紧嘴巴，再疼也不敢叫出声。
尹晓向它们走来。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形成了一种心理压迫。金发护士忍不住开始抽泣。
“对、对、对不起……”它期期艾艾道。
尹晓居高临下地按住它的头，手指关节用力。金发护士觉得自己的天灵盖要被她捏碎了。
“晓晓，等一下！”江易阻拦道，“听起来它的思维还算正常。反正都是死，不如让它死的有价值些。问清楚这里的情况，省得我们浪费时间，毫无头绪地找线索。你说呢？”
“你想问，人家未必配合。”
江易用英文跟那些鬼说了几句话。那几只鬼立即点头如捣蒜。
它们也可以谈，它们也可以当好人。
江易将它们的答复转达给尹晓。尹晓思虑的几秒钟，几只鬼觉得比一辈子还要长。
见尹晓松口，江易将铁链还给她，用力捏了捏手心。铁链的寒气非普通人能抵抗，况且他身体本来就不好，一番剧烈运动下来，他非但没出汗，反而整个人都要被冻僵了。他把原先压制其中一只鬼的阴符撕下，接着去捡起角落里手电筒。
适才被铁链穿通腹部的厉鬼能量耗尽，已经灰飞烟灭，再加上头骨碎裂而消散的鬼魂，在场“活着”的还有四只鬼，不过能说话的只有三只鬼。
尹晓将它们用铁链绑在一处，扔在地上，俯视着它们，问：“你们……你们……你、你、你干什么？”
她侧过头，无比困惑地看向紧挨在自己身边的江易。
江易轻咳一声，关掉手电筒，用黑暗掩饰自己发烫、红透的耳朵和脸颊。
“我冷。”他说，“手都没知觉了。”
“你找我取暖？”尹晓差点没被他气笑，“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那怎么办？我现在哪儿哪儿都冷，不放你手里，我还能放哪儿？”
他说得理直气壮。尹晓突然有种是她错了的感觉。她“啧”了一声，但也没松手。她知道江易的冷是因为铁链上的阴气，于是一边问话，一边帮忙将他身上的阴气转移到自己这里。
随着阴气的抽离，江易竟然真的觉得暖和了些。
江易不是语言专业毕业的，更不懂翻译技巧，将护士们的叙述转化成中文翻译给尹晓已经有些吃力，再加上他的心现在跳得乱七八糟，翻译的工作就更难做了。一句话让护士重复两三遍是常有的事。
他这个工作效率令尹晓想念起了阿水。
专业的事果然还是要交给专业的人来办啊。她想。
不过，就算阿水是专业的，现在也没空过来。她正在动用毕生所学，跟厉鬼贝蒂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大谈霸权主义和强权政治带来的危害，以及党派之间如何利用媒体模糊事实重点，煽动各方矛盾为自己获取利益。
贝蒂被她捆得像个粽子，跑又跑不了，说也说不过。阿水说的每句话，它都觉得有道理。后来索性闭了嘴，专心听阿水说，不时还赞同地点点头。整间精神病院里最和谐的怕是只有这一处了。
金发护士霎时被一股强于它们几个数倍的力量撞翻出去，连着穿透好几道墙，最后才掉落在地。爬起来时，它低头看见自己胸前被掏空了一个大洞。
大厅里，尹晓微微转动身体，连裙摆都没有跟着起波澜。像是估量好角度和距离一般，一只手持注射器的厉鬼紧贴着她的身体边缘而过。而注射器刚擦过她脸颊，她也恰好按住那只鬼的头颅。
那只鬼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便觉头皮一松。它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尹晓，好似在阐述内心的不解与困惑。
尹晓漠然地松开手。那只鬼双腿一软，朝地面跪了下去，膝盖还没挨到地面就化成了一阵黑烟，随风而散。
另一边，江易眼见一只推车厉鬼快到尹晓身前，尹晓却无暇顾及。他立即丢下手电筒，双手握住活动桌的边缘，奋力将桌子推向它。桌面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桌子和那只鬼的小推车相撞。
正当他要拿出阴符时，听见尹晓说：
“江易，低头！”
此时，江易根本看不清什么情况，只听到空中掠过一声轻脆的抽打声，锐利的气流从他的头顶而过。接着他的身后传来惨叫声。铁链也顺势落在江易脚边。
“抓了它。”尹晓一扬下巴，示意他身后还有一只。
江易捡起铁链，刺骨的寒意几乎瞬间冰冻了他的血液，他的手心冷得发疼。他攥住冰凉的铁链，往手腕上缠了好几圈，以确保待会儿手被冻到彻底失去知觉时，铁链也绝不会从手里滑脱。
随后，他按照刚才听到惨叫声的方向跑去。于此同时，那只推着小推车的鬼得了空隙，顶着桌子朝他撞来，嘴里发出丧心病狂的奸笑声。
眨眼江易被逼到墙边，但退无可退的空间还在被不断压缩。眼看桌沿就要挨到他的腰，将他碾碎在墙上。千钧一发之际，他以墙作为支撑点，脚掌用力一蹬，借着这股反冲力，他骤然向上方斜射而出，在墙上快跑两步，落在另一处空地。
而就在他身形拔高的刹那，桌子撞在墙面发出一声巨响，碎裂成几块。墙面也凹陷进去，那些相片悉数掉落。
彼时，江易适应了黑暗，能隐约看见黑雾中人影窜动。他找准时机，摸到“影子”跟前，迅速将铁链缠在它脖子上，用力一扯。
“影子”发出嘶哑一声叫嚷。它在阿水那里尝过铁链的滋味，知道无法靠蛮力挣脱，所以转而攻击手持铁链的人。
江易松开一段铁链，退后几步与它拉开距离，接着猛地一甩，铁链如同一道波浪上下起伏着前进，继而狠狠抽在那鬼的脸上。
厉鬼吃痛惨叫。江易抓住这一瞬的间隙，侧身滑行，捆住它的双腿，将那只鬼拖行在地。
耳听推车声再度响起，他立即转身，却见尹晓站在他背后站着。而那先前被她打跑的那只金发护士，又回来了。
金发护士的阴气比其他五只鬼重许多。因此就算被尹晓打穿了前胸，它也没有魂飞魄散，甚至还有力气找尹晓报仇。
它怒视着尹晓，双拳紧握，将身上所有的阴气全部唤出，魂魄逐渐被红光萦绕。小车以及地面掉落的注射器全都半悬浮着，所有针头冲着尹晓。
金发护士的旁边，站着那只推着小车的鬼。它的手不知为何被“焊死”在了小车上， 小车也推不动，连鬼带车就这么被困在原地。
一开始它还很慌，但金发护士出现后，它就换上了一副挑衅的表情，甚至对着尹晓和江易发出嘲笑的哈气声。
尹晓仍旧是那副目中无人的模样，好像金发护士就算拿桶油漆，将自己从里到外都刷成红色，她也不在意。
金发护士吼叫一声，所有注射器如同离弦之箭，全部飞向尹晓。
尹晓也不躲。那些带着针头的注射器还没到她面前，就一齐坠落。和它们一同落地的，还有江易那颗悬着的心。
两只鬼目瞪口呆，想是它们也没料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你是想这样？”
尹晓学着金发护士，释放出一部分阴气。那两只鬼瞬间被巨大的能量压得双膝跪地，就连江易也深感不适。其他几只鬼更是叫苦不迭，身体里的阴气被挤压着，从它们的七窍中向外扩散。最开始那个被铁链穿透挂在墙上的鬼当下就被碾成了尘埃。
紧接着，地面上散落扑克牌竖起，牌尖对着金发护士和它身边的鬼。
尹晓眼神骤然一凛。扑克牌顿时如同子弹一般，全部射向它们。
沾染了阴气的扑克牌变得锐利无比，如同打磨过的刀片，刺穿那两只鬼的躯体，带着它们的“血肉”，钉在墙上。不消片刻，两只鬼千疮百孔，每道伤口清晰见骨，源源不断地往外冒着黑气。
推车的鬼放声大叫，声音刺耳无比。尹晓一抬手，一张纸牌插入它的喉部，正卡在它声带之间的空隙中。金发护士见状立马捂紧嘴巴，再疼也不敢叫出声。
尹晓向它们走来。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形成了一种心理压迫。金发护士忍不住开始抽泣。
“对、对、对不起……”它期期艾艾道。
尹晓居高临下地按住它的头，手指关节用力。金发护士觉得自己的天灵盖要被她捏碎了。
“晓晓，等一下！”江易阻拦道，“听起来它的思维还算正常。反正都是死，不如让它死的有价值些。问清楚这里的情况，省得我们浪费时间，毫无头绪地找线索。你说呢？”
“你想问，人家未必配合。”
江易用英文跟那些鬼说了几句话。那几只鬼立即点头如捣蒜。
它们也可以谈，它们也可以当好人。
江易将它们的答复转达给尹晓。尹晓思虑的几秒钟，几只鬼觉得比一辈子还要长。
见尹晓松口，江易将铁链还给她，用力捏了捏手心。铁链的寒气非普通人能抵抗，况且他身体本来就不好，一番剧烈运动下来，他非但没出汗，反而整个人都要被冻僵了。他把原先压制其中一只鬼的阴符撕下，接着去捡起角落里手电筒。
适才被铁链穿通腹部的厉鬼能量耗尽，已经灰飞烟灭，再加上头骨碎裂而消散的鬼魂，在场“活着”的还有四只鬼，不过能说话的只有三只鬼。
尹晓将它们用铁链绑在一处，扔在地上，俯视着它们，问：“你们……你们……你、你、你干什么？”
她侧过头，无比困惑地看向紧挨在自己身边的江易。
江易轻咳一声，关掉手电筒，用黑暗掩饰自己发烫、红透的耳朵和脸颊。
“我冷。”他说，“手都没知觉了。”
“你找我取暖？”尹晓差点没被他气笑，“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那怎么办？我现在哪儿哪儿都冷，不放你手里，我还能放哪儿？”
他说得理直气壮。尹晓突然有种是她错了的感觉。她“啧”了一声，但也没松手。她知道江易的冷是因为铁链上的阴气，于是一边问话，一边帮忙将他身上的阴气转移到自己这里。
随着阴气的抽离，江易竟然真的觉得暖和了些。
江易不是语言专业毕业的，更不懂翻译技巧，将护士们的叙述转化成中文翻译给尹晓已经有些吃力，再加上他的心现在跳得乱七八糟，翻译的工作就更难做了。一句话让护士重复两三遍是常有的事。
他这个工作效率令尹晓想念起了阿水。
专业的事果然还是要交给专业的人来办啊。她想。
不过，就算阿水是专业的，现在也没空过来。她正在动用毕生所学，跟厉鬼贝蒂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大谈霸权主义和强权政治带来的危害，以及党派之间如何利用媒体模糊事实重点，煽动各方矛盾为自己获取利益。
贝蒂被她捆得像个粽子，跑又跑不了，说也说不过。阿水说的每句话，它都觉得有道理。后来索性闭了嘴，专心听阿水说，不时还赞同地点点头。整间精神病院里最和谐的怕是只有这一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