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宗一行人在山下小镇寻了一处酒楼落脚。
剑修乌泱泱坐了一大堂，姒今朝和厉长风则是单独在楼上要了雅间谈话。
姒今朝要打听的人，自然是：许蝉衣。
她见过的诸多天命人里，许蝉衣是最擅图谋、也最心狠手辣的那一个。
按道理，许家的气数都还未尽，许蝉衣还有系统帮助，不该死在这之前。
可这次她杀的，上到大乘境老祖、下到元婴金丹这么多许家余孽，里面没有发现许蝉衣任何痕迹。
这就有点匪夷所思了。
“值得师叔特意打听......看来此人的确后生可畏。”
厉长风道。
姒今朝扬眉：“细说。”
“许家避世，剑宗为了找到他们的根基所在，花了很大功夫。但真正让许家遭到重创，快速瓦解的，却是他们自己人。”
厉长风替姒今朝倒了一盏茶，平推到她跟前。
“也就是您口中的这个，许蝉衣。”
厉长风提到许蝉衣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太多另外的情绪。
他活了很多年，什么样的人都见过了。
比许蝉衣更加令人印象深刻的，也不在少数。
“在许家的根基暴露之后，他第一时间就舍弃了许家。而且，似乎是为了带走更多的东西，脱离许家前，他带人掀起了一场内斗，并在内斗过程里，杀死了他的生父许家家主，以及他两个哥哥。”
厉长风用最简略的三言两语，概括了许蝉衣相关的内容。
“之后，就再没了消息。”
剑宗并未放弃对许蝉衣那一支的追查。
而许蝉衣也的确有几分本事，一直以来，竟全无蛛丝马迹。
“我知道了。”
姒今朝点头表示已经知晓。
天命人许蝉衣是开阳看中的人，由开阳独立对接，有这个本事，也不奇怪。
“许蝉衣那边，剑宗先不必管了 。”
厉长风讶异：“此人虽有异，于剑宗而言也并非十足强力的威胁，只再需一些时间......”
“许蝉衣，与凌霄有关。”
直截了当一句话，厉长风哑了火。
姒今朝能将话得这么白，便是猜到了东莱寂无飞升之前，同剑宗交代过一些事情。
不然，厉长风不至于认她认得如此爽快。
甚至在众多剑宗弟子、及外宗修士面前，毫不遮掩、避讳。
想到东莱寂无，姒今朝眼中不自觉晕开一抹柔和的光。
“也算机会难得，不妨同我说说，师兄都跟你说了什么？”
厉长风笑起来，将刚落下的茶盏又捧起，冷厉刚正的眉眼间，多了几分狂气。
“东莱剑尊说，凌霄寡义，欺我剑宗无人，他自登仙，去争上一争。”
一口茶水饮尽，他面上笑意更甚：
“这是与天斗，若败，或将牵连剑宗，剑尊至仁，要自请脱离宗门。我拒绝了。”
也许凌霄的神不会随意对下界凡人喊打喊杀。
却会迁怒。
比如动动手指，阻断剑宗修士飞升的道路。
“倘若凌霄当真寡义昏庸，便不再是值得我辈修士心神向往之地，就算不被牵连，他日踏足，也终将是在无止尽 的泥泞里饱受折磨，直至道心覆灭。与其如此，这凌霄，不去也罢。”
修道者众，得道者不足沧海一粟。
即便如此，千千万万年以来，其中的剑宗子弟，也绝不在少数。
可为什么，剑宗的孩子上了凌霄之后，却仍旧无人庇护。这就足够指向问题所在。
诚然，他无权替剑宗那样多的弟子做决定。
但他就是做了决定，又能如何？
他绝对不能容忍，他带出来的弟子，有朝一日也自毁道心，甘心沦落成凌霄的走狗。
是千载骂名，还是无边怨恨，他都认了。
看着厉长风眼中丝毫不加掩饰的锐气，姒今朝突然，有点喜欢这位师侄了。
“倘若凌霄狗急跳墙，罔顾规则，不止于道途设限呢？”
姒今朝“活着”的时候，本就在正道中饱受争议，又是“死后”多年，在幽冥登的仙。
期间，姒今朝是成是败是荣是损，都未跟剑宗有任何牵扯。
自然也不会祸及剑宗。
但东莱寂无不同。
他为一代剑尊，在万众瞩目下得道飞升，于剑宗、于整个正道，都是先行者、引导者一般的存在。
他的身份，凌霄不可能全无知情。
只是因为他暂时的“乖顺”，而自大地忽略了这一部分。
可一旦他做了什么，凌霄必然迁怒剑宗，以道途设限，来拿剑宗来杀鸡儆猴。
这种情形的前提，却还是他们只在凌霄掀动了一些小风小浪。
然而至始至终，她想要掀的，都是洪流。
是要把整个凌霄，都彻底捣得地覆天翻的洪流。
那些神被逼急了，保不齐要狗急跳墙，届时，剑宗的处境就很危险了。
凡人与神，蜉蝣与树。
无论剑宗是否坚持与他们站在同一战线，都或许改变不了什么。
那这样一来，牺牲将毫无意义。
即便如此，厉长风也不后悔这样的决定吗？
而厉长风的回答是：
“也许，您应该对如今剑宗的孩子们，多些信心。”
道心是毕生坚守，道途是毕生追求。
生死，在这二者面前，反而最微不足道。
尤其是常年奔赴在生死第一线的剑修。
“啊，倒是我狭隘了。”
姒今朝举杯，与厉长风相碰：
“那就祝，我们的道，成为新的道。”
祝我，赢下这一局。
......
经过与厉长风这次的交谈，姒今朝心情大好，一挥手，将自己小金库中没用上的道具法宝，全都一股脑送给了这些后辈当作见面礼。
你高兴，我高兴，大家都高兴。
再送走以厉长风为首的一众剑宗修士之后，姒今朝又折回了药师谷。
药师谷一帮子人正坐在废墟上，讨论宗门重建的问题。
“这次宗门的炼丹房，能建大一点吗？之前隔间太小，互相挨得太近，一间炸炉三间遭殃。我这里还攒了些家底，没被他们抢走，可以出一部分。”
“呃，其实我也老早就想说了，除了炼丹房，药田用来汇聚灵气的那扇天幕穹顶，旧得不行了，漏风八百回，每次缝缝补补又三年。这次反正塌了，咱们又不是没灵石，干脆请天机阁用最全新的技艺和材料来做！”
剑修乌泱泱坐了一大堂，姒今朝和厉长风则是单独在楼上要了雅间谈话。
姒今朝要打听的人，自然是：许蝉衣。
她见过的诸多天命人里，许蝉衣是最擅图谋、也最心狠手辣的那一个。
按道理，许家的气数都还未尽，许蝉衣还有系统帮助，不该死在这之前。
可这次她杀的，上到大乘境老祖、下到元婴金丹这么多许家余孽，里面没有发现许蝉衣任何痕迹。
这就有点匪夷所思了。
“值得师叔特意打听......看来此人的确后生可畏。”
厉长风道。
姒今朝扬眉：“细说。”
“许家避世，剑宗为了找到他们的根基所在，花了很大功夫。但真正让许家遭到重创，快速瓦解的，却是他们自己人。”
厉长风替姒今朝倒了一盏茶，平推到她跟前。
“也就是您口中的这个，许蝉衣。”
厉长风提到许蝉衣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太多另外的情绪。
他活了很多年，什么样的人都见过了。
比许蝉衣更加令人印象深刻的，也不在少数。
“在许家的根基暴露之后，他第一时间就舍弃了许家。而且，似乎是为了带走更多的东西，脱离许家前，他带人掀起了一场内斗，并在内斗过程里，杀死了他的生父许家家主，以及他两个哥哥。”
厉长风用最简略的三言两语，概括了许蝉衣相关的内容。
“之后，就再没了消息。”
剑宗并未放弃对许蝉衣那一支的追查。
而许蝉衣也的确有几分本事，一直以来，竟全无蛛丝马迹。
“我知道了。”
姒今朝点头表示已经知晓。
天命人许蝉衣是开阳看中的人，由开阳独立对接，有这个本事，也不奇怪。
“许蝉衣那边，剑宗先不必管了 。”
厉长风讶异：“此人虽有异，于剑宗而言也并非十足强力的威胁，只再需一些时间......”
“许蝉衣，与凌霄有关。”
直截了当一句话，厉长风哑了火。
姒今朝能将话得这么白，便是猜到了东莱寂无飞升之前，同剑宗交代过一些事情。
不然，厉长风不至于认她认得如此爽快。
甚至在众多剑宗弟子、及外宗修士面前，毫不遮掩、避讳。
想到东莱寂无，姒今朝眼中不自觉晕开一抹柔和的光。
“也算机会难得，不妨同我说说，师兄都跟你说了什么？”
厉长风笑起来，将刚落下的茶盏又捧起，冷厉刚正的眉眼间，多了几分狂气。
“东莱剑尊说，凌霄寡义，欺我剑宗无人，他自登仙，去争上一争。”
一口茶水饮尽，他面上笑意更甚：
“这是与天斗，若败，或将牵连剑宗，剑尊至仁，要自请脱离宗门。我拒绝了。”
也许凌霄的神不会随意对下界凡人喊打喊杀。
却会迁怒。
比如动动手指，阻断剑宗修士飞升的道路。
“倘若凌霄当真寡义昏庸，便不再是值得我辈修士心神向往之地，就算不被牵连，他日踏足，也终将是在无止尽 的泥泞里饱受折磨，直至道心覆灭。与其如此，这凌霄，不去也罢。”
修道者众，得道者不足沧海一粟。
即便如此，千千万万年以来，其中的剑宗子弟，也绝不在少数。
可为什么，剑宗的孩子上了凌霄之后，却仍旧无人庇护。这就足够指向问题所在。
诚然，他无权替剑宗那样多的弟子做决定。
但他就是做了决定，又能如何？
他绝对不能容忍，他带出来的弟子，有朝一日也自毁道心，甘心沦落成凌霄的走狗。
是千载骂名，还是无边怨恨，他都认了。
看着厉长风眼中丝毫不加掩饰的锐气，姒今朝突然，有点喜欢这位师侄了。
“倘若凌霄狗急跳墙，罔顾规则，不止于道途设限呢？”
姒今朝“活着”的时候，本就在正道中饱受争议，又是“死后”多年，在幽冥登的仙。
期间，姒今朝是成是败是荣是损，都未跟剑宗有任何牵扯。
自然也不会祸及剑宗。
但东莱寂无不同。
他为一代剑尊，在万众瞩目下得道飞升，于剑宗、于整个正道，都是先行者、引导者一般的存在。
他的身份，凌霄不可能全无知情。
只是因为他暂时的“乖顺”，而自大地忽略了这一部分。
可一旦他做了什么，凌霄必然迁怒剑宗，以道途设限，来拿剑宗来杀鸡儆猴。
这种情形的前提，却还是他们只在凌霄掀动了一些小风小浪。
然而至始至终，她想要掀的，都是洪流。
是要把整个凌霄，都彻底捣得地覆天翻的洪流。
那些神被逼急了，保不齐要狗急跳墙，届时，剑宗的处境就很危险了。
凡人与神，蜉蝣与树。
无论剑宗是否坚持与他们站在同一战线，都或许改变不了什么。
那这样一来，牺牲将毫无意义。
即便如此，厉长风也不后悔这样的决定吗？
而厉长风的回答是：
“也许，您应该对如今剑宗的孩子们，多些信心。”
道心是毕生坚守，道途是毕生追求。
生死，在这二者面前，反而最微不足道。
尤其是常年奔赴在生死第一线的剑修。
“啊，倒是我狭隘了。”
姒今朝举杯，与厉长风相碰：
“那就祝，我们的道，成为新的道。”
祝我，赢下这一局。
......
经过与厉长风这次的交谈，姒今朝心情大好，一挥手，将自己小金库中没用上的道具法宝，全都一股脑送给了这些后辈当作见面礼。
你高兴，我高兴，大家都高兴。
再送走以厉长风为首的一众剑宗修士之后，姒今朝又折回了药师谷。
药师谷一帮子人正坐在废墟上，讨论宗门重建的问题。
“这次宗门的炼丹房，能建大一点吗？之前隔间太小，互相挨得太近，一间炸炉三间遭殃。我这里还攒了些家底，没被他们抢走，可以出一部分。”
“呃，其实我也老早就想说了，除了炼丹房，药田用来汇聚灵气的那扇天幕穹顶，旧得不行了，漏风八百回，每次缝缝补补又三年。这次反正塌了，咱们又不是没灵石，干脆请天机阁用最全新的技艺和材料来做！”