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散仙,是旧友是同盟-《别惹!散仙娘娘她修的是杀戮道!》

  以至于,他们各式各样的小把戏,姒今朝都看烂了,完全、完全不会上当。

  阎烬嘴角抽了抽:

  “不愧是你带来的人,有够恶趣味的。”

  反而是曜瞳听澜看着姒今朝,表情莫名认真起来:

  “可是......娘娘是怎么分清我们的呢?”

  姒今朝故作吃惊:

  “难道你们没发现你们一个眼睛更大,一个耳朵更大吗?”

  晴、天、霹、雳!

  曜瞳听澜慌慌张张捞过阴阳镜,叫它变作常规镜面,挤在一块对着镜子反复比对眼睛大小和耳朵大小。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咱们出工伤了吗?”

  姒今朝忍笑。

  没说话。

  一颗头悄咪咪凑过来,压低了声音:

  “真的假的?我怎么感觉,好像没区别呢?”

  阎烬真的有点怀疑自己的眼睛了。

  “假的,傻子才信。”

  阎烬石化。

  曜瞳听澜石化。

  哈、哈哈,差点忘了她才是最恶劣的那个。

  插科打诨归插科打诨,正事还是得说。

  姒今朝大概讲了自己拿到了一部分天地本源的事,曲宴特地放了意识碎片来守,碎片一死,就算不是她杀的,也必然会猜到她身上了。

  以她对曲宴的了解,他绝对等不了了。

  所以她掐指一算,天兵很快就会到。

  这也是她眼看都快到沈熙宁领地,还特意打了弯儿的原因。

  “简直世风日下,你不忍心祸害她的领地,就跑来祸害我!”

  阎烬感觉自己是天下最大最大的大冤种。

  而沈熙宁,默默将背挺得更直了些。

  看起来不仅不惭愧,甚至还有点骄傲。

  姒今朝拍拍阎烬的肩膀,以作安抚:

  “咱俩多少年的交情了,我怎么可能会害你?来找你,自然是给你谋了好处。”

  “当真?”

  阎烬觉得自己又好起来了。

  他亲自倒了杯茶,面上扬起笑,语气间多了几分认真:

  “行吧,那本殿就先敬你一杯,当庆祝你距离完成大计,又迈出一大步。”

  什么怕姒今朝牵连他,当然是玩笑话。

  他和姒今朝很早之前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姒今朝拿到天地本源之力,意味着她很快将与帝君有正面一战之力,这样一来,他们就再不会处于被动。

  这是天大的好消息。

  姒今朝喝了他的茶,又朝他露出一个神秘兮兮的笑:

  “你就不好奇,凌霄来得会是谁吗?”

  “咋,你还能未卜先知?”

  “赌吗?”

  “赌,我押五十块冥石,赌你猜不中。”

  “真抠。”

  “小赌怡情大赌伤身,我反正就五十,赌不赌吧!”

  “行吧,苍蝇腿也是肉。”

  “那你倒是说啊,你猜是谁?”

  “开阳。”

  “行,那就......”

  叩叩叩。

  话未说完,门口传来叩门声。

  阎烬换了神色,幽冷的目光一转,开口:

  “说。”

  “殿下,大殿下有请,好像说是......凌霄来人了。”

  阎烬看向姒今朝,姒今朝勾唇,无声朝他扬了扬下颚。

  阎烬了然一笑,再抿了一口茶,扬声道:

  “去回话,说本殿下新钓了一条整整二百七十一斤六两重的超大长月鲟,忙着建鲟鱼宫,没、时、间。”

  ......

  第一阎罗殿。

  除了缺席的阎烬,九大阎罗齐聚一堂,皆是绮罗珠履、满身奢糜,透着阳光照不进来的、权欲腐朽的气息。

  唯一人格格不入。

  这青年坐在主位右侧,一袭金色长袍,墨发高竖,身形挺拔,是个极俊美的青年。

  璀璨的夜明珠旁,他的每一根发丝都好像在发光。

  只可惜,看来时一双眼睛中的傲慢与浮躁,破坏了整体美感。

  “看来是幽冥的日子太逍遥,让这位第九阎罗,已经沉溺得不知天地为何物了。”

  开阳的语气里已隐含怒气。

  “开阳神君何必动怒,我们的老九草包一个,开阳神君亲自跑一趟,想必也是有要事,他不来才正好,省得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主位上,第一阎罗亲自抬手给开阳续茶,态度说不上多好也说不上不好。

  至少他明知开阳已经在酝酿怒火,也没表个态度,数落一句那混账弟弟的荒唐无礼,或是代其道个歉赔个不是。

  人家说不来,他也就听之任之了。

  真要想捧着开阳,绑也能把人绑来吧?

  然而开阳在凌霄也是被捧坏了脑子,这种其他阎罗眼神一交汇,就能读懂的微妙恶意,开阳完全没品出来。

  “也好,只是这第九阎罗这般无状,大殿下还是得多管束管束才是。”

  “谁能管得了他,开阳神君不知道吧,阎烬是前任第一阎罗和神女青鸾的儿子,继承了两者最好的天赋,生来就是神,跟咱们这些从底下一步一个脚印修成神的凡夫俗子可不一样。”

  第三阎罗突然阴阳怪气地开口,全然没注意被抢了话的第一阎罗,已然沉下脸去。

  “谁跟你是凡夫俗子?本君正统出生,成神乃天命所向,将本君和凡夫俗子相提并论,你在羞辱本君?”

  第三阎罗表情整个僵住。

  该死,他怎么忘了,凌霄是最看重出身血统的,几乎所有出身不佳的神仙,自踏入凌霄,便与凡尘割席。

  唯独绝对正统出身的那些,高高在上,饱受追捧。

  连晋升都比普通的神仙快。

  开阳眼神扫过去,来自凌霄五大武神之一的威压,立时压得第三阎罗额头渗出冷汗。

  “这、这......”

  第三阎罗说不出话,拼命想要找一个借口,偏偏越着急脑子里越一片空白。

  只能将求救的目光看向第一阎罗。

  然而第一阎罗只是冷笑,不但没有要替他解围的意思,反而丝毫不顾及他颜面地直接呵斥:

  “不会说话就滚出去!”

  第三阎罗满脸菜色,不敢看其他阎罗奚落的眼神,咬着后槽牙将屈辱咽下,一甩袖子,走了。

  现在大堂内,十大阎罗还剩八个。

  “这老三是后来的,说话没个分寸,开阳神君不必管他,来来,咱们说正事儿。”

  正事。

  正事自然就是诛杀姒今朝。

  这次下幽冥,开阳精挑细选了三个小武神,领了三百号天兵。

  他先行一步,是奉命将通行令下达到幽冥,其他武神和天兵,已在筹备中,三日内便可抵达。

  其实原本他手中还握着天命人的活儿,按理来说下来幽冥缉拿姒今朝这种差事,怎么着都轮不上他。

  可凌霄五大武神里:

  东莱寂无被派去了镇邪塔,加固封印非短时日可归。

  另两位武神一直以来都负责镇守万魔窟,通身神力与万魔窟封印相连,不好贸然离开凌霄。

  于是就只剩一个极岳。

  但近来也不知为什么,极岳比他还不招待见,极岳一请命,帝君手指头嘎巴一转,这差事就落到了他头上。

  极岳则是替了他的活,管天命人去了。

  “不知是发生了什么变故?幽冥前不久才收到凌霄传讯,说姒今朝已到幽冥,只需谨慎应对,怎短短几日,帝君又突然改了主意,有了如此大动作?”

  开阳睨了他一眼,没好气道:

  “帝君的心思也是你们能揣测的?”

  开阳要是知道为什么,这会儿就沾沾自喜拿出来显摆了,但问题是第一阎罗这个问题还真就难到了他,他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好脸色。

  第一阎罗是个身形高大伟岸的中年男子形象。

  看着颇有几分儒雅气质,却也不失威严。

  第一印象就是城府很深,叫人说话都要斟酌词句,不敢有丝毫掉以轻心。

  当然,这只是别人,开阳在帝君面前都不知道什么叫作谨小慎微,更别说是幽冥这鬼地方的劳什子神。

  “总之,本君奉帝君之命,来打这个头阵,你们全力配合本君便是。若当真能拿下姒今朝,本君自会在帝君面前替你们美言几句。”

  第一阎罗压下眼中的阴翳,点头应下:

  “神君教训的是,那接下来一段时间,就有劳神君指点了。”

  从堂内议事完出来,第一阎罗派人将最大的一处偏殿收拾出来,供开阳暂住,还另外挑选了几个容貌顶好的婢女前去伺候。

  万一这位开阳神君初到幽冥,也有兴致要尝尝鲜呢?

  诚然,人家那么大一神君,瞧不上他们幽冥的野味儿也正常,左右是用着婢女的名头,愿者上钩嘛,马屁不怕拍到马腿上,至少每天看着也赏心悦目不是?

  这边刚把开阳安排明白,还没各回各家呢,一侍从跌跌撞撞从正门扑进来:

  “大殿下!大殿下!出事了!那姒今朝闯进第九阎罗殿,抢走了我们九殿下好不容易才钓到的二百七十一斤六两的超大长月鲟!九殿下 虽未亲自来迎,却也深知凌霄来人是为姒今朝,拼死想要将姒今朝拖住,如今身受重伤——”

  不等那侍从情真意切地哭喊完,开阳已然夺门而出。

  八大阎罗互相对视一眼,也紧跟上去。

  第三阎罗被赶出去之后,本就在门口徘徊,不甘心就这样离开,这会儿听到姒今朝的名字,比其他任何人都要兴奋,哪怕没人叫他,他也追在他们身后一道去了。

  听动静都走远了,侍从扬起脑袋左边瞅瞅右边瞅瞅,确定没人注意他,就擦吧擦吧眼泪,从地上爬起来。

  拍拍衣裳上的灰,慢慢悠悠地往回走。

  “他”身后,一排小纸人借着黑暗钻进庭院内的草丛,再四散而开,很快便消失不见。

  而那侍从行到拐角处,一闪而入,身上深色的侍从短衫在粼粼微光中,化作一袭如雪白衣。

  她抬手虚空一划,踏入裂缝,一瞬便已在第九阎罗殿中。

  轰隆!

  阎烬正在愉快拆家。

  通身的神力不要钱似的到处砸。

  一边砸一边碎碎念:

  “这假山的样式都过时了,当时建的时候老贵,刚好这次一起换了。”

  “还有这根柱子,也不知哪来的野狗往这撒了泡尿,骚烘的,怎么都除不了味儿,砸了砸了,换新的。”

  “对对,还有这字画,天杀的作假骗我,黑掉本殿这么多冥石。炸了,报损。”

  除他之外,曜瞳听澜和阎烬身边的两个贴身侍从,嘻嘻哈哈对练,打得有来有往。

  沈熙宁跟府上的老管家公式化地,你打我一下,我躲开;我打你一下,你躲开。

  幽冥兽被一大群侍卫的包围着,描边式攻击。它嗷呜嘶吼一声,猛扑过去,一爪摁倒一个,舔得他们满脸口水。

  阴阳镜在溜着一群侍卫满庭院跑,路过幽冥兽旁边,俯冲下去,叼起一个侍卫一道飞一段,再放回去,换一个叼着玩儿。

  在第九阎罗殿四处都留下战斗的痕迹。

  姒今朝倚在墙边,朝阎烬扬了扬下颚:

  “人马上就到了,你想自己动手还是我来?”

  阎烬揉了揉手腕,转向姒今朝,张扬一笑:

  “如果来的真是开阳神君,可不好糊弄。”

  说着,一拍胸口。

  “来,朝这儿打!”

  姒今朝点点头,抬手,掌心血雾汇聚。

  阎烬看着,咽了咽口水,突然有点心里发虚:

  “那什么,你会给我留口气的吧?”

  “放心,死不了!”

  话音未落,一掌轰出!

  阎烬整个飞出去,重重撞在身后的一座偏殿上!

  将墙都砸倒一片。

  里头的东西,更是碎个稀巴烂。

  写着鲟鱼宫三个大字的牌匾落下来,哐当一声砸在阎烬头上,碎成两半。

  阎烬捂着胸口,呕出一口货真价实的老血,然后抬手,朝姒今朝竖了个大拇哥。

  “还是你下得了狠手。”

  姒今朝又召出曙光:“别乱动,还差几道剑伤。”

  阎烬豁出去了一般,将头一仰,一副引颈受戮的架势:

  “来吧!本殿下也是拿命在陪你玩儿了!别忘了你对本殿下的承诺!”

  姒今朝眸中泛起清浅笑意,语气也柔和下来:

  “九殿下之恩,必不敢忘。”

  阎烬对她是有恩的。

  尽管这个恩,披着交易的外皮。

  尽管没有阎烬,她也会找上其他阎罗来量身定制一场交易。

  可与虎谋皮,稍有不慎就会反噬其身。

  阎烬藏着爪子和獠牙,不代表他不是虎。

  但他这只虎和她颇有些臭味相投,让他们的整个交易过程,甚至可以称得上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