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怨灵债业-《诡事不诡事》

  曼谷的雨夜,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血。林夕蜷缩在廉价公寓的沙发上,耳边是空调沉闷的嗡鸣,却驱不散从骨头缝里渗出的寒意。三个月前,她还是个对未来充满憧憬的留学生,现在,却像一具被掏空了灵魂的躯壳。

  一切的变化,都源于那块古老的佛牌。

  那天在帕蓬夜市,一个眼神浑浊的老妪拽住了她的衣角,用生硬的中文低语:“姑娘,你眉心发黑,近期有血光之灾……我这里有块古佛,能挡灾辟邪,助你达成心愿。”老妪干枯的手掌摊开,一块暗沉沉的金属佛牌静静躺着,佛像的眉眼在昏暗灯光下显得有些狰狞,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邪气。

  林夕本该嗤之以鼻,但那时,她正深陷感情的泥沼。她疯狂爱着的泰国男友阿赞,是个英俊却浪荡的富家子,身边从不缺投怀送抱的女人。林夕渴望完全占有他,这种渴望几乎让她发疯。鬼使神差地,她买下了那块佛牌,并按老妪嘱咐的诡异方法“供奉”——每晚子时,用一滴自己的指尖血,涂抹在佛牌冰冷的表面。

  起初,效果惊人。阿赞仿佛变了个人,对她百依百顺,甚至疏远了其他所有异性。林夕沉浸在“爱情”的甜蜜中,忽略了身体逐渐出现的异常——莫名的疲惫、夜里刺骨的寒冷,以及镜中自己日渐苍白的脸。

  直到一周前,噩梦开始了。

  她开始梦见一个穿着传统泰国服饰的古装女人,背对着她,一下一下地梳着长长的、沾满黏稠液体的头发。房间里总弥漫着浓郁的腐臭味和一种奇异的、类似檀香却又更腥甜的气息。她不敢告诉阿赞,怕这来之不易的“幸福”消失。

  今晚,阿赞说来陪她,却迟迟未到。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敲打着玻璃,像无数根手指在抓挠。林夕下意识地摩挲着挂在胸前的佛牌,那冰冷的触感竟让她感到一丝病态的安心。

  “咔哒……” 门锁传来轻微的响动。

  林夕松了口气,起身想去迎接。但她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门并没有被推开,那声音……更像是从卧室里传来的。

  她屏住呼吸,心脏狂跳,慢慢转向卧室虚掩的门。透过门缝,她看到梳妆台前坐着一个人影,长发及腰,正一下一下,缓慢地梳着头。那背影,和梦中的女人一模一样!

  恐惧扼住了林夕的喉咙。她颤抖着摸到墙上的开关,“啪”一声打开客厅的灯。几乎同时,卧室里的梳头声戛然而止。她死死盯着门缝,那里一片漆黑,寂静无声。

  鼓起毕生的勇气,林夕一步步挪到卧室门口,猛地推开门!

  梳妆台前空空如也,只有她常用的一把梳子,掉落在镜子前。镜面上,似乎蒙着一层水汽,勾勒出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林夕走近,想看得更清楚些。

  镜子里,她的影像渐渐清晰,但那张脸……苍白浮肿,眼神空洞,嘴角却咧开一个诡异的微笑。那不是她的表情!林夕惊恐地后退,镜中的“她”却缓缓抬起手,指向她的胸口——那块佛牌的位置。

  一股强大的、阴冷的力量猛地攫住了林夕的右手,不受控制地抓起梳妆台上那把锋利的修眉刀,狠狠向自己的左臂划去!疼痛尖锐而真实,温热的血瞬间涌出,滴落在陈旧的地板上。

  “不……!”她尖叫,却发不出太大的声音,仿佛有只手扼住了她的喉咙。

  镜中的倒影笑得越发狰狞。林夕看着血顺着胳膊流下,在地板上聚成一小滩。更让她头皮发麻的是,那些血滴,似乎正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牵引,缓缓渗入地板缝隙,消失不见。与此同时,胸口的佛牌传来一阵轻微的灼热感。

  就在这时,公寓门被大力推开,阿赞带着一身酒气和雨水走了进来。“林夕!我回来了,妈的,这鬼天气……”

  他看到站在卧室门口、脸色惨白、手臂淌血的林夕,愣了一下,随即皱起眉头:“你又搞什么?自残?真他妈晦气!”他的语气里没有关切,只有不耐烦和厌恶。

  林夕想解释,想求救,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连她自己都陌生的、娇柔颤抖的声音:“阿赞……我……我不小心划伤了,好痛……”

  阿赞啧了一声,粗暴地扯过几张纸巾按在她伤口上:“自己处理一下!烦死了。”说完,便径直走向冰箱拿啤酒,没再多看她一眼。

  林夕瘫坐在地上,看着阿赞冷漠的背影,又看看地上残留的血迹,最后望向梳妆镜——里面只剩下她惊恐万状、泪流满面的脸。那个诡异的倒影消失了,但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混合着腐烂与腥甜的香气。

  她终于明白,那块佛牌带来的,从来不是爱情,而是附着在其上、渴望鲜血与生命的——某种东西。而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阿赞喝完啤酒,倒头就睡,鼾声如雷,对林夕的恐惧和伤口漠不关心。林夕简单包扎了伤口,蜷缩在床角,不敢合眼。卧室的灯开着,但她总觉得阴影里有什么在蠕动。

  胸口的佛牌不再冰冷,反而像一块烙铁,微微发烫,紧贴着她的皮肤。她甚至能感觉到一种细微的、类似心跳的搏动从佛牌传来,咚……咚……咚……与她自己的心跳交织在一起,令人作呕。

  「把它丢掉……」一个念头疯狂地涌现。她颤抖着手,抓住佛牌的链子,想把它扯下来。但就在她用力的一瞬间,一股尖锐的刺痛从指尖传来,仿佛被无数细针扎穿,同时一个凄厉、怨恨的女声直接在她脑海深处炸开:

  「敢丢掉……你就得死!」

  林夕惨叫一声,松开了手,那声音和刺痛感立刻消失了。恐惧像潮水般将她淹没。她被困住了,被这块金属片和它带来的邪恶存在囚禁了。

  第二天,阿赞醒来,像是完全忘了昨晚的事,甚至对林夕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提出带她去吃她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