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皮囊祠骨-《诡事不诡事》

  在贝宁维达古城,林夕的丈夫为复兴家族皮革生意,听从巫医将流产胎儿的皮肤鞣制成“魂囊”献给巫毒祭司。

  仪式后订单暴增,但林夕全身皮肤开始无端渗血,夜晚梦见自己被活剥。

  老祭司说这是“洛阿神”选中她为皮偶,需用亲人鲜血混合圣木灰烬涂抹全身才能延缓。

  丈夫每夜割取林夕的皮肤组织混合药泥为她贴敷,却发现自己开始渴望生肉与鲜血。

  林夕在濒死时发现家族祖宅下埋着殖民时期被剥皮制鼓的奴隶尸骸。

  当丈夫用最后割下的脸皮完成贴敷时,他的皮肤在月光下呈现出完美皮革光泽,而林夕的子宫B超显示出一个布满缝合痕迹的胎儿影像。

  贝宁,维达古城。旱季的热风卷着沙粒,拍打在“周氏皮革工坊”斑驳的白色外墙上。工坊内却弥漫着另一种粘稠的冰冷——福尔马林、鞣制剂和某种甜腻腐香的混合气味。林夕躺在工坊后间简陋的行军床上,身下的粗布已被暗红色的血污浸透。她刚刚经历了一场突如其来的、剧烈的流产,怀胎四月,成形不久的男胎已成了一团模糊的血肉,被丈夫周屿用铜盆盛着,端了出去。她的眼泪早已流干,只剩下小腹深处撕裂般的空痛和骨髓里透出的寒意。

  周屿回来了,手里端着的不再是铜盆,而是一个小巧的、用黑色绒布衬底的木托盘。托盘上,平铺着一张巴掌大小、被处理得异常柔软、近乎半透明、还带着诡异粉红色的……皮革。皮革边缘有着精细的针脚缝合痕迹,被摆成一个扭曲的、类似人形的姿势。

  “夕夕,你看,”周屿的声音带着一种不正常的兴奋颤抖,眼神躲闪却又灼热,“这是……这是我们儿子的‘皮’。老祭司阿贡农说了,用没沾过浊气的胎儿皮,鞣制成‘魂囊’,献给工坊庇护神‘丹巴拉’……能换来最上等的皮料灵气,让家族生意起死回生!”

  林夕的瞳孔骤然收缩,她想尖叫,喉咙却像被砂纸磨过,只发出“嗬嗬”的抽气声。她挣扎着想坐起,却被周屿轻轻按住。周屿的脸上混杂着愧疚、恐惧和一种更强烈的、对破产绝境的疯狂挣扎。周氏皮革工坊源自他祖父,曾盛极一时,专为欧洲高端客户供应稀有皮革。但近年来,原料品质骤降,工艺失色,订单锐减,债台高筑。他们从国内来到这巫毒教圣地维达,本是寻求特殊皮料和工艺,却陷入更深的泥潭。

  “阿贡农是维达最灵的祭司,他说……他说这是古老的法子,用至亲血脉的‘初皮’,沟通丹巴拉神,能赋予皮革‘魂’,让它们活过来,拥有别人无法比拟的光泽和韧性……”周屿语无伦次地解释,将那托盘又往前递了递。

  林夕看着那张粉红色的、属于她未出世孩子的皮肤,胃里翻江倒海,眼前阵阵发黑。就在这时,工坊外间隐约传来了老祭司阿贡农低沉含混的吟唱声,以及一股更加浓郁的、混合了古怪香料和血腥气的烟雾飘来。

  仪式似乎在夜间完成。第二天起,诡异的事情发生了。仓库里那些积压的、质地平平的皮料,在一夜之间仿佛被注入了生命,呈现出一种温润内敛、却又动人心魄的光泽,手感也变得异常细腻柔韧,仿佛顶级胎羔皮。周屿欣喜若狂,用这些皮料赶制了几件样品寄给老客户,竟获得了前所未有的盛赞和雪片般的加急订单。工坊起死回生,周屿对阿贡农奉若神明。

  但林夕的噩梦开始了。流产后的虚弱非但没有恢复,她全身的皮肤开始变得异常敏感、脆弱。轻轻抓挠就会留下血痕,无缘无故便会从毛孔渗出细小的血珠,尤其在夜间,冷汗都带着淡淡的粉色。她开始夜夜被同一个噩梦纠缠:自己被绑在冰冷的石台上,四周黑影幢幢,一把冰冷的、闪着寒光的剥皮刀,从她的脚踝开始,慢慢向上,一丝不苟地剥离她的皮肤,剧痛清晰无比,每一次都能让她尖叫着惊醒,浑身冷汗,而那被“剥皮”的皮肤位置,往往真的会出现大片瘀紫或细微的皲裂。

  更可怕的是听觉。夜深人静时,她总能听到工坊深处,那间专门供奉“丹巴拉”的神龛方向,传来细微的、仿佛无数张皮革在轻轻摩擦、叹息的声音,有时还夹杂着婴儿若有若无的、湿漉漉的啼哭。

  周屿起初还关心她的状况,但很快就被潮水般的订单和滚滚财源淹没。他变得亢奋、易怒,对林夕的噩梦和渗血症状越来越不耐烦,只说是产后失调,催促她多吃补药。直到林夕在一次昏厥后,被发现她身下的床单,被渗出的血液浸染出一个模糊的、扭曲的人形轮廓,而那轮廓,竟与阿贡农制作的“魂囊”姿势有几分相似。

  周屿才真的害怕了。他再次请来阿贡农。老祭司穿着五彩斑斓的破旧长袍,脸上涂着白色骨粉,眼窝深陷,眼神冰冷如蜥蜴。他检查了林夕身上莫名的瘀紫和血痕,又靠近嗅了嗅她皮肤渗出的、带着甜腥气的血珠,沉默良久。

  “丹巴拉……很满意‘魂囊’。但它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